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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又多了一道伤吧,我苦笑。
顾不上许多,我转向轿子离去的方向,眼中,只有远去的明黄御辇,小小的一点,那顶软轿,只剩下了遥不可及的距离。
“玄卿!”我大声的叫着,沙哑的喉咙发出恐怖的凄厉,趁着所有人一愣分神,我拔腿冲向仪仗队的方向。
已经顾不了这样的行为会不会被人认定为行刺,更加管不了身后明晃晃的刀,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这次机会,我必须让玄卿听到我的声音,让他认出我。
耳边传来不少人的惊叫,我狼狈的形象,扭曲的面孔,厉鬼似的叫声,让他们刚刚站起来的身体下意识的躲避。
怎么这么多人?
这路怎么这么难走?
我不断的在人群中挤撞,推开面前所有的阻挡,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害怕那唯一的目标就此失去了方向。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我要追上御雪,我要进宫。
我不能在这里被他们抓住,玄卿一定能认出我的。
只要能追上玄卿,只要能追上。
突然,背上传来一个巨大的力量,我跌跌撞撞的身体再也无法控制,再一次趴跌在地,掌心擦过地上尖利的石子,膝盖磨着青石路面。
“还追?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后腰被人一脚踩住,一个沉重的东西捣上了我的后腰,发出一声闷响。
“啊!”我发出一声惨叫,眼前一黑,整个人怪异的扭曲着,腰间的剧痛让我几乎以为自己被腰斩成了两段,呼吸一窒,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玄卿,你不能走啊,求求你,让我追上好不好?
玄卿,我是沈意欢啊,你知不知道?
玄卿,回头啊,回头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邪着魔了,这一刻,一向见风使舵的我却如此固执,因为无数次盼望的机会就在我的面前,我不能让它眼睁睁的消失,而它下一次再出现,不知道会是什么日子了,可我的时间,只有两个半月了。
手掌撑上地面,我的脚用力的蹬着,却怎么也无法抬起半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往前,往前……
为什么我的动作这么慢,我要起来,努力的追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下去。
可是我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手臂不受控制的打着颤,掌心按上的地方,深红色在一点点的汇聚,每一次抬起,都有一个清晰的掌印留下,一个个,伸向前方……
腰侧再次被狠狠的一踢,我的身体就像一根死木头般在地上翻了几个滚,直到撞上路边的墙才停了下来,侧着身体,象一只虾,蜷缩着。
刚才,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肩膀撞上墙之后的破碎呻吟,不知道是脱臼还是断了,软软的垂着。
“叫你别追,你还追?”一记重拳砸上我的肚子,一瞬间,我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再次一声痛苦的哀号。
“你追啊,追啊!”大力的拳头一次次打上我的身体,伴随着咒骂声,“我就把你打死,看你还怎么追!”
我似乎就像是他发泄的沙包,被打的没有一点抵抗的能力,只知道将自己缩成一个球,在地上翻滚,只是这样的躲避,没有丝毫效果,那雨点般的重拳,还是一点不落的全部打上我的身体。
“扑!”在一次重击打上我的胸口时,终于喉头一阵腥甜翻涌,一口血の喷而出,如满天花雨,似落红满径,染满了我面前的尘土。
“算了,队长,她看上去就是个乞讨的疯子,你把她打死了,我们还要负责拖去乱葬岗呢。”
“就是,这么肮脏恶心的人,别污了您的手。”
各种劝声拉拽这骑在我身上痛揍我的人,就在我神智已经慢慢游离于身体之外,完全放弃抵抗等死的时候,那落在身上的拳头,越来越少。
“呸!”一口浓痰吐上我的脸,“就这么个疯子,差点害我掉脑袋,冲了凤驾可是死罪,今天没打死她,算她走运!”
