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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二贝,你长没长脑子呀……你说你得多没良心,现在出来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爷爷,你就晕头转向了是不是呀,敢情我和你爸白养你这么多年了是不是呀?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
郝妈妈一边骂一边哭。
本来郝妈妈还只是骂郝贝让她长个心眼的,珍珠丢就丢了,依着珍珠找来的人不能认呀,认了指不定以后有多少麻烦事儿呢。
可是这一张嘴骂,心里就揪成一团团的,这是她养大的女儿,从小就吃她的奶水长大的,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呢?
郝爸爸有点看不过去了,走过来以劝着郝妈妈:“梅呀,怎么说话的,贝贝不是那样的人……”
郝妈妈本来就有火,心里又难受,被这么一劝还得了,直接就炮轰起郝爸爸了。
“你,郝华国你给老娘闭嘴,有你什么事儿一样,二贝是吃我奶水长大的,跟你有个屁的关系,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的……”
郝爸爸让骂的脸面全无,这屋子里还有郝姐姐和郝小宝夫妇呢。
郝姐姐看到此也是看不下去了,拉了她妈往沙发上坐下来,这才劝道:“妈,差不多就得了,这是二贝的事,你能不能听听二贝的意思。”
“就是,妈,你能不能别天天都在这儿骂骂骂的,烦不烦呀……”郝小宝也跟着咐合起来。
刘秋蔓扯了下小宝的衣袖小声训他:“小宝,好好跟妈说话。”
郝妈妈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把视线转向站在屋子中央的郝贝身上,良久才哑着嗓子丢来一句:“你说。”
一家人的视线此时都落在了郝贝的身上。
郝贝一双美目中也是红红的,落了颗泪,伸手飞快的擦下,嗓子眼里也跟让火堵住了一样的难受。
她知道她妈会难受,但没想到她妈会反应这么大。
抬脚,几步路走过去,坐到郝妈妈的身边,抱住郝妈妈的胳膊,把头也倚在上面,这才泣声的开口:
“妈,不管到什么时候,别说今天是爷爷找来了,就是以后,我亲爸亲妈找来了,您和爸也是我的爸和妈。”
郝妈妈扯了扯嘴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还差不多。”
说罢,又凑到郝贝的耳边低语着:“你个死二贝,你是作死呢,这亲不能认,你也不想想这珍珠是从哪儿来的。”
郝贝听的睁大了眼。
“啊……”轻啊了一声,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
最后才认真的表态:“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我认不认的问题了,重点是人都找上门了,不管是福是祸似乎都躲不过了。”
郝妈妈又开始哭了:“你说说你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呀……怎么总是摊奇奇怪怪的事儿……”
“妈,好了,贝贝都这样说了,就去开门吧。”郝姐姐说着站起身去开门。
郝贝的视线追随着郝姐姐的身影而去,门开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怦怦怦的跳着,好怕看到门外空无一人。
门终于打开,看到那依个站在门外,还一脸不太自在的笑容的丁老爷子时,郝贝的心莫名一喜,嘴角也轻轻勾起。
丁老爷子看到有人来开门,那是赶紧的扯上笑容,笑的露出八颗镶嵌的银牙。
“你好,你好,我是贝贝丫头的亲爷爷,你也跟着叫声爷爷就好……”
老爷子很是热情的伸手跟郝姐姐握手,郝姐姐愣神间,老爷子都握完手往屋里走了。
随后跟着方老爷子和苏老爷子,最后是莫扬。
“你好,你好,我是贝贝的亲爷爷,你也跟着贝贝叫我一声爷……爸,哎哟我这个脑子,老苏,你快说,叫什么好?”
丁老爷子像是背稿子一样的,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赶紧喊老伙伴。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大哥,你真是……”
说着走上前,替丁老爷子开口跟郝爸爸说:“孩子,辛苦你了,谢谢你们对贝贝这么多年的照顾。”
说罢又看向丁老爷子道:“看到没,这样说就可以了……”
丁老爷子愣愣的点头,转而向郝妈妈,就说了这番话。
郝妈妈眼红红的,看着丁老爷子,就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真是贝贝的爷爷?你有什么证据?”
