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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不就吃了嘛!老安,你这就是那什么‘人类跨出的一小步’!以后你肯定会一直吃这种垃圾食品的!哈哈!好吃吗?要不要再来一块?”
八月上旬,季安颀收到了来自上海某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学医。为此,季家特地去市里某大饭店定了几桌,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马珺拒绝了,说她还要工作,确实,那天她下班了还去了‘之瑞’拍封面照。其实,说到底,她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她知道他们季家的孩子都很聪明,像季安颀的表哥就考到了北京去,还有他堂姐,也是个大学生,她马珺什么都不是,连初中毕业证书都没有,多丢人。她不想成为一个笑话。
那顿饭过后,季安颀就要去上海了,因为是远行,只能坐火车,幸好季淮海有办法,在开学之际,抢到了一张卧铺票,难得难得,否则那么长时间坐硬卧他儿子季安颀肯定没办法挨过去。
开学是九月一号,有为期一个星期的军训,所以季安颀的生日又是在学校度过。马珺为了这个,那天季安颀出发的早晨特地早起,也做好了迟到的准备。季淮海去年买了辆小轿车,正在往后备箱里放季安颀的行李,马珺跟着季淮海他们家一起去火车站送季安颀,那天,在车上,马珺都快要哭了,她亲爱的老安又要走了,这次还是去一个她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上海,听说是个国际大都市,很繁华很繁华的,她想,她家老安以后肯定会很有出息很有出息的。
“老安,那你以后是不是就要当医生了啊?”马珺听说季安颀的专业是学医的,还是西医方面的,满满的都是崇拜。
季安颀也很忐忑,第一次去异乡求学,应该会很辛苦,但总要出去的:“嗯。我的目标就是当一名医生。”季安颀很有信心。医生,多么好的职业。他了解过了,如果当年医生再竭力一点,马阿姨就不会那么快就去世,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所以,医生,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在天堂的马阿姨,他一定会好好学的。
马珺开心的从斜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盒子,递了过去:“喏,老安,这是我送你的生日外加升学礼物。你打开看看。本来你办升学宴的时候我就要给你的,可我太忙了。快看看吧!别还给我哦!”
季安颀有点略微的感动,拆开,竟是一部白色的翻盖手机。
“这太。。。。。”季安颀还没把‘贵重’俩字说出来,马珺就道:“我就是卖手机的,所以它很便宜的,你拿着,我已经给你弄了张卡,是本地的,里面有我的手机号码,要是你到了上海,换卡的话,记得存上我的号码啊!然后第一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好让我知道你那里的号码。不过这卡你也别扔,回来还能用。”
季安颀没想到马珺准备的这么仔细,难以相信的看着马珺:“谢谢。”
对啊,她马珺要的就只是句谢谢罢了,不要你冷漠的表情,你冷淡的拒绝,一个谢谢足以了,很温暖的,只是老安你不知道罢了。
时光匆匆,半年过去了,也就是现在。马珺是被姚大妈给摇醒的。
“马儿,你额头好烫,是不是发烧了啊,你都睡到都中午了,我来喊你一起吃饭呢,来,别趴着了,我摸摸你的额头。呀,是发烧了!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姚大妈最害怕的就是生病,她是生不起病的,所以一到冬天就裹着厚厚的衣服,她每次都会提醒穿着单薄的马珺,让她多穿点,可这丫头就是置若未闻,爱漂亮也不能不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马珺感觉昏昏沉沉的,好累啊。好像回家好好睡一觉。昨天晚上‘之瑞’杂志社的齐芳姐说要拍一组泳装照,让她穿着各式各样的泳装,估计就是那时候冻到的吧。齐芳姐说冬天就该用夏天的服装做封面,购买率可观。马珺无所谓,能给她工钱就好了。
“让我再睡会儿。我好困。”
“马儿,你发烧了,赶紧起来,这冬天才刚刚开始呢,你就生病了。走走走,我送你去医院挂水,严重了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姚大妈其实很喜欢这个马珺,很多时候这丫头都会买很多零食吃,也会给她吃很多,有时候吃饭,也是她请她,说要不是她介绍她来,她还不一定有这么轻松好赚的工作呢。
医院里床位紧张,马珺只能坐在破旧的椅子上吊点滴,马珺吊了半瓶子点滴,手冷得要命,姚大妈还在一旁照顾她,马珺有点过意不去,催着她回去,姚大妈执意要在这里看着她,马珺也是倔脾气,姚大妈没法,一步三回头的就走了。
马珺眼神空洞的看着一滴一滴落下来的盐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拔了手上的枕头,穿上鞋子衣服跑了出去,她怎么把这事儿忘了,今天,季安颀寒假回家!
