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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叶姑娘,”萧闲淡淡道,“我称师妹。”
紫帛女子的杏眼瞬间张大,虽然她很快就掩饰了过来,但那一闪而过的震惊还是未能逃过叶青篱和萧闲的注目。
萧闲只是玩味地笑了笑,叶青篱却若有所思。
“见过叶居士。”怔了片刻,那紫帛女子又向叶青篱行礼,只不过她出口的称呼着实有些好笑。
叶青篱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连忙伸手虚扶:“姑娘多礼,直接唤我名字便是。”
“紫宁不敢。”这女子反而后退了一步,又向叶青篱微一蹲身,见她收回了手,这才将手中的翡翠玉盘放置于圆桌上,然后恭恭敬敬地退到萧闲身后。
鲁云在叶青篱怀里扒拉了一下爪子,溜圆的眼睛自她身上转过一圈,又向叶青篱传音道:“这个紫宁的修为境界我看不透,就不知道是她有特殊的隐藏之法,还是实力太强。”
叶青篱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只是暗自记下,却也不再惊讶。
她知道这个紫宁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恭敬,只是因为萧闲适才称她为师枚而已,倘若是叶青篱一人在此,只怕人家连看她一眼都会嫌她修为太低,不够资格。
却见萧闲从翡翠盘中取出两个非金非玉的杯子,他将其中 一个杯子放到叶青篱面前,又亲自执起上面一个雕刻着花鸟虫鱼四象的长嘴酒壶,然后往叶青篱杯中倒酒。
酒线刚从壶嘴中出来,便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幽香四散飘开,这股幽香说浓不浓,说淡不淡,飘飘荡荡,不远不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诱勹惑之意。
又见这酒线初出时颜se碧绿晶莹,在阳光之下仿佛刚自新叶脉络中滚落而出的晨露,待得酒水被倾入那个莹白的酒杯之后,又渐渐显出了一点湖泊般的澄黄se。这新绿的酒液成线滴落在一杯澄黄中,溅起了一圈涟漪,数颗滚珠,只与这杯壁的颜se相和,百般剔透可爱。
“此酒乃是五花珠玉酒,此杯名为古藤金玉杯。”萧闲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举杯相敬,“五花珠玉酒采五种灵花精华而酿,古藤金玉杯取自万年离火金乌藤,两者相宜,味道差可。”
叶青篱端着酒杯的手几乎顿住,先不说那五花珠玉酒取的哪五种灵花,只说这古藤金玉杯,便已是价值不菲。
离火金乌藤本就是地级一品的金乌藤变种,再加上这前缀的万年二字,真不知该有多珍贵。但萧闲却只是用它来做一个盛酒的器物,甚至还说“两者相宜,味道差可”。
若不是知道这位本身实力深不可测,叶青篱几乎就要以为他是在故意炫耀或者shi勹威了。
不过不论萧闲有没有shi勹威之意,对叶青篱都没有什么影响。她举杯的手只是稍停,随即便笑道:“如此说来,这杯中之物竟是遗世佳酿。今日叨了师兄的光,青篱便不客气了。”
她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而从容,没有分毫做假。
酒一入口,就有一股说不出的芬芳溢满她口腔,然后一线清甜如蜜的奇异滋味从她喉间一直甜入肺腑,最后更有一道蓬勃的灵力自她丹田中轰然炸开,瞬间就席卷了她全身经脉。
坐在她对面的萧闲微一挑眉,浅饮着同样的五花珠玉酒,微微笑了起来。
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镇定的叶青篱脸上终于现出了一点惊愕,受这酒力一激,她双颊上不自觉飞起一点薄红,周身灵力蒸腾,更是逼得她慌忙引导,一时间再也顾不得什么气度高下。
萧闲的声音在她耳边不紧不慢地响起:“叶师妹,这五花珠玉酒的滋味如何?”
