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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这么一个青葱年岁的少女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紧张模样,玉旋真人也就有点不忍了。
他缓和了脸色,淡淡道:“叶青篱,此刻正在论剑大会百炼一节各项比试的紧要关头,你不在试法台上夺取玉筹,却来此擅闯云台,是何缘故?”
一边说着,玉旋真人心底也有些疑惑。就他往日观察,叶青篱虽非什么大智慧的天才人物,但也极少会表露出如此仓皇焦虑的神情。她也是闯过颠倒五行大衍阵的人,堂堂玉磐书院的弟子,何事竟能令她如此失措?
“弟子。。。。。。”只见伏跪在地上的少女声音顿了顿,她似乎是在收拾激动的心情,“弟子求掌门相救顾师弟。”
“你要救何人?”玉旋真人微皱眉,那一个“顾”字立刻激起了他心底敏感的情绪,叫他刚有些缓和的心情又更加不悦了。
“顾砚,顾师弟。”叶青篱垂着头,本有些紧张的声线渐渐平缓,一字一句格外诚恳,“不敢期满掌门,弟子与顾师弟自由相识,虽只是师姐弟,但实如同胞亲人。昨夜弟子比试完后,就在太虚群山的极西处亲见顾师弟被两位玄衣执法锁在手中。
顾师弟年幼,纵是有所错处,也她说到此处仿佛词穷,语声便是一噎,只连忙抬头,一脸期盼地看着玉旋真人。
玉旋真人虽然对昨日陈涵之抓捕顾砚之事已经十分清楚,此刻却还要装作不知,只是声音骤然冷淡下来,问道:“你亲见玄衣执法抓捕顾砚?那当时你在何处?又可事情究竟?”
叶青篱的身体轻轻颤了下,原本撑在地上的双手紧捏成拳。她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般一咬牙,道:“弟子原本只是关心顾师弟,因此。。。。。跟踪了他,当时我缀得远,等到发现顾师弟出剑击伤了一位同门师兄时,已经来不及阻止。此事正好被凌光阁的两位玄衣执法所见,因此锁了顾师弟。”
“既是如此,顾砚罪有应得,你又要求什么?”玉旋真人怫然不悦。
叶青篱忙又道:“话虽如此,但是。。。。。弟子后来听闻到,顾师弟竟然是被关进了风雷崖。顾师弟年纪小,脾性不定在所难免。他虽然一时冲动伤了人,但万幸收剑及时,也并未害人性命。而风雷崖乃是玄雷聚集之地,顾师弟年小力弱,只怕经受不住。弟子实在心焦,这才斗胆请求掌门。”
玉旋真人听得这话,只觉荒唐。既然是事实俱在,顾砚犯了大错,且被凌光阁的玄衣执法当场拿走,又哪里还有什么可以容情的余地?叶青篱这番求情,不止是可笑,简直就还有些不辨形势,不识好歹了。
他正要发作,却听旁边的魏予笑问:“奇了,你不过是一个无权无职的低辈弟子,凌光阁乃是我昆仑执法要处,顶顶森严所在,你又如何得知,那顾砚却是被关押在风雷崖?”
叶青篱脸色立时一白;又慌忙垂下头,只不做声。
玉旋真人也感疑惑,便追问:“你既然说了顾砚当场上海同门师兄,怎地又说他没有害人性命?”
“弟子。。。。。”之间伏在地上的少女又再度抬起头,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心虚之计地道;“弟子认得几位消息灵通的朋友,这些事情都是通过几位朋友得知的。”
“哦,你那是什么朋友,竟然能够说的出凌光阁的机密要事?”魏予继续问道。他虽然每一句都在问要点,但神情上却是似笑非笑,并不显得严厉。
玉旋真人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观察他的态度,心里也有计量。昆仑一派,虽然号称弟子百万,但这实际上只是个虚数,而真正决定其中各脉势力地地位高低的,还是归元期长老的意向。
昆仑实际弟子二十四万人,其中归元期长老通共只有七十一人。这七十一人地位之尊崇,权威之浓重可想而知。
玉旋真人虽是困了掌门,但昆仑各脉势力交杂,在他身后,真正完全支持他的归元期竟只有十一个。而那凌光阁向来由陈家、齐家、水家三家掌管,其体系独立于掌门体系外,却是玉旋真人也无法控制的。
若非近万年来三家互相争斗,只怕昆仑的掌门一系早就被凌光阁给架空了。
而魏予,正色昆仑现存七十一个归元期长老中,少有的中立派和实权派。
玉旋真人知道,魏予当年同顾苍城交情匪浅,就在当年,若不是连他在内的几个归元期长老一力要保存顾苍城遗孤,顾砚就算能够留得性命,也定然没有如今自由。
一瞬间,玉旋真人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他又看向跪在眼前的叶青篱,心底不免思索:“她倒是情深义重,只是不免有些傻气。”
仔细回忆过叶青篱往日的种种行径,玉旋真人又皱了皱眉:“我虽然也想顺着她这个台阶将顾砚救下来,正好卖给魏师叔一个便宜。但她这般空口白话,我又岂能轻易就答应?”
