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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回府休息啊啊——
很快,就到了暖阁,很快,她就被小心的给放到了床上。
一旁的德宝还殷殷的嘱咐着,“小心点儿!”
“沐相身子尊贵,你们手脚都利落点儿!”
“……”
沐清秋忿忿的瞪过去,德宝看到,立刻又当作没看到,赶忙的把头扭到一边,“行了行了,赶紧的,弄好了滚蛋!”
“是,是……”
那两名随侍忙着就退了出去。
此刻已经被拉到床上,毫无能力抵抗的沐清秋只能睁大了眼睛瞪向德宝。
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醒了 ☆
德宝叹了口气,很是恭敬的冲着沐清秋就是一辑。
“那个,沐相,沐大人……”德宝想要说些什么,可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怎么称呼这位才好,最后斟酌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皇上也不易!”
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门。
徒留下一个动也不能动,话也不能说的沐清秋在暖阁里。
沐清秋瞪着头顶上悬挂着的帘帐。
吸气,呼气。
呼气,吸气。
——可惜了现在没有镜子,如果有的话,那她现在一定是怒发冲冠了!
一定!
……
……
御书房。
德宝的身影立在御案之旁。
“皇上,奴才已经请沐相休息了!”德宝道。
正整理着手头折子的炎霁琛头也不抬,轻曼的面孔上似乎没有丝毫的异动。
“辛苦了!”炎霁琛道。15111466
轻飘的三个字几乎让德宝哭了。
主子,真的是太理解人了。
多亏了他眼明手快,先就止住了沐相的动作,不然这还不知道他这个差事能不能办妥呢!
因为只看着沐相瞪他的眼神,就恨不得把他身上的皮都给扒下来。
——真的很恐怖的说。
只是,沐相这么生气,皇上要不要过去安慰下?
毕竟照着之前后宫里类似的事情,皇上总是温和的。
过了会儿,看到皇上似乎没什么动静,德宝忍不住问道。“皇上什么时候去看望沐相?”
炎霁琛正要往折子上按下朱批的笔端顿了顿,“两个时辰之后再说吧!”
“……是!”
虽有些犹豫,德宝还是应了。
躬身便退出去。
而就在德宝就要退到门边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那位爷像是说了些什么,他正想要问,突然想到刚才好像听到当中有个“晾着……”什么的字眼。
德宝眼角转了转,抬眼往自家那位主子的方向瞄过去。
之前从这个位置看自家主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家主子有些孤寂薄凉,可现在看过去,似乎和之前怎么也不太一样了。
德宝嘴角弯起淡淡的弧度。
好啊!
真是好!
……
……
暖阁。
沐清秋闭上眼睛。
又睁开。
再闭上,再睁开。
过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还是更多?
她不知道!
明明这个屋子里就有滴漏,可她连都不能扭过去,所以,什么都看不到。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帘帐,身上盖着的暖被,还有床头那张凌乱的撒了些绿豆的桌子。
她本来很生气。
真的很生气!
甚至想若是现在她和那人是男女朋友关系的话,她唯一想要说的就是分手。
可,她的身子不能动,他又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要怎么说?
何况,这间屋子里所有的回忆都是他对她的温柔。他对她的好。哪怕是他曾经欺负过她的画面……
她不想去想他的好,可是在这里,脑袋里偏偏就是抑制不住的会想到他的温和,甚至他的狡诈。
——他真的不在乎她吗?
不,就只是从火里把她救出来,就已经是在乎她的了!
沐清秋咬唇。
他说过成大事者,不会拘泥于美色,他又怎么会为了那个宸妃的弟弟真的不顾国法?
他更也说过,之前的沐清秋已经在江南一案中死了,现在还有将来的的沐清秋只是她!
国法,他不会容情。
而私仇,她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
所以,是她误会了,是不是?
是了!
你也不过只是听了一面之词,怎么就确定人家是想要不管不顾她呢?
大雪之时,若是他真的只是想要来看看你,结果却被你这样一剂的闭门羹吃下去,堂堂一个帝王,又怎么会没脾气?
