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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路痴嫁不掉
作者:月上无风
主角:路迟,顾亦男
关系户
骄阳似火,我的一颗小心肝,在这似火的骄阳下,也正跳的扑通扑通的。
仰望着面前玻璃被擦的锃亮的高大建筑,我豪气顿生。从今天起,我的工作,我的人生,我的理想,甚至,我的婚姻——在我钓到了金龟的情况下,都要在这一幢高楼中生根发芽,发展壮大,走出世界,走向中国!
我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恢宏激荡的人生开始前的平静空气,再低下头,一手甩开我的裙摆,踏着七公分的高跟鞋,向楼梯上噌噌的跑去,伴随着我有节奏的步子,脑海中渐渐形成了一个伟大而壮美的词汇——步步高升!
兴奋怎么能够用言语表达?当别人都顶着骄阳,挥汗如雨的在外面为自己大四实习联系个像样的单位时,我不费吹灰之力就从我那刚刚结婚的表姐手中搞到了一个别人羡慕都羡慕不到机会,这个机会还是在我打游戏时,送到我眼前的。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顿时舍弃了手中正在激烈进行的网游——QQ游戏,感动的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寝室天花板,泪流满面。当我在寝室又宅又腐了整整三年后,老天爷终于相信我就是一个老实诚恳求上进的娃,将他手中代表通过考验的神圣的橄榄枝递了过来。而这上帝的脸,在我心目中渐渐变成了我表姐那张性感美丽的面庞。对,上帝是女生,这个时候我相信。
人人都知道,联系到一个好的实习单位,直接决定了日后工作的地方上不上档次。如果我在这里干的好,如果这里的领导能慧眼识英,看到我貌似邪恶的外表下那颗纯净朴实的心,最重要的是——看到了我的潜力,那么,我即将在这所精英汇聚的公司里,一展宏图。
打入领导阶级,凭借的身份是什么?
关系户!
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家里和我表姐家是世交。听说这公司的现任总经理还追过我表姐,可惜我表姐早已心有所属,在初中时就被一个穷小子给拐跑了,直到这穷小子,咳,也就是我现任表姐夫事业有成,我表姐又怀孕了后,我姨夫他们才重新接纳我表姐回到i市。不过,这些八卦暂时与我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是无关了。我要知道的,一是,表姐回到i市后,给了往日追求者献殷勤的机会,将我托进这家公司实习。二是,我要明白,家里没钱不要紧,有个有钱有势又美丽的表姐就行了。
凭借着关系户的身份,我腰板贼硬的大摇大摆走进公司,在前台接待小姐热情友好的目光下,挪到其面前,手指在上面敲了敲,“请问下人事部的赵经理这个时候在么?”
“您好,小姐您有预约么?”
“你就跟他说,我是……路迟,他应该知道的。”我犹豫的说出了我的名字,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了那接待小姐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心里肯定想啊,这人路痴,找赵经理干嘛,纯属闲的没事,找抽……
看她半是疑惑半是犹豫的拿起电话,拨了过去,从她口中听到那个发音颇不标准的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心里两行血泪滚滚而下。
关于我那别出心裁、鹤立鸡群的名字,又是一段不为世人所容的满是心酸的血泪史。
我的名字,明明是取自那白居易的《歙州山行怀故山》中的那句“悔别故山远,愁行归路迟”,可世人没有这么高的文学造诣和这么古风的思维回路,每个人看着我名字,再看看我脸,都是一脸惋惜的看白痴的表情。
当我不堪其扰对我老妈说:“妈,我们对世人的要求不要这么滴高,太刻薄了,要不我们换个明白点的名字?”
我老妈相当郑重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那我们把迟换了吧。”我屏住呼吸,试探着问。
“好啊。”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没想到胜利来的这么容易,我一时大意,居然假惺惺的问她的意思:“那妈你说换个啥字?”
“嗯……”老娘思索了下后,“我给你几个选择吧。”
我忙不迭的点头。
“池子的池,持久的持,驰骋的驰……”老妈啜一口手中的绿茶,悠闲自在的说道。
我在脑中重新组装,读过几次后,缓缓摇头:“不行,这几个字读音是一样的。”我其实想说,老妈你退步了,这几个字意境还不如那迟到的迟。
“那牙齿的齿?”老妈唇角缓缓拉开一个弧度。
路齿……露齿一笑?
