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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向你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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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当然失望。可期望不就是自己给自己的吗,所以失望也是的。

桔年想象不出,陈洁洁需要怎样的决心,才能离开她的温室,得不到巫雨的承诺,独自一个人远走。她自问没有这份勇敢。

老人又开始新一轮的咳嗽,桔年帮着巫雨又是抚胸又是顺气。

人老了,只凭一双手就可以感觉到躯体的破败。

“奶奶病了多久了?看医生了没?”

巫雨用毛巾去擦奶奶唇边的痰渍。“每回都看。附近卫生所的人说他们是没有办法了,让送到市里好的医院去。”他回头对桔年一笑,“其实,他们还说,让我放弃。”

这是巫雨唯一的亲人,也是养大他的人。

那种无力感也钻进了桔年的心中。“怎么办?”这句问话本身就是苍白的。

巫雨手里仍握着毛巾,“卖房子。”他这么说,就好像说“今天天气不错”。

他身无长物,有的也只是这栋破房子。房子能卖多少钱?谁会来买?换来的钱能救回风烛残年的老人?即使侥幸渡劫,以后该往哪里安身?

这些都是问题,每一个问题都是一座山,桔年爬不过去。可换作是她,也会做出唯一的选择。

“还算幸运,有人肯出价了。”巫雨用轻快地声音告诉桔年这一个“好消息”。

“谁?”

“林恒贵。”

“。。。。。。”

桔年好像笑了一声,涩在了喉咙里,有腥气。

“她是唯一一个肯出现钱买房子的人。而且给得不少,一万七千块。”

“你信他?”

“不信又能怎么样。明天就要往医院里送,字据都拟好了,他先付我八千块,作为住院费,其余的过后再结。”

桔年不再说话了,奶奶的咳嗽一直都没有停过,病人怕风吹,屋里关得很严实,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我走了。待会还要去幼儿园接望年,我弟弟。”

“好,我不送你去搭车了,你小心一点。”

“嗯。”

“桔年!”

桔年立在那里,稍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巫雨掌心,再合上他的手指。

那是她刚从爸爸那拿到的一个月的早餐费和零用钱,五十块,全部给了他。

巫雨垂下眼睛,他的睫毛细而长,如丝雨,覆盖在荒芜的原野。

“桔年,假如我奶奶的病好了,我们一块报名去打市中学生羽毛球比赛的混双。”他像是在说一个遥不可及的誓言,怅惘。

“好。”桔年点头,她的手扶在门框上,几十年的老木头,都长了白蚁,一掐下去,千疮百孔。

“巫雨,我,我有一个请求。”

桔年回头,和巫雨四目相对,她有一种错觉,他也在聆听等待。

“假如你真的当我是最重要的朋友,不管你今后要去哪里,跟谁一起,去的多远,回不回来。。。。。。离开之前,记得跟我说句‘再见’好吗。”

巫雨只需说“好”或者“不好”,点头或是摇头。

可是,他说:“我发誓!”

他也不安了吗?都忘记了誓言是他最不相信的软弱。

陈洁洁出走后的第十六天,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读时间,当同学们已经习惯了桔年身边座位的空缺,她背着书包,在五十双惊讶的眼睛的注视里走进了教师,踩碎一地的沉默。

平静的早读被窃窃私语充满,她神态自若地跟桔年打了个招呼,看了一会英语,又开始埋头描绘她的指甲,久违的油漆味让旁观者的好奇心燃至沸点,她却好像昨天放学时刚跟大家说“拜拜”。

陈洁洁回来了,一如她出人意料地出走,现在又让人跌破眼睛地归位。看来学校和老师都提前被打了招呼,没有人对这件事发表评论,也没有人表示意外。

当天下午,一份对陈洁洁旷课的通报批评被悄无声息地贴在校园宣传栏的角落,没过几天,被人撕毁,这件轰轰烈烈的事就便以完全不相称的沉默的划上了句点。

陈洁洁跟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她轻盈地行走,与相熟的同学微笑打着招呼,即使忽然转身,也仿佛看不见那些各种意味的眼神。她这个样子,反倒没有任何一个同学敢去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走,有为什么回来。包括桔年。

然而,一堂沉闷的晚自习上,桔年正背着经济学原理,陈洁洁却把脸埋在书堆里,漫不经心地说:“你是对的。那句话他也说了一遍。”

