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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应和邱远成回家,却没答应要撒下这样一个弥天大谎,欺骗了邱夫人,欺骗了这个圈子的人,更欺骗了天真无邪的小糯米。
她多想告诉小糯米,邱远成不是他真的爹地,然而每次触及到小糯米纯真的眼神,就再也说不出真相。也许自己不该来这里。
宋锦瑟苦笑一声,拉开门正要走出去,邱远成却伸手关门,将她抵在了墙上,他冷冷道:“你说的对,其实我大可不必这样做,只是宋锦瑟,我不这么做的话,从你今天踏进我家门的第一步开始,就会被驱逐出去,我不这么做的话,你从前的那些不想回忆的屈辱会传遍整个上流社会,我不这么做的话,你告诉我,当小糯米问起谁是他的爹地时,你要如何回答?你告诉我,没有我的庇护,现在一无所有的宋锦瑟,要怎么努力过下去?”
邱远成说话永远都是这么一针见血,刺得人心里隐隐作痛。他本想狠狠地刺痛她的心,让她彻底地,完全地忘记那个该死的混蛋,只是到最后,看着她渐渐泛红的眼眶,狠心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宋锦瑟咬唇死死将手抵在他的胸前,眼睛里已经带了些泪光,“远成,不要逼我。”
邱远成的力气那么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两相博弈下,宋锦瑟又气又苦,正打算就此放弃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轻快的声音,“表哥,是我!你睡了吗?”
几乎所有的血液涌到了脑子里,撞击得宋锦瑟的青筋突突突地跳动。这个熟悉的声音她永远都不会忘!
是谁红唇妩媚诱引着她当初爱的男人?是谁盛气凌人登堂入室,破坏她那时奢侈的幸福?又是谁联合那个该死的男人一起将她送进了监狱,葬送了她三年的青春?
如果说这世上的恨意十分是满分的话,那么她对这个女人的恨则是千千万万倍!
仿佛感受到了宋锦瑟情绪的波动,邱远成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冷了下来,他试图抚慰宋锦瑟的心情,却被她狠狠推开,倒退了几步之后,邱远成重重撞在了书桌上,摆在桌角的花瓶“哐当”一声响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凌乱的地面上,宋锦瑟踩过碎片,木然朝门外走去,邱远成一把拽住她,急切朝外道:“芮盈,快去叫王妈把医药箱拿来!”
站在门外的芮盈犹疑了片刻之后,再次举起手敲门,“表哥你到底怎么了?嫂嫂呢,她在不在里面?”
门忽地一声被打开,邱远成血红着眼睛走出来,“芮盈,你先回去,今晚的事情不要跟我妈说,改天再让你见嫂嫂。”
芮盈本想见见嫂子的,此刻见两人似乎吵架了,顿时笑道:“表哥既然心情不好,那芮盈今天就回去了。对了表哥,你看,这是凭风送我的项链,好看吗?据说全世界也只有戴安娜王妃才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呢,我和凭风订婚那天,表哥你一定要带着嫂子来啊,不然我会难过的……”
隔着一扇门,宋锦瑟听着芮盈欢天喜地的炫耀,梗在咽喉中的难受几乎要让她窒息,她缓慢地靠着门蹲下,浑身无力,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了,邱远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医药箱。
他将她的脚放在他膝盖上,脚底早已扎上了一块细小的碎片,渗出丝丝血迹。
“你流血了。”他的心轻轻抽痛了一下。
宋锦瑟冷笑一声,“这算什么?”她掀开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直视着邱远成的眼睛,“跟在监狱里受过的伤比起来,今天的伤口再轻微不过了。远成你知道吗?从走出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告诉我自己,永远都不要让自己再受到一丝丝的伤害。而那些亏欠我的人,我要一个个地向他们讨回属于我的东西!”
她的眼角微微发热,似乎下一秒就能回想起在那幽黑无人的角落里,她是如何渡过……
有多疼?有多伤?那些过往的岁月是如何度过的,只有她知道。
而邱远成,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她微微仰起头,怔忪地看着邱远成,“远成,你说,这样千疮百孔的我,还能够若无其事地看着仇人在我面前欢笑吗?”
