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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或者就随意地拿在手上挥动。渐渐靠近饭馆云集的地带,食物的气味一点点浓重起来。这里不少餐厅的特色都是各种风味的烧烤,西式的牛排、中式的羊肉串、韩式的铁板烧等等应有尽有,总之都是吃大肉的好地方,人走在外面,方圆几十米之内,烤肉的香味魂牵梦萦。
我挑了家看起来颇有小资格调的小馆子,肖蔚洋却去问老板有没有船上餐桌。老板看起来有些惊讶:“这个季节呀?很少人愿意在水上吃了,凑不够一船人呐!”
肖蔚洋很坚持:“我加点钱,算租你一条船行不行?”
老板想了想,爽快地挥挥手:“反正现在也腾得开人手,看你们小两口不错,算你50随便包多久好吧?”
肖蔚洋更爽快:“好嘞,谢谢啊!”
于是我们点了餐,趁着等上菜上船的功夫,我低声嗔了肖蔚洋一句:“有没有必要啊?你也不怕我冷。”
他替我紧了紧外套:“一会儿吃东西的时候应该还好的,如果你冷就穿我的衣服,啊。”
菜上好之后,我们俩上了船。除了船夫之外,果然空空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而整条河上也空空的只有我们一条船,引得两岸行人频频投来注目礼,虽隔着迢遥的夜色,年轻女孩们艳羡的目光也颇能满足我的虚荣心。
小餐桌上点着一杯玫瑰香味的蜡烛,杯底是清亮亮一汪水,烛光映着水光,柔柔地漾开来,直淌到两个人的眼睛里去。我们俩点的都是烤三文鱼,做得极好,外焦里嫩,鲜香无比,吃得我赞不绝口,而肖蔚洋只是不停望着我,仿如初初相见,深深的目光里满是痴迷的笑意。
吃完之后,夜气又比刚才凉了一截。船夫放下木浆,适时地端了小炉上炖着的热水来给我们添上热茶。河心开始有喷泉踏月起舞,船夫小心地将船摇到远离它的地方,然而秋风过处,终究有水花在冷风里纷扬飞溅,洒了几点在我们脸上,教人像冷不丁沾上小冰晶一般,刺刺的一醒。
肖蔚洋连忙到我这边来,让我坐在他腿上,解开外套将我裹在怀里,又转过脊背挡住水源。
我撅起嘴笑他:“现在知道这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决策有多不智了吧?反正也吃完了,还是让他赶紧带我们回去吧。”
他摇头,灼灼的目光晶芒闪耀:“我不冷——就算冷也没关系,你不冷就行。”
我低头浅浅一笑,他却趁机吻了上来。
我们俩的唇舌胶着之间,我感到他把什么东西推到了我嘴里来,连忙挣开他伸手去掏,拿出来的竟是个缀着枚透明晶体的指环。
我的第一反应大概很不同寻常,我说的是:“啊?”
肖蔚洋有些紧张,急急地解释:“我现在只买得起银的镶水晶的,不过我发誓,最多不过一年,我一定换成金的镶钻石的!”
我好像有些不大明白,或许是不敢相信,偏头抬眼看了看他。
他目光发紧地盯着我,脸上的肌肉也绷了起来:“真的,我发誓!所以,你先嫁给我好不好?”
我终于确定了,他真是在向我求婚!
曾几何时,我的确说过,这个地方、这种氛围、这样的晚餐,非常适合求婚。
只是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所想还满满的全是另一个人,想不到这么长久地将它记住并付诸实践的,却是如今身旁的这个他。
可是又有什么不对呢?那句话我当时的确不是对那个人说的,而后来我究竟有没有对他说过,如今自己也记不清了;而身旁的这个他,当时的确在我身边,原来冥冥中自有命数,我那句话,竟然从一开始就是对他说的。
我还在满心沧桑地发着愣,肖蔚洋一急,扭身就单膝跪在了地上,只是另外那条腿仍然平平地立着,继续充当我的人肉凳子,这个动作别提多扭曲多高难度了。
而他就这么扭曲地跪在那里,直直地望着我:“老婆,嫁给我!嫁给我好不好?嫁给我吧!”
他用三种句式一连问了三遍,我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不觉得这个问法很奇怪吗?”