“唔?什么?”桔年愣了一会,才把注意力转了过来。

“他说‘我带不了你走的’。那口吻跟你一模一样。你们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陈洁洁说罢一直在笑,她瘦了不少。

“为什么回来了?”桔年局促地问。

“我以为我自由了,结果在三亚遇上了小偷,除了几件衣服,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剩下。”陈洁洁好像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笑话,“那时我才知道我寸步难行。没有谋生技能,吃不了苦,也看不了别人的眼色,好像是用饲料养的鸟,有翅膀也飞不高。所以我游荡了一天,借了个电话打给我妈妈,当天晚上她们就赶过来了。我爸妈都不敢对我说一句重话,他们怕我精神受刺激,怕我再跑,都哄着我,家里的窗户。阳台都封得死死的,呵呵。”

“你这是何苦。”桔年漫无目的地拨着自己的铅笔,“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巫雨他跟你不一样。”

陈洁洁说:“他说他给不了我什么。。。。。。可是我不要什么。我只希望他拉着我的手。”说到这里,她婉转一笑,“不过也是,对我这样的人,还是不要轻易许诺为好。”

“你在怪他吗?”

“怪他什么?他没有答应我一起走。至少,至少他没有骗我。”

桔年是想恨陈洁洁的,把心中的失望和伤感归咎于人,自己挥好受些。可她恨不起来,一直都这样。陈洁洁不过是和她做了同一个梦,她安然入睡,拒绝醒来,陈洁洁却梦游中一步踏空。她们不约而同地把梦寄托在巫雨身上,却忘了去想,他如何能够承载。

“为什么是三亚?”桔年不解。

“你听说过吗,当你走到‘天涯海角’的尽头,许一个愿,必定能实现。”

“你相信愿望真的能实现?”

陈洁洁说,“我不管。愿已经许了,我就坐完了我该做的事,剩下的,是老天爷的工作。”她噗哧一笑,伏在课桌上,“说不定真的很灵验,只不过像我跟巫雨这样的人,破了例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正如陈洁洁所说,她回家后,父母软言温语地哄着她,唯恐她再有个差池。不管大人们怎么变着法子盘问,她打死也没有透露自己出走是为了谁。这件事就此抹煞,再不提起。可她的卧室,美丽的蕾丝窗帘背后多了许多铁枝,手头上的钱也受到了严格地控制,手机被委婉地收回,电脑只能用于学习。只要她出现在有电话的地方,身边必定有关注的人。上学。放学。游玩,一概都在自家车子的护送之下,成了名副其实的笼中之鸟。

除了桔年,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风马牛不相及的巫雨曾经介入了陈洁洁的生活。陈洁洁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地去找巫雨已经是一种奢望,桔年竟然成为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她沉默地将一封又一封的信交到巫雨手里,再带回巫雨少得可怜的几句话。

巫雨说:“让她别傻了。”

巫雨说:“告诉她,要好好的。”

巫雨说:“对不起。”

陈洁洁听了,总是甜甜一笑,信却没有断过。

桔年在他们两人面前话都越来越少,她只是木然地做着信使。

有一天,很少跟她说话的方志和主动捧着一本金庸小说跟她打招呼。

他说:“谢桔年,你觉得化骨绵掌历不厉害?”

化骨绵掌,内家功夫,外柔内刚,连绵不断。中掌时有若飞羽棉絮扑身,浑然未觉,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体内看不见的地方,寸寸俱断。

没过多久,巫雨的奶奶在用尽手头上最后一分医药费后,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人死了,就得到了解脱,什么病都好了,这也对。

桔年和巫雨赶着末班车,报了市中学生羽毛球比赛的男女混双。


第三十五章 谁是谁的搭档


中学生羽毛球比赛五月初拉开帷幕,这在有着深厚羽毛球土壤的G市来说是个值得关注和期待的赛事。此时距离黑色的七月不到百日,按说高三的学生光阴如金,已不该再参加此类活动分散注意力。不过正值G市被作为国家素质教育重点示范城市,学校也希望紧张中的高三学生能够劳逸结合,因此便默许了。

跨校双打组合是那年比赛的一个创举,旨在促进校与校之间的交流。其实真正不同学校的学生搭档参赛的并不多,跨校混双更是少之又少。

桔年有一次为陈洁洁送信,这么对巫雨说过,“你为什么不跟她搭档?如果是那样,她一定会很高兴。”

巫雨那时在仔细地给自己的球拍头磨损处贴上一层透明胶布,这还是桔年几年前送给他的那一把,做工并不精细,能用到现在,可以说是个奇迹。

“我跟你搭档你不喜欢吗?”他的疑惑如空山薄雾。

桔年用巫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回了过去,“你也说了,那是两回事。”

巫雨笑道:“我还能找到比你更默契的人吗?”