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邱远成朝后退了几步,良久,他脸色苍白地看着宋锦瑟,“锦瑟,我不能,她是我妹妹……”
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有这样一句话,她恍惚地笑了笑,“是啊,芮盈可是你的妹妹呢……”
她再也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一边,径直窝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背对着邱远成,安静地像一只需要被人收容的可怜兮兮的小猫。
他缓缓伸手,想要抚摸她的秀发,伸到一半,终是缩了回来。
门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她颤抖了许久的泪珠,终于缓缓落下。
第二日临别的时候,邱夫人将一只镯子轻轻套在了宋锦瑟的手腕上,“这是我们邱家祖传的镯子,现在送给你,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寂寞得很,有空带着小糯米常来看我。”
宋锦瑟看了邱远成一眼,他沉默地坐在车里,没有作声。她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于是伸手抱住了邱夫人,“夫人,保重。”
邱夫人笑着拍了拍宋锦瑟的脑袋,“傻孩子,还不改口?”
犹豫了片刻之后,她轻轻喊了声“妈”,邱夫人欣慰地笑开了,宋锦瑟坐进车子里,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的邱夫人,心中沉甸甸地,仿佛背上了一块巨大的枷锁。
☆、第9章 情难自已
阳光斜照的大街上,宋锦瑟站在细碎斑驳的树荫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中,仰头看着树梢上展翅飞翔的小鸟,唇角渐渐露出了一丝愉悦的微笑。
身后有脚步声急促地响起,她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日本花衬衫的瘦削男子冲宋锦瑟点头哈腰,一脸惶恐,“宋小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因为路上堵车所以来迟了。”
宋锦瑟露齿一笑,“不碍事,我倒是担心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影响不太好。”
“哎怎么会,宋小姐可是邱总的朋友,我们怎会怠慢!”花衬衫说着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扶着车顶让宋锦瑟进去。
宋锦瑟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虽说不喜欢这样被优待,但邱远成既然给了这层关系,那就适当依赖依赖也好,毕竟酒吧环境复杂,三教九流之类的人都有。
到了酒吧之后,宋锦瑟麻利地换上工作服,开始跟着调酒师学习,她本就聪明,再加上人又长得美,虽说水平不能与专业相媲美,但也叫调酒师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
老板叫徐三,本来还担心请了一尊大佛,正头疼要怎么供着才能不得罪邱远成,见宋锦瑟态度谦逊,又好学,顿时心里放松了一些,及至到后来从宋锦瑟嘴里套出原来是她求了邱远成,人家才会特意来这里提点的之后,就更加放松了。
这日,酒吧里来了一位贵客,老板早早地将他迎去了专门的贵宾区,隔着乌压压的人群,宋锦瑟依稀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背影一晃而过,袖子上的银色袖扣一闪而过。
她忍不住莞尔一笑,想不到来酒吧这种地方,竟还有人穿得这么正式。
“锦瑟,贵宾区一杯长岛冰茶!”徐三扬声吩咐道。
宋锦瑟答应了一声,托着酒杯朝里面走去,绕过一个鲜花缤纷的花园,渐渐看到一个开放式的场地,里面只有寥寥几个人站在出口处,个个西装革履,看样子是保镖之类的人物。
宋锦瑟低着头走过去,将酒杯放在了桌上,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束开得正好的紫罗兰,顿时目光被吸引了。
保镖见宋锦瑟迟迟不离开,顿时朝这边走来。
意识到自己呆得太久了,宋锦瑟慌忙扭身离去,却听到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宋锦瑟,你要走到哪里去?”
她浑身一僵,似乎被人迎头狠狠挥了一棒子,脑袋酸痛得不像是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恍惚起来。
远远地,四处有风轻轻飘过,紫罗兰的幽香轻轻传进她的鼻端,那人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过来。”
分明是霸道命令的口吻,可却让人不由自主地顺从他的话,也许是受到了蛊惑,她机械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男人倨傲尊贵的身影。
顾凭风,多想和你说一声好久不见。
她眨了眨眼睛,将酸涩的感觉压下,假装平静地躬身,“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一片阴影缓缓将她覆盖,须臾,冰冷的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她被迫地抬起头,与他漆黑深邃的目光对视。
察觉到她眼角的泪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快得令他来不及抓住。
他松了手,冷冷道:“邱远成怎么忍心让他的女人在这种地方工作?怎么你被他甩了吗?”
