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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了?”他见她良久无声,反过来主动问她。
“爷儿不是不让我开口吗?”她懒懒地回答。
“好吧,”他似乎突然发了善心,“倘若你觉得无聊,不如帮我把那些画拿出去晒晒吧。”
“画?晒?”为什么?
“那些画堆了一整个春天,都快发霉了,拿出去晒晒太阳,以免长虫。”这一回,戚瑜倒是耐心解答。
“喔。”她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清理书架。
说真的,她对琴棋书画这类玩意一向没兴趣,她姐姐倒是出了名的才女,可惜耳濡目染下,她也没从姐姐那儿学到一点皮毛。
“你小心点,”戚瑜看她将画卷直接往地上扔,提醒道:“那些都很贵,卖了你都赔不起!”
“这些很贵?”沈小意看看地上那堆破纸,有些已经被虫蛀个大洞,她不由得诧异地瞪大眼睛。
“名家手笔,年代久远,你说贵不贵?”他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古董?”她再无知,也知道古董很值钱。
等等,那假如她弄坏一、两幅,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变脸?
哈,她就等着他动手,给她发作的理由。
“爷儿,你最喜欢哪一幅?”脑中主意成形,她假惺惺地问。
“左侧第三格,红轴的那幅。”他不察她的诡计,顺口回答。
“哦?这一幅有什么特别吗?”她连忙取下来,摊开来观赏。
说实在的,她看不出这画有什么价值?只是一朵清莲孤傲地开着,未着色,只用墨晕染,背景留白,倒像是未完成的画作。
“这是……”他语气停顿了下,“昌平郡主所绘……”
他死去的元配?
看他的样子,倒对亡妻相当怀念,不过说不定是杀人犯的忏悔,天晓得!
“这幅画放很久了,”戚瑜特别叮咛,“你要小心点……”
“是!”沈小意大力点头。
哼,他让她往东,她偏往西!处心积虑惹怒他,让他暴露真面目,是她此行的目的,跟前这大好机会,她怎能错过?
近旁的案几上,一大盘墨汁已由阿四调好,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假意手滑,偌大的卷轴硬生生砸在砚上,溅起一大片墨汁,沾染了大半画面,霎时,画中清莲变成乌云。
“啊……”她惊呼一声,手捂上嘴,假装惊恐万分。
“你——”戚瑜猛地弹跳起来,喝道:“你在干什么?”
“我……爷儿,奴婢该死!”她连忙跪下,“奴婢的手忽然没了劲……”
“忽然没了劲?”戚瑜冷笑两声,摆明不信,“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
你那天打碎我的花瓶,今天弄脏我的画,“说,到底有什么目的?”
虽然早猜到她不单纯,可一而再、再而三地搞破坏,他也没那个耐性跟她磨下去!
“冤枉啊——”沈小意故作无辜,“奴婢真的是无心之过……”
他上前,一步步逼近她,那表情阴沉难以捉摸,紧张的气氛笼罩四周,仿佛山雨欲来。
“爷儿……”她面露惶恐后退,心头其实热血沸腾。
要动手了吗?她早已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成功的时候,阿四未经禀告的闯入,打乱她的计画。
“爷儿,出事了!”
“怎么了?”戚瑜不得不暂时放过闯下弥天火祸的人,回眸道。
“爷儿……”阿四看了看沈小意,凑近他耳边道:“府里的人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因为练过武,她耳目比寻常人敏锐一些,听闻阿四的话,她好奇圣极。
看样子,是发生什么天大的祸事,否则阿四也不会这样慌慌张张的,可为何府里的人都知道,当着她的面却窃窃私语,难道只瞒着她一人?
“什么?”听完贴身小厮的低语,戚瑜侧身怒视沈小意,“你把当我贴身丫鬟的事情对别人说了?”
他交代她不准张扬,就是害怕那个人听到风声。
要知道,与他亲近的女子,无论是谁,都会死于非命。
“对,可是……”沈小意实在不明白他反应干么这么大,“我只告诉绣球姐姐一个人啊?”
本来她也不想讲,可是她跟绣球睡同房,绣球缠着她问第一天上工情况,她拗不过她,只好老实招了,可是她有交代绣球别说出去啊!