桔年没有作声。

默契?曾经是的。但现在还一样吗?

关于桔年的日趋沉默,巫雨不止一次追问。

“桔年,我是不是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

如果他们真的有默契,怎么竟然连这个也看不透?

赛程安排表在正式开赛前一周发到了每个参赛者手中。第一阶段分组循环,第二阶段采取淘汰制。桔年留意看了下混双的安排,她和巫雨被分在B组,对手里熟悉的名字不多,倒是韩述说到做到地报了混双,不过他的搭档竟然是陈洁洁。

韩述和陈洁洁在D组,至少小组赛结束之前,他们不会碰上。

陈洁洁虽然报了名,但是对比赛并不热衷,她告诉桔年,要不是希望借着比赛的机会,说不定可以片刻摆脱家人密不透风的监督,她是不会来参赛的。

“早早被淘汰也就算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做你和巫雨的观众。”陈洁洁说。

桔年并不认为他们会被早早淘汰,就算陈洁洁是这么想的,她的搭档未必做此打算。她拒绝过韩述一块报名的建议,不知道他如今看到她名列参赛者中,是否会腹诽不已。

当着别人的面,韩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有人建议他可以考虑一个更有利的搭档时,他笑着说:“比赛嘛,就是玩玩罢了,调节调节心情,输赢都无所谓。”

比赛的前一天,晚饭钱,桔年在家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哪位?”

“我。”

桔年一听这声音,吓得头皮发麻。眼看爸爸出去买烟了,妈妈在厨房煮饭,客厅里只有她和聚精会神看动画片的望年,便把心一横。

“呃,你。。。。。。你好,欢迎致电那个,那个声讯台,该电话。。。。。。嗯,为电子语言服务,请在挂电话。。。。。。不,忙音之后留言。。。。。。”

说完了短短的一段话,她几乎要急得拔光自己的头发。

对方沉默了几秒,用力地挂上了电话。桔年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留言。

顺利地吃完了晚饭,洗碗一直都是她的工作,龙头里还开着水,望年却精力旺盛地闹着她,一会用虚拟的冲锋枪做扫射状,要求姐姐痛苦地中枪倒地,一会踮着脚尖去玩洗好了的碗碟,桔年疲于应付。

这时,爸爸在客厅叫了她一声,好像是说,有她的电话。

桔年竭力把自己的头发从望年的手里抢救回来,就在厨房里应了一声,“哦,就来。”

她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净手上的水,妈妈也走了进来,催促道:“做什么都慢慢腾腾,别人等着呢。”

桔年不敢顶嘴,走到电话边,正好听见爸爸对妈妈说:“这孩子跟他老子一样,特别讲礼数,有时又觉得太过客气了。”

桔年心中“咯噔”一下,那家伙阴魂不散还有完没完。

妈妈见他犹犹豫豫地,忍不住数落:“丢魂了?韩院长的儿子打电话问你羽毛球比赛的事,同样年龄的孩子,你怎么就差人家那么多。”

桔年不吭气,拿起小茶几上的听筒。

对方说:“您好,声讯台。”

桔年含糊地应了一声。

韩述立刻就开始发飙。

“你蠢就算了,可觉得自己代表了正常人的智商水平就过分了一点。有你那么哼哼唧唧的声讯台吗,我怎么就没见过你这种人,从头到尾出了说谎你还会什么?”

爸爸虽然在看报纸,妈妈低着头织毛衣,可桔年知道,他们的耳朵都竖着呢,她当然不能在一个讲礼貌到太过客气的同学面前失了礼数。

她说,“哦,谢谢。”

“你不想跟我搭档完全可以明说,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可你为什么要说你没时间?直截了当地说你跟那个职校的约好了又怎么样?

桔年担心话筒漏声,赶忙用手去掩。

“那你说呢?”

“我说什么?我最恨你骗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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