她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笑了,“如果我被他甩了,你会因为可怜我而要我吗?”话一出口,她顿时觉得自己疯了,为什么要讲出这种话?为什么要那么突兀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眼前的这个男人,冷酷,绝情,冰冷,他早已不记得自己,现在说这些话无意是自取其辱。
敞开的心扉渐渐地阖上,她安静地站在那儿,等着他嘲讽绝情的话出口。
然而,她想错了。
足足有十秒钟的时间,他一直都处于沉默的时刻。
宋锦瑟深吸了一口气,“抱歉先生,我想我该回去工作了。否则,今天的薪水要被克扣一半了。”
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就要退出去,却听到他淡淡道:“宋锦瑟,给我一个要你的理由。”
脚步一滞,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说什么?
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冷冷加了一句,“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
一分钟的时间,对于顾凭风来说只是短短一瞬间,对于宋锦瑟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扑进了他的怀里,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搂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了他的薄唇。柔软的唇与他冰冷的唇相接触,她闭上眼睛,轻轻描摹着他完美的唇形。
脑子仿佛轰地一声被炸开,顾凭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没有推开这个冒失的女人,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宋锦瑟已经松开他,往后退了两步,她轻声道:“我做了我想做的,至于你的想法,对于我来说,无所谓。”没有人知道,刚刚那一刻,她有多想推开他。可是她不能,她很清楚自己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接近这个男人。
在这个敏锐的男人面前,自己的抵触会无所遁形。
顾凭风人生中第一次迷惑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找徵信社查一个陌生的女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了这个女人来到这个酒吧,却只为了能够跟她说上一句话。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顾凭风紧抿薄唇,眼中闪过一丝深沉。
徐三见宋锦瑟这么久才出来,顿时急得在一旁跺脚,“哎呀我的姑奶奶,你要再不出来,那头的芮家大小姐可就要冲进去杀人了!”
顺着徐三的目光看去,宋锦瑟的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是她,又是她!
白色的贝雷帽下,女人一头柔顺的秀发轻轻挽在了帽子里,一身中性打扮的小西装也无法掩住她窈窕的身材。
此时,她正顺着阶梯朝贵宾区走去,看来是去找顾凭风的。
徐三看着芮盈妗贵的背影感叹了一声,“千金大小姐就是千金大小姐,瞧这气质,再瞧瞧她将来要嫁的人,顾总裁……啧啧啧,我都恨我今生不是女儿身了。”
却听得“哗啦”一声响,原本默默调酒的宋锦瑟将冰块洒了一地,见她做事如此粗心,徐三顿时忍不住“哎哟”了一声,“我的大小姐,您仔细着些。我这些都是要花本钱的呢。”
她低头拾掇着残局,冰冷入骨的冰块也无法消融心中的熊熊火焰。
芮盈,芮盈,为何三年过去了,你却还能够心安理得活得那么美好?
她苍白着脸轻声问道:“芮家小姐与顾先生的婚期快要近了吧?”
徐三随口答了一声,“可不呗,报刊杂志上的头条最近都快被这对金童玉女给包揽了,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锦瑟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手心上早已多了几条深深浅浅的伤痕。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宋锦瑟疲惫地从酒吧里走了出来,似乎察觉到什么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只见一个西装男快速走到了自己面前,递给她一张名片,“宋小姐,这是我们顾总的联系方式。”
她茫然地抬起头来,马路旁不知何时早已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子,车窗降下,露出了里面男人冷峻的面庞。
她紧紧将名片握在手里,硌得手心生疼,睫毛轻轻颤抖,遮住了眼中的惊涛骇浪。
顾凭风,这一次,换我来主动靠近你……
她缓缓朝男人的车走去,恍惚中忽然想起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