昨天她下班要去‘之瑞’的路上就收到了季安颀难得发来的短信,说明天下午五点多应该会到家。现在,马珺看了看手上的手表,都四点半了,也来不及坐公交了,直接在医院门口打的。
风风火火的,她走到单元门楼下,正巧季安颀背着个书包,手里提着俩行李,后面季淮海还傍着拿着个大箱子,马珺笑嘻嘻的跑过去,可是,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季安颀看见马珺直直的往自己身上一摔,下意识就把俩行李摔在地上,抱住了那个即将要倒下去的人儿。
他说:“马珺。”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老。。。安。”
☆、被表白
马珺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好冷,睁开眼睛一看,竟然在医院病房,旁边还坐着季安颀!
“老安,你。。。。。。”马珺想起身,奈何躺了很久,一动,背就一痛。
季安颀急忙起身,帮她把病床摇上了一点,还在她背后塞了个枕头:“你别动,要回流血的。”
马珺看他一副专业的样子,就嗤嗤的笑:“果然医学系的大才子啊,懂这么多!”
季安颀才上了半学期的课,都没开始临床实验呢:“别闹,再睡会儿。”
马珺用另一只手去碰那只打着点滴的手:“老安,我这手好冷啊,好冷好冷。”
也是,这大冬天的挂盐水,手不冷才怪咧。
季安颀一手拿起她的手腕,一手衬在她的冷手下,马珺不禁叹道:“老安,你手好暖和哦,别拿走,再让我捂会儿。”
季安颀挺心疼这丫头的,大冬天每天早起去上班,还那么晚回家,要是马阿姨还在就好了,她马珺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子,要不是他今天回来,恐怕她都不回来医院挂盐水吧?他妈前脚走的时候还告诉他,让他留在这里多陪陪她,同龄人,能聊,马珺这情况实在是太惨了。季安颀也懂,没了早前的厌恶,现在多的是一种怜悯。
马珺一直大着胆子看着季安颀,还一直微笑着,真好,能这么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真好。只是,季安颀在意识到那双美目一直盯着他之后倒是不自在了:“别看了,再睡会儿。”
“不要,我就要看。老安,不知不觉,你都长这么帅了啊!双眼皮,鼻梁还高高的,眼镜也好好看啊!老安,你有在大学找女朋友吗?”马珺简直不能把眼睛移开,这是她的老安啊。
季安颀被这么一问,倒是怔住了,有吗?算吗?看季安颀不回答,马珺用手挠了挠季安颀的手心,季安颀回过神来慢慢开口:“没有。”
听到心里想要的答案,马珺更加是笑意浓浓,太好了,现在季安颀还是她的,哈哈,过了年她就十六岁了,听郭宝丽说自己可以去派出所拍个临时身份证了,哈哈,意思就是她算是成年咯。要是拿到身份证,她一定要先给季安颀看,然后向他表白,她长大啦,可以谈恋爱啦!哈哈,真高兴。
这是,季安颀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季安颀翻开一看,上面写道:老安,你应该到家了吧?我刚刚在家里不小心睡着了。
季安颀看着这条来自‘香月季’的短信,顺手回个信:到家了。编辑玩,看了看一直好奇看着他的马珺,然后删除,把手机收好了。
“谁的短信啊,这么神秘!”马珺看他连脸色都变了呢,肯定有鬼!
