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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散人淡淡道:“那是你的灵兽有筑基期,不是你有筑基期。等你什么时候筑基成功,再来交还这个任务便是。”一句话定下此事,她的脸上已经出现不耐之se。
叶青篱终于不敢再多说,要是惹得明慧散人抛开顾忌当场就收拾了她,她可向谁买后悔药去?先前的拒绝还可以说她是有主见有勇气,若再拒绝下去,那她就是不识好歹了。
“弟子……遵命。”说完这句话,叶青篱又主动询问:“请问师姑,顾师弟现在何处?弟子应该怎么安排他的生活?”
她心里苦巴巴地想:“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干脆一点吧。看来只能尽快修炼到筑基期,好甩掉这个大麻烦。”
明慧散人转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叶青篱,问道:“你可有独立的住处?”
叶青篱回道:“弟子住在紫炎府的一个独立小院里。”
“即使如此……”明慧散人的目光忽然落向稍远处的洞口,她招招手,“顾砚,你既然来了,便来见见你叶师姐。此后几年之内,你便要劳她照顾生活起居,稍后我会带你们去见你师尊,你收拾了东西便直接住到青篱那里去吧。”
叶青篱的脊背僵了僵,听到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师姑做主便是。”清脆的童音带着疏离与淡漠。
叶青篱转过头去,就见到顾砚绷着小脸,漂亮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嘲讽之se。
她顺着顾砚的目光看过去,又看到魏小柔得意地龇牙咧嘴,扮着鬼脸。
首座的居处在昭阳峰最高处,那是一座有着精致回廊的庭院,院前用玉石砌着温泉池子,水汽蒸腾,花木扶疏。
苏紫晴带着她的两个小跟班在池子旁边耍着木剑玩,一见明慧散人一行,就大叫道:“娘亲!来了三个讨厌鬼!”
庭院中传出一道有些尖锐的女子声音:“晴儿,有人没礼貌,你也要学着没礼貌吗?”
叶青篱觉得首座夫人的态度很是怪异,她悄悄观察着四周,很没存在感地跟在明慧散人身后,一言不发。
后来的事实证明,明慧散人同首座夫人之间很有些故事的,因为她们相见之时虽然没有大打出手,可相互之间也是横眉冷目,而怀远真人受掌门召唤,去了观澜峰,明慧散人同首座夫人又是相看两厌,她们便只匆匆交谈几句,就将此事敲定了。
令叶青篱感到奇怪的是,苏紫晴明明很讨厌顾砚,在听到他要离开这里别居他处的消息时,却又流露出不舍之情,她先是愤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鸟!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顾砚看也不看她一眼。
苏紫晴的眼眶竟然红了,她很是委屈地说:“大不了以后你要抢什么东西,我让着你就是。”
首座夫人怒喝:“晴儿!”她挥挥手:“顾砚,你跟明慧去了便是,等你师尊回来,我自然会同他说。”
然后她拂袖离开,脸半点表面功夫也不肯在明慧散人面前做。
叶青篱由此得出几个结论:“原来顾砚在首座夫人这里很不受待见,是因为他跟明慧师姑走得太近,惹恼了她?首座夫人只说要顾砚跟明慧师姑走,不说是要他跟我走,只怕也是将我当成了明慧师姑这一脉的人了。”
顾砚在首座居处也没有存留什么东西,他只在房间里走一圈,收了几件衣服进储物袋,便算是整理好了行李。
等他们回到叶青篱居住的小院时,天se依然早得很,就连晌午都没到。
明慧散人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就推开所有房门逐一查看,最后指着主卧旁边的一个房间说:“顾砚便住到这里,叶青篱,你可下山一趟,为他添些生活用品,此外,他年纪小,总吃辟谷丹对他身体没好处,你须建了灶台,在山下买好食材,照料好他一日两餐。”
叶青篱看得出来,明慧散人虽然是神奇冷漠,可相比起顾砚的师父师娘来,她才像是真正关心顾砚的人。
吩咐过叶青篱以后,明慧散人又嘱咐顾砚:“你且在这里安心住着,离了邵雨那个恶婆娘,你的日子自会好过许多,在修炼上你若是有什么问题,只管来问我,你那个挂名的师父,不理也罢。”
叶青篱没料到她居然敢这样直白地公然指责首座夫妻,一时间只想赶快离这位高人远些,明慧散人是高手,有些话她可以说,叶青篱却不敢听。
还好没过多久明慧散人就离开了这个小院,顾砚扫过叶青篱一眼,忽然说道:“我今天晚上要吃烤鸡。”
叶青篱听到他这嚣张的言语,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想把他当做空气不理不顾才好。
忍了忍,到底是明慧散人的威压摆在那里,叶青篱回道::“我不会做烤鸡。”
顾砚不屑道:“真是个笨蛋。”然后推门进房,将门关上,那门里便再无一点声息。
叶青篱站在院中苦思着,不知该怎么应付这麻烦才好。
十三回:城中
“咕噜……”踏云兽迈动四肢,优雅地走在树荫下,它走几步又停下,张开大嘴便打了个哈欠。
叶青篱蹭到它身边,颇有些讨好地问:“鲁云,你有什么好主意没?”
