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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一种名为筑基丹,对于铁血军中的大部分士兵有奇效。这种筑基丹只对还处于基础九级的基础武者有效,而军中大部分的士兵都处在筑基层次。
无论是大商的军队或者是他国的军队,大部分的士兵都只是会些棍棒拳脚的基础武者。武士很少,武士都可以可以任千夫长以上军职。武师基本都是校尉、小将领级别,大武师则基本是将领,武灵属于封将封侯级别。而这种筑基丹的好处就在于无论武者年龄几何,只要修为还在基础九级,就可以服用并且能有效的提升修为!当然具体提升多少,依然要看个人体质而定。
而此前铁血军都服用过养元丹,但连灵玉检查过,大部分士兵都不能完全吸收养元丹的药效。而如果有筑基丹服用,那么在筑基丹的推动下不仅能增长士兵的修为,还能将此前的养元丹药效催化,达到完全吸收并且增进修为的目的!
此前在大战中,她已经将铁血军中一部分精锐以战死的名义调度出来。而这一支隐藏的,目前一共一人人的私兵,就是连灵玉要重点培养的连家军。一千私兵之中她统计过了,大约有九成是处在基础九级的武者。但这些人之所以会被连灵玉挑选出来,并非因为他们修为高,而是因为他们都还比较年轻,吸收药力的能力也比较好。此外修为较高者在军中多有军职,并不容易划归阵亡名单。
有了筑基丹之后,她可以确保这支连家军在近一月的时间内整体全部提升为武士!拥有一千武士作为私兵,连灵玉绝对是京都城中屈指可数的存在。但前提是她必须大量的炼制筑基丹。虽然筑基丹只是二级丹药,药材也不难找。但就算她一天炼制一百枚,仍旧需要九天的时间才能炼制足够的筑基丹供给给连家军。所以她准备先分批进行培养,好节约时间。
连灵玉炼药和训练私军,军中的全部军务基本就压在云焱身上。除去第一军和铁血军之外,此番整合出一支平乌精锐也跟随她一起整合地方上的反叛势力。所以她的军务可谓繁重,如今全部压在云焱身上,他也是忙碌不已。
那一支兽骑最终都回归山林,虽然漠北等人都不弱,但对于山林中野习惯的妖兽来说,这种被束缚的感觉还是很压抑。不过有了乌坦国此前战局中出现的精良军马,倒也能弥补漠北等人的失落。
在连灵玉领兵之下,大部分地方军的抵抗也只是雾里看花,好似有料实则一击即破。不过半月余,乌郡内拥有兵力的地方城池都被踏平。如此容易自也因为此前地方上的军队也基本被征调前线,乌坦王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兵败。大西城一败,整一个乌坦国确实很难再有强大的兵力抵御外敌。再加上沙城也破,最后精锐的城防军也消失,乌郡剩余势力便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再归沙城,连灵玉站在城墙上看沙城的百姓,只觉得西征一行完全比她料想中的收获多。
“舍不得回去?”云焱浅笑道。
连灵玉伸手扶着城墙:“乌坦之危解,南蛮也被镇阴候敲打得差不多了,北冥国此刻自然也不会再动。自我敲钟以来,战事终于平定下来。外平则内争再起,太子位之争,各大势力要稳住脚跟。张云飞的信一天接着一天来,京都城的水浪是越来越汹涌了。”
“我陪你。”云焱伸手握住连灵玉的手掌道。
连灵玉回握着他的手道:“司马瑜已经班师回朝,可能比我们早回去。司马瑜迎娶长公主赵诗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长公主与七皇子是一路,七皇子已经登门去了连府。”
“二姐不是按张云飞的安排又去了禅山寺么,他此去府上也没找着人,禅山寺也不允男子进入,所以暂时来说你还不必担心。”云焱宽慰道。
连灵玉叹了一口气:“西梁山时,大哥和二哥因为我的到来,被留驻西梁山。圣上还是忌惮连家,或者说是忌惮武侯府。连家如今和武侯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圣上不允许连家出现一门四将的局面,即便是乌坦军情如此吃紧,我当初一战扬名,七皇子便暗中调令大哥和二哥留守了。”
“正好你也不愿意大哥和二哥上这么凶险的战场。”
“二哥肯定还是要去东地,可东地完全就是一个是非之地。还有东平武侯,至今不出现。”连灵玉越说这头就越大。
“我们不是没有在沙城找到培育魔兵的场地么?”云焱开口提醒。
连灵玉抬眸看他:“你不当权臣真是亏了。这应该就是东平武侯出现的引点了,这场大势开场了,我该怎么用这些大势去推到司马瑜,让他一步步退下来呢。”
“这么头疼的事情,回京都之后再想。”云焱知道连灵玉烦心的事情多,平日里跟着琢磨倒也还不觉得。但都说出来之后便觉得还真不少,而且这些问题还都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问题。
“我去向侯爷告假,三哥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
去竹林时,还是夜里。步惊风没在,便没有人出来迎。隔了一阵连风走出竹屋看见连灵玉已来,他才走下来迎。
竹屋里摆着一盘下了一半的棋,云焱直接坐下身拿起了原本属于连风的黑棋道:“你下还是我下了?”
