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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认风雅的便大笑着起哄,一些猴急的也就不好意思再一副色狼相了。
叶青篱取过一支被彩绢包裹得很精致的火折子,吹开上头星火,便将手伸进花灯中心,要将这灯点燃。
众人摒住了呼吸,这一下倒是没人再闹。
张兆熙不再看向那边,只对一个端着盘子的侍女招招手,那侍女犹疑地将目光转向十三娘,十三娘点点头,那侍女便端着盘子走到了张兆熙身边。
张兆熙随意翻了翻牌子,最后选中了红莲,便将百颗标准灵石放到盘子上。
“小六,你在看什么?”取走牌子后,他侧头对身边的张六说,“看她么?”他伸手指向叶青篱,笑了起来,“你看清楚点,她的眼里可有你?”
张六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一脸失魂落魄,呆滞得好似一个木雕。
“小六?”张兆熙眉头皱起。
张六还是听若未闻,只一脸悲伤。张兆熙眸光一厉,心里真是恨不得狠狠一巴掌将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拍醒过来。忍了又忍,他暗暗冷笑:“我不管你,倒要看看你恩那个疯癫到什么程度?你口口声声心里只有她,若是看到她自愿爬上别人的床,看你如何还能继续深情不寿!”
冷哼一声,张兆熙在袍袖轻扬间便自跳到画舫旁边的一艘小船上。他背对着画舫,再不看身后大船一眼。船上侍女看了他手上的牌子,便将他引向岸上。永乐教坊里有一个院子叫漱香苑,那里才是此地真正的风流所在。
大船上除了十三娘等少数几人,也没谁在注意到他的离开,众人只眼睁睁看着叶青篱将花灯点燃,就要递到锦罗公子手上!
张六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手上青筋几乎就要绷开。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把织晴拉开!带走她!带走她!”然而他的身体偏偏就像中了魔咒一般,一动也不能动弹。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还是只觉得四肢冰凉,头脑发昏。
他又觉得耳边乱糟糟的,仿佛听到了一片混乱的轰鸣,然后有个女子的声音尖叫道:“郑素!你好!你实在是好!你的手往哪里放?你想做什么?”
一片神思不属间,张六心道:“郑素是谁?”
又听那女子怒骂:“好哇,你的翅膀硬了!居然敢背着老娘来偷欢!混账东西,我让你偷欢!让你偷!”
听一个男人的声音焦急辩解:“娘子,娘子,我没有,没有……为夫,为夫只是过来赏赏美景而已。娘子,我对你一片真心日月可鉴,你可不能只被眼前景象迷惑呀!”
“好个油嘴滑舌的东西!”女子大怒,“谁要你日月可鉴来了?我打死你这个混账!打死你这个花心鬼!你倒是好,人家称你锦罗公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公子了?你也不想想,要不是老娘,你……”
后面的骂声渐远,那男子的声音也渐渐远了,听他求饶:“哎哟娘子,你寻的这个擀面杖也太粗了吧?这打伤了为夫,可还需浪费娘子的药钱。”
“浪费我的药钱?我还不给你治伤了……哼!让你躺床上下不了地……”
“……”
一片哄笑传来,有人说:“今日才知,咱们岐水城的风流名士锦罗公子居然是个惧内的。”
“哈哈,家里藏了一只母老虎,难怪要出来寻欢……”
“寻欢?”张六一个激灵,猛就大叫一声,“织晴!”
他的眼睛赤红,周围种种景象与声音全数回到了他的感官当中,他迈步便向原来织晴所在的地方跑去。
然而此刻的寻芳客们已是三三两两地乘船散开,又哪里还能见到织晴的影子?张六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只觉得心底全是茫然,四处虽是人声鼎沸,他却恍如置身一片寂寥当中。
怔了许久,眼见大画舫上的人全都要走光了,他连忙就拉住身边一个年轻男子,急声道:“这位兄台,你可见到织晴姑娘?”
那人也是一愣:“织晴姑娘啊,不是跟周三爷洞房去了么?你还想着做什么?”他舔舔嘴唇,忽然嘿嘿一笑,“不过那娘们儿倒真是水灵,就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了。”
张六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击打,一把就揪住这人衣襟,怒道:“你给我住嘴!织晴姑娘也是你能侮辱的么?”
那人也恼了,一边推他的手一边就说:“娘的!老子还只是嘴上说说,有些人可是就要入巷了!你狠,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周三的麻烦?”