“没,学校的同学。”
“好吧。我现在好饿,老安,你帮我削个苹果吧。”
马珺特别喜欢看季安颀削苹果,原因就是他会把苹果儿的皮顺畅的一次性削下来,连着一块,一圈一圈的,特别好看,她学不来,有一次还把手指头弄出血来了呢。
季安颀把苹果递给马珺,马珺用另一只没吊水的手吃着,真好吃。
季安颀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我在家,早点休息。收信人是香月季。
说起这个香月季,季安颀同样拿她没办法。第一次听到这个女生名字的时候,是宿舍里他的好朋友郝志说起的,他说:楼下香月季又来了。好几次他都在看书,没听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为是宿舍楼下花坛里的月季开花了,可是他从来没见过有种月季。到后来郝志坐不住找他到阳台,让他从六楼往下看,一个女生,怎么在男生宿舍楼下?郝志告诉他,说她叫香月季,药物制剂专业的,还是系花呢,一家子都是医生。季安颀困惑,管他什么事。
郝志本来想告诉这个傻兄弟的,这香月季从军训的时候就看上他了,一直在追他,到处打听季安颀叫什么,哪个专业,哪里人,宿舍又在哪儿,课表又是怎么样的,上次竟然还找到他郝志了。郝志左右想了想,知道季安颀没谈过什么恋爱,于是就帮着香月季,告诉她所有她想知道的关于季安颀的事儿。现在,季安颀还不开窍,他也没办法,强扭的瓜不甜嘛,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季安颀很奇怪,开学不到一个月,那个叫香月季的女生就老跟着她,中午吃饭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本来宿舍四个男生一桌正好,她来了,其他三个男生倒是自动端着盘子走了,留他和她一块儿吃。季安颀无所谓,自顾自的吃,他事情多着呢,没工夫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他都没发现每顿饭,中午还是晚上,都有这么个叫香月季的女生陪着他,后来他才意识到。他让她别跟着他,她笑嘻嘻的提着书包跟在他后面,说她喜欢他。季安颀也被告白过很多次,对这话也没多大诧异,直接回了句,我不喜欢你。没想到这香月季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看到他就粘着他,真是烦透了。她老强调他们有缘分,说什么名字里都有个季字,一个打头,一个打尾,正好能串一块,香月季安颀,都能成副对联了。季安颀无语,都是写什么鬼东西,净瞎扯。
突然有一天,他载着她和她一起去图书馆,那天她在他楼下等他,他正好要去图书馆看书,没想到香月季坐在他后座就不走了,说也要去,没办法,载吧,反正在学校新买的自行车很大,载着也没啥感觉。只是,后座的女生说了几个字,他就马上刹车了。
她说:我叫你老安好不好?
老安。突然那一刹那,季安颀就想到了马珺,好像她也喜欢这么叫他,从小到大,他不懂,为什么那个恶女会一直这么叫他,当时他也是孩子,哪里老了,下意识想要得到答案,他说:“为什么是老安?”
后座的香月季拍了拍他的背笑道:“我可是都把你出生年月日都查了一遍,比我大半岁!所以比我老啊。到底我能不能这么叫你嘛?”
原来是这样啊,季安颀重新踏上脚踏板:“不能。”
可惜,他不知道香月季也是个倔强的娃,偏不让她干嘛她偏要干,于是,他就听了快一个学期的‘老安’。每每,他都会有种错觉,觉得,怎么说呢,香月季很像马珺。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季安颀对香月季也就听之任之随她去了,偶尔她会偷跑到他旁边和他一起听他的课,随便好了,她会在图书馆早早的占位子,然后短信呼他,让他去,省的他找位子了,也好。很多事情,季安颀都以随便的心态应付。
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寒假快要到的时候,郝志就在那里哀叹,说什么他怎么还在和香月季暧昧不清,关系早点定下来不就好了嘛,他季安颀听了就皱眉,他什么时候和那女生暧昧不清了?无力辩解,他说不过郝志。算了,就这样吧。他从来没说过喜欢香月季这句话吧?
没多久,马珺就睡过去了,季安颀看着她消瘦的小脸一时出神。恰好,马珺包里的手机响了,季安颀翻了好半天才找到,看马珺还在睡,就接了起来,他还来不及说个‘喂’,对方就开始自顾的说了起来:珺儿,今天杂志社要紧急的再拍一组泳装写真,你有空过来吗?季安颀一听,还以为是骚扰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齐芳姐,马珺认识?
本来想叫醒马珺的,季安颀权衡了一下,还是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