突然间,沐清秋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就是大多女人的通病么?
前一刻恨不得这个人去死,下一刻他就是她心里头最爱护自己的那个?
难不成她之前那么生气,那么恼怒全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都是她自己钻牛角尖?
炎霁琛——
你这个混蛋!
就是都已经把她困在这里了,竟然还不露个头出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这到底想要怎么样???
沐清秋使劲的想要自己动一动,哪怕只是喉咙里能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可就是最后弄得满头大汗,也没能挪动一点儿,发出半个音节来。
啊啊啊——
德宝这个混蛋!
功夫这么高,当初为什么还要她受伤啊!
这厮根本就是故意的!
……
御书房外面。
德宝打了个机灵。
旁边的随侍看到,立马知趣的过来,“大人,您歇息一会儿吧,奴才守着就好!”
“不碍的!这算是什么!”
德宝摆摆手,甩去这个随侍的溜须拍马。
再看头顶上此刻已经放晴了的天色。
怪异的耸了耸眉头,
明明身上穿着很厚啊!而且凭着他的功夫怎么会觉得冷呢?
奇怪!
嘶——
乍然又是一阵凉意。
德宝转头看向四周。
突然有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
——————————————————————
暖阁。
就在沐清秋几乎恨不得骂死那个德宝的时候。
突然听到一阵扑棱的声音。
沐清秋心下一惊。
脑袋里立刻闪出这几日像是被什么厄运缠身的刺杀片段。
她想要看,看究竟,可视线所及只有那么一寸半点儿的方向。
除了在她眼前看到的那些就算是蒙上眼睛也一清二楚记得的床帐,被褥,还有那一小方桌面,什么都看不到!
沐清秋努力的要自己镇定。
这里的是深宫内院,又是皇帝御书房附近。守卫严密。
所以,定然不会出事。
不会……
就在她心下抑不住的擂鼓时,眼前突的闯入一个小东西。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嘴角忍不住抖了抖。
赫然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一只白羽鸽子。
此时正古灵精怪的探头张望,歪着的小脖子的那双黝黑的眼睛里貌似闪过她的模样,随即看到桌上摆着的绿豆,蹦着就跳了过去。一边吃着,一边兴奋的“咕咕”的叫……宝宝要冲个。
……沐清秋嘴角抽搐,再抽搐。
这桌上都摆着鸽子的零食。
可她呢?
连动都不能动!
只能看着这个鸽子吃,嗯?
那谁谁谁是不是故意啊啊!
沐清秋几乎再度咆哮。
……
很快,那个鸽子“酒足饭饱”。
很是愉快的舒展了它的小身子。然后又开始在桌上迈开方步……
原本女孩儿就是喜欢这些小东西的,尤其是沐清秋。只是因为被封着穴道连动也不能动一下,所以在刚看到的时候才会那么恼怒。可现在她的眼前只是这样一个小东西。慢慢的,不知不觉得就被它牵引了过去。脸上也不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这个小家伙在这里悠闲的样子,应该是常来常往的吧!
而再看它脚上的铜环,又难道是他养的?
哦~!
原来他也是个有爱心的人!
有爱心吗?
屁!
这个腹黑狡诈的东西,竟还会有爱心,有童趣?
真是白瞎了这个可爱的小鸽子!
不过话说起来这个小鸽子还真是可爱,不止长的漂亮,还不怕生人!
明明就是第一次见到她,不止不害怕,还蹦过来……
蹦过来——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眼睁睁的看那个小东西愉快的蹦过来,落到了她的身上。
一步一步的挪过来。
最后停在她的面前。
歪着脑袋。
骨碌转的眼睛盯着她,盯着她……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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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后。
暖阁。
炎霁琛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忍不住轻魅一勾。
某个女人闭着眼睛沉睡着,她的胸口,正趴着一只雪白的羽鸽。
这两,睡的倒是安稳。
他轻抬手,还没有碰到那只羽鸽,那只羽鸽就已经睁开了眼,嘴里“咕咕”的叫了几声就飞到了他的肩膀上,并亲昵的在他的面上蹭了蹭。
而后这才展开翅膀,“扑棱棱”的飞走了。
炎霁琛扫了眼桌上的狼藉,看向那个依旧在睡着的人身上。
片刻,眉眼含笑,俯身撑到她的身上。
清湛幽深的眸光里淡淡轻柔,
“该醒了!”
