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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心暖的和棉花似的,看着站在导演身边的傅君颜,只好无奈又宠溺的点点头。
这场是我和jay的对手戏,顾芯瑶流产,从医院逃回她和莫谦的小窝自杀,木村锦撞门进去,救下了躺在血泊中的顾芯瑶。
走进浴室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天他被徐玫喊走就再没有回来,我抱着他的腰不放他走,可最终他走了。我不知道jay是不是就是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徐玫,从此就走不开了。后来我曾一次一次想,要是我当时用刀架着脖子哭着抱着不让他走,后面所有的故事是不是就不会再继续了?
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妈咪的故事,我不能犯和妈咪同样的错误,自己都没有了,还有什么爱情……
工作人员检查好了道具,灯光亮起来,我开始入戏。
女子在浴室里,苍白着脸茫然的打开水龙头,看着浴缸慢慢装满。她坐在浴缸的边沿上,看着长裙染湿,对着镜中的自己歪着头傻笑,眼角缓缓的划下一滴泪,她伸出手指尖触上镜面,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的泪一滴滴滑落,落在水里再也没有涟漪。
“莫谦……”女子小心翼翼的喊。眼光突然落在洗手台边的刀片上,她伸手触它,突然笑出声来:“哈,呵呵。”当刀片握进手心,她像是握着珍宝一般捧着看了一遍又一遍,五指抚摸上去,哪怕是刀口也像不会疼一般,嘴里只喃喃的喊着那个名字:“莫谦,莫谦……”
女子恍然愣住,像是突然明白什么一般,不笑也不哭了。转身坐进浴缸里,长裙漂浮在水面,像是美丽的白莲花。她几乎执拗的望着一个方向,像是誓言一般,一遍遍的喊:“莫谦,你在哪里?莫谦,我来找你……”刀片一道道划在手心,一次比一次重,鲜血潺潺的流下去,所有都被染红,学雪白的浴缸里,开出一朵刺目的白莲,她缓缓闭上眼,嘴里只剩细碎的叮咛:“莫谦……”一滴泪,无声无息的划下。
然后是木村锦的呼喊,敲门声越来越重,他弯身撞开门,一把抱起像血莲一样绽放昏迷不醒的人儿,疯一样的往外跑,嘴里是凄切的嘶吼。
我闭着眼躺在他怀里,片场太安静,我的耳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jay那颤动激烈的心跳和浑身紧绷的肌肉。
“ok!一遍过。”约翰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眼还在jay怀里,他因为入戏。浑身伤感的情绪还没有退去,就那样看着怀里的我,眼底是那样的心痛悲伤。而这样的眼神,是我如此熟悉的眼神,我鼻头一酸,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这时震天的哭声响起,一个小身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推着jay就打:“坏人,坏人,放开姐姐!放开姐姐!”
我赶忙从jay怀里起来,还没弯下身哄他,顾小安就已经扑上来,把我撞的跌坐在地上,他脸通红的抱着我,小脸埋在我身上就开始滔滔大哭:“姐姐不要抛下安安!安安乖!安安会很乖!”我愣住,可看着伏在怀里不肯起来的安安心口竟猛的痛了起来,连忙搂着他问:“这是怎么了?安安,没事,不哭。”
“姐姐不要流血,安安不要姐姐流血,安安会很乖,嗝,安安乖……姐姐不要和妈妈一样死掉……”
我顿时傻住了,傅君颜到底和安安说了什么,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妈妈了?可我却不敢问,只是抱着他一边摇一边哄:“安安是很乖啊!安安不要怕,姐姐在,姐姐在,安安,这是演戏,是假的,姐姐没有流血,都是假的,不哭,安安乖,安安不哭。”
顾小安却几乎执拗的抱着我不肯撒手,又低头捧起我的满是道具糖浆的手,一边掉眼泪一边说:“姐姐不疼,安安呼呼。”
我眼底酸的厉害,所有的委屈难过几乎倾巢而出,看着这个执拗的心疼着我的孩子,也忍不住的不管不顾的哇的一声就坐在地上哭了出来。
片场的工作人员也大多红了眼眶。我模糊的看见傅君颜走过来,蹲下身子抱住我和安安,一遍一遍的拍着我们的背,哄着我们说:“乖,不哭。”
第六章
最后还是傅君颜收的场,他把扑在我怀里哭得凄切的顾小安拉起来,搂进怀里让安安看我的手。纤长的食指勾起那触目的虚伪伤口,我可以感受到那微热的手指,他勾起被工作人员调得像血一样的糖浆给安安看,温柔的说:“安安,尝一尝。”
顾小安固执的摇头,抽着鼻子说:“安安,不是妖怪!”