鲁云溜圆的大眼睛骨碌一转,通过眼神传达了它的意思:“饿他,狠狠地饿他!”
叶青篱扑哧一笑,心里头颇觉得这个主意叫人畅快,不过这事却不能做得太明显,否则以后在明慧散人那里,她不好交代,但顾砚的脾气也不能放任,不然这以后的日子,他们可有得折腾了。
“其实也有好处呢,”叶青篱另想起一事,心情忽然畅快起来,“鲁云,以后我们就可以自由下山啦,只要不在外头过夜,每天出去都成!”她翻身爬上踏云兽宽厚的背部,颇有些意气风发的一扬手。
为了方便叶青篱照料顾砚的衣食,明慧散人给了她自由下山的通行令,原本叶青篱在配事阁了解到的规矩是,不到筑基期,昆仑正式弟子都不可以随意下山,现在她因为这个任务而得到特权,乍然间竟有种天高海阔的感觉。
踏云兽脚下生云,徐徐升空而起,当叶青篱乘着它飞过云桥之时,真真是感觉到了何谓衣带当风,仙家气象。
前年她跟着水凝寒初至上峰,在这云桥边上停留时,只见到半空中有数不清的修仙者御使法器来来去去,甚至还有人乘着仙鹤从山下除妖归来,那时候她在仰视他们,那时候她满心只有羡慕。
一人一兽飞快穿过了上峰禁制,然后在外事殿的宗纪处做了下山纪录。
等她乘着踏云兽走远了,在宗纪处跑腿的一个外事弟子才将惊讶又欣羡的目光缓缓收回。
旁边有人推了推他道:“喂,你小子看什么呢?人家姑娘年纪还小着,你好意思盯着不放?”
那外事弟子没有理会他的打趣,反而疑惑地自语着:“真的是她?两年时间而已,她竟已成了紫和真人亲传弟子?”
“怎么,你认得她?”
“如果我没看错,那自然是认得的。”那外事弟子摇头苦笑,“两年前她初入昆仑,我还给过她几张传音符,后来听说她进了搜妖塔,在她家族来人找她时,我还说她是凶多吉少了呢,没想到……没想到……”
“这么说,她居然是从搜妖塔出来的?“与他说话之人又惊又佩,”高新,你怎么会认得这样的人?对了,两年以前你好像接了几个月的引路任务……“
叶青篱根本就没注意到曾经给她引过路的高新,她一心只想快快进入昭明城,好回家看看。
待得踏云兽按下云头,两人从城门口缓步而入时,叶青篱忽然有种隔世重归的感觉。
两年时光仿佛未曾在这座古城上留下任何痕迹,相对于它那难以计数的历史而言,两年确实太短太短,人间的繁华与山中截然不同,宽阔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处处透着一种包含着烟火气息的生机。
叶青篱倍感亲切,她此刻是从西门而入,往日里她也常常背着竹篓走过这道城门,然后在城门旁一间灵茶铺子售卖她每日新采的灵茶。
今时与往日不同,因她带着踏云兽,所以收获到不少敬畏的目光,这种目光让她在不适应之余,又恍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明了,“原来我在昆仑那样弱小,在这里却不算弱啊,不过这些威风都是鲁云带来的,不算我本身的能耐。“
转过街角,走进那熟悉的小市场,叶青篱的脚步更缓更慢。
许是近亲情怯,她刚下山的时候还催促鲁云快些飞行,到了这紧挨着七修坊的小市场时,却反而越走越慢了。
她有些出神地望着身边熟悉的场景,目光所及之处,小巷两边摆摊的人却纷纷低头,不敢与她直视。
叶青篱心底下忽生怅然,带着踏云兽快走几步,然后停在一个长着大胡子的摊贩面前。
这小摊上摆着的都是书籍,有纸质的,有竹简,还有极小一部分是玉简。
大胡子只看了一眼踏云兽就垂下眼皮子,诺诺地招呼道:“小摊上物薄,仙长若是看中什么。小的双手奉上。“
叶青篱一言不发,目光复杂地望着张大胡子。
她的乾坤简便是来自这个小摊,不过说得自私一点,那样几乎可称逆天的宝贝到了她手里,她是断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而说得堂皇一点,神物择主,当初她只花了十二颗灵珠就从张大胡子这里买到了乾坤简,而张大胡子曾经怀揣宝物却不自知,有缘无缘,恍若定数。
“张叔,”还还是开了口,声音有些哑,“你……”
没等叶青篱说出自己的身份,她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道穿着深青se布衣的身影,然后她整个人僵住了。