听叶青篱道:“回禀魏师叔祖,弟子的哪位朋友名叫十七,她一贯来是消息灵通的。”
魏予便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玉旋真人向后招了招手,一个白衣弟子走过来,垂手侍立。
“沐光,你可知昨日顾砚被锁紧风雷崖之事?”
名叫沐光的白衣弟子恭敬道:“回禀掌门,昨日他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叙述间语言呆板,不偏不倚。
“你说齐思阑重伤垂危,心室破裂,现今只是吊着一口气》”玉旋真人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看向叶青篱,冷笑,“青篱,你也听到了,齐思阑伤势之重,只怕是难以治愈。这般情况之下,你还有何理由为顾砚求情?莫以年幼为借口,再如何年幼,他能伤得了筑基期大圆满的齐思阑,便也足够有为自己行为负责的能力了。
说道此处,他双目炯炯地盯着叶青篱。
玉旋真人其实并不相信叶青篱会蠢到如此地步,空口白话就想来做如此荒唐的请求。
他清楚记得当日在掌门殿中,叶青篱最后走出那颠倒五行大衍阵时,用的却是归元期高手才能施展的蹑空步。当时玉旋真人和其他五个归元期长老同在殿中,众人便一致认定叶青篱背后另有高人——甚至,那个高人极有可能就是叶千佑。
这也是玉旋真人明明感觉叶青篱身上疑点颇多,却依旧放任她的原因。
此刻他这话一出,心底却在想:“叶青篱,你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玉旋真人实则是在暗自期待,想看看叶青篱究竟能用什么方法让他松口。
却见少女的双眼蓦然亮了起来,她压着些紧张,慌忙问道:“请问掌门人,若是那位齐师兄伤势能够有救,那顾师弟的罪责能否减轻?望掌门人相救,至少让顾师弟。。。。。脱离了风雷崖才好。
玉旋真人听她言语虽然可笑,却又似另有深意,便耐着性子道:“齐思阑心室已破,神仙难救,此事如何假设?”
“弟子。。。。”叶青篱咬着下唇,顿了顿,“弟子却听闻,这世上原有一物,能够起死回生。只要此物在手,何人。。。。。何人不能救?”
“可笑!哪里有这样的东西?”玉旋真人脱口便是训斥。
他心底却是暗暗一紧,隐隐觉得叶青篱是要亮出底牌了。而能够起死回生之物,除了那东西,还有什么?
叶青篱半垂着眼睑;道:“此物元神弟子家中祖传,虽然记载所言颇为荒谬,但先祖既以此物传家,想必也不全无用处的。”她又抬起头,一脸期盼地看着玉旋真人,“弟子年轻识浅,还望掌门为我解答”
玉旋真人袖子底下的手指又不自主地稍稍曲了曲。
二零五回:峰回路转
叶青篱跪在地上,后背冷汗细细。
她做出这幅莽撞焦虑的模样,口口声声说是要救顾砚,实际上却不过是为了能有个借口,好将裂阙环不着痕迹地送出去。
顾砚有难,在她能力范围之内,救自然是要救的。但若只是要救顾砚,叶青篱绝不至于如此紧张失态。她此番虽是做戏,但心底也确实十分紧张。这送出裂阙环之举,实乃釜底抽薪之策,是成是败甚至可以说是关乎她的生死前程。
这个问题叶青篱以前没想通,却在亲见陈家设下圈套将顾砚抓走之后,则宛如被当头一棒,骤然看清了诸般关节。
她以前只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却没想到自己还可以主动甩脱这个“璧”。
长生渡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天地册是他目前最强力的法宝,出自涅盘手打团,这两件东西自然不能失去,可裂阙环,于她而言,却不过是个沾了老大名头的危险摆设而已。莫说裂阙环对她无用,便是有用,在相互权衡之后,能舍得还是舍涅磐手打团掉的好。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送出裂阙环,她能得到只会更多。
便如陈家要对付顾砚,甚至连阴谋都不需要,只是光明正大摆出阳谋,防被复制,顾砚就轻易栽了进去。出自涅盘手打团。
叶青篱原本的处境正与顾砚相似,她的“**”,也只不过是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执棋者的放任而已。