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我试图努力的睁开眼,却发现不管如何努力,那肿胀只能让我勉强的睁开一丝。
现在别说站起,坐好,就连动一动,也完全不可能,我只能就这么躺着,嘴巴里一点点的流着血沫。
我不能自杀,刚才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能解脱了,能回到轮回公司找那老头了,只要再来几拳,我一定承受不了,可是,她竟然不打了。
我想笑,抽抽嘴角,却疼得厉害,想放声,喉咙里却只有呵呵呼呼的声音,像是破旧的排风扇。
原来求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早知道死不了,我也该多挡挡的。
再等等,即使夜晚的寒露冻 不死我,这饿了几天的身子,说不定也抗不了几天了,也许过程漫长,说不定真的能让我回去呢。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知道脑袋边不时传来纷乱的脚步,匆匆的有人来了,匆匆的有人走了,偶尔踢我一脚看我死了没,偶尔踩上我两下,谁叫我躺在路边呢?
一个脚步声走近我,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似乎在仔细的端详我,而我,眼睛已经无法张开,肿的几乎粘在了一起,这么疼,干脆懒得睁了,反正也没有我认识的人。
来人似乎对我充满了好奇心,停在我的身前,我几乎能感觉道一道视线在我身上仔细的打量。
心里做好了准备,等待着伸脚被踢。
就在我又将陷入新一轮的昏迷中时,那人终于轻轻的开了口,“是你吗?”
身体一抖,我奋力的睁开眼,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撑不出一条细缝,只能顺着声音的方向,沙哑如蚊呐:“玄卿么?”
身体立刻被人扶起,靠着墙,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疼得呲牙咧嘴,但是内心,却是无比的兴奋欢跳,也许我真的有希望了,玄卿来了。
“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依旧带着怀疑的语气,他冷静的开口。
歪了歪嘴角,算是一个简陋的微笑,希望没有吓到他,“我是曾经的天鹅,现在的丑小鸭,沈意欢。”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身体又一次被人用力的摇晃,我的脸贴上了一个馨香,鼻间是好闻的男子气息。
“你是在帮我回到你家找你老头子算账吗?”他的出现仿佛让我身上所有的疼痛都飞走了,还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这个老狐狸,居然这么坑你!”我似乎听到了他牙齿咬合的咯吱声,“我看见了你的合同,而且逼着老江把你的情况说出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你附到了谁的身上。”
“你怎么回来了?”他不是进了董事局吗?怎么还有心情乱晃?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还准备留着心追忆一辈子的呢,现在一点价值都没了,“既然你听到了我唱歌,当时为什么不停下来?害我被胖揍了一顿?”
似乎知道我心中的疑惑,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吐出声音,“我回来,不是偷跑,而是任务,因为那纸合约,我就是你的监督人。”
“是么?”我的喉咙呼噜呼噜直响,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出我在笑,“既然找到了我,带我进宫吧,我只剩两个半月的时间。”
身下的人一僵,抓着我手掌的指慢慢冰冷,呼吸逐渐粗重,在我的期待中,他抛出一句话,“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再徇私,只有这样,老头子才把董事长的位置给我,而我的一举一动,也会被他监视,如果我徇私,而你明知的情况下接受,就是违反了合约,所以,你只能靠自己的办法进宫。”
他的话竟然没让我有一点意外,毕竟,他在认出我后还让我挨了一顿打,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事情,老头果然够精明,不但算计我,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
“我知道,你快回去吧,我想睡觉了。”一切只能靠自己,再没有任何人能帮我,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我不会让你睡在这的,还有你的伤,如果不治,你撑不过两日,我这样不算帮助你,老头子无话可说的!”一把抄起我的身体,他的声音轻轻传来,“你先睡,我去找客栈,还有大夫。”
微微的点了点头,我再也支撑不住,歪头架上他的肩,沉沉睡去。
第九十八章 救命之恩
全身的骨头象散了架一般,根本就不听从我的任何指挥,胸口,腰腹,手臂一抽一抽的疼,顺着神经直达我的大脑,冲击着我昏沉沉的意识,每当我浅浅的刚刚睡去,就在一波波的疼痛当中抽醒,忍不住的轻声呻吟,却又无法完全的清醒,只知道,疼,无以复加的疼。
朦胧中,似乎总有双手,抚摩我的伤处,舒缓的紧张的肌肉,每一次掠过我的身体,总能带来一波凉意,带走火辣辣的刺激,留下抚慰后的舒坦,让我轻喟中再次迷迷糊糊。
就这么疼一阵,好一阵,醒一阵,睡一阵,我已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只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坚持,那种有人相伴的感觉驱散了太多的恐惧,给我坚持的力量。
慢慢的睁开眼,沉睡许久的眼突然一下接受到床前的亮光,让我下意识的抬手阻挡着光线。
“啊!”清唤出声,突然的刺痛让我一咧嘴,呻吟出声,抬起的手臂又一次软垂下,耷拉在床沿。
“醒了?”床边一个人影迅速的握上我的手,小心的放平,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只能看见一个青黑色的修长,还有轻柔动作中的修长。
一只手探上我的额头,丝绸的袖摆擦过我的脸,男子的气息扑入鼻端,干净而清新,手指冰凉丝滑,细腻的就如同那划过我脸际的袖摆,让我不禁神驰,梦中,似乎也一直是这么一双手始终握着我乱动的伤臂,偶尔探上我的额头,在火热中留下清冽的感觉。
“玄,玄卿么?”即使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告诉了我答案,依旧有些不相信自己,忍不住的出声询问。
印象中的他,尔雅有余,温文不足,更带些飞扬的自我,自负的不屑,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么细心照料人的一面?
