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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表妹是个双面人,当着孙家男人的面前很正常,不敢嚣张,但是对孙宜苹就非常不客气了,极尽刻薄恶毒,虽然佳瑜的立场偏颇,可是我相信佳瑜是不可能为了诽谤施卓菱,而编派出那些攻击自己好友的恶毒言语。
“
不,他相信纪佳瑜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他也听了很多。
雷秉函懊恼不已,想到昨晚接起电话在他说出“卓菱”后,她才瞬间变得僵硬怪异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才是症结所在!
因为上一代的某些纠缠,导致他们和阿姨一家“互动频繁”,又因为母亲莫名其妙的自认为愧对阿姨,所以一直叮嘱他们兄妹!要对阿姨、对卓菱好。
而表妹卓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其实施家的家境并不好,却因为有他父母无限度的接济,所以卓菱吃好穿好用好,从小就骄纵得不得了,这样的她,在学校理所当然被排挤。
他其实也很讨厌卓菱,偏偏母亲交代他要照顾小他两届的卓菱,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很敷衍的当她的靠山,或许因为这样,所以她任何鸡毛蒜皮的事通通找上他。
对于卓菱时不时对他抱怨婆家小姑的事,他秉持着从小到大的原则——敷衍,总是顺着她的话数落几句,等她的气消了就没事,所以说了什么他向来没放在心上,这会儿他越想,脸色就越难看,如果孙宜苹听见了那些话……
天啊!如果她把他说的那些话当真,认为他就是那样想的,也难怪她要逃之夭夭了。
“其实我大舅子很喜欢孙宜苹,也不知道是孙宜苹神经太大条还是有意规避,这么多年下来还是没什么进展,这一次我大舅子回来、好像决定要认真追求佳人。”
雷秉函闻讯,坐直身子。“你大舅子知道她有个儿子吗?”
“当然知道,小廷还是他接生的第一个婴儿呢!他很疼小廷,还决定如果追求成功,就要直接带她们母子一起到美国,连学校都先找好了呢。”
雷秉函抿唇。该死的!他不准!
“穆,你最好劝你大舅子放弃,免得到时候伤心。”
穆秋杰无声诡笑。其实那些话他是随口语的,大舅子对孙宜苹的感情,就像对佳瑜一样,只当成妹妹疼罢了。
“雷,你的铁口直断可有什么依据?”他明知故意。
“因为我不准!”雷秉函毫不客气的回覆。
“你不准?”穆秋杰挑眉。“雷,请问你凭什么不准?”
“就凭我是孩子的父亲!”雷秉函怒喝。
“什么?”穆秋杰错愕。刚刚电话里是不是有什么杂音,他怎么会听见雷说自己是小廷的父亲?
“穆,我是孩子的父亲。”他重申。
“原来我没听错。”穆秋杰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爆炸性的消息,这已经不是原子弹可以比拟的,其爆炸威力足以媲美两颗星球相撞了。
“穆,这件事不准你告诉纪佳瑜或任何人,包括孙宜苹在内,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回台北之后,我会自己看着办。”
“你是说,孙宜苹也不知道你是孩子的父亲?”穆秋杰错愕,旋即眉头一皱。“难不成当初是你趁人之危吗?”
“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雷秉函没好气的驳斥。“她第一眼就认出我了,却什么都没说,所以你也不要告诉她我已经知道这件事。”
“我知道了,我不会插手,也不会多嘴,不过……”他停下,吐了口气。“你前途无亮啊,雷。当你是孩子父亲的身分曝光之后,你会受到很多人的『关切』,尤其是孙家老二,拳头磨了十年,就等着揍搞大妹妹肚子的男人一顿,我只能祝福你,希望你挺得过去。”说是祝福,语气却不无幸灾乐祸之嫌。
“哼!我都还没找他算帐,想揍我?等他管好自己的老婆再说!”雷秉函冷讽。
“不是我替孙家老二说话,他之所以没管好『你表妹』,一是因为『你表妹』在他们面前还算正常:二是因为孙宜苹选择将事情隐瞒下来,否则以孙家老二的个性,哪容得了『你表妹』这么嚣张恶毒。”
“你不用一直提醒我卓菱是我表妹这件事,搞清楚,老婆和表妹这两种身分,哪一种比较亲!”雷秉函没好气的提醒他。
“当然是表妹啦!血缘关系断不了,老婆随时可以换,不是吗?”