我摇头速率迅速加快。
老妈唇角的笑容完全展开:“那干脆路痴的痴好了……”
我的脸瞬间化成玻璃,“嘣”一声响,碎成一片片的,哗啦啦的往地下掉。这时我意识到,我被耍了,耍我的,还是我最亲的娘亲。果然,来自最亲近的人的伤害,都是特别的痛。
回忆被面前接待小姐的话打断:“这位小姐,请乘电梯上十五楼,赵经理在办公室等您。”
在即将得到的工作面前,我的喜悦,足以湮灭因别人对我名字的误解而产生的不满。常言说的好,别人笑我是路痴,我笑别人看不懂,但,包容包容,毕竟像我这样如此具备文学修养的人是不多了。
不过是悠长的叹了口气,我已经处在赵经理的办公室里,赵经理虽然长得有点像贪官,脑满肠肥,油光水滑,但对我毕竟是和蔼可亲的。我心中暗暗明了,赵经理定是知道我的后台颇硬,不敢得罪。
“小路啊,你的事情是我们总经理特地打过招呼的。”赵经理笑眯眯的说。
我一面用含蓄而迫切的微笑点头,一面心里暗爽,这样一来,我是总经理的关系户的事实就成了一个板上钉钉的事实,众人皆知的秘密了。
“所以您实习期间担任的职位也是前所未有的,总经理特别替你安排的。”他拖长了尾音,多么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前所未有?我内心的小宇宙开始熊熊燃烧,攥拳,起身,宣告,一气呵成:“我一定不会辜负总经理的期望!”
赵经理似是被我的雄心壮志给震撼到了,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别人面前太过展露自己的雄心壮志,这样容易引起别人的防备之心,于是我准备节约点力气,留到那总经理面前再去表忠心,所以我坐了下来,乔装刚刚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赵经理也随着我的落座回过魂来,清了清嗓子:“小路啊,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们总经理的助理……”
哇,特助!
“……的助理……”赵经理在继续。
呃,二级助理,也不差……
“……的助理……”赵经理还在继续
三级助理,这个名字不太好听……三级三级,多色情,多不符合我纯真的小形象啊。
“……的秘书!你明天早上9点,直接上21楼报道就是了。”赵经理终于说完了。
仰天长啸,总经理的“三级”助理的“小蜜”,于是,纯真的我也完满了。
不过没关系,名人说过,绝望中寻找希望,人生终将辉煌!
于是,当完咆哮教主的我,便就这样,在心底产生了一丝在绝境中逆流而上的喜悦。
我,至少,也是高层了。
禽兽!
我志得意满、悠哉游哉的坐电梯从十五楼下到大厅,特意在往门口迈出一步后,扭头大跨步走向了一边的高层直达电梯,看着那电梯上一排镀金大字:本电梯只到21楼,我的口水直往外冒。满是爱怜的摸了摸旁边镶了金边的上下按钮,再看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等等,有人!
而他也在电梯门上打量着我!
世界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在干一件丢脸的事时,蓦然回首,竟然有帅哥用感兴趣的目光在偷窥你。
转身看了看后面穿浅灰色西装的男人,我这才发现,原来世界上最悲惨的事,不是在做丢人的事情时有帅哥偷窥,而是人家明明是鄙视和不屑的目光,却被电梯门给变了形……
强作镇定的对上他有些肃冷的英挺眉眼,我堆出礼貌的笑意:“你是?”
他目光中盛满不屑,声音低沉而冰凉:“小姐,你是修电梯的么?”
娘的,我哪里像是修电梯的?修电梯的有我这么……衣冠楚楚?还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他当真以为是高空作业啊!?
在我勃然大怒以前,他挑了挑眉,清淡的伸手越过我,按了上行的按钮,袖扣闪着蓝灰色的璀璨光芒,晃花了我的眼。电梯打开来,他淡淡的说:“小姐,我赶时间,如果这电梯没有问题的话,请让让好么?”语气中克制着不耐烦。
我咬着牙齿,全身哆嗦,都是怒气勃发的表现,可是我的手,却甚没有出息的从扶着电梯门的状态变为了自然下垂。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配合,薄薄的嘴唇微微往上勾了一点,迈步走入了电梯,很快的按了关闭键,我对着将要闭上的电梯门大吼了一句:“其实我刚刚检查,这电梯有问题!”