那身形纤弱的人低着头匆匆忙忙地从小市场中走过,偶与身边的人擦着了肩膀,她也混若不觉,不过在昭明城生活的凡人大多是不愿惹事的,也没人说她什么。
叶青篱下意识地迈动双腿,就吊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踏云兽紧挨着她行走,周围的人纷纷给这一人一兽让路。
有人便将奇怪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她终于是察觉到不对劲,于是慌张地转过头来,然后她的视线便胶在了叶青篱脸上,再也移动不了分毫。
叶青篱不由得加快脚步,想要与她靠近。
柳贞却慌慌张张地左右一张望,做了一个令叶青篱百思不得其解的动作。
她眉头皱起,忽然逃命般往前奔跑,叶青篱大惊,不明白母亲为何会见了自己如同见着魔鬼。
来不及过多思考,叶青篱忍着心头刺痛,带着踏云兽快步返身离开这小市场,她从侧边的小巷子拐进,然后饶了路,在僻静处于踏云兽双双服下隐息果,又绕到小市场的另一边出口,藏匿了行迹,然后等着柳贞出来。
叶青篱的动作极快,她等了半柱香时间,才见柳贞细细喘息着,一脸苍白地走出小市场。
柳贞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混合了欣慰、辛酸、忧虑、惧怕,以及更多叶青篱无法解读的情绪。
母女俩多年形成的默契告诉叶青篱,事情有异,她这次没再急着与母亲相认,反而是悄悄跟在柳贞身后,看她又绕了许多的道,然后买了些生活所需的日用品,收拾起情绪,走回家中。
她走的还是叶家侧门,住的还是原来那排小房间。
可让叶青篱心惊又愤怒的是,就在叶家侧门之外,竟有两个低阶修仙者隐在暗处徘徊张望,隐隐地,仿佛监视。
叶青篱不敢轻举妄动,一直等到夜深人静,那两个低阶修仙者也放松了六识,这才又服下隐息果,发散药力,然后潜入母亲房间。
她把踏云兽留在叶家侧门外注视着周围动静,自己则在母亲房里下了个简单的隔音结界。
“是篱儿吗?”柳贞低声问。
叶青篱听到这熟悉的温柔声音,瞬间就在心底涌上无数情绪,眼圈儿几乎通红。
“娘!”她嘴唇微微颤抖,只吐出这一个字。
虽然光线很暗,但叶青篱还是能清晰地看到,柳贞和衣从床上坐起,除了鬓发微微散乱之外,神情是无比清醒的,原来她根本就没睡,而是早早在等着叶青篱回来!
柳贞的目光四下搜寻,她有些急切地道:“篱儿,现身让娘看看。”
叶青篱却控制不住隐息果的药效,她也不敢在此时引动灵力,破坏自己行迹。
“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篱儿……”
叶青篱连忙走到柳贞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娘,我在这里。”
柳贞看不到她,只能循着她的手臂细细往上摸索,从她的手摸到她的脸,然后摸过她的头发,又摸到她的肩膀,最后柳贞一把将将女儿抱在怀里,哽咽着轻唤:“篱儿……”
叶青篱伏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享受这思念了许久的幸福。
过得一小会,还是柳贞先平复过来,她轻轻推开女儿,欣慰地道:“还好你懂了我的意思。”
叶青篱想到外面隐藏着的两人,心中不由凛然,连忙打起精神问:“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贞沉默片刻,才叹道,“这个事情,我本想等你筑基,再告诉你,哪想三月份的时候,青羽过了龙门会,成为观澜峰弟子,却将这事扯了出来,昭阳峰上又传下消息,说你进了搜妖塔,十成是九死一生……”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
叶青篱虽然觉得她这话没头没脑,根本就让人越听越糊涂,却能体会到母亲听说自己进了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