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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晟一直在木桶里,被煮了整整三天。到第三天之时,才真正清醒过来。第一时间,白晟发现自己被煮在木桶之中,不禁吓了一跳。
可那色泽乌黑,散发出刺鼻味道的药汁,不知添加着什么,一直保持在临界的温度,多一分则烫伤。发现无碍之后,白晟精神恍惚,强忍着虚弱无力,凝神查着他的身体。丹田中原本还算浑厚的真气,现在只剩下很少的一点。
而经脉更惨,全身的经脉几乎破碎。现在脆弱的程度,还不及刚出生的时候,仿佛只要真气,轻轻一碰就会碎裂一般。
白晟苦笑着,也不知道他招惹那路神佛了,仿佛被诅咒一般。稍微过的舒服点,就会搞的如此狼狈。如果以前是属于自找的话,那么这次完全就是无妄之灾了。
白晟不恨下毒的人,反而特别感激他,如果不是他的话,白晟根本体会不到世界的黑暗。他从来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对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下如此毒手。
白晟前世只是一个在寺庙中,成长起来的孤儿,自认为是一个特别单纯,而且热情善良的人。而今世的白晟,追求武道的心情,不再那么急切。
在拥有显赫的家族,和亲人的关爱之后。他只是想好好的享受这份温馨,等到再大一点,尝试一下逗猫遛狗的纨绔生活。接着找一个红颜知己,舒舒服服的活下去。
他以为家族的势力,足够支撑自己完成,这么微不足道的理想了。可是下毒之人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不全部都是美好,也有那些丑陋不堪的。
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实力。既然外力无法保障,那么他会继续努力,直到可以拥有,支撑那微弱理想的实力。
白晟第一次认真反思,从一出生,他就拥有非凡的资质,显赫的身世,完美的家庭。而他又做了些什么?每天只是吃饭睡觉,玩闹,享受,偶尔主动的运转下玄功,都觉得自己好勤奋。
“唉!”白晟用力的叹了口气,他确实有些懈怠了,如果还是像前世一样,为了理想拼命修炼那几招庄稼把式的话。
那么以今生的资质,和充裕的天地灵气。即便玄功的修炼如何困难,在中毒之前,肯定能够使真气更加浑厚,经脉更加坚韧。就算还是会受伤,也不会像现在如此严重。
不过好在,现在醒悟也不算太晚。虽然经脉受损严重,但对于白晟来说,还没能到无法治愈的地步。玄功的真气中含有浓郁的生之气息,在体内艰难的运转着。不但不会损伤,已经接近碎裂的经脉,反而在一点点的修复。
虽说修复的速度很慢,但是如果能坚持不懈的继续修炼。等真气积累的愈发浑厚之后,修补经脉肯定不会有多困难。到希望,白晟也就不再沮丧。
虽说白晟对血晶诡异吸血还是有些恐惧,但如今,因为有了它,白晟才能够转世,先是让他拥有了美满的家庭。后又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内功心法,如今又再次救得他的性命。所以现在他对血晶充满了感激和喜悦。
并且下定决心,为了能保证以后美好的生活,更重要的是,能保护家人不受伤害。一定要刻苦努力,奋发向上,过段时间一定刻苦修炼玄功。为什么不是现在?拜托,我中毒了好不?现在好虚弱的呢!
通过这几天的怪异疗伤,白晟体内的毒素都被排除,而身体也恢复了白皙颜色。这让白晟大大的松了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虽说他并不太在意长相,但要是一辈子顶着个黑色的脸,紫青色的身体,好像一个茄子一样。估计哪个女人,也不会有这么重的口味,能上他吧!
