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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正意识到,我的婚礼已经结束了,成为过去时了,这辈子仅此一次,这么早早的就千帆过尽没了期待,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好日子了。
于是我文艺了。我伤感地对肖蔚洋说:“老公,结婚真是一件好幸福的事啊,有那么一天或几天,我们两个就是所有人的主角,可是这样好的日子,却再也不是我的了……而且我是我所有同学中最早结婚的,昨天是他们羡慕我,可从今天开始,以后就都是我羡慕他们了。我好吃亏啊!因为如果有人在我之前结婚,我再羡慕也有限,反正我知道有一天我也会结婚的,而且我还可以把我的婚礼弄得比他们的更好。可是在我之后结婚的人,我就只有眼巴巴空羡慕的份儿啦——不对,应该这么说,套用王菲的歌词:我自己的婚礼之前,对别人的婚礼是笑着羡慕;而在我自己的婚礼之后,对别人的婚礼就是哭着嫉妒了,所以我对我所有同学朋友的婚礼都只能是哭着嫉妒,而他们对我的婚礼都是笑着羡慕的……”
肖蔚洋温柔地搂住我,笑着轻抵我的额头:“傻瓜,你每天都是我的新娘!你说得没错,结婚的时候,新郎新娘在他们的圈子里就是所有人的主角,对于他们而言,就好像是全世界的主角一样。可是这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这么一天或几天终将转瞬而过,真正的幸福在于,在那之后,我们两个还会是彼此永远的主角,是对方的永不会过气的明星,你说对不对?你忘了Friends里的那一集吗?Monica在得知自己的婚礼基金已经变成父母的别墅、从狂躁中恢复过来之后,对Chandler说:毕竟我要的是一场婚姻,而不是一场婚礼——何况我给你的婚礼,老婆,我打赌,就算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了,所有人都作为参照,也很难再策划出一场更好的婚礼了,你信不信?”
我想了想,勾起唇角甜蜜一笑,心悦诚服地点头。
是我说错了,用幸福来形容结婚或许带有一点语病,因为结婚是一个瞬间动词,幸福这样的词应该是用来形容某种持续性的状态的,而婚姻和生活才是一种持续性的状态,才当得起幸福这样绵长的形容。婚礼的美好和幸福、隆重和庄严,只因为它是人的一生中真正最美好和幸福、最隆重和庄严的一段永远的开端,聪明的女孩子,一定不会用自己的一生,去买椟而还珠。
关于婚礼的花销,虽然双方父母原本执意要全部支付,肖蔚洋却坚持用上自己的积蓄,只让四老掏了一部分钱。于是我们工作没几个月的积蓄花了个精精光,不过肖蔚洋说:“这有什么,不到半年的积蓄而已。挣钱在于开源而不是节流,只要我老婆高兴。再说了,没几个月不又挣回来了?”
以肖蔚洋的天分和努力,他在公司成长很快。其时培训已经结束了一两个月,我们婚礼后不久,他就开始被派出去出差了。
他第一次出差,一去就是一周。自从和他在一起,除了大三那年春节分头回家过年,我们还从未分开过这么久,而那第一次分开时,我们俩才刚在一起,我对他还没有这么深的感情,并不觉得如何,现在却大不一样了。
于是他临走前那几天,我的心情越来越不好,脾气比平常坏了一大截,动不动就要焦躁发急,而且很可能是无缘无故特矫情的那种。
到了他走前那天,想着第二天要出差,他特意提早了两个小时到公司,马不停蹄地把所有活儿都搞定,晚上终于基本按时下班,回来陪我吃饭。晚饭后我们俩一起去厨房,我洗碗,他弄了个果盘,然后我缠着他,要他陪我看看这个电视剧,再看看那个综艺节目。
从九点钟开始,他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小心翼翼地把我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手脚往下扒拉,陪着笑脸:“老婆,你自己看吧,我得去收拾行李了。”
我不吭声,可他扒拉下我一次,我就重新缠上去一次,最后他无可奈何之中,只好把我整个抱起来扔在一旁的贵妃榻上,眼疾手快地拿过抱枕塞了我满怀:“乖,别闹了,真的没时间了,啊。”
我嘟着嘴,拥着抱枕站起来:“那好吧,我帮你一起收拾。”
肖蔚洋似模似样有条不紊地先在床上铺了块布,然后把箱子打开放上去,从衣柜里一件一件拿出西服衬衫递给我,让我叠好放到箱子里去。待他把要带的衣服全部拿完,走过来一看,顿时急了眼:“老婆,不是这样的!你不会叠这些正装怎么不早说?要沿着本来的印儿叠,不能错了线,否则衣服的型就坏掉了,到时烫都烫不回来!”