“云焱,我败了。”连风尴尬道。
“败了么?”云焱盯着棋盘,隔了一阵:“谁下?”
“黑子。”步惊天回答。
云焱颔首,黑子落定。步惊天眸光一亮,白子再落。于是连风瞬间发现,原来他原本还可以这样那样走的。连灵玉观棋局,有些郁闷:小狐狸的棋艺这么好,平日里怎么不见得陪我下棋?
“云公子棋艺精湛,甘拜下风。”步惊天放下棋子,棋盘虽是平局。但原本这一局黑子是必败之局,所以步惊天说他败了。
“你学了多久?”连灵玉忽然看着云焱问道。
云焱笑而不语,一副我不打击你的模样。
“难道不是自幼学起?”步惊天听言倒是有些惊讶的询问。
“最近才看的棋谱。”云焱回答道。
步惊天不相信,但连灵玉信了。因为狐后那时绝对不会教小狐狸下棋,而且她见识过云焱的妖孽领会本事,不能以常理夺之!
“蕴魂丹我已经炼制好了。”步惊天将一只瓷瓶交给连灵玉道。
“多谢。”连灵玉知道蕴魂草只有一株,能够一次成丹必然不容易。
“多得云公子出手将我瓶颈破开,精神力因此而涨,如今炼制七品丹药于我来说并不难。”步惊天的声音依然温润而飘渺,似乎在解释,又似乎在陈述。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连灵玉的手有些抖,云焱伸手握住她微颤抖的手道:“交给我来吧。”
连灵玉将手中的瓷瓶交给了云焱,后者对连风点了点头。
连风本身亦是激动,盘腿而坐之后,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将丹药吞下。云焱同样盘坐下来,伸掌按在连风的背心之上。
“做什么?”连灵玉莫名问道,步惊天也有些疑惑。
“别担心,没事的。”云焱伸手握住连灵玉的颈安慰一声,便抽回手对连风道:“三哥只管守住灵台,稳住心神。”
“好。”连风吐出一口气,却似一层冰雾一般。
云焱手掌中的红芒微微泛开,唯有连风可以感受到一股纯阳的元气流淌在他的四肢百骸之中。蕴魂丹的药力直冲灵台,在连风不知道的识海之中,一枚冰晶被迅速的分解扩散。寒气瞬间冻住连风的识海,令他差点失神。没有人知道服用蕴魂丹之后,在人的体内会发生何种变化。因为连风是第一个吃到蕴魂丹之人!