张六的手一抖,立刻就急慌慌地抛开。
原先被他揪住的年轻男子就嗤笑道:“一个傻子!你知道人家在哪儿吗?等你找过去,黄花菜都凉啦!”
一起此刻也在漱香苑,只不过这漱香苑有三进院子,她在最深处的一间厢房里。等身边的人流全部散尽,她站在房间里就只听到门外咔嚓一声,有人落了锁,嘿嘿笑道:“织晴姑娘,今夜可要好生风流啊。”
又有人道:“周三爷您享受吧,明日一早就有人来给您开门。”
周三是个高高壮壮的中年男人,一张方膛脸,眉毛很粗,眼睛精亮,倒是很有几分威势。他面白无须,小肚子有点微凸,等外头再没有声音时,便对着叶青篱露出一个很是有几分急色的笑容。
叶青篱的心绪微沉,脸上虽然镇定,可心里还是有些慌。她知道今夜会很难熬,先就笑了笑:“周三爷,喝两杯如何?”
这间厢房分里外两个小间,外间摆着桌椅,窗边还有琴案。一个香炉点在墙边博物架上,袅袅的香味很增旖旎。
转过一个小门边是里间,里外两间隔着一扇镂空的花雕木墙,隐约可见里头床帐香暖,颜色暧昧。一架轻纱屏风就立在里间的窗边,叶青篱将视线投过去,甚至可以看到屏风后面是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浴桶。
温热的水汽在屏风后面若隐若现,凭添诱惑。
周三自然也早将此间情景收入眼底,他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好!好!”
叶青篱便慢慢地走到桌边,慢慢地坐下,又慢慢地倒酒,然后心念急转:“我若是这便出手,不知能有几成机会将他打晕?”
只看这个周三的模样她便知道,要跟他商量什么风度一类的事情是不现实了。她一边倒酒,一边弯起眼睛笑道:“周三爷,这一杯敬你生意兴隆。”
周三走过来端起酒杯喝下,笑眯眯地说:“今夜只谈风月,说什么生意?没的坏了兴致。不过嘛,美人敬酒,这一杯酒爷还是要喝的。”
叶青篱忍着心里的难受,按照早先的设想,决定即便不能将他灌醉,也至少要将他灌到半醉。心里转着念头,她又笑:“那这一杯,便敬那被关在窗外的明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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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回:生死一线天
窗外寂静无声,屋内两人相对。
此刻周三的形貌不说是多美面目可憎,至少也让人看着很是不喜。
叶青篱的心口有些发紧,捏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脸上的笑容倒很是温和清淡。
周三的眼睛在叶青篱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嘿嘿笑道:“美人儿好情趣,倒是怜惜那明月寂寞。你既有心怜惜窗外明月,怎不怜惜怜惜哥哥我?”亏他的脸皮厚,看起来将近四十岁的人了,这年纪被叶青篱叫一声伯伯都不为过,他还好意思自称“哥哥”。
叶青篱自修仙以来也算是经历过不少危险阵仗,但即便是此前数次生死一线之时,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憋屈过。这一声“哥哥”真是将她刚才好不容易才稳住的心绪又给搅成了一团晦暗。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周三爷是大丈夫大豪杰,我……织晴若是用那女儿家的小心眼来看你,岂非是对您不住?这种事情织晴可不能做呢。”好不容易把这句话流畅地说完,她自己就先恶心得快要吐了。
眼前危机不同于她此前遇到的每一个,不论在事先做了多少心理准备,当这种事情近在眼前的时候,身为女性的本能还是让叶青篱格外难以控制情绪。
“哈哈!”周三忽然大笑一声,一边起身,伸手就要来捏叶青篱的下巴。
眼见那只骨节粗大的打手就要碰到自己,叶青篱忽然向前一倾身,顺势就躲过了这一捏,又给周三满上一杯酒,轻笑道:“三爷就知道取笑人,真是……”危急关头,哪怕是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叶青篱,竟也自动学会了轻言软语地安抚男人。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满身寒毛倒竖,心里一片碜得慌。
周三闻到她身上的幽香,又听着这软语,浑身上下果然舒坦无比。
他一伸手,又要来揽叶青篱的腰肢。
叶青篱脚尖轻轻一转,在桌子旁边打了个旋儿便如风中落花般转到了屋子中间。她撅起嘴唇,轻嗔道:“三爷,您不喝酒?”
周三色授魂予,连连笑道:“好!我喝我喝!”
