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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宁又没钱去买这些好香,自然也没这股香风了。潘大爷把陈宁从头打量到脚,从脚打量到头,看见陈宁一张脸,潘大爷再不公道,也要觉得陈宁比自己白了几分。心 里渐渐有了不快活起来,四月末的天,说热还不十分热,潘大爷就已带了折扇,不免拿出折扇扇了扇,觉得自己比陈宁潇洒几分,潘大爷这才问道:“你这是卖南北 货物的?我想买点新奇的东西,不晓得你这铺子里可有?”
陈宁见潘大爷进来之后,不看货物,只打量自己,心里已经在奇怪了,这会儿又听这样问,也就笑着道:“这位爷,您大概是想买点什么样新奇的东西?不瞒您说,小店这里,因本钱小,只有些大路货,若那十分新奇的,小店却没有。”
潘大爷哦了一声,扇子又一扇:“你做生意倒老实,不像那些花嘴的!”
“本钱小,自然只有老实做生意,不然早赔的没有法子。”陈宁说着就拿出一包茶来:“这是小可这里新进的茶叶,虽不是什么名茶,贵在是新茶,喝着比那些香片要好些。”
潘大爷闻了闻,闻见一股茶香,也就点头:“既如此,这茶就给我包上两斤,包好看些,我要拿去送人!”
陈宁连声应了,请潘大爷在一边坐下,倒上一杯茶来,这才拿过一张纸来给潘大爷包茶,口里还道:“小店还有新到的江南茶食,不晓得这位爷可要买些?”
潘大爷端起这茶喝了一口,心不在焉地道:“那你觉得有些什么可口的茶食,就给我来一点,不过你这里,终究比不上点心铺子!”
“爷您这话就说笑了,小店不过进了点东西,搭着卖。哪呢比得上正经点心铺子呢?”陈宁已经把茶包好,又拿了两包茶食,递给潘大爷:“这是两斤茶,这茶食,就算小可送您的,以后常来光顾!”
“掌柜的可真会做生意!”潘大爷依旧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伸手去荷包里取银子:“多少银子?”
“两斤茶,共总一两五钱!”陈宁笑着回答,潘大爷拿出一块银子,瞧也不瞧就丢给陈宁:“掌柜的这么能说会道,这两包茶食,我也不能白拿你的,不用找了!”
陈宁接了那银子用手掂了掂就笑了:“这块银子差不多有二两呢,这可不成,小店碎银子还是有些!”说着陈宁就往柜台后去给潘大爷寻零碎银子,潘大爷早提脚走了:“不过一点银子,值得什么!”
陈宁找了碎银子追出来,潘大爷早已不见。陈宁握住那碎银子眉头不由皱起,大方的客人也有,可像今儿潘大爷这样的,还是少!
“小陈哥,怎么站在这不进去?”中午生意少,有人趴在柜台上和陈宁打招呼,陈宁收起思绪笑笑:“方才要给这客人找碎银子,谁晓得他早走了!”
“方才那客人,穿着就不错,想来是不把那银子当银子的纨绔,你就收着罢,权当是给你的新婚贺礼!”那人打趣地说。陈宁不由一笑,今儿还是新婚后第一天开店呢。不知为了什么,陈宁想起妻子,就觉得这时候过的特别忙,这太阳,怎么还不落呢?
既然苏氏说要亲自去送孙婶子,陈宁第二天也就照常去开店,小文服侍着苏氏,往客栈来。到了客栈的时候,孙婶子的行李都已收拾好,捆在车上,舅舅正在那交代赶车的。孙婶子站在一边,望向外面。
小文瞧见自己娘这副期盼神色,急忙走上前,还没喊呢,苏氏就对孙婶子道:“亲家母,我特地来送送你,这一去,你放心,我独儿独妇,少不得要把儿媳当女儿看待!”
孙婶子一时也分不清苏氏这是客气话呢还是真情,只瞧着女儿:“做人媳妇比不得做人闺女,以后在婆家,好好地服侍你婆婆你男人,早日给我生个外孙子,有了这些,大家都安心了!”
“娘,我晓得!”那日回门时候,小文和孙婶子已经说过很多知心话,这会儿当了苏氏,小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孙婶子摸摸女儿的发,再舍不得也不能当着苏氏的面表现出来,免得女儿以后难做媳妇。“亲家母,我们也就走了。”舅母见孙婶子一脸依依不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神情,急忙开口搭腔。
苏氏晓得这是小文的舅母,急忙行礼道:“这么大老远的来,也没好好陪你们在这通州转转,真是不该!”