这是白晟在木桶疗伤的最后一天,正在无聊的半睡着,迷迷糊糊的听到父母的谈话。原来是母亲不放心胡诌的医术,想要父亲去太医署请刘太医过来。
而白毅也在一旁催促着,他可不认为,天天跟爷爷吵闹不休,像个老小孩的胡诌,会是什么神医。
赵雅主动开口跟他说话,让白庆之欣喜万分,开始详细的讲述起胡诌的的经历。而白晟也知道为他疗伤的糟老头,居然有那么大的来头。
胡诌是蓟都本地人,比白闵大个几岁,家传的医学。在十来岁的时候,白闵和燕帝出宫游玩所结识的。
后来三人关系一直不错,武德元年的那次刺杀,燕帝重伤垂死,就是胡诌给救回来的。而白闵出征南蛮之时,胡诌也随军前去,对他也有两次救命之恩。
后来,燕帝想要封胡诌为太医长,主管太医署时。胡诌不愿,而是回到家中,开了个小药铺。平常没事的时候,就会去宫里陪燕帝说说话。或者来找白闵下几盘棋,顺便蹭顿饭。
“所以说,胡伯虽然没有神医之名。但真正的医术之强,要比现在那几个,所谓的神医要强很多!”白庆之语气肯定的说道。
白毅听完之后,不解的问道:“爹,武德元年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皇帝都会重伤?”
白晟也支起耳朵,想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可是最喜欢听故事了。可哪知白庆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赵雅赶了出去,让白晟很是可惜。
煮到第五天时,体内毒素排清的白晟,终于从木桶中被抱出来。这几天可把白晟憋坏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沉稳的人。
虚弱的躺在一个小木桶里无法动弹,而且下面还有一个燃烧很旺的火炉。这不仅是失去自由,更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被药水给煮熟了,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可没等白晟庆祝脱离火海,他就懂什么叫彻底失去自由。赵雅从一睡醒就抱着他,亲自为他喂饭、解决生理问题、哄他玩耍。
就连睡觉也抱在自己身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肯再让白晟脱离她的视线。不过白晟很喜欢,更加享受这份母爱。而白庆之,则被发怒的赵雅赶了出去,住到白晟原先的房间里。
白庆之好话说了一大堆,最后说要方便保护白晟。赵雅才发话,把原本白庆之撞坏的墙壁拆掉。在中间扯上一层帷幕,但没事的时候,不许白庆之走出帷幕。
白晟的奶奶魏老太君,每天都会过来幼孙,然后逮住白庆之,就是劈头盖脸的大骂一顿。到父亲灰头土脸的站着挨骂,白毅和白晟这哥俩儿,不仅没有同情,反而在旁偷乐。
这几天,白晟通过奶奶和母亲的谈话才知道。说是一个姓田的御史,被查出私通敌国,燕帝下旨夷三族。而这位田御史好像是因为他,才落得这个下场的。
“照这么说,自己的仇算是报了?”白晟鄙夷的撇撇嘴,就连他这种政治白痴都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御史,居然敢对堂堂楚王府的小公子下毒,他脑子秀逗了?肯定还有主谋。
“啧啧,这个世界上的人够狠的啊!夷三族?那得多少人啊!”白晟惊讶的感叹着。动辄杀人灭族,让白晟如同落入冰窖一般,浑身发冷。不过这件事却提醒了白晟,他再也不是生活在法治社会,而是强者为王的霸权世界里。
他按照从电视剧里到的剧情,开始推想这次的事件。想了半天,有太多可能。一是燕帝白家不顺眼,想要灭了白家,所以先对白家的下一代动手,这个有待商榷。
不怎么靠谱啊,那可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人家直接下个什么旨意,哪用得着这么费劲,偷偷摸摸的,毒杀一个懵懂无威胁的婴儿?