叶青篱浑身灵力鼓荡,根本就说不出话。她索性也不再装什么淡定,干脆就将眼睛一闭,自顾引导起骤然沸腾的灵力来。
恍惚中,她仿佛进入了一个百花齐放的奇异空间,无数品种特意的花朵在她眼前次第开放。空气中混合着甜腻的花香,这些花香缠绕在她周围,让她几似是陷入了一个香甜的泥沼中,走不动看不清,只是头晕脑胀。
她依稀听到有人在说:“叶师妹,你还头一个敢一口就喝干一杯五花珠玉酒的人呢。”
那人又轻轻笑了声:“鲁云,你这个小东西可别乱动”
一股无形的压力透过了百花的缠绕,直接压到叶青篱元神之上。
有那么一刻,叶青篱几乎就要以为自己被无底的深渊吞噬得点滴不剩了。
然而数次的磨练早就使得她心性坚韧无比,尽管那股压力越来越大,她却始终维持着元神中一线星火的清明。这一线星火在无穷黑暗的压迫下数次摇曳不定 ,几近折倒,却又坚持不灭,越是微弱越是凝练。
黑暗中,百花的香味越发清晰浓郁。
叶青篱一种一种地分辨过去,每分辨一种她的眼前就现出那花的具体模样,四周的黑暗也就消减一分,压力又减小一分。
那雍容华贵的是牡丹,艳丽灼目的是芍药,娇媚明快的是蔷薇,袅娜清高的是水仙,幽雅孤独的是兰花,清丽高洁的是莲花渐渐地,叶青篱被百花颜se冲乱的心绪又平定下来,她一种种看过去,忽然间呼吸一滞。
有这么一种花,仿佛是开在最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然而有无数的人可以忽略她,却惟独你不会。
叶青篱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么一种奇异的相和。
仿佛寻寻觅觅了千百载,被无数乱花迷了眼,然而只要一看到那一朵,她还是会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
似乎是受到了蛊惑,在这开满了百花,半明半暗的莫名空间中,叶青篱蹲下身,伸出手——这是一朵几乎无法被称之为花的不知名花朵,她的植株约有一尺高,茎秆呈现出温雅的浅黄se,看起来水润剔透。
奇异的是,这花茎上几乎没有叶子 ,只是从主干上分了细枝出来,每一枝上都挂着数颗圆润得好似珠宝一般的浅青se小圆珠。
这些圆珠团团滚滚,憨态可爱,那一抹淡淡的青se若有若无地洇开在圆珠表面,说不出是何等写意悠闲。
百花的盛开的喧嚣好似从这一刻起,全都在叶青篱身边远去,她鼻间只是忽远忽近地游走着一股悠悠淡淡的清香。这清香着实调皮,她若是刻意去闻,反而闻之不到 ,会 以为先前滋味全是错觉,但一等她放开心思不再在意,那香味偏偏又跑到她鼻端,只透得她全身血液都是沁凉舒爽。
“就是她了”叶青篱想,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拈住花茎,一折。
忽然又 有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叶青篱还没来得及实实在在将那花枝拈在手中,就感觉到眼前大亮,一切景象回归原状。然后她身体里蒸腾的灵力犹似百川落海,又一齐自她经脉内奔流回丹田中。
叶青篱仿佛听到了丹田的呼吸声,就听到“噗”一声向,壁障被打破,她已是从筑基初期颠峰的境界,跨入了筑基中期。
所有意识回流,叶青篱恍然。
她看到萧闲微带笑意的面容就在对面,便也向他颔首一笑:“萧师兄这一杯五花珠玉酒,竟抵得青篱数载苦修。师兄慷慨,青篱不胜感激。”
说是感激,其实她心中疑惑更甚。
萧闲反而有摇了摇头,饶有兴味地说:“萧某的酒,敢饮者不过数人。叶师妹既有胆量面不改se地喝下去,自然是合该有这一场机缘。”
叶青篱笑盈盈地说:“师兄虽非君子之流,却也是坦荡磊落。师兄既然请我饮酒,难道还会在这酒水中做什么手脚不成?若是这般作为,萧闲便不是萧闲了。”
她不动声se地拍着萧闲的马屁,话虽好听,不过从本质上来说,着实是明着奉承,暗着挤兑。
实际上叶青篱之所以毫不犹豫地喝下这杯酒,只是因为无法拒绝而已。
双方实力根本就没有可对比性,萧闲如果要对付她,根本就不需要在这酒中做手脚,所以她还不如光棍一点。再说了,萧闲既然还跟她在这里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她又何必当先打破这种局面,自取其辱呢?
萧闲哈哈一笑,眉眼间却隐隐跳动着愉悦的光辉。
他那长发和眼眸的颜se原本极深,深到几近墨黑的程度,只是在不经意间才会偶尔流泻出一点幽紫的se彩,然而他这样一笑,却陡然间就使得眸中光晕流转,好似是打碎了一池深水。
“叶师妹,君子尚且不可信,我这恶人你竟然也敢相信么?”他大笑一声,拂袖起身,“师妹请吧,今日一叙萧某着实尽兴得很。改日有了机会,再请师妹饮酒。”
一番话再次推翻了叶青篱先前所有的假设。
叶青篱心底下咯噔了一声,表面上也还是客客气气地站起来,行了个礼,笑道:“师兄这里的好酒谗人得很,就不怕青篱下次过来牛饮个精光么?”她说了句玩笑话,也不管萧闲还有什么反应,放出水蓝云舟便直接在城中飞行起来。
昭明城中倒是不禁飞行,不过这一项特权只对巡城弟子以及昆仑高层开放而已。只是叶青篱现在已经顾不得这许多,眼看萧闲已经表现出了送客的意思,她哪里又还敢再逗留?