“说 什么呢,这会儿外甥女嫁过去了,瞧着过的好,我们这些做老人的心,也就落了,什么转不转的?大家说来都是京城人,等以后,回京了,还多的是时候呢!”舅母 笑着回了一礼,又对小文道:“你娘的话已经说过了,我也不多说了,等过几日,听到你的喜信,我们也就欢喜了!”
小文的脸不免又红了红,孙婶子瞧瞧日头,把握住女儿的手放开,舅舅已经在旁边道:“姐姐,该走了,再不走,等会儿就赶不到歇脚的地方,明日就进不了京城了!”
“娘,你们要这样赶路?”小文有些疑惑地问,孙婶子嗯了一声:“你舅舅为了你的事,都出来小半月了,还不是惦记着家里,能早回去一会儿就早回去一会儿。我们走了,要赶着明儿京城城门关之前进京呢!”
小文嗯了一声,对孙婶子道:“娘,我会好好的!”
孙婶子觉得喉咙又哽咽了,摸一摸女儿的发,上车而去。舅母也上了车,舅舅坐在车辕上,挥了挥手,车夫挥了一鞭子,车就缓缓离开。
小文追了两步,瞧着那车离了客栈,小文觉得喉咙又有些哽咽。娘离开了,这会儿,自己就真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和婆家在一起了。这种感觉,当初小文被送进陈府做丫鬟时候,也曾有过,但那时并不算太害怕,毕竟娘托过人,自己的日子不会太难过的。
这会儿,小文心里生起的害怕,却有些奇怪。小文又往马车离去的方向跑了两步,接着笑了,有什么好怕的?自己又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走吧!”苏氏直到马车完全消失在眼帘里,这才上前对小文说。小文把眼里的泪擦掉,笑着对苏氏道:“婆婆,等我去寻乘轿子来!”
“寻什么轿子?方才是赶路,这会儿不用了!”说着苏氏轻叹一声,现在已经不在京城里面,无需像原先一样,担心丢了面子。现在想想煞好笑,不过是宁远公府的远支,又不是近宗,抛头露面又有什么呢?
苏氏想着,暗地叹了一声,对小文笑一笑,也就携了小文往家的方向走。这客栈离陈家所在巷子并不远,走完这条街,再拐过一个巷子,就能瞧见陈家所在的巷子了。
苏氏和小文边走边记着路,小文突然一笑:“在京里活了快二十年,晓得自己是京城人,可是除了陈府和那几家府邸,竟没去过别的地方。那日她们问我,京城是个什么样儿,我竟答不上来。”
“原本呢,我也这样想。晓得了又有什么意思?做女人的,横竖不过是从这家到那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这辈子也就过去了。你公公去世之后,我糊里糊涂地过了这么些年,还是阿宁想着出来做生意,我才晓得,若不是我这个娘太过无能,帮不了他,他也不会这么艰难!”
苏氏的话里满是感叹,一时小文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只浅浅一笑:“原先大奶奶常说,读书才懂道理,那会儿,我不明白,这会儿,我觉着,该明白了。”
☆、第46章 设套
苏氏瞧着小文又是一笑,小文的脸不由微微一红:“婆婆若不喜欢,以后,我也就不提了!”苏氏轻叹一声:“有些事,又不是不提就能当没有过?你朱婶子也劝过我,说这些事,不放在心上,就样样过去了。这会儿,听到你说的,我又细细地品这些话,觉得越发有道理起来了!”
小文不由笑了,婆媳相视一笑,曾有过的芥蒂也消失不见。过日子,要紧的是自己一家子好好过,想那么多做什么?
小文婆媳回到家门口,程媒婆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见她们婆媳回来,程媒婆就迎上前,欢欢喜喜地说:“哎呀,你们可回来了,我可等了许久了。我和你们说,昨儿说的那个,今儿一大早,她娘带着来我家,说再寻不到人家,也只有狠了心,把这姑娘给……”
程媒婆叹一声,面上露出不忍之色,苏氏已经会意,那眉头皱的很紧。
程媒婆察言观色,对苏氏拍一下手:“因此我这才过来,谁晓得你们又出去了,这会儿还不晓得她们母女还在不在,若等不得,倒还真是可惜!”
苏氏也忍不住叹一声,小文把门推开:“婶婶,婆婆,先进来坐着说!”
