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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说不定已经来了,只是他的行踪向来神秘,我们难以KAN到而已。”印晨忽然一叹,“不论我怎么劝说,陈师兄都不愿意参加此次论剑,实在可惜。”
一八八回:百炼未计出真金
叶青篱上了试法台以后,才发现这台面之巨大又远超先前在云外所见。
原先据她目测,这些试法台统一都是百丈长宽,但这试法台上竟也应用了须弥芥子的技法,内部空间却是至少扩充了十倍。
数千修士散落在这千丈长宽的演武台上,互相望去,只显得天高云阔,而人在其中,全都是无比的渺小。叶青篱一低头,又看到地面上纵横雕刻着一道道方方正正的线条,组成了数不清的大块的格子。
这些线条虽是有深有浅,却又排列得十分有规律。
叶青篱极目看去,才分辨出这些线条正像是围棋的纵横十九道。而又因为试法台大有千丈长宽,所以在十九道纵横线条分割出来的大格子中又套着稍小一号的格子。
乍看去倒像是大棋盘套着小棋盘,而每一张小棋盘便是一块小号的比武台。
叶青篱笑道:“这般看来,我们倒真成了棋子,只是不知下棋者为何人。”
印晨微微侧头,也笑:“今日的执棋者,焉知当年不为棋子,今日的棋子,焉知他年不为执棋人?”
两人相视而笑,眸se虽不尽然相同,但目光流转间却透着极为相似的清透与幽深。
因为围棋有纵横十九道,便是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三百二十四个方格。因此,这一座试法台至多可以同时进行三百二十四场演武。
到报名截止的时候,叶青篱去看撷英令,便发现上面的数字为“炼丹一千三百二十五、制符两千一百九十三、炼器一千九百一十七、布阵一千一百三十六、通神三百五十四、咒法两千零一、演武五千六百九十二。”
这些数字统计是一万四千六百一十八人,也就是说,这其中双项报名的最多可能达到四千六百一十八人,至于往更深处算,有多少人是三项甚至更多项报名,那就不得而知了。
叶青篱又去点取演武的选项,撷英令上的文字说明便再次变换为:“叶青篱,演武第一千三百一十三号,对战第四千三百七十九号,申时一刻开战。现有玉筹,零。”
这日太虚剑冢开启的时刻是辰时正,待到试法台升起,众人选取比试项目完成后,正是巳时三刻。这中间的间隔为三个时辰欠两刻,对叶青篱来说,这个时间还算宽裕。
“我是第一千六百二十一号,对战第四千零七十一号。”印晨道,“对战时间是申时一刻,叶师妹,你如何?”
“我们的时间相同,只怕不能去观看印师兄比武了。”叶青篱语带遗憾,她一直对印晨的真实本领十分好奇,上次在撷英三阵中未能窥得全部,也不知这次比武又能得见多少。
第一轮比试将在巳时末刻开启,这其中间隔的时间正好方便众修士做些准备和调整。叶青篱游目四顾,发现一旦站上了这座试法台,再向其它试法台看去便只见一块块细小的方盘,至于其中的人物,那是看不清的。
这般景象,只如云盘坠玉,又道是天阶迢递,旷瞻神飞,俯仰间气势高远,难描难绘。
叶青篱左右看去,所识之人不多,众修士的装扮和神情更是各有各异。
倒是试法台的东北角上树立着一面小型的水镜,有不少人围在旁边提问。
“这玉筹何解?”
“胜一场,得玉筹一支,输一场,负玉筹一支,若是平局,则不增不减。”镜花的声音还如往常一般懒洋洋的,“额外赠送你一个问题,除却今日第一场按数字排号对战,此后所有对战全部随机。到今夜子时正,将统一计算玉筹数目,到时候排在最后六百九十二名者,全部清退出局。”
此言一出,议论又起。
叶青篱也才知道,原来百炼的比武竟然是个群体大车轮战,而在场次安排上,明显也不讲究平衡。
在通过撷英三阵的规则来看,昆仑高层显然是极为看重“运势”之道的。
鲁云也说:“这要是运气好,场场碰到的对手都恰好比自己弱,那按照这个玉筹计数的制度,草包都有可能一路进阶!”
镜花又老气横秋地说:“咄!修仙问天,天若是要帮你,旁人又能有什么话说?而天若是厌你,哼,便看你自己的本事啦!”
又有人问:“第一天清退最后的六百九十二名,那第二天又当清退多少?”
