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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炼金术师眼底,这是可行的。比如玫瑰即使烧成了灰,只要玫瑰灰还在,玫瑰灰就能恢复成玫瑰花。」
「那麽,」
听到这边的郑冽突然想到什麽,「假设你们的炼金术这麽厉害,刚才那场火灾你又在担心什麽?你不是说东西烧成灰都可以恢复吗?」
「哼,你以为我是在穷紧张吗?」
紫王低哼一声。
「如果真有烧成灰就好了──问题是,东西在火灾发生前早已不在现场。」
「等等,你的意思是……」
「要使其复活的物质,我怀疑早被人事先窃走。对方为了彻底湮灭证据,还放场大火烧死在场的炼金术师。如此一来,我们半路被袭击也就想得通了……很显然,有人要拖延我们守卫的时间,好让他们轻易地偷走目标。」
紫王一脸正色地回答。
郑冽忽然觉得自己头脑昏花。
什麽炼金术,什麽复活实验,甚至还有藏在幕後的黑手……这些都让郑冽的脑筋一时都打了结。
她不懂,这一切和「种族保护局」有何关系?
为何组织成员会被派来执行守卫?
「我不明白,这场实验和『种族保护局』到底有什麽关系?」
郑冽索性把自己的问题丢出。
「当然有关系。」
紫王冷冷地瞟了郑冽一眼,「这场复活实验,是我们组织委托给炼金术师协会的工作。」
「什麽?你的意思是……『种族保护局』打算使某个人复活?」
郑冽诧异地眨了一下眼睛。
「你又错了,我们要使其复活的并不是人类。」
紫王直接否定了郑冽。
「而是一对与我同族的『月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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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回 軍服的意義
第二章
雾面的透明拉门蒙上一层水蒸气,不断冉冉上空的水气,侵袭了浴室的每一个角落,也像含羞的花落在郑冽白皙肌肤上,慢慢地流淌而下。
关於紫王一族的事,郑冽听说了。
月蝶一族,被种族保护局列为稀有种,该种族有多珍贵自是清楚明了。据紫王说,保护局将东科特的种族划分等级,依数量寡到多,分别为:绝种、稀有种、亚种,以及强势种。
紫王刚成为组织一份子时,月蝶仍列在稀有种的那一栏,至今显然得划入绝种的名单。迟迟没有更改的原因,是顾虑到紫王的感受,保护局不愿将如此残酷的等级压在紫王身上,尽管月蝶一族似乎仅剩紫王一人。
思至此,她忽然对紫王心生同情,低垂的目光变得柔和许多。
怅然的情绪维持没多久,她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道怒喊:
「里面的给我洗快点,不然要踹门了!」
显然门外紫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郑冽惊得全身都皮皮剉了,心想这人怎麽这麽蛮横啊?
可是──
她偏偏很肯定这家伙一定会这麽做。
如此一来不仅她的身分会被揭穿,她的面子也不知要往哪摆了。
一想到事情会有多麽恐怖,她头发都来不及擦,赶紧穿上组织的制服便慌慌张张地冲出,一出浴室就好死不死地撞进紫王的怀里。
「唉呦!」
鼻子被撞疼的郑冽,狼狈地摀着痛处。
「你是在搞什麽?洗澡洗这麽久,连头发都还没吹啊?过来,我帮你把它吹乾。」
紫王注意到对方正滴水的发。
他所知道的人类,向来最容易为这麽一点小事生病,一旦感冒就有理由不工作。哼,他紫王怎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咦?不、不用你麻烦啦!」
「少罗嗦,你想被我抓去火烤烘乾吗?」
紫王根本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索性朝郑冽的肩膀用力一按、直接让她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吹风机闹哄哄的声音开始运作,任凭紫王搓揉翻弄她的发,战战竞竞坐着的郑冽像是一尊雕像。
她能感觉到,正吹整发丝的那只手,力道既有些粗暴,却又隐隐透出他的认真。也许是吹风机的关系,她总觉得紫王的手格外有热度。
胡思乱想的下场就是脸颊涨红,红润到自己都想赶快埋起来的地步。深怕紫王从镜里看出她两颊的通红,赶紧要自己转移注意力、想想别的事情好让自己迅速降温。
她从镜子里发现,紫王一身银灰色的军服相当引人注意,是隐约透着钻石般光泽的布料。
与自己酒红色的军服款式不同,这让郑冽想知道,这是否代表着某种意义?比如层级地位或者其他的意思。
「干嘛一直盯着我的衣服瞧?你有什麽不满吗。」
「呜啊我没有绝对没有!」
感受到强烈杀气的郑冽赶紧否定,「我只是好奇啦!好奇为什麽我们的衣服颜色不同……」
她越说越小声,眼神怯怯地偷瞧紫王的反应。
「哼,原来如此。看来你把组织的事情忘得很彻底,连这个都忘了。」
紫王揉了揉郑冽的头後,转身将吹风机放回架上。
「知道『黑垩纪』吗?」
「嗯,这个我知道。」
郑冽点点头。
「黑垩纪」,是距离至今一千年前的纪元。
她仅知道在「黑垩纪」之前,世界尚未分裂为东、西科特,是个原始且融合的时代。
不过,这和她的问题到底有何关联?