我顿时岔气,又听傅君颜好脾气的哄他:“这是演戏用的糖浆,是甜的,和安安喜欢吃的糖果一样。”又抬起头极深的眼望向我,示意我放心,说:“我问了道具师,是可以食用的。”
顾小安鼓着腮帮子,通红的眼眶直直的盯着傅君颜许久,才像小动物一样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那动作像是鼓起了所有勇气,又胆怯又勇敢。
我才发现安安已经不哭了。但是他的小手依旧死死的抓着我是衣角,用只有我和傅君颜听得见的声音弱弱的问:“姐姐不会和妈妈一样死掉?”那样胆怯的眼神,刮得我心头直疼。我郑重的点头,看了一眼傅君颜,才低首亲了亲安安的小脸。
这时,Jay才从一旁走过来,他弯下身摸了摸顾小安的小脑袋,对我说:“小爱,你有好运气,有这样一个好亲人。”
我抬眼看他俯视着我,不自觉的道:“我是不知哪修来的好运气……”
这天安安抱着他的小被子主动来跟我睡了,他幼小的身子拖着被子就那么歪着小脑袋敲开我的房门,无比认真的嘟着小腮帮子望着我,眨着大眼睛说:“姐姐,跟安安睡!”
我想笑又想哭,被人需要的感觉是那么的好,我的心只因为他稚幼的一句话,瞬间暖的像看见了世上最美的日出,再也没有什么遗憾悲伤。
我拉起被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双手摇了摇,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然后小家伙就像一阵风一样,蹬蹬的跑过来,先是冲进我怀里,吧唧亲了我一下。然后自己拉好被子躺下,粉嫩的小手拽着我的衣角,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未合上的房门唆进一团雪白,小启摇着尾巴跑进来,看了一眼躺好的顾小安,轻轻的吠了一声,才合上眼缩在床脚边。
我无声的看着这一切,抬头这才看清不知何时靠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些的傅君颜,我朝他指了指顾小安拉着我的小手,他点点头,依旧只是在阴影里看着我们。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想那应该是极其柔和温暖的神色。他纤长的身影在这昏黄的夜里,就这样立再我面前。我突然想起在那所有的莫名其妙接踵而至的时候,当我在一团混乱里爬上保姆车,他就那样伸出手接过安安,然后对我说,‘你累了,休息一会。’似乎接下了我所有的茫然与手足无措。
也许也正是因为最初映入眼帘的那双手,从此,不论是什么时候,看见他,我都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安心。我就突然想到岁月静好这个词,觉得光是这样就无比美好,我想我是疯了……
可我仍是有疑问要问,我说:“傅君颜,安安为什么会知道妈妈死了?”
他听了似乎了然,没有犹疑地就低声回答我:“那天把安安带进房间里,我告诉安安的。”
听到他这样说,我突然有些受不了,想到自己从小没有妈妈的那种痛,近乎愤怒的抬起眼直瞪向傅君颜,我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
可傅君颜却没有生气,他只是依旧站在那一片阴影里淡淡的开口,我听他说:“我们可以因为安安年幼而告诉他,妈妈出了远门。但一个谎言的背后是无数个谎言,那是个永无休止的无底洞。小爱,你希望这孩子的童年由谎言来填满吗?安安的生母是我们给不起的,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给孩子希望。孩子只是懵懂不是无知,但他终会长大,告诉他真相比什么都好。而有我们的爱,你要相信,他不会孤单和不足。”
我默然了,他说的没有错。我闭闭眼,无力的说了声:”傅君颜,对不起。“
而他笑了笑,朝我摇了摇头,他说:“傻丫头。”然后我看着他替我合上房门,转身离开。
第二天傅君颜照例泡好两杯牛奶,当我满足的放下空的玻璃杯,咂巴嘴时,却见安安抱着奶瓶死死的扣在怀里怎么也不喝。
“安安怎么了?烫了?”我伸手想要去够他的奶瓶。
顾小安却摇摇头,抱着奶瓶往凳子里缩了几分,低头对着奶嘴咽了咽口水,仿佛僵持一般死死的撇过头,小脸呛的通红,转头对在煎蛋的傅君颜道:“水水,安安喝水水!”