“这是清退尾数!”镜花轻轻一笑,“这都看不出来么?不光是演武这一座试法台,其他所有试法台全都如此,第一日清退尾数,此后每日清退的数目俱为整数的十成一,到得第十日,剩余的全部进入决赛,可是懂了?”
叶青篱暗暗记着,又听人问:“每一场的比试可有规定时间?”
“两刻钟,超时未分胜负者便为平局。”镜花忽然很有几分狡黠地笑出了声,“除去第一轮比试,此后所有的比试全为随机分配,你可以自由决定要不要应战。总之参战次数越多,胜数越多者,到得当日子时正,所得玉筹便越能排前,进阶到隔日比试的几率也便越大。而你若是碰到了某个仇家,又胜不得对方,不妨狠狠托他时间,托得他参战的机会越少,人越疲惫,他进阶的几率自然也便低了……”
众修士听得目瞪口呆,镜花所言虽然有理,但她本只是器灵,又是属于东道主昆仑的器灵。自古以来,规则背后的东西从来也不会有人搬到台面上来说,更何况镜花所言,还是这般堪称“无品”的手段?
不过她这一说,倒是提醒了众人,这规则中的漏洞可不小,若是好生琢磨一番,少不得又能发现更多更有趣的东西。
鲁云蹲在叶青篱肩膀上,爪子一拍她衣服:“篱笆,那若是事先便弄清楚这编号后面对应的人物,但凡随机分到了需要苦战的,便事先避开,岂不是能好过两眼一抹黑的疲劳作战?”
印晨也笑了:“这规则是要让所有人都疲于奔命呢!”
叶青篱点点头,暗暗感叹:“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制定这规则的人还真是……阴险!”
鲁云心有戚戚焉:“人类的弯弯道道就是格外的多。”
战前不论如何分析,说到底也不如实际的体验。等叶青篱后来真正陷入这场仿佛没有尽头的车轮战中,方才体会到这十日的比试为何要被称之为“百炼”。
巳时末刻,第一轮战斗就位。
三百二十四个方格中站齐了六百四十八个参加比试的修士,另有身着白衣的昆仑剑修分立在每一个方格的正四角,以充任仲裁。
他们统一背剑于身后,剑指一扬,飞剑便自鞘中飞出。三百二十四柄飞剑俱如飞虹,在空中连连挽了三个剑花,所有的剑尾都是微微翘起,转动时犹如阳光垂射而下的一缕新痕。
白衣长剑,剑气凌霄,昆仑剑修的风采在这一刻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当整齐划一的“朝阳三点头”被施展过后,比试正式开始!
叶青篱与印晨也在此时分开两道,各自行走,观赏比武。
划在这试法台上的大格子线条宽有八丈,人在其中往来,与其说这是棋盘线,倒不如说是大道。
因是第一轮比试,许多修士此前都互不相识,刚开始战斗时便多是在小心试探,整个战斗场面也就显得有些沉闷。
叶青篱似慢实快地在过道上行走,对大多数战斗都只是粗略瞥过,只有在看到一些或者修为、或者技巧突出的修士时,才会稍稍停留。还有些修士法器奇异,也会引得叶青篱多看几眼。
比如有个身材矮小的黑瘦修士,他虽其貌不扬,却在刚一上场的时候就挥手放出五只怪状的鸟类傀儡兽,这些傀儡兽行动如风,就在对面修士刚将护罩撑起时,便一拥而上,然后一通乱啄,只将那护罩啄出了缺口,那修士也就在这堪称突袭的快速攻击中惨淡落败了。
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通共没超过十息的时间,堪称是叶青篱目前所见的,最快结束的一场战斗。那黑脸修士同对手的修为差距或许并没有这场战斗所表现的那样大,但他胜在了出其不意。
当大多数修士都在互相试探时,只他偏偏一上场便先声夺人,那结果自然不同于一般。
鲁云道:“篱笆,这人挺懂得利用机会啊。他这法子反正只能用一次,还不如在头一次就用了,省得拖到后来,反而失去这效果。”
叶青篱点头又摇头:“他也是运气好,他若是碰到像印师兄那样的……或者是像我这样的,这一招不但会不灵,反而还会使他陷入到后继无力的困境当中。”
“篱笆……”鲁云咕噜咕噜笑了,“你这自夸的可真不害臊。”
“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叶青篱传音没落,转头又看到隔着三个小试法台之外的一个台面上,一直静立不动的蔡涵平忽然长剑出鞘,剑诀一指,便将对面那修士的长幡行法器削断,然后横剑于他颈间!