他愣了一下,脸上浮起一抹局促的憨笑:“是有点儿……可我真的早就把你当老婆了,不管你给不给我名分,我都当你是我老婆,这辈子怎么也不会变了。但既然明天法律就允许我结婚了,我还是想要个名分,你给我好不好?求你!”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低头去看那个指环。
他真急了,搂紧我的腰:“你要不答应,我、我就不护着你了,让水淋你!”
我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么好笑的一句话,好笑到令我惊讶,惊讶得忘了笑。
他涨红了脸:“然后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他指了指水里,还没等我提醒他是名游泳干将,赶紧又补充一句:“而且绝不浮上来!”
我蓦然想起我们确定关系那天他说的“一想到你可能会拒绝我,我就不想活了”,还有我们吵架的那次他说的“万一我考完出来发现你不要我了,那我连人也不要做了”,顿觉哭笑不得:“你怎么老是动不动就以死相逼呀?”
他认认真真地说:“因为我就是有这么爱你!你是我的命根子,老婆,你是我的命根子……”
我心里狠狠一甜,却又陡然一凉,垂下目光:“你真确定你要娶我吗?要知道我曾经不明不白地怀过孕,然后打过胎……你可能不知道,做过流产的女人将来可能输卵管堵塞,或者习惯性流产,万一我不能生孩子……”
他骤然打断我:“不可能!就算真是那样,我娶的是你,又不是生育机器!我说了你是我的命根子,命都没有了,要孩子做什么?再说了,这个问题要讨论就该当初确定关系的时候讨论,难道你以为我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娶你的吗?难道你认为这段恋爱我只是随便谈谈而已?”
我感动极了,伸手抚过他的唇,让它们不要那么剧烈的颤抖。
他立刻叼住我的手指含在嘴里,辗转吮吸。
我轻声说:“可你难道不觉得……有点太快了?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一年,大学也还没毕业……”
他发音含混而语调坚决:“我已经嫌太慢了!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得多苦,一天一天眼巴巴地数日子……我们在一起是还不到一年,可我觉得我已经爱了你一辈子,因为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我还不到十九岁就遇见了你,在遇见你之前,我也不是没有对异性动心过,可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那只是每个人青春期都难以避免的生理反应,对你才是爱情,想变都变不了,想停也停不下……真的,我已经爱了你一辈子,你给我个结果,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我最后地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点点头,将那个指环套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他脸上的喜色骤然绽放,紧接着却又急转直下,变成一片耷拉着的痛苦。
我愣了愣,猛地明白过来,咯咯笑着要起身。
他一把捉住我按回原处,我重新重重坐在他那条腿上的时候,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我心疼得有点发急了:“你有病啊?一会儿腿废了我可不要你啊!”
他慢慢地支起身体,坐回椅子上,将我抱到另一条腿上,脸上的痛苦这才舒展开来。
然后,他微笑着轻喘:“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苦我都能吃,何况在我看来,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就什么都是幸福,比如现在这条腿——也是幸福!而且我保证,我也一定会尽我全部的努力,只让你感到幸福的!”
、第三十二章
于是,第二天,肖蔚洋年满二十二岁的当日,我们在草草电话通知了双方父母之后,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登记。
登记完出来,肖蔚洋非要再回到求婚的地方庆祝,于是我们又散着步往那里走去。
走着走着,便遇到一架往河里伸出一段的小木桥,一个遛狗的三口之家正停在这里。那是一匹皮毛水亮溜滑的牧羊犬,十来岁的小女孩拿着它的咬咬圈,一伸手就扔到了水里去。狗狗站在桥上眼巴巴看着它的圈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小女孩一伸手,干脆把它也推进了水里。这匹牧羊犬体型颇大,那一下入水搅出来的动静,使得木桥剧烈地摇动起来,河里更是腾起一大片水花,惹得周围经过的人又笑又叫。
小女孩如此这般地折腾了狗狗许多次,不停地把它捡回来的咬咬圈再扔回到水里。狗狗叼着咬咬圈游泳的时候,因为呼吸受阻而发出极其响亮的喘气声,让人觉得它又疲劳又兴奋。
我咧嘴笑着,怎么看怎么有趣,直到肖蔚洋拉了我一把:“走了,这么好玩吗?要不要我也把你的包扔下去让你去捡回来?”
我横了他一眼:“你扔一个我看看啊,反正不管扔了什么最后都是你负责捡回来!”