此刻还不趁机离开,她就真的是犯傻了。
她这干脆利落到几近于落荒而逃的飞行姿势着实有些取悦了萧闲,倒了一杯酒,他一口饮酒,忽然又大笑起来。
一个黑瘦少年的身影躲躲闪闪地从假山后面挤过来,萧闲一眼横扫过去,冷哼道:“鬼鬼祟祟地,你躲的什么?还不快过来?”
“嘿嘿,尊主”黑瘦少年抓了抓头发,挤出笑脸期期艾艾地走过来,“我这不是怕那个恶女人继续追我么,你不知道,他那个速度不可怕,就那感应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人都走了老远,你还怕什么?她能吃了你?”萧闲的眼睛微眯,忽然意味深长地问,“小石头,你说魔头的话可信不可信?”
一一五回:四象无极
叶青篱在城中还没飞过百丈,就有仙灵易市的护卫把她截了下来。
她忙就收起水蓝云舟,然后就老老实实地出示身份令牌,又交了一千下品灵石的罚款,按规走章地将这件事情揭了过去。
走在仙灵易市的正街上,她暗暗地长出一口气,才猛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居然有些湿透了。
刚才与萧闲的会面着实是暗流汹涌,叶青篱一直就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一个应付不当,萧闲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诡异的举动来。虽然他没有杀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无害的。
而他后来送出一杯五花珠玉酒,又绝口不提任何要求的举动也实在是让叶青篱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符合萧闲的作风,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所图更大。
可在当年,叶青篱之所以会跟他合作,一来是无路可走,二来则是因为本身阅历太浅,换句更通俗的话来说,也就是:她不懂事。
到如今,叶青篱所思所虑都更为成熟,又怎会再做那等与虎谋皮之事?
叛徒的罪名她担不起也不想担,不论萧闲想要做什么,她都绝不会再掺和进去。
一杯五花珠玉酒算什么?
这一次可是萧闲自己不提要求的,他既然口说是要叙旧,那叶青篱也就把刚才的事情当作是朋友叙旧之举好了。她一路走着,再回想起自己在离开那小院之前用灵犀眼看到的东西,就打定主意,这一次要稳稳当当地呆在门派当中,不到完成五德之气的采集就绝不再出门。
叶青篱身怀灵犀眼那等几近逆天的本领,自然不会收在一边不做利用。
从刚开始见到萧闲起,她之所以迟迟不施展灵犀眼,也只是因为灵犀眼的持续时间太短,而使用间隔又太长。
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而已。
离开的那一刻,就是最佳时机,所以叶青篱才会做出仓皇逃窜的样子,这一来是吸引萧闲的注意力,二来也是降低他的警惕心。
虽然灵犀眼号称不在无行中,跳出阴阳外,但叶青篱也不敢肯定自己这半调子的灵犀眼是不是就真的完全逃过萧闲的感应。对这个人,叶青篱当年的感觉是深不可测,现在的感觉则是更加深不可测。
她甚至隐约产生一种想法——萧闲比陈凤山更加可怕!
以叶青篱如今的元神感应力,她既然产生这样的感觉,也就证明这个推测并非完全不可能真实。
虽然,这确实有些荒唐。
比陈凤山更可怕,那萧闲岂不是藏神期的高手?这怎么可能?
在整个昆仑派,藏神期祖师也不过十四人而已,就是天下第一高手夜帝明都不过是藏神后期。萧闲若是藏神期的宗师级人物,他当年又怎会屈居于紫和真人的药谷中,同几个资质低下的练气期小修士厮混?
对现在的叶青篱而言,哪怕她已经见识过了归元期老怪们的威势,也依然觉得藏神期宗师几近神话。
毕竟当年萧闲受伤昏倒于她面前的景象,她现今依然记忆清晰,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藏神期宗师如何会狼狈成那样。
所以她宁可去推测,萧闲只是一个修为恰好比金丹期高上一阶的子虚期修士而已。
在神州修仙界,修为的境界被统一划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子虚、归元、藏神、出尘、飞升。如今出尘期大宗师只是传说,而飞升者据闻已经绝迹,藏神期宗师不过只存寥寥数十人,归元期高手也多半不理事,修仙界真正的战斗主力反倒是金丹、子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