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便又招手:“来!好宝贝儿,快到爷这里来坐着。”他拍拍自己的大腿,那笑容在叶青篱看来真是要多猥琐便有多猥琐。
“呵呵……”叶青篱抬起袖子半遮住脸,轻轻笑了笑。笑过之后,被她半掩在袖子下面的左眼已是微微眯了起来。她心里暗道:“不行,今夜还有很长,我不能被动地等着拆招,我必须主动出击!”
她跺了跺脚,一个转身用背对着周三,轻哼道:“真是可恶透了!我……人家要沐浴啦,不想理你!”
话音未落,她便自奔进内室,然后转到屏风后头。
这面纱屏本就是半透明的,她站在屏风后面,眼睛一抬就能透过纱屏,再透过那一面镂空的花墙看到坐在桌子边上的周三。虽然看不清楚周三的表情,但叶青篱还是能感觉得到,周三也正转头看着自己,那目光几乎就能将屏风烧穿了。
忽然间,周三开口道:“美人儿,你不是要沐浴么?怎么还不更衣?”
叶青篱不吱声,只将目光在这片被屏风隔开的小空间里一扫,心里默默计算方位。
这片小空间摸约是十尺见方,摆在中间的大浴桶方圆有三尺,高有四尺,里面热气氤氲,隐约花香撩人,叶青篱分辨出来,这是桃花的香味,其中还隐隐含着一丝醉人的感觉。
再看四周,浴桶内测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空的马桶,另一侧靠近来路的地方则摆着一个小小的梳妆架子。架子上面有木梳,有铜镜,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
她快速记忆了这些物件的方位,心里正估测着自己的成功率,那边周三不见她回话,又嘿嘿笑了声:“美人儿,你害羞了吗?”说话间他又站起了身,眼看是要走向里间。
叶青篱连忙嗔道:“哎呀,真是讨厌!急什么呀,一点情调都没有!”
软糯的声调从她红唇中吐出,听得周三骨头都酥了半边。但他若是能够看清楚叶青篱屏风后的表情,就会发现她明明是在娇语轻嗔,脸上表情却冷得可怕。
周三走了几步,向着今夜还长,为免表现得太急躁而坏了兴致,便将脚步停在那镂空的花墙旁边,涎着脸笑道:“好宝贝儿,不急,哥哥一点都不急。”
他只见纱屏后面那个半隐半现的人影轻轻将手伸到了那高耸的胸前,然后纤指翻飞,一件长长的衫裙蓦就被搭到了屏风上面!
周三的心脏狠狠一跳!
“噗通!”
人体入水之声响起,屏风上长影摇曳,轻纱外水汽氤氲,只余那长裙搭在纱屏上,晃得周三的眼前也是明暗不定。
外间香焚如膏,周三只觉得浑身燥热,心里头就好像有几百只爪子在挠动一般,忍不住咽着口水,轻轻喊道:“织晴?织晴宝贝儿?好姑娘……你倒是吭一声啊。”
里间无人出声,只有一点水响哗啦哗啦。
周三又等了片刻,虽是片刻,在他这里却又仿佛是无限漫长。他终于没能忍住,踮起脚尖便蹑手蹑脚地往里间屏风处走去。他特意放轻了呼吸,眼睛就只紧紧盯着屏风旁边那唯一一条通道,然后幻想着浴桶之中捉美人的销魂场景。
近了,愈发近了。
叶青篱也屏住呼吸,闭上眼睛,然后将听觉和触觉全面放开。
她再一次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然后她听到了水雾摇曳的声音、空气紧绷的声音、地板细微震动的声音,以及最重要的,周三身形移动的声音。
叶青篱全身的筋骨都自然放松到了一定状态,血液在她体内静静奔流,就连她的心跳都绵长得仿佛随时能够陷入停滞。然而,就是在这种状态之下,她对身体的控制达到了一个凡人所难理解的高度,每一处骨骼、每一片肌肤、甚至是细微到毛孔之处,都仿佛被她彻底掌握了。
她自信,她能发挥出这具身体的最佳韧性、最强力量!
周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青篱一动不动。
“织晴?织晴?”
周三张嘴,几乎是用气音呼唤。
自然,没人会回答他。
“嘿嘿……”周三又无声地笑了笑,终于搓搓双手,然后张开双臂转入屏风里侧,猛就向着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位置扑去!
浴桶中似乎无人,周三扑了一个空,好险没一脚跌进桶中。
他恍惚间似是听到了一声叹息,然后有个声音在耳边吐气如兰:“三爷,您不进来么?”
柔软湿润的气息吐在耳边,温暖的幽香几乎侵占了他全部的感官,周三心神俱醉,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