去摄影棚的路上,我望着顾小安捧着奶瓶的谨慎样,又抬头看傅君颜,他也只是摇摇头,和我一样奇怪这嗜奶如命的小家伙,今天怎么忍着一口也不喝?
jay来片场的时候,我看见顾小安的眼底跳跃出了几分快乐,又好像有几分娇羞。我就真纳闷安安什么时候和jay那么熟了?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然后安安一见jay走近,果然就从傅君颜怀里挣下来,小小的身子抱着奶瓶扑在小启身上,小脸埋在小启耳边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声音很小,我只能听见那暖暖的童音,他的表情很郑重,让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偷笑。安安说一句,小启就汪一声,两个小家伙好不快乐,我早已经服了这两个活宝,无奈的摊摊手和傅君颜相视一笑。
就见顾小安终于做好的决定一般,一溜烟跑去jay腿边,扭捏的拉了拉jay的裤腿,仰着小脸眨着一双大眼睛,骨溜溜的望着jay; 表情郑重可爱的,突然用小手把珍宝一般捧在怀里的奶瓶举到最高,对着jay喊:“安安给!安安给奶奶,叔叔疼!安安对不起!”
片场突然静了下来,jay看着他脚边的安安有几分傻住。
“怎么又哭了?”傅君颜温热的指腹抚上我的眼,我才发现自己哭了。
我咬着唇望着那真挚的小屁孩,心底翻江倒海,这是哪里的小豆丁,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
町越哥也从一旁走过来拍拍我的肩,一身的冷淡气息减轻了不少,他昨天下午没有工作不在剧组,但多少应该是听说了,他看着站在jay脚边执拗的举着奶瓶的顾小安,感叹着对我说:“这孩子惹人疼。”
我对他点头,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又转头看傅君颜走过去,他把顾小安抱高,帮着他把奶瓶递给jay。
“小爱,你才多大?”
“啊?”我愣了愣想不到房町越会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半响才答:“十八。”这一年,我才十八岁,在这女子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
我是十八岁的顾宝贝,而不是十年后那个饱受爱情苦,流离漂泊没有归宿的那个二十八岁的顾宝贝。我又看了一眼安安,看了眼抱着孩子的傅君颜,他们是我重生后的意外,打乱了我在上一世的太多故事走向,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要带着个孩子。”他感叹,整个人都变得好亲近一般叹了声:“小爱,你们都是好孩子。”
我才想起前世,我和房町越演的是爱到骨子可生可死的爱人。可是现实中,我们的关系冷到可以掉进冰窟里。房町越不是好说话的人,他气场偏冷,对谁都不冷不淡,看见他的人,就会想到冷傲两个字。只是很久很久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他确实有冷傲的资本,他出生在政治世家,高干子弟,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把车子开进中南海去兜风的男人。
前世的我在接这部戏的时候,还是个被爹地宠坏的丫头,没有吃过苦头,没有天高地厚,自恃又甚高。不论是顾家肖家还是莫家,我咳嗽一声也能让某个领域翻个天来。所以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冰块,就算再优秀我都不感冒。再加上那时我虽然被剧本吸引,也有兴趣,可到底只是觉得好玩而拍戏,全是玩票性质不够尽心尽力,有时候心思不在就只是敷衍,约翰的要求很高,房町越也是。可前世因为我片场却常常NG,有一次他冷眼看着我,对我说:“如果不想演戏,就回家休息!”那时候我不了解他,只觉得气闷,对他扔了几个白眼。心里想和JAY对戏就不会这样,jay在演艺圈已经小有名气,也没有像他那样不耐烦给我脸色看。我那时候哪里晓得,jay是因为喜爱,所有包容。
后来有一次房町越向剧组请假,那个时间点又正好碰上剧组拍外景,剧组向比萨政府租借了半天时间的比萨大教堂,那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可是他这个主演却临时要请假,约翰老头子有些为难。我却神经兮兮的看不过眼,用他说过的话嚷着呛他:“要演戏就好好演,搞什么特殊?耽误大家的进度。”我说那样的话和他作对,不过是大小姐脾气上来了,记恨他曾经那样对我吼过。那个时候我也已经和徐玫在谈合约,她为了签下我没少讨好我,硬是和我站在一个阵线,也参合进来没少给町越哥使绊子,房町越就这样一次次没走成。都后来估计他也火了,就真的再没提请假回国一趟的事情。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的情绪很不到位连连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