“穆,我的手机有录音,我把你这句话录下来放给纪佳瑜听,我想纪佳瑜肯定会很开心自己的老公不是冷血,对手足还是很相亲相爱的。”雷秉函冷哼警告。
“少来了,你来不及录音,就算你说了,我也会一概否认到底。”
“双重标准!”雷秉函冷嗤。“废话不多说,穆,你帮不帮我?”
“那得看你了,如果你只打算玩玩成人游戏,再顺便认儿子,甚至抢走儿子,我就不会帮你;如果是认真的打算未来,我就帮。”
“那么你非帮不可了!”
“我懂了。”穆秋杰很满意这答案。“你要我怎么帮?”
“看好你老婆和大舅子,不要让他们来搅和就行了。”
“就这样?不需要我给你任何有关于孙宜苹或小廷的情报?”他挑眉。
“不需要,有关他们母子的任何事,等我手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自然会自己去了解。”雷秉函突然说:“对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孙宜苹是伴娘,对吧!”
“没错,孙宜苹是伴娘,而小廷是婚礼的花童。”
“我想这伴郎的任务,我会做得很心甘情愿。”雷秉函有些激动,深吸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穆秋杰微讶,只要是认识雷的人,都知道他最讨厌当伴郎,他们这群朋友还打赌谁能请到雷当伴郎,蜜月旅行的费用就由所有的朋友买单。
就算之前雷答应他要当伴郎,他仍是没把握时间一到雷真的会出现,不过现在他可以很肯定了。
“哈哈,这也算是奇迹了。”穆秋杰忍不住大笑。
孙宜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放回去。
这一个月来,她总是不自觉的重复这个动作。当她察觉自己的举动时,一开始还自欺叹人,说自己在等他的答覆——对于她交出去的初步设计图。
初步设计图交出去好些日子了,当初将设计图传到他的信箱时,只接到他的助理回传的“收据”,并简单说明“等雷先生有空,看完图会主动给予答覆,请耐心等待”,然后一个月过去了,至今都不曾有消息。
她知道雷秉函是个大忙人,但是他忙到连花个几分钟看一下图,然后给她一个简单的行或不行的回覆都拨不出时间吗?
颓丧的叹了口气,孙宜苹往桌上一趴,脸颊贴着桌面,手指抵着手机,在桌上旋转着。
她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焦虑,她在期待他和她联络,却又害怕他和她联络。
唉!他一定是对她的不告而别很生气,所以才不想和她联络吧!
其实这样也好,应该说,事情只能这样,就让他们的关系维持在公事上,她也省得花脑筋应付将来可能会面临的问题。
光是想到二嫂若得知他们交往的事可能的反应,她就觉得头皮发麻,更别说他的亲人了,他们不知道听二嫂说了她多少不堪入耳的事迹,若得知他竟然和这样一个坏女人交往,肯定会大力反对。
而且,他还不知道她就是二嫂口中那个私生活不检点又不知羞耻的小姑呢,如果知道了,恐怕不用二嫂和他的家人反对,他就会立刻打退堂鼓了吧。
手机铃声蓦然响起,孙宜苹惊跳了下,用着既期待又害怕的复杂心情拿起手机一看,萤幕上显示的人名是佳瑜。
她是松了口气,但心中那股浓浓的失望,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就算明知不可以,明知该保持距离,但情感却依然像飞蛾扑火般,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她轻轻吐出憋在胸腔的气,接通电话,“佳瑜,有事吗?”
“宜苹,你没忘了今天要来婚纱店量身吧?”纪佳瑜太了解好友的个性,那么多天之前说的事,大概忘了。
孙宜苹一愣,旋即飞快的翻行事历,果然看见今天的日期上写着“晚上六点量身”,那是几天前佳瑜和她敲定的时间,而她竟然忘了!
“没有,我没忘。”她看了看时间,糟糕,已经差不多了。“我正打算去接小廷下课,然后直接到婚纱店。”
“是吗?”纪佳瑜很怀疑,不过无所谓。“算了,我大哥已经过去接你了,到时候你们再一起过来。”
“佳瑜,你在婚纱店吗?”