在毫无经验之下,若非云焱此前的话语,他可能就灵台失守了。一名武者的灵台一旦失守,就等于失去了眼睛,等于失去了对武道的感悟能力,甚至可能变成白痴。
云焱另一只手掌落在连风的天灵盖上,显然是察觉了连风识海中的不对之处。在红芒的辉映之下,一丝丝暖流扩散在连风的识海之中。令连风只觉得整个精神都暖洋洋的舒服起来,随后这些冰气被四散到他的四肢百骸之中。因为云焱已经先一步驻守了这些地方,所以那些寒气并不能附在经脉之中。随着蕴魂丹的药效持续,一丝丝寒气被逼出连风体内。
冰霜一层层覆盖在连风的身体上,室内的温度似乎因此而下降了不少。但云焱那两只按在连风身上的手却不染一丝冰霜,一丝丝的红芒似乎是那些冰霜的天敌一般,令得它们不敢靠近。
时间持续大约两个时辰,覆盖在连风身上的冰霜渐渐消散。而他本已被冰霜弄湿的衣物,却在一层层的蒸出热气。又过了一刻钟,云焱才收回手轻声道:“三哥试一试新的功法。”
连风没有回答,他正借助着云焱留在他体内的气机将全身经脉进行梳理。同时将已经熟悉过的白狐修炼功法催动而起,运转周天调整身体状态。
“你瞒着我?”连灵玉清亮的眸光盯着云焱,有着云焱才看得出的恼怒之意。
云焱面色微白:“灵玉,你扶我一下。”
“怎么了?”连灵玉果然甩开恼怒,蹲下身将他扶起来问道。
云焱顺势就往她怀里栽:“头晕。”
步惊天起身伸手扣住云焱的脉门,后者也没抽手。
“元力消耗过多,云公子的体质似乎有些不对。”步惊天本以为云焱是装的,但检查之后却是真的。以脉象来看,云焱此时确实很虚弱。
连灵玉心中一动,伸手将云焱被步惊天扣着的手拉回来道:“他是有些特殊,回去歇着就没事了。”
步惊天的手缓缓收回去,看出了连灵玉是在护着云焱。他坐回去道:“你扶他去隔壁屋歇着。”
连灵玉眸光看向连风,云焱知她放心不下:“我恢复一下。”言辞之间他已坐直身闭目调息。他方才也不过是要转移她的恼怒而已,只是步惊天要检查他的漏洞那是不可能的。
又过了两个时辰,连风才张开眼,只觉得浑身通畅,有久违的暖洋洋之感。他伸手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因常年不见光而显得苍白的手,已经褪去了内里的青白。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内里游走的一丝丝热血,从前他的血也是冷的。
那时晨光熹微,连风站起身跃出窗台,独上竹楼之顶端。连灵玉立即跟了出去,但这一次云焱并没有跟出去。
屋内余留步惊天和云焱,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保持沉默的等着兄妹两人归来……
连风的手有些颤抖,他可以看见东方之上有一层白光渐起。整整五年多快六年,他一直以来都处在没有日光的日子里。他没有对连灵玉说过一声抱怨的话语,没有跟她说过一声心中的酸楚。但能不酸楚么?一个原本正常的人,过了将近六年的黑暗生活。他不能见家人,因为怕他们伤心;他不能见友人,因为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不能行走在阳光之下,因为他是见不的光的人……
无论他成为商盟之中多强的杀手,无论外人多么忌惮他“冰杀公子”的名号。其实他只是想走在阳光之下而已!快六年了,他只是想行走在阳光之下而已。他知道连家在这将近六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小妹顶着自己身份支撑连家,一钟惊天,皇廷雪冤;娘亲被辱,她去出头;成人大礼,惊压群英;学宫死磕,傲压各方;战场血拼,巾帼英将;沙场点兵,统帅大军。
二姐聪慧伶俐却被毁名节,几度寻死,最终被逼上禅山寺。大姐温柔娴淑,却被司马瑜欺骗,遭遇指婚差点成为一名司马瑜的侧妃。
二哥虽冲动却刚毅,自请命去大商朝人闻之胆寒的东地,只为破开笼罩在连府的压抑。大哥为支撑连家,为分担小妹身上的压力,玩命修炼几近残废。
父亲本是壮年,却已两鬓斑白,一名沙场上的大将之才,沦落在京都城的权利之争中浮沉。母亲更是心力交瘁,为家中人操碎了心。
这将近六年里,是连家最苦最难的日子。他看在心里,却不能帮,更不能安慰。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远走京都城之外,踏上江湖之路。为的只是将修为提升得更强,为的是找更好的炼器材料来练习炼器。一直到两月前,当他收到张云飞的消息,他还以为这是一场梦。他恍恍惚惚的来了沙城,恍恍惚惚的在这雪城中等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即便此时此刻,他还是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晨光明媚,一缕缕金红色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这一名年近二十的少年浑身颤抖,他缓缓的抱住自己的头,当阳光一寸寸的照在他身上,当他没有察觉一丝的灼痛,他哭了!即便当年得知自己中了寒毒的他都没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