他沮丧地把我的包提了提:“那倒是……”
我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他个大老爷们儿提着我的粉色饰花包包的样子,忍不住又扑嗤笑了出来。当初买这个包的时候他事先警告过我:“说好了啊,这包以后我可不提啊。”当时我满口答应,可真买回来之后,每次出门时间稍微一长,我还是会自然而然地把包递给他,他也还是会自然而然地接过去,提得毫无怨言。
此时看我这样,他自然也知道我在笑什么,无奈地握住我的头顶晃了晃:“小坏蛋!”
我冲他吐吐舌头,回头再去看那一家三口,却见他们也已停止了捉弄狗狗的玩闹,几个背影正渐行渐远。
肖蔚洋搂紧我的肩膀:“很羡慕?这有什么,以后等生完孩子,咱们也养一只就是了!”
生孩子的话题仍然会让我有些别扭,不过经过了昨晚的开诚布公,我的黯然也只是一瞬,接踵而来的便是益发汹涌的甜蜜。其实我也不过是偶尔小小担心一下罢了,毕竟堕过一次胎就终身不育的情况还是少见的,我相信以我这么健康的身体,不会那么倒霉,而肖蔚洋这么爱我,我也相信老天爷不会舍得让他永远当不了父亲的。
回到昨晚就餐的那家餐馆门口时,肖蔚洋突然驻足,将我圈在胸前,对着河心放声大喊:“我们结婚了——老婆我爱你——!!!”
周围散步的人顿时发出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几位慈眉善目的爷爷奶奶还笑容满面地冲我们点头:“恭喜呀!”
我咬着嘴唇忍不住地笑,狠狠跺了肖蔚洋一脚:“你这人!怎么脸皮比我还厚?”
他倒吸着冷气:“不然怎么hold得住你?咝——老婆你也忒狠心了,下脚这么重……咱们可已经结婚了啊,你还没改称呼呢!快叫老公,你不叫我就继续喊下去,而且是把你举起来边走边喊,让你游街亮相!”
这回轮到我倒吸冷气了:“靠!算你狠!”
于是,从肖蔚洋转正为我老公的那天开始,我正式改口叫他老公。
可想而知,头天下午他跟我说之所以要提前去吃大餐是为了便于第二天晚上有足够的胃口吃蛋糕,那是个为了掩饰他的求婚计划而编出来的借口;而且就算第二天晚上我们没吃大餐,也必定还是会撑着,因为我们吃了两个蛋糕,一个生日蛋糕,一个结婚蛋糕。
最后我是被肖蔚洋背着走回家的。我是走不动了,只觉得食物都堵到了喉咙口,要坐车的话非得吐出来。肖蔚洋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坚持说他不但还能走,而且可以背我,正好把我当杠铃运动消食。
那是肖蔚洋第二次背着我在深夜的大街上走路,而这一次我们俩拥挤不堪的胃里塞着的全是鼓鼓囊囊的幸福,一路叽叽喳喳笑闹不停,上一次他背我走夜路时是怎样地陪着我凄风苦雨,我已经记不清、也再不愿重新想起了。
之后没几天就是重阳节了。
这个节日现代人本来就不大过,我也不是很想得起来,肖蔚洋却一大早就严阵以待,反复强调今晚我们要第一次以儿媳和女婿的身份给彼此家里打电话。
给公婆的电话我也就是马马虎虎应付过去的,因为从未见过,我所能想到的只是先恭恭敬敬问了好,然后他们问什么我就答什么,滴水不漏地等到二老提出挂电话完成任务。
而肖蔚洋给我爸妈打的电话就不一样了。
他居然能跟两个素未谋面的长辈找出那么多家长里短嘘寒问暖的话题,我凑在旁边,能从电话里漏出来的声音听出我爸妈被他哄得乐乐呵呵,以至于他们仨的话题越扯越多,竟说了比我跟我爸妈所聊都要多的话。而当听见他终于进入正题,对着电话那头说:“对了爸妈,今天是重阳节,祝你们重阳节快乐!”忽然就觉得一颗心在胸腔里快乐地扑扑跳两下,然后便安安稳稳地躺在了一个温暖而柔软的小窝里。那一刻有一种温和而细致的感动,笼着我将他长满浓密黑发的脑袋搂在怀里,听爸爸妈妈在电话那头用慈爱的声音说我是怎样的又懒又贪玩,听他在这里呵呵笑着轻声辩解说我做的菜很好吃。忍不住嗔怪地轻轻在他身上打一下,因为那是多么无力甚至偏题的辩解。
可转念一想,我又能够清清楚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