“不是交代你别张扬,你为何还要到处炫耀?”戚瑜满脸愠色,仿佛要吃人。
“我没有,何况,你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她也有话要说。
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反省。“哼,叫你低调你偏闹得满城风雨,有朝一日死无全尸,可别怪我!”他恶狠狠地道。
死无全尸?真有那一天,肯定就是他干的!还别怪他?
“爷儿,现在该怎么办?”阿四着急地看看沈小意,又看看戚瑜。
俊颜微凝,沉默了好一阵,再开口之时,却是没头没脑的~句。“你到大门口去!”他对沈小意命令。
“啊?”去大门口做什么?
“拿上你昨天摔碎的花瓶,今天弄脏的画卷,到大门口跪着!”他脸上浮现冷绝的神色,“让过路的人都看看你犯的错!”
什么东西?沈小意错愕之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要惩罚她,干脆打她一顿,或者杀了她好了,让她去大门口长跪着,这算什么?羞辱她吗?
“快去!”见她没动作,戚瑜扬声催促,“没我的允许,不许回来。”
事到如今,只有如此,才能让那个人相信她并非他宠爱的丫头。
一定要多给些惩罚,才能保全她的性命。
她生平还是第一次这么丢人现眼。
从前大妈虐待她,无非是打打骂骂,但也从没像现在这样令她无地自容。心里已经不知把戚瑜的祖宗十八代骂过几轮。
戚府下人经过,皆露出诧异的眼神,而后躲到角落去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听说这丫头挺讨爷儿的喜欢,才进府两天就当上贴身丫鬟……可现在看来,爷儿对她也不是太好啊。”
“嘿,我看爷儿让她当贴身丫鬟就是故意整她,谁让她打破敬安王爷送的花瓶呢?”
“爷儿既然讨厌她,打发她定便是,何必这样折磨人。”
“你们也知道,咱们爷儿脾气古怪得很,或许最近乐趣少,拿这丫头当蛐蛐玩吧!”
诸多议论传入沈小意的耳中,让她是越听越火大。
膝下酸疼,亮白阳光刺着她的双眼,她真想站起来,一走了之!
可是她不甘心,姐姐的死因还未水落石出,好不容易潜伏到戚瑜身边,就算不能报得大仇,也要查个一清二楚。
对,她不能就这样定掉……
“小意?”忽然有人惊奇地唤她。
她抬头,意外的看到故人。
“常宽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她一脸诧异地问道。
“我当上京城的捕快了。”常宽上前回答。
他是沈小意的邻居,一个武师的儿子,自幼,两人就玩在一起,沈小意的拳脚功夫就是他教的。
“小意,你跪在这儿干么?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戚爷家门口啊!”常宽低声道:“你要摆地摊,也不能挑在这儿啊!”
摆地摊?天啊,她的小哥哥也太有想像力了吧!
“再说,你这些东西都坏掉了,就算是古董,也卖不了钱。”他望着她面前那堆破烂,进一步好心地提醒。
“我……”唉,她该怎么跟他解释?一时片刻还真说不清楚。
“走走走。”常宽豪爽的表示,“他乡遇故知,哥哥我得请你去酒楼好好吃一顿!”
“我……”戚瑜说过,没他的允许她不能起来,她哪有空去酒楼大吃大喝?