丁老爷子一挥手,方老爷子就从后面拿了一个文件袋过来,这是早先来之前他们做的调查。
“先坐下,坐下来再说吧。”郝爸爸说着请三位老人坐下,刘秋蔓去厨房倒了三杯茶水端上来。
丁老爷子颤抖着手打开文件袋,里面的文件拿出来,递给郝贝:“贝贝丫头,你来念给你的父母听听……”
郝贝点了下头,接过来,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颤着声儿的开口了。
“丁克难,男,19XX年出生,民族汉,配偶傅雁涵……19XX年入伍,曾参加过XX战……19XX年至20XX年任陆军军区总司令员,军委副司令,退休于20XX年……”
这是一张丁老爷子的生平简介,丁老爷子一生的荣耀似乎都浓缩在这些纸张之上。
第二张老爷子参加过的战役。
第三张老爷子归国后的主要动向——寻找妻子。
后面很多张,都是这么多年,丁老爷子一直在寻找,当年参加战役后失联了的妻子傅雁涵。
随后是一张其妻傅雁涵的黑白照片。
郝贝看到这张傅雁涵的照片就觉得眼中一热,心里莫名的酸酸瑟瑟的。
年代旧远的黑白照片,上面的女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衣着朴素,却胜在气质高雅,一双大眼黑白分明,嘴角轻勾,似笑非笑的神态耐人寻味。
丁老爷子陷入对妻子的思念当中,无尽缅怀的开口解释……
原来,当年,丁老爷子参加XX战,因受伤而未能及时归队,被认定为投敌判国。
家人因此也受了牵连,家中父母因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病重离世,其妻傅雁涵在埋葬了丁家的两位老人后,便被关押了起来。
当年的傅雁涵曾是没落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因历史原因而成了丁克难的妻子。
又因为丈夫的被‘投敌判国’而被批斗,在那样的年月里,受尽了非人的折磨。
丁克难最终用事实证明,他并非判国并立下赫赫战功。
归国后,得到的最后消息就是妻子消失在一次下乡游行中。
据还能找来的人回忆称,那个时候的妻子傅雁涵是大着肚子的。
那个时候大约是1966年左右。
也就是说,丁老爷子推算出来的,其妻为他生的孩子应该出生在1966年左右。
故而这些年来,除了寻找妻子之外,重点在找1966年左右出生的他的女儿或是儿子。
丁老爷子给出的最重要的信物就是珍珠。
郝贝细细的翻阅了资料。
珍珠总计是十二颗,这珍珠是傅雁涵家祖传之宝。
当年傅雁涵被押期间曾被收缴过六颗,其它的三颗在国外的拍卖会上找到。
最新找到的一颗是从黑市上得来,来自于郝家。
这十二颗珍珠不是普通的珍珠。
郝贝看着上面的资料显示,这是海底火山链附近生长的野生珍珠,十分罕见,每个年代约能产一颗。
傅家祖上是做海上生意的,故而得了这串珍珠也不奇怪。
傅家的祖先更是为了把这珍珠烙上傅家的印记,在这上面下足了功夫。
只要把这单颗珍珠放在火上烤,会在珍珠的表层看到内里的一个‘傅’字。
为了证明所说非虚,丁老爷子让莫扬拿来了酒精灯,亲自拿起夹子捏着郝贝的那颗珍珠,在火上烤。
烤过之后,果真如老爷子所言,出现了一个‘傅’字。
至此,也就由不得郝家人不相信了,只不过郝妈妈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疑虑的。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确保,贝贝就是你孙女儿吧,也许不是呢……”
面对郝妈妈的质疑,丁老爷子指着那文件袋,让郝贝把照片拿给郝郝妈妈看。
那里面是合成的傅雁涵的照片,从年轻,到年老,全是用现代电脑科技根据人体的衰老程度做出的彩色照片。
还有丁克难跟傅雁涵的合影。
黑白的照片看不太出来,但是彩色的照片看的就比较清楚了。
郝妈妈与郝爸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同一个念头——像,真像。
贝贝倒还不太像这上面的夫妻二人,但是郝家大哥,可真是像足了的。
“这,这……”
郝爸爸也怯生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么说,贝贝就真的是大哥的女儿,也是眼前这位老人的孙女儿了?