苏氏回神过来,请程媒婆往里面去,程媒婆又拍一下手:“这会儿事情急,也不进去坐了,陈嫂嫂,你要有心,我就让人过来,若觉得不好,我也就和她说一声,只能眼望着好好的姑娘,往那些地方去了。”
苏氏的眉又皱起,瞧一眼小文,小文自然不会主动说话,只站在那里。苏氏想了想就道:“罢了,你回去你家瞧瞧,那姑娘可还在,若还在,就让她娘领着她过来!”
程媒婆等的就是这句,欢欢喜喜应了一声,背转身往自家方向去。小文上前扶了苏氏进屋,苏氏这才道:“这世上的可怜人可真多,男子还好,还有挣扎出头之日,这女儿家,若是样样不着,那才叫……”
小文扶了苏氏坐下,给苏氏倒杯茶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个大贤能的,让这天下的可怜人少了?这会儿,我们这样人家,也只能是力所能及地帮忙。”
苏氏接过茶,对儿媳微微一笑,低头喝茶。
程媒婆从陈家巷子走出来,脚步匆匆地往自己家去。潘大爷已经迎面叫道:“干娘,这事?”程媒婆瞪他几眼:“急事缓办,连这都不晓得?若非你性子急,非要这会儿就把人给送进去,我也不会要想许多话语出来!”
潘大爷呵呵一笑:“干娘,干娘,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就算早得一日,也是好的!”
程媒婆白他一眼,骂了一句,就道:“那你还出来做什么?这样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赶紧回家去,不想回家见你家奶奶,也就去柳嫂子家坐一坐,免得她空闺寂寞!”
“那个不过庸脂俗粉,谁放在心上!”潘大爷毫不在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见程媒婆神色并不赞同,潘大爷急忙道:“干娘,干娘,我的命就交在你手上,千万千万!”
“没见过像你这样害了馋痨似的!”程媒婆又骂一句,潘大爷呵呵一笑,也就止了步子,瞧着程媒婆离去。又想起程媒婆那句,纵然是月里嫦娥,也要说的转来,王母驾前玉女,也要堕了凡尘!
潘大爷越发觉得小文不过是顺手擒来,自己囊中之物,乐的哼起小曲,想起程媒婆所说,潘大爷也就皱一皱眉,既然闲着没事,那也就情人身边走一遭!
小文正和苏氏说着闲话,就听到外面门响,不等小文婆媳抬头,程媒婆的声音又响起:“陈嫂嫂,哎,我又来了,你们两个,可进来罢!”
小文晓得这就是程媒婆说的人来了,站起身往外瞧,程媒婆已拉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往这边来,身后还跟了个十一二岁的姑娘。
这妇人形容有些枯槁也不用去说她,那姑娘细高条的个,瘦伶伶的,一张脸有些苍白,躲在程媒婆身后,只不敢抬头看人。
程媒婆已经对小文道:“侄媳妇,嫂嫂在吗?就是这家子,你闺女叫个什么?”
“春 儿,乡下人,也不会起名字,只叫做大妞,落后还是村上的秀才说,这丫头是二月初五生的,就叫|春儿。”妇人怯生生地答着。眼却悄悄地瞧了瞧小文,果真小文 生的好,一头乌发一张白脸也就算了,一双手也是那样嫩的,难怪自家大爷魂不守舍,要自己女儿来做这么一件事。
程媒婆举步要往里面去,余光瞧见那妇人往小文身上瞧去,悄悄地捏一把妇人的手,自己笑吟吟地往屋里走。
妇人急忙收敛心神,拉着女儿,在那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小文在陈府里面时,帮着挑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瞧着这对母女颇像那么一回事。人又十分拘束,小文又瞧一眼,也就拿过两个小杌子来:“先坐着罢,我们家里,也没这么大规矩!”
那妇人听的小文说话声音如黄鹂出谷,不由抬头又瞧了眼,接着把头低下:“奶奶面前,怎敢放肆?况且程婶婶都和我们说过,这进了别人家,可是要守规矩的!”
小文听的这么两句话,不由咦了一声,那妇人惊觉自己这两句话说的有些不对,急忙又道:“这些,都是程婶婶交的,可是有什么不对?”
小文收起心中狐疑,往那姑娘面上瞧去,那姑娘面上越发切生生了,只紧紧地拉着妇人的袖子,一副不敢面对的神情。
小文对那妇人笑一笑:“没想到程婶婶,还会教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