“来,替你收拾东西。”不容分说,拿出块布巾将地上那堆破烂收好,他拉起她就走。
沈小意想推辞,但顾及人来人往,两人在这里拉扯会惊动戚府的人,继而暴露身份,就更麻烦了,只能低着头跟着热情的青梅竹马,来到一家酒楼。
第2章(2)
“点只烤野兔怎么样?”常宽在她对面坐下,笑咪咪地道:“我可是时常想着当年咱们烤的野兔呢,那滋味真棒,来到京城虽然天天有大鱼大肉,但还是最怀念那味道。”
她沉默,思忖着该不该对老友道出实情。
“话说回来,小意,你怎么到京城摆地摊了?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吗?我好久没回故乡去了,听说你姐姐嫁了个很有钱的男人,是谁啊?”常宽按捺不住心中欣喜,劈哩咱啦问了一大串。
“我……不是在摆地摊。”斟酌再三,她还是老实托出。
从姐姐出嫁那日起,一直到今天发生的林林总总,她一五一十的都说给昔日玩伴听。好久没像此刻这样的畅快,不必把烦恼都埋在心里。
“什么?你要报仇?”听完她的叙述,他不禁失声大叫。
“嘘,小声点……”她担心地望望四周,生怕隔墙有耳。
“你……打算怎么报仇?”常宽压低声音。
“假如的确是他杀了姐姐,我就一刀刺进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有多黑。”沈小意咬牙切齿道。
这些日子,仇恨纠结于心中,她已经不只设想过一种了结戚瑜的方法。
“然后呢?”常宽忽然严肃地问。
“然后?”她苦笑摇头,“可能就投案自首吧!反正最亲的人都不在了,生命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乐趣了。”
“小意,你真傻啊!”他站起来,踱着步子,似乎十分抑郁,“你……看不起我!”
“常宽哥哥,这指控太莫须有了,我怎么会看下超你呢?”沈小意一阵愕然。
“你都知道我当上了京城捕快,这等人命案子,你不交给我来处理,反而要冒险自己去寻仇,你说,这是看得起我吗?”
“我……”虽然冤枉,可她哑口无言。
“小意,你大好的青春,为什么要浪费在一个魔头身上呢?”常宽语重心长地说:“就算有血海深仇,不值得,你明白吗?”
不值得吗?她没仔细掂量过。只知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常宽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她咬了咬唇,希望他指点她一条明路。
“这案子交给我来查,假如真是姓戚的干的,不管他多有权有势,我也会逮捕他归案!”他凝眉指示,“当务之急,是找到他行凶的证据。”
“那我呢?”沈小意急道:“就袖手旁观,什么也不管了?”
“不,”常宽微微笑,“我建议你还是回戚府待着,进一步接近戚瑜,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通知我。但要记住,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擅自寻仇!”
她思索好一阵,才点点头。
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在追究姐姐的死因,孤独无助的。现在有人帮她,彷佛得到支柱,让她一颗心踏实许多。
戚瑜躺在床榻上,一边欣赏着丝竹班子的奏乐声,一边品尝鲜果美酒,指节轻轻击着节拍,沉浸在音律之中,似乎当身边的人不存在。
沈小意不知自己跪了多久,只听乐者奏完一曲又一曲,直到月上柳梢,繁星璀璨。
“爷儿……”阿四见她可怜,俯身在主子耳边悄声为她说情,“再跪下去,小意的腿就要断了……”
“谁?”戚瑜装傻,“谁是小意?”
“就是打碎您花瓶的丫头啊。”阿四无奈地叹一口气。
“我府里有这个人吗?”戚瑜故作迷惑,“记得白天叫她去大门口跪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结果,她一转眼就跑个没影,这样不听话的人,还能算我府里的人吗?”
他抬高声调,似乎是故意说给沈小意听的。
丝竹班子也知趣,在这一刻,都停止吹奏,让他的教训声更加清楚。
“爷儿,我知错了。”沈小意连忙开口,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无论如何,你要给我个理由,说说你为什么跑掉!”戚瑜恶狠狠道:“假如说服不了我,就给我滚蛋!”
“爷儿……”她脑中早已酝酿好说词,一本正经地回答,“别人或许不能理解,可我觉得,您一定能体谅我的。”
“哦?”他眉一挑,冷笑道:“凭什么?”
“凭你对昌平郡主的感情。”
戚瑜一怔,不解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奴婢知道,爷儿深爱郡主,因为我弄脏了她的画,爷儿就伤心生气……将心比心,奴婢好不容易见着心上人,爷儿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心情呢?”
“心上人?”戚瑜脸色一沉,“什么心上人?”
“白天我在大门口罚跪的时候,遇到了家乡的朋友……”
“你的心上人?”似乎很介意这个词,他眯眼确认。
“他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小哥哥,如今当上京城的捕快。很威风潇洒的。”沈小意故作神往地道。
“捕快有什么潇洒的?”他不屑地轻哼,“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京城里威风英俊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