“对啊!我和设计师还要讨论一下细节,就这样,晚点见……等等,秋杰要跟你说话。”
孙宜苹讶异,穆秋杰要跟她说话?
“我是穆秋杰。”电话那端换成穆秋杰偏冷的嗓音。
“穆先生,有什么事吗?”
“孙小姐,车子已经到你家楼下等了,是一辆银色BMW双门跑车,就这样,再见。”一交代完,他便挂了电话。
孙宜苹一愣,刚刚穆秋杰说车子已经在楼下等了?
啊!纪大哥已经到了?
她跳了起来,仓卒收拾好,提着包包便赶下楼。
一踏出公寓大门,果然看见前面不远处停了一辆银色BMW双门跑车,她立即走上前,敲了敲副驾驶座的窗户。
车门锁答的一声跳趄,她开门坐进车里,一边抱歉的道:“对不起,纪大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对了,还要麻烦纪大哥绕个路,去音乐教室接——”系好安全带之后,她才抬眼望向驾驶座,却发现司机根本不是纪哲铭,所有的声音瞬间中断。
“真是抱歉,我不是纪哲铭。”雷秉函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纪哲铭不会来了。”
“雷、雷先生,你怎么会……”她错愕、震惊、不敢置信,盼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如今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他,她几乎是惊慌失措的。
“我是穆秋杰的伴郎,他说这是伴郎应该做的事,既然如此,就不用麻烦纪哲铭专程跑这一趟。”雷秉函解释。
这些日子以来都没和她联络,一来他是真的很忙,忙着要将手边的所有工作告一段落,才好排出较长的时间来“解决”她们母子的事;二来,他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她抱着忐忑的心情,去猜想他到底有何打算,这样至少在他忙碌的这段期间,她会挂念着他;三来,则是希望给她多一点时间,好好思考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偏头望着她,见她依然张口结舌,一脸惊恐得说不出话,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郁闷的情绪。是怎样?他长得很可怕吗?
心里老大不爽,于是故意丢出一颗震撼弹给她。“你刚刚说要绕到音乐教室接谁?”
孙宜苹这时才想到这点。老天,怎么办?
“不……不用了,我……自己……”话没说完,她干脆开门直接逃。
雷秉函比她还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倾身将门关上,锁上中控锁。
“开门!让我下车!”她扳着开关,无奈门却无动于衷。
“你又想逃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可怕,让你一见到我就只能逃?我是鬼?还是毒蛇猛兽?”雷秉函简直不敢置信,在以为是纪哲铭的时候,她说话轻声细语,一发现是他,就像见鬼一样,他知道她情有可原,但是她的反应让他很受伤啊!
孙宜苹一愣。“不是的,我只是……”他受伤的表情让她愧疚,急切的想要解释,可到口的话却硬生生的打住,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逃,不是因为他是毒蛇猛兽,而是害怕面对知情后的他啊!
“只是什么?十年前你逃,因为你年轻,对于酒后所做的事惊慌失措无法面对,我可以体谅,当时的我不知道你是谁,只能留在原地等你再回来,我延后行程,直到不能再延,不得不离开;十年后的今天,你逃得没道没理,但是我知道你是谁,你以为这次你能逃到哪里去?”
十年前,他果真是在等她?孙宜苹心头震撼,却又不解。
“为……为什么等我?我只是一个……一夜情的对象,不是吗?”
雷秉函撇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道:“你现在是在向我讨解释吗?我以为该解释的人是你。你说,为什么又逃了?”
“我才不是逃,我是……是……”她掰不出理由,干脆闭上嘴,撇开头不看他。
“再掰啊!”雷秉函轻讽,盯着她的模样,好像野兽盯着猎物一般,令她更加忐忑不安。
“我……”孙宜苹掰不出来,她向来不是口才便捷的人。
“既然你掰不出来,那我们就继续上次未完的话题吧!”
上次未完的话题?是两人交往的事吗?
“交往的事,就当作没这回事,我不能和你交往。”她直言告知。
“这个话题在那天就已经结束了,而且这是已经决定的事,我会当作没听见你刚刚说的话。”雷秉函语带警告。“我要继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