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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将刀插向自己心口的时候,我只喊了一句:“寒羽!”
然后,我听到嚓的一声,也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我陷入了黑暗的怀抱。
……
我是不是可以说我死了?站在茫茫的白雾里,我四顾虚无,有一种飘渺的雾气萦绕在我的四周,几乎将我淹没在这虚无里。
有一个高挑的身影在舞气飘摇里隐隐若显,站在那里,我听到有人在喊我:“想想,想想!”
“谁!”我竦然一惊,那身影是那么熟悉,带着隽永的意味,透着幽幽的清香,“谁在那里!”
“想想,过来,过来这里!”那个影子继续用一种充满诱惑的口吻淡淡的催促,带着那熟悉的磁性声音,在虚无中回荡,好似天籁。
我大喜:“是寒羽么,是你么!你来接我了!”
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要突破桎梏冲出来,喜悦和痛苦一起搅动着我翻江倒海的心胸:“寒羽,你在么,是你来接我了,带我走,我不要离开你,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呜呜!”
“想想,乖,过来!”身影长长的叹息,将这种叹息放射到无穷大的空间里,回荡在这片缥缈里,那种诱惑的口吻如同催眠的乐曲,将我吸引,我迈步向那黑影走去。
可是无论我怎么走,都无法靠近那身影分毫,我不由大急,迈开步子奔跑,可是如同在粘腻的水中一样,我发现我的身子居然不进反退,似乎离那个身影更远了。
“寒羽,寒羽!”我更急了,拼命的呼唤。
“想想!”对方也在呼唤我,可是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一样,越来越远。
“裴千静!”一声断喝将我生生截住,我只觉得胳膊生疼,一只手将我牢牢抓住,将我的身形死死禁锢:“你要到哪里去?”
斯拓雅狰狞的俊脸就在我面前,他露出森冷的远古猛兽遥远而冰冷的目光扎住我,用那噬人的唇在我面前吐露着残暴:“你想走么?你是我的奴隶,想跑到哪里去?”
我大惊,试图挣扎摆脱,可是那钳制更加牢固,那脸居然在变化,显露出一副狼头来,扯开狰狞的大口露出了獠牙:“你是我的,我要吃了你!”
不要!我狂叫,寒羽,救我,救救我!
我在狂叫的余音里猛然睁开了眼。
一切,原来是个梦。
我这才发现我居然是躺着的,不过,不是什么床,晃动的感觉告诉我我是在一个在移动的帐篷里,恩,应该是帐篷,因为四周很大,顶是个长圆,晃晃悠悠的,我躺着的是帐篷的里角。
四周很暗,堆放着很多的杂物,我也像个杂物一样,不过身上至少穿着件粗布衣服。
我意图坐起来,但是浑身立刻疼痛的如同火烧一样,我拉开衣襟往里看,身上伤痕累累,结着丑陋的疤,我这身体也被我快折腾得没有什么好皮肤了,在左胸的位子,赫然还有一道清晰的牙印,那让我想起昏迷前那场可怕的经历。
我苦笑了下,终究没能死成么?我不得不说,我的生命,千静的生命,是如此强大,强大到终如斯拓雅说的,他不让我死,我就别想死。
我依然还是在他的手中,没能见阎王么,可惜了,我还挺想念地狱里那对无常帅哥的,至少,他们不会变态到要强 暴我,也不会算计我。
我不知道斯拓雅抓了我到底为了什么,但是,总跑不过要拿我奇货可居的目的,尤其在知道我和殷楚雷也有瓜葛之后,看他虽然对我从没有手软过,但是始终没有将我往死里整,就可以看出,我还是有价值的。
我只是有些奇怪他只是抓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要拿我去交换利益,也许,他这么久不出手,就是在盘算什么时候拿我交换最大的利益。
我想下地,一动脚,觉得骨头疼得厉害,我想起我大概是骨折了,可是没有人处理过我的伤,自然也别想有人为我固定。
叹口气,昏迷前大概是抱了必死的性念的,可谁想到没死成,人,其实就是这样的,也许可以在一时间激发寻死的勇气,可是过了,依然还是希望活下去。
卑微的活着,壮烈的死去,我现在只有选择前者。
我四下看看,拿起一个细杆子,摸摸骨头,没有假关节,腿还使得上力,也许没有全断,我咬了下牙,死命将骨头摁直,疼得我直哆嗦,估计力气不够,骨头并没有对齐,但只好先支着杆子固定好。
等我全身是汗地折腾好,外面突然帘子一掀,一丝光线射进来,露出张污浊皮糙的脸来,完全是奴隶的扮相,他吆喝道:“快,斯拓老爷叫你!”