“我已经给你找过大夫了,错位的骨头都给你接好了,只是若要完全的活动自由,还需要一些很长的时日,过几日下地倒是没问题。”看见我醒来,他言简意赅的把我身体情况倒出。
“我很想谢谢你。”动动脖子,我转着眼珠望着他,“不过你看见我被人扁,还那么狠心的走,我又很不想谢你。”
有些人,是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嘴贱更是生活乐趣,而我,很不幸就是其中的一员,伤还没好,就想着怎么利索嘴皮子。
“世上有一种动物,是最古老的物种,几期冰河时代都没能把它们灭亡,是足以见证它们生命力的顽强。”对着我一挑眉,抽着半边嘴角,似笑非笑,“你知道是什么吗?”
闷闷的笑出声,才发现笑原来也能并着痛苦,至少我现在的胸口就因为震动而隐隐的疼,皱着脸,却掩盖不掉眼中的快乐,“我能当做是一种称赞吗?我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你妒忌吗?”
“我妒忌你被打成一滩烂泥,还是妒忌你换来换去,居然换了个这么有特色的身体?亦或者妒忌你这比哭还难看的笑?”看得出,我的醒来,让他非常开心。
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嘴巴可忍不住的抱怨,“这身体丑怪谁?不是你家老子干的好事么?我招谁惹谁了,被你换一次身体,被你老子换一次身体,我上辈子欠你们家钱了?”突然想起自己陷入昏迷前听到的话,我猛地睁大眼睛,“你不是被监视不能帮我的吗?现在算什么?”
他无所谓的一个哂笑,撇了撇嘴,小心的在我脑袋后面靠上一个枕头,“那老头子可不想你这么快就挂了回去见他,所以我这么做,他只会感激我帮了他而不是帮了你。”他轻柔仔细的动作突然让我有些不习惯。
看惯了他的从容决断,也对他冷静策划习以为常,这样的他,怪怪的,我宁愿是那个和我互掐互打的冷玄卿,虽然我现在的身子骨经不起他再捶上两拳。
小声的咕哝着,“那我宁愿你帮我好了,让我冻死在路边,饿死在庙前。”
他不言,只是亮着一双眼看着我,那眼神看的我老大不自在。
现在的我,可有自知之明,这可不是司徒青颜那漂亮的脸蛋,现在的我,不就是披着人皮的猴?他看的越仔细,我越是难受。
身体躲闪不了,我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的掩耳盗铃。
房中突然没了声响,只有我们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偶尔灯花‘啪’的一爆,再无声息。
“我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还是想让自己更轻松,我挑着话题。
“四天了,很好,没烧傻!”
言下之意,他照顾了我四天?
“哦,谢谢!”我发烧,不是发傻,一直有人在身边照顾若是都不知道,就白活了。
“收下了。”毫不客气的一句话,他走到桌前,流水的轻泻声中,我看见他端着茶杯专注的倒着水,仿佛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我的眼光被他牵引着,望着他完美的侧脸,如蝉翼般轻轻抖动的睫毛,高挺的鼻子,深邃的轮廓,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