一八九回:明月大江远山横
待巳时三刻到来的时候,初轮的比试已经换了四次对场,轮到叶青篱上场时,正是第五次。
她的排号在一千三百一十三,将要登上的比武台便是一十七号。
在这之前,叶青篱仔细看了不少比试,对同期对手们的整体水平也算有了个大略了解。不能说这其中没有卧虎藏龙之辈,但叶青篱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不在决赛前碰到拔尖的那些人物,她并不担心进阶的问题。
而即便是碰到了,一两次的避让也并不能影响全部战局。
想是这样想,可叶青篱没料到的是,自己初轮比试的对手竟然会是水庆鸿。
水庆鸿与她同为玉磬书院弟子,双方虽然极少接触,但叶青篱每逢早课都能见到他,对这个人就算说不上熟识,总也是知道些根底的。
昆仑只有一个水家,所有水姓弟子都是水家人,这个能进玉磬书院的水庆鸿更是水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人物,不过他性情冷淡,向不合群,相比起印晨、陶铁等人,叶青篱跟他就只能算是个点头之交了。
叶青篱有那么些踌躇,倒不是担心会输,而是在思考着应当出几分力。
她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若是出全力便一定能赢,只是不想在初轮比试中就把自己的实力全部都亮出来而已。所以若是对方难缠到了一定程度,她就必须考虑到藏拙和退让的问题。
鲁云知她心思,便有些不甘心:“到底是第一轮比试呢,开场就认输,多憋气呀!”
“也不是要认输,我虽然不能一开始就锋芒毕露,但也不能让人看轻了。”叶青篱把他从肩膀上揪下来,顺着他脑袋上的短毛一直摸到背上,“实在难以取胜的时候,我不会拖时间成平局么?”
“可惜我不能上场,不然,哼……”
叶青篱一笑:“待我早日升上金丹期,只要不再比你低上一个境界,在这种比试上你我便能并肩作战了。”
“反正拖死他!”鲁云犹自不平,“哼哼……”
两个一番商议,倒是把2的惫懒无赖说法学了个十足。
水庆鸿是个独自清高的人,这是叶青篱当初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后来接触稍多,也越发证明叶青篱对他的印象并没有偏差到哪里去。
这人的冷淡远不同于江寒的清峭孤寂,江寒的孤寂冰寒只关于自身,与旁人无关,水庆鸿的清冷则是因为他太过目下无尘——换个说法,也就是说这人的气性大,看谁都容易不顺眼,看什么都总觉得不够清净不够干净。
因此双方甫一入场,叶青篱便热情地跟水庆鸿打招呼,意图激怒他:“水师兄,没料到你我竟成了对手呢。师兄乃是水家嫡传弟子,道法高深,师妹这一场,只怕是危险了。”
水庆鸿的眼底果然是越发冷了几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若不是水家弟子,这道法就不高深了?再说了,就算我道法高深又如何?难道我还有让着你不成?”
以上水师兄的心理活动全为叶青篱所猜测,这正是她所想要的效果,就看水庆鸿配合不配合了。
叶青篱只有两个目的:要么激怒水庆鸿,让他发挥失常;要么还是激怒水庆鸿,这一次便摸清他的底细。
总而言之,就是要化言语为利器,影响对手的心态和气势。
水庆鸿本就习惯性地冷着脸,这下表情纵又细微变化,也是不显眼的。他只低声道:“战吧!”
话虽如此,可等站在一旁的指挥飞剑示意比试开始时,他却手持法器使了一招修仙界通用的苍松迎客。这个动作与其说是招法,倒不如说是礼让。这种礼让一般由长辈对晚辈施展,表示任由对方当先出招,而自己会尽力指点的意思。
此招一出,水庆鸿的眼神里更是透着丝丝不屑,仿佛是在说:“我不同你一般见识,因为你不够资格!”
叶青篱暗暗好笑:“这位水师兄果然气性大心眼小,他这般动作,道正是有力反击了我刚才的话,只可惜又显得气量不够。”
她也不客气,一看水庆鸿摆了这个架势,便立刻法诀一指,将月盈刀放了出去。
形如弯月的刀身在空中飞速划过,向着六丈外的水庆鸿旋转而去。
月盈刀上纹刻着云海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