我心一咯噔,却只有慢吞吞站起,剧痛刺激着我,但是我的头脑却清醒了些,既然那晚他没有杀了我,也没有进一步伤害我,也许,他还是更看重我的利用价值,应该不会再像那晚一样发疯。
虽然,我不明白他那晚的发疯是为了什么。
“快点,磨蹭什么!”那奴隶朝我叫嚷。
我极力平衡住自己,尽量少移动那条伤腿,出了帐篷,艰难地下了地。
一到外面,就被一种浩瀚苍茫所震撼。
好一副塞外沙漠的苍凉大气。
天外接地连一线,狂沙乱舞石乱走。
出挡驼关外,还多少有城邦草木,现在,一片浩浩无垠,全是黄沙漫漫。
远不见边的沙石和莽莽无垠的远山连绵成一抹黄澄基调的大画卷,在画卷里,是一条绵延移动的长蛇,渺小的匍匐在浩浩沙漠中。
我站在那条小蛇的前段,一阵咸干的风,卷着土扑面而来,刺得我面目生疼。
九十五 战争
“爷在哪里?”我问。
“在主帐车里!”他给我指了指那最前方最大最豪华的蓬车。
我一瘸一跳地往前走,接近蓬车时看到上面下来个人,宁古颐。
和她一照面,不由有些意外,她麦色的脸竟然透着苍白,身形有些委靡,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我略感诧异地看看她,她与我擦肩而过时却猛抬头与我视线交织,带着一股子阴狠如刀一样扎了过来,带着风沙卷起的猛烈,刹那生生把我吓得倒退了步,腿疼的差点跌倒。
我努力稳住身子,刚要开口,却见她突然低了头,冷冷走过了我身边。
我有些莫名地看看她,还是走到车蓬前,深吸了口气,一掀帘,费力地爬了进去。
姿势不是很雅观,不过我现在身份也高不到那里去,不需要雅观,减点痛就好。
帐篷里,斯拓雅就坐在一方巨大的狼皮拼成的地毯上,依然那么邪魅,依然那么危险。
见我进来,他眯了下那双幽绿的猫石眼,似乎眼里闪过什么东西,但是,也许是我眼花,等我细看时,却分明就是一双冷酷肆虐,毫无人性的冷冷宝石眼。
我竭力平衡了下自己的身子,低头,淡淡道:“爷有什么吩咐?”
有一瞬间,我似乎又感到了昏迷前那种暴虐的气势,不过,只是一瞬而已,就听见斯拓雅在我的前头冷笑了下道:“怎么,怕爷吃了你么?那么远站着干什么?”
我确实是怕你吃了我,我暗自腹诽,但是还是挪了下步,一瘸一拐凑近了下。
“做那么久奴隶还不懂规矩么?站着爷怎么说话?”斯拓雅冷冷在我下方看着我,凑近了看,他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透着青白,几乎可以看到皮下的血管,那双最具气势的眼,此时如同雾掩寒山,些许朦胧。
我艰难的先弓下腰,撑着地慢慢跪下来,依然无法减轻腿上的不适,粗糙的布衣磨得我身上的伤隐隐火辣,我略皱了下眉,道:“您有什么吩咐?”
斯拓雅看着我,这次倒没有什么特别渗人的眼神,但是那绿得如同墨玉的眼里,却有我弄不懂的深沉,他右手搁上盘着的腿,腿上有一快黄白色的羊皮地图,他混不在意的架在上面,依然冷笑道。
“公主昨晚倒很有些贞烈,怎么这会儿又奴性十足了?还真是能屈能伸!”他的话语里有一丝嘲弄,带着轻蔑。还是那么喜欢讽刺人。
这个人,总是用一种轻蔑的态度对待我,仿佛我是什么让他看不顺眼的人,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只淡淡道:“斯拓大人要我来,只是为了看我笑话么?”经过那一晚,我对他的恐惧有些消减,因为曾经那么接近死亡,我觉得,我似乎也没必要总战战兢兢,反正,无论如何,他都要这么对待我。
斯拓雅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下,暴虐感弥漫开来。
我只是看着他,也不避讳,也不退缩,但不张狂,也不蔑视,就是看着他,平静地道:“我想,斯拓大人既然没有杀了我,一定有留下我的必要,您是大人物,何必总计较我一个小女人态度问题?直接说您要什么不更好?”
斯拓雅用他绿幽幽狼的眼看着我,带了丝迷惑,又有不屑:“你能给我我要的么?”
“我不知道您要什么,能不能给,也取决于您,不是我。”
“哼,我这里,只有四种生物,战士,草原最