他一着急,就将我推到一边,匆匆抖开我刚才好不容易才自认为叠好的一套西服一件衬衫,动作细致而谨慎,重新有棱有角地叠起来。
我有些不高兴,分辩道:“我怎么会叠嘛,我自己又没有这种衣服,你的这些衣服平常也都是挂起来的!”
他笑道:“好好好,你有理,好吧?你呀,真该让你那些天天哭喊着说自己是剩女的同学都来看看,就知道要嫁出去不是这么高不可攀的事了,原来像你这样连叠衣服都不会的居然都嫁得出去啊。所以我是做了件好事——把你给收了,是不是?你也是做了件好事——就算不是剩女的那些,不好多女孩子也还有点婚姻恐惧症吗?你这个榜样可以给大家树立信心,也是一件无量的功德啊!”
他贫嘴贫舌地开完了一通玩笑,才发现我在悄无声息地掉眼泪,慌得连忙抛下手中的活儿过来安抚:“怎么了老婆?怎么就哭了?”
见我别着身子不肯答话,他静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然后语调越发温柔:“是不是因为老公明天就要走了?”
我赌气推开他:“不是!就是因为你,老在说我!”
他追过来抱住我,低声下气地解释:“我也不是真在说你呀,我是开玩笑你难道听不出来吗?”
我跺着脚背过身去:“你才不是开玩笑呢!你嫌我没用了,你用特别刻薄的话来讽刺我!”
他意识到事态有些严重了:“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没用?你今晚上做了那么好吃的饭,我做的果盘你吃了好多让我好开心,你还会找那么好看的电视给我看……”
我真有些生气了:“你这都什么呀!明明就是找不出什么例子,还要变本加厉地来讥讽我!”
他刚说了个“我不……”,我又硬生生打断了他:“原来我这么不好啊,怪不得你巴不得出差呢,那么迫不及待地要来收拾行李,生怕赶不上走不成似的!你去吧去吧,出去了就没我烦你了,你还可以找小姐找小三儿,反正都可以摆脱我了!”
我说着,蹬蹬蹬就往外走,浑不顾他哭笑不得的掏心掏肺赌咒发誓,而他追上来拉住我的手,我也狠狠把他甩开,径自跑回沙发上,绷着脸只看电视不看他。
他罚站一般束手无策地站在我跟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叹了口气:“唉,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今晚上还要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你说我是讥讽你,你明知道我不是的,反倒是你自己,心里根本一清二楚,那些什么找小姐找小三儿的话都是故意找茬跟我吵架的,却还是要说出来伤我的心……”
他话音刚落,我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他万分了解地过来搂住我,伸手抹掉我脸上的泪水。
我忽然心里一颤,泪眼朦胧中什么也看不清,只好也伸手摸摸他的脸,发现也是一手湿漉漉的,顿时一片钝痛从心底破裂蔓延。
我们俩就那么紧紧相拥着,不好意思地笑着流泪,因为毕竟只是这么短短几天的分离,我们却像小孩子一样兴师动众地当作生离死别来哭。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是真的一天也不想分开。
那样抱着抱着,我们开始不约而同地摸索着在对方身上忙乱而仓促地搜寻,因为穿的都是家居服,很容易就被扯得一件不剩,窄窄的沙发勉强容下两具四体纠缠死死交叠的躯体。他带着我向最欢愉的顶峰攀上去的时候,像惩罚也像发泄地用力吸着我的舌头,牵动得我的舌根隐隐发疼,而他喘着气吐字凌乱地对我说:“以后那种诬蔑我会找别的女人的话不许再说了!你明知道我死也不会的,如果可以,我真恨不能把我的那个留下来给你,如果还可以装得回来的话……”
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娇喘着道:“你把套套摘了好不好?我想让你射在里面,这样明天一天,我上厕所的时候都能闻到你那个的气味,我好喜欢……也可以假装你还在我身边……”
他的面孔顿时从通红变为紫胀,低吼着用力答应一声,匆匆抽出来把套套取下一扔,便嘶吼着冲进来,狂泻如瀑……
然后,他伏在我身上,虚弱地苦笑:“你这个小坏蛋,居然害我忍不住,我原本还想再享受一会儿的……不行,再来一次!”