☆、第5回 侍者
「在『黑垩纪』之前,除了人类以外的物种,大都以飞禽鸟兽的形态活着,彼此有着食物链的猎食关系。」
紫王又道:
「在『黑垩纪』之後,有许多物种也在这段期间异变为人形。究竟是什麽原因造成这样的转变,目前仍是个谜。从此之後,人形化的种族渐渐舍弃原始的掠食模式,转而和人类一样耕作或狩猎未异变的牲畜。然而,掠食者在作战上仍具有优势,这点是无法抹灭的。」
「因此,组织规定队员穿上不同颜色的制服,是为了区别掠食者与非掠食者。然後,再利用这点来选定每次执行任务的队员,以达到战略上的优势对吗?」
郑冽将自己的推论脱口而出。
「哼,看来你没想像中的笨嘛。没错,假设今天对付的目标是月蝶,组织就会派出月蝶的掠食者执行任务。相反的,像上次守卫月蝶的复活实验,就得派非掠食者,最好是同族人来执行工作。」
紫王的嘴角扬了扬一抹冷笑。
「咦,那我身穿红色系的制服……不就代表我是掠食者的身分?」
郑冽不懂自己明明是个人类,为何会被分类到掠食者那一边。
「哼,对全东科特居民而言,你们人类就是最可恶至极的掠食者。别忘了,若不是你们百年前发生辐射厂爆炸,我们也不会有『产雄症』的出现、导致今天种族无法繁衍的局面。」
紫王冷冰的语调里隐含着一股愠怒。
「你知道接下来要做什麽吗?」
「呃,要做什麽?」
「和我一起等待侍者的通知。」
「侍者?」
郑冽纳闷地皱起眉头。
「每个小队内,都有名侍者做为传声筒,向我们传达首脑指派的任务。再来,无论任务成败与否,侍者也会带来首脑的讯息。」
紫王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一道沉稳的跫音,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哼,说人到,人就到。」
紫王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前方人影身上。
「紫王队长,您可终於回来了。」
对方一手覆在胸前,微微的向紫王俯首躬身。
映在郑冽眼中的身影,是位戴着眼镜的黑发男子,身穿象徵非掠食者的白色军服。
郑冽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对方的态度比想像中来得恭敬,一如他「侍者」的职称。
「你是来传达讯息给我的吧?白琅。」
「是的。首脑大人知道您这次任务失败,於是要我传话给您。」
缓缓挺直腰杆的白琅,恭敬地禀报。
直到他抬起脸来,郑冽这才发现对方有着一张相当好看的面孔,藏在镜片之下的孔雀绿双眼更像宝石般璀璨。
「哼,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说清楚点,否则我会忘得一乾二净。」
紫王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白琅淡淡地摇了头,「不是的。首脑大人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他知道这是场意外。首脑大人是要属下传达新的任务讯息给您。」
「快说。」
紫王一脸的不耐烦。
「实际上,首脑大人决定重新启动复活实验。只是,『月蝶』的骨骸已被窃走,纵使请来新一批炼金术师也无用武之地。」
「说穿了,就是要我再找一副『月蝶』的骨骸对吧?」
「正是。」
白琅又推了推眼镜,如宁静湖面的墨绿色双眼凝视紫王。
「另外,关於『月蝶』的骨骸失窃,以及途中突袭两位的幕後凶手,首脑大人表示会追查到底,目前已派出另一队成员进行调查。」
「很好,你们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调查结果。郑冽,你跟我走一趟。」
「什麽?」
「怀疑什麽,手下没有选择工作的权利。」
二话不说,紫王就拽着郑冽往前走。
「我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吗……」
郑冽忽然可以理解,为何老哥会从这家伙身边逃跑了。
不过,她却没有注意到,身後一直注视着她与紫王远去的白琅,蹙起的眉头带有一抹阴郁。
☆、第6回 不得安寧
***
夜色如止水般沉静,特别当身处於墓园之中,沉静就会变成了森冷的死寂。
偏偏,今晚还是一个看不到月亮的日子,郑冽连一点月光的慰藉都没有,只得硬着头皮、吞了吞苦涩的唾液,亦步亦趋地紧随在紫王的後头。
「喂,队长,打扰死者不好吧……会有报应的。」
即使受过无数次的军事训练,郑冽仍显得惴惴不安。因为她可不像真正的郑烈,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主义者。
紫王横了郑冽一眼,「报应?有你来得糟糕吗?」
「好、好过分!我竟然比报应还惹你嫌弃啊?」
如果场地允许,她说不定会上演一场跪地咬手帕的主妇剧场。
「少罗嗦,我们此趟目的,就是要挖出『月蝶』的骨骸并带回组织。」
紫王无视心灵受创的小媳妇,啊不是,是队员,穿着军靴的修长双腿仍继续向前迈进。
即便有满腹的委屈和无奈,郑冽也只能咬牙向前、不断在心里祈祷着这该死的任务赶快结束。
夜色昏暗,两人仅靠一支手电筒照明。一路上,只有婆娑的树影、半空中低哑而凄冷的枭声,以及一道道矗立的苍白墓碑陪伴。
隐隐约约,郑冽似乎感觉到有道目光正看着她。
她屏住呼吸转头一看。
什麽也没看到。
她想一定是自己多疑了……又不是在拍恐怖片,自己没这麽女主角命的会遇上鬼。
才这麽想,郑冽这瞬间又看到一道模糊黑影、一闪而过。
郑冽急促地倒抽一口气,眨了眨眼,再次看向原先撞见黑影的地方。
刹那,郑冽再度看到一道黑影呼啸而过。
见鬼!
难不成她真的见鬼了?
「队长、队长!」
郑冽紧张地拉了拉紫王的衣角,「好像、好像有什麽东西在观察我们!」
「鬼火现象是正常的,少来烦我。」
紫王甩开郑冽的手,没好气地回。
郑冽勉强地咽下一口水,只能不断催眠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幻觉而已。
走了一段路後,紫王停下脚步,蹲下身,抚触前方那块表面光滑、看起来相当乾净的墓碑。虽然看起来石碑的年代还很新,铭刻在上头的文字却已模糊不清。
凝视着这块墓碑半晌,紫王的神情若有所思。
郑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