可电梯里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连一个反手去重新打开电梯门的动作都没有。
看着这电梯缓缓上升,我心里泪流千行,娘的,他明明知道我不是修电梯的……
可是非专业的我还是知道这电梯的问题,那就是这电梯平时装的都是这些衣、冠、禽、兽!
哼!拽什么拽,明天之后,我也是高层!(女儿,按照乃那可悲的逻辑,你也是禽兽……)
从什么地方跌倒,就从什么地方爬起来,绝不为这么一颗耗子屎坏了我的心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同在一楼工作,说不定随时都能凭我的机智整整他。我理了理衣服,潇洒的转身,突然发现世上多了无数个偷窥我的同胞。
我昂首阔步的从他们的注目礼中走过,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要吃些什么来犒劳自己。
一个小时后,挤着公交车回到在郊区的学校,我去超市买了一盒方便面,继续盘算着我要在面里加个卤蛋还是火腿肠。
最后的决定是两个都要,不然怎么算大餐?
回到寝室,坐在床上的杜晓从电脑前抬起头来,埋头看我:“哟,回来了,没走错路吧?
我心里一寒,其实就差一点点……要不是下了公交车就是那高耸入云的建筑……
而且其实我还是绕了一圈才看到那招牌的,默……
杜晓看我表情估计就知道答案了:“算了,对你的认路本事我本来就没抱希望,说说吧,面试怎样?”
“我哪里用面试啊?我这样的人才,不被直接录取就怪了!”我忽地醒过神来,拍着胸口道。
杜晓满是鄙视的说:“走后门就走后门呗,我给你个梯子,你还就顺着爬上去了。”随后重新将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按了播放键,“嗯……嗯……啊……啊……”一声声销魂的呻吟回响在寝室里。
给个梯子在面前,不爬才是笨蛋。而且,走后门……好符合她正在看的东西……
我泡好面,悠哉游哉的将火腿肠从肠衣里挤出来,再将卤蛋丢进面碗里,看着汤碗中一沉一浮的火腿肠和蛋笑道:“这火腿肠真好,粉粉的,嫩嫩的,QQ的,一看就很健康;这蛋,颜色深,饱满,光滑,在卷卷的如毛发般的面中若隐若现……”
杜晓停止了面前那不健康的活塞运动,狠狠说了句:“禽兽!”
对付思想不健康的人,要用思想不健康的方法。
“今天这部的小攻小受怎样?”我先将面托上床,再小心翼翼的爬上去,站在梯子上,将面端到床上的电脑桌上去,再爬最后一梯,翻身上床,杜晓说我这套将泡好的方便面运送上床的动作,堪比杂技。
“还不错吧,小受的手挺美的,难得的了。”号称一日一G片的杜晓头也不抬,真是如狼似虎。
“先传给我呗,吃面的时候可以看。”我摁开电脑,端起面碗。
“好。”杜晓懒懒的应了声。
我在上Q后,看着G片以每秒10多m的速度在我俩之间传送,心里感谢平日在下载外网东西时慢吞吞的内网小受,在同胞面前,翻身成为强攻。
于是两台电脑传出的“嗯……嗯……啊……啊”此起彼伏、交相呼应。
杜晓是我唯一的室友,当时分到这间寝室,运气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好处是有杜晓这么臭味相投的室友,而且是整栋学生公寓,不多的几间双人间;坏处是房间相对较小,而且因为处在楼梯间旁边,我们学校又是全国有名的艺术类院校,外加宿舍楼管的不严,通宵不关门,登个记就能进来,因此每天凌晨两三点都有喝的烂醉的女生,穿着高跟鞋,在楼梯上走的噼里啪啦的,那响声,在本就安静的深夜,响在我们寝室就更显空荡和灵异了,总会让看多了鬼片的我和她,浮想翩翩,自己吓自己。
被吓了后自然要吓回去!于是我跟杜晓就准备了一把拖把,经常等楼梯间一有高跟鞋声响起,我们就用拖把,对准声音的源头去捅那面墙,经常吓得那些女生措手不及的,高跟鞋猛的一串碎响后,便安静了下来。可总会遇到有人被吓的摔了跤后不服,来找我们理论,可我或者杜晓会在开门之际用手电筒抵着下巴下面照着脸,吐出舌头,垂着乱糟糟的长发,外加我和她一贯浅色睡裙,长期熬夜自然形成的黑眼圈和苍白脸色,吓得那些妆残的醉酒女魂飞魄散,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