、第三十六章
肖蔚洋的第一次出差着实把我们俩都郁闷坏了。也许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我们俩能夸张到那种地步:他在家的时候,我在睡梦中傻呵呵地笑出声来这种事常常发生,而一个人在家的第二天,我居然是从睡梦中满脸湿答答地哭醒过来的。正不好意思着,就接到肖蔚洋打回来的电话,说他也才做了一个很悲伤的梦,不过因为想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好在梦里不停地劝自己要坚强。
当时虽然伤于离别,我们却还可以安慰自己:以后习惯了就会好吧?
可是后来我们发现,对于有些人来说,有些事是怎么也没法习惯的,譬如我们俩,就是没法习惯别离。
肖蔚洋第二次再去出差,时间稍微短一点,只有五天,而我也还是噘着嘴舍不得。他为了哄我,临走前给我买了盒派,外面包着层粉白两色的巧克力,做成心的形状,非常漂亮,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好温暖而自己好受宠爱;而且它们在大包装盒内是被分成一小袋一小袋独立包装的,每一小袋装两颗心,乖乖地拥抱在一起,十足一派彼此陪伴的样子。
我很爱它们,每天吃一个,一个人在家的日子,可以假装把一颗多的心藏进自己的心里,在最体贴的地方,也有陪伴。
独自在家的周末,吃完早餐,我把他留在家里的脏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洗了,却特意留下一件T恤套在身上当作家居服,让因熟悉而温馨的味道温柔地包围着自己,假装还是被他抱在怀里。
而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穿一件宽宽大大的半袖长衫的模样,有那么几分滑稽,只是遗憾不能立即听到他爱意盎然的评论。
于是那天晚上和他视频的时候特意仍然穿着那件T恤,退远一点,对着摄像头转个圈,让他尽可能看到全身。
他在那头压着声音哀求:“老婆你好性感!别引诱我了好不好,快受不了了……”
我笑着坐回电脑前:“那你就快回来呗!”
他“嗯”了一声:“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我们经理说让大家这几天都加把劲,争取提前一天把活儿干完,最后一天就可以出去玩了,毕竟来趟杭州不容易,不去玩玩太说不过去了。不过我已经把机票改了,他们去玩的那天我就回家了。”
我高兴坏了,却迫于要当贤妻的道德压力而不得不先作出一副温良贤淑的姿态:“不要吧,那你多亏呀,而且你不怕你同事笑你是老婆奴吗?”
他摇头道:“晚一天跟老婆团聚我才亏呢!我老婆的美色哪里是那些所谓的风景名胜可比的?再说了,那些人也就是表面笑我老婆奴罢了,心里不知羡慕成什么样,他们倒是想当奴,可惜没老婆啊!”
我扑嗤一笑,不装了:“那你干完活儿当天就回来,别傻乎乎地等到第二天啊,白白浪费一个晚上!”
他嚷嚷起来:“那还用说?我说了机票都改好了,当天晚上九点多的。你那天晚上就穿这件衣服,嗯?”
我点头答应。
他哀叹起来:“想死我了老婆,本来就想死我了,现在我都死透了!你不该这么引诱我的,可让我这几天怎么过呀……”
我笑起来,顺手发给他一个链接,让他去看网上一个帖子:“男人出轨的原因不外乎就那几个,嫌弃跟她久了没激情、嫌弃她不够主动、嫌弃她不懂得讨好、嫌弃她打扮不够潮、嫌弃她说话不够嗲、嫌弃她床上不够骚……”
我托着下巴对肖蔚洋说:“怪不得你这么爱我,我又主动又嗲又骚,对吧?”
他也笑了,无法否认,却又不愿承认,想了一会儿,给出一个努力顾及两头的回答:“我爱你的全部,只要是你,怎么我都爱,以上所说既然也是你的特质,那当然也是我爱你的一部分啦!”
每一个他出差归来的次日早晨,如果正好是周末,我们俩一起醒来的时候,往往都已经将近中午了,窗外早已嘈杂了半晌的人声车声、还有透过窗纱满屋子灿烂绽放的阳光都没能吵醒我们。两个睡了大懒觉的坏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伸伸舌头淘气地笑,然后他问:“睡得好吗?”
我说:“非常好,你呢?”
他说:“我也是,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