“……”
睡着的人毫无动静。
炎霁琛眼底的笑意更是深浓。没有再说话,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先是轻微的研磨,随后便叼住她的下唇,轻轻的咬了口。
梦中的人像是吃痛,嘴角微微泄开那么一丁点儿的缝隙,他灵巧的舌就趁机钻了进去。点点的舔舐当中的美好气息。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这个让他生气恼怒的小东西!
脑中不自禁的闪过她今日在御书房里让他恨恼不已的举动,炎霁琛唇齿间的力道不由加大,终于让身下的人嘤咛了声,使劲的推拒他。
炎霁琛并没有身下的抗拒松手,反而反手搂紧了她。让她只能困窒在他的怀里。
直到身下的人不再推拒,不再挣扎,更几乎喘不上气来,他才松开她。
只是便是如此,也没有轻易饶了她,先是在她的脖颈吻出一道深深的印痕,最后又在她的唇上咬了口。让她又是吃痛的低呼了声。这才满意的低眉看向她。
“这回,你可是醒了?”
☆、你的德宝 ☆
“……”
身下的女子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他。
不甚是清明的眸子很快便只有炎霁琛一个人的身影。
炎霁琛满意的弯了弯唇,侧身撑在她身边,拂过她额间的青丝,轻柔缱绻。
忽视掉他的手指碰触在自己面上的轻颤,沐清秋面无表情的瞪着他。
别说在鸽子从她这边飞走的时候她就醒了,就是被他这么折腾,再怎么样也是要醒了。
这个魂淡——
把她凉在这边这么久,倒是现在才想起来看她。嗯?
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索性,只瞥了他一眼,就看向别处。
眸光所到,看到他身后桌上稍许凌乱的绿豆碟子。
——眼前突然浮现出那只可爱的小白鸽。
若非是那个小东西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的,她怎么会睡着?又怎么会一梦不知烦心事?
至少此时此刻,某个男人还不如一只鸽子来得好!
突的,沐清秋听到两个字。
“小羽——”
什么?
沐清秋睇过去一眼。
炎霁琛莞尔一笑。
“朕是说那只鸽子……小羽!”
“……”
“你可知道小羽是谁送的?”炎霁琛挑眉。
“……”
“宸妃的父亲,当时的二品大员,朕的启蒙师傅。”
“……”
沐清秋眸光缩了缩。
炎霁琛的眼底暗光闪动,低眉看向她,“他是举国上下称颂的好官,却被人诬陷致死,而那人为的是支持她所支持的人登上帝位——那人就是沐清秋!”
“……”
沐清秋喉咙一紧,几乎窒息。
就在他提起“宸妃的父亲”时,她就心如擂鼓,却没想到那话里的罪魁祸首果真是“她”!
她以为她当时只是参奏监斩,却没想原来那些证据确凿,竟也是出自“她”的手。
只是他告诉她做什么?
难道说这才是他饶了宸妃姐弟的缘由?
哈!
哈哈!
原本她以为她猜错了,以为他怎么样也像是安乐王说的那样,国仇家恨不会纠缠不清!可事实上,不止是她高看了他,就是连他的亲弟弟也高看了他。
看到沐清秋脸上的神色莫变,炎霁琛拧了下眉头。“……你以为朕要说什么?”
沐清秋扯唇,几乎想要笑。
话已至此,她还能以为什么?
若是他真的一心清正,又怎么会和她说这些?又怎么会安排她见了那个什么叫“小羽”的鸽子?
到头来,不就是要她不得不承认,不得不认可人家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