她从前只想着要在论剑大会上好好表现以谋得掌门的信任——这个想法其实颇有几分天真意味,她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因此才暗暗谋划后路,甚至兴起了要将母亲带入长生渡中的念头。
那已经是最坏的打算,却是她的脑筋转不过弯来,才有此下策。
人类果然是最容易被贪欲蒙蔽,叶青篱向来自认谨小慎微,不敢贪婪,其实也逃不过那点贪欲作祟。
若非是她潜意识中已将东西收入囊中便认定是自己之物,又怎么会到这个时候才想到舍弃的好处?“我用不了也不给别人用,现在不能说,说不定将来能用。”这才是仙渡吧首发她最初的想法。
只听玉旋真人说:“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不妨。。。。。。”他转过头看了魏予一眼,继续道:“不妨拿出来给你魏师祖瞧瞧,让他帮你鉴定。”
魏予闻言,略有些惊讶地侧目过去。
“是了,能够起死回生的神物,我也从未见过。”他随即笑道;“今日长长贱死也好。”顿了顿,他又说,“你且先起来吧,总是这般跪着,旁人倒要说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欺负你一个小娃娃了。”
这话让玉旋真人颇有些不自在,叶青篱又恰好向他看来,他便微微一颔首,也笑道:“到时我疏忽了,还不起来?”语气渐转温和。
其实他先前心头不悦,却是故意不叫叶青篱起身的。
这种情况下,叶青篱其实自己起身也没什么,但她本就是特意摆低了姿态,又怎肯在这点小细节上给人留下话柄?玉旋真人是昆仑掌门,魏予是归元期长老,她一个昆仑低辈弟子,便是跪一跪这两人也不吃亏。
“是。”叶青篱应声站起,便将右手伸入左袖中,然后取出一早便放在袖袋中的裂阙环。
她动作极快,手一探,再一撤出,右手便握成拳做正面向上之状。
然后她的左掌覆了上去,掌心悄悄落下一片细尘。
玉旋真人和魏予尚未能反应过来她这个动作的一丝,就见她左手移走,右拳摊开成掌。
随着她手掌的摊开,一蓬柔和的浅绿色光芒便蒙蒙自再她掌中绽放。
这光芒最初只在她手心范围内盈盈流转,而眨眼之后,瞬间疯涨,竟在片刻间就好似晨曦时候葱郁树林间漏下的尘影,伴随了这股充满生机的大地清香,瞬间游走于云海微澜,充盈了附近众人的胸臆之间。
极淡的光芒映照下,叶青篱的眉目显得格外清楚。
她充满期盼地看着魏予和玉旋真人,小心地说:“掌门、魏师叔祖,此物。。。。。此物确有神异。”
那神态中真是带着十分的诚挚,还并了两分的讨好,又透着加倍再加倍的期待,更仿佛只要仙渡吧首发玉旋真人或者魏予说上一句“这东西没用,她就能立即灰心绝望似的。”
这般模样,其实叶青篱倒也并非全然是在做戏。
其实是她地位尴尬,而裂阙环又是敏感之物,因此她即便是有心送出,却也需要送得十二分有技巧才是。
倘若她只是一味莽撞的拦住掌门一靠口说要用裂阙环来换顾砚,那先不说这其中的贿赂嫌疑,就算玉旋真人掌门的身份,也不可能答应她这种看似是贿赂,实际又像斜坡的条件。
那时候,玉旋真人若是明着不收她的裂阙环,暗地里却悄悄将她拿住,那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她即便是要将裂阙环送出,却也不能主动开口说“掌门我这烫手山芋就送给你了。”
相反,她还要迂迂回回曲曲折折绝不提赠送之事,却又偏要去行这赠送之实。
与此同时,她还需瞧准了地点,掐准了时机。
天时地利人和,与此刻缺一不可。
在叶青篱看来,此刻正处在论剑大会期间,各方仙渡吧首发势力交杂汇聚,便是天时,出自涅盘手打团;再则这云台正处于太虚群山的最上方,下有数万修士只一抬头就能看见云台上的一切景象,此即地利,另外顾砚被人抓捕,玉旋真人的身边又还站着一个魏予,这便是人和。
便在这种情况下,她才可以既不担心旁人看不到阿将裂阙环给了玉旋真人,也不用担心玉旋真人转眼就翻脸不认人,这才有她此刻这一举。
但即便如此,叶青篱在这其中所费心力也同进行一场生死大战无异。个中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