“我知道你们还有疑惑,或者是其它,但是你们看看这些,也许就不会有疑惑了……”苏老爷子开口说话并拿出另一份文件袋,打开放到郝家人跟前。
那是一份郝家大伯郝政国的生平档案资料。
郝贝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伯的照片,本来以为大伯跟她爸长的一样的,可是没有想到,原来大伯长的如此的帅气,甚至有些眼熟。
那眉那眼,她似乎都在哪里见过一样……
“是不是看着很眼熟,你再看看这个比对一下……”丁老爷子把自己跟妻子的合影的那张照片推到郝贝的跟前。
郝贝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很眼熟,原来是跟丁老爷子夫妇比较像。
这么一比照之下,郝贝觉得自己跟丁老爷子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像的地方,倒是大伯,肯定跟丁老爷子有关系的。
不过丁老爷子给她的这种亲切感是骗不了人的。
郝妈妈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牙齿都咯咯咯的作响。
“你,你真是大哥的父亲?”
郝爸爸也是一脸震惊的神色,跟郝妈妈一个感觉。
他们都没有说过郝贝是大哥的女儿,可是这个老人自己就查出来了。
丁老爷子也不瞒他们,直言说这事儿,一直有人在调查,并从郝家以前居住的的乡下几位还活着老人嘴里得知。
当年郝贝奶奶结婚几年未怀孕,那会儿乡下的风俗就是抱个孩子压压。
然后郝奶奶有一天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男娃儿压了福,没两月就怀了郝爸爸。
郝贝傻呆呆的坐在那儿,突然有些不能接受她所听到的这些。
大伯其实是爸爸?
她有了爷爷,亲爸却是死了?
“妈,你说的不是真的吧?”郝贝这样问时,心里早就认定了这个答案的。
果真,郝妈妈就叹气:“你记不记得每年都让你去给你大伯上坟,小宝和你姐不去,你都必须得去。”
郝贝愣愣的点头,眸底有泪花闪现。
不记得从几岁开始,反正就是很小的时候,最讨厌就是去上坟,因为要磕头呀。
每次她姐和她弟想不去就不去了,她妈就拧着她的耳朵说:“郝二贝,就你命大,所以他们不去可以,你就必须得去……”
小时候,她不懂,什么叫就她命大。
长大了才懂,原来她真的很倒霉,好多次都差点出事,好在最后都能化险为夷。
到了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她妈的用心良苦,那是让她给死去的亲生父亲磕头的呀!
郝妈妈抹了把泪,哽咽着跟郝贝说:“其实要不是听你爸今天跟我说的,我也不敢确定的,当年我嫁过来时,你大伯就已经入了伍,几年也不见得回家一次。我生了你姐之后,跟你奶奶不合,咱们就搬到南华来了……你奶奶也是个倔强的,但是你大伯回来一次,多了个你,没多久你奶奶就从乡下来了……我曾偷偷的听过你奶奶说你长的真像你大伯……”
也正因为偷听过郝贝奶奶说的那些话,郝妈妈这些年一直当郝贝就是郝家大伯的孩子,所以才会每次都让郝贝给郝家大伯磕头。
郝贝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说:“所以,这些就是真相了吗?你们会不会搞错了,也许我只是长的像大伯呢,并不是大伯的女儿呢?”
她还是不太能接受大伯变爸爸,最最不能接受的是好不容易知道爸爸是谁了,爸爸却死了很多年了……
很明显,她的这个说法,屋子里没有一个人相信的。
“走吧,丫头,咱们去你爸爸的坟上看看吧……”
……
江城,江南军区家属大院。
裴靖东才刚睡下没多久,门就砰的一声让人给撞开了!
“哥,我嫂子回南华了,竟然没有一点点儿事,你说奇怪不奇怪,昨天苏莫晓调了咱路口的监控,我嫂子明明就让人强押上车的,可是今天早上竟然到了南华了……”
裴靖东才睡下没一会儿,就这么让惊醒了。
惺忪的虎眸圆睁着看向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上没有水晶吊灯,这才想起,他已经不是在南华的家里了。
展翼是一夜没有合眼,这会儿终于得知郝贝平安的消息,当下就扑到大床上,欢呼起来……
“太好了,我嫂子没事了,没事了……”这么说时,眼角竟然湿湿的。
裴靖东侧目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