二是白家的政敌之类的,打不过白家上一代,所以就欺负小一代的。“嗯,这个很有可能啊!”白晟摸着肉嘟嘟的下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白毅怕,多一个弟弟跟自己分家产,所以就想杀了弟弟,独霸家产。”白晟骇然的睁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房顶。
白晟想到这,了趴在自己身边,喂自己喝奶,并且不停做着鬼脸的白毅。打了个冷颤,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管他是谁呢,等老衲,不对,等本少爷长大了,盖世武功修炼成以后,一个个捏死你们。”白晟边喝奶,边豪气冲天的想着。
谁知,脸上一阵不适,把白晟从幻想拉回了现实。着面前白毅呵呵笑着,揉捏着自己的小脸。
白晟大怒,抱着奶瓶的小手,往回一收,往前一伸,“啪”的一下拍到白毅的大脸上。随后,哥俩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挥洒在大地之上,融化了最后一片寒冰。白晟望向窗外,凋零的花枝上,凝结起一个个花骨朵。枯朽的树枝,冒出翠绿的新芽。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勃勃,原来已经初春了。
“我要的幸福,是如此的简单。而维持这份幸福,就需要强大的实力,我会拥有的。”白晟如是对自己说道。
第十章 周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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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三十年,八月二十日。这天,蓟都城里熙熙攘攘,喜气洋洋,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喜庆的笑容。
外地过来的人都很奇怪,因为这一不是过年,二不是国家庆典日,干嘛弄的跟每个人,都发大财了一样。一问之下,得知今天是白家小公子的周岁日,于是也跟着笑闹了起来。
谈起白家,说句大不敬的话,白家的威望和在民间的声誉,比皇族还要浓烈的多。除了皇家的王爵封号之外,白家还被燕国平民誉为,燕国的守护神。
这可不是一句玩笑,每逢大战,或者攻占他国,或者防御外敌。白家总是一马当先,立下大功无数。为国战死之人,更是不计其数。
平民百姓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谁保佑他们,能够和平安稳的生活下去。而不被外敌所欺所辱,谁就能得到他们的尊敬和爱戴。所以,他们对白家的拥戴,那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不管在哪个世界,没有谁能让所有的人都喜欢。敌视白家的人也有很多,有朝堂高官,有军队将军,还有周边国家。理由嘛,很复杂,为权,为财,为威望,为侵略,种种不一。
楚王府中,上上下下忙碌着,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整个楚王府张灯结彩,甚至连通向王府的玄武大街,都有百姓自发的打扫干净,并洒上水。
时至巳时,也就是上午0点左右。宾客渐渐的多了起来,只见朝堂大员纷纷而至,文官坐轿,武官骑马,好一个热闹场面。
王府门口自有外府管家接待,旁边有唱礼之人,从一品以下,有王府大管家迎接。而一品大员,自然是由大将军白庆之亲自接待。至于太尉白闵,这个时候正在后院逗着小白晟玩耍,哪有功夫出来迎接他们。
这时,“哒哒”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众人惊奇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想要知道这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驱马来到王府门前。
要知道,不管是什么品级,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所有的人都会自发的,在远离王府500米处就下轿、下马,没想到居然有人敢直接到王府门口。
待到来人之后,所有人都释然了。并且退到大门两边,表情严肃的齐声拜道:“下官(末将)拜见太师大人。”
“嗯。”太师王歆在马上,随意地挥了下手,淡淡的应道。太师的随从,利落的翻身下马。然后一人跪于太师马前,双手伏地,背部挺起。另外有两人,搀扶太师从马上下来。架子虽大,但却无人敢言。因其执掌朝堂三十年,深的燕帝信任,可谓是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按说一位当朝太师,又丝毫不通武艺,应该坐轿而来。可是,太师王歆却从不坐轿,即便是上早朝之时,也骑马过去。
白庆之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太师光临寒舍,参加小儿周庆,庆之万分荣幸。”
王歆抖了下衣袖,着白庆之道:“恩,你父亲呢?”
“父亲正在后院,已派人去通知。您稍带片刻,想必父亲已经出来迎接。”白庆之恭敬的回答道。
“不用了,进去吧!”王歆说完,挥退随从,步履从容的走向楚王府。
而白庆之也赶忙上前引领太师。刚进入大门,就听到大笑声响起,“哈哈,小白脸来了?哪窝着呢,老子来迎接你了!”白庆之赶紧低下头,双眼盯着鞋面,一句话也不说,眼角朝太师斜去。
只见太师脸上一阵红,双拳微握,好半天才舒了一口气。“放肆,成何体统。”声音平淡,但还是有着一丝怒气。
要说太师也不算太过白皙,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正好,不胖不瘦。双眉入鬓,目光平和,身着黑衫,表情严肃,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周身散发出一种气息,很有些儒家的浩然正气。
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是小白脸。可白闵的这声小白脸,叫的是那样的理所当然。还是那身青衫的白闵,也不管王歆表情如何,拉着就向后院走去。
王歆眉头皱起,自有一番身处高位的威势,沉声喝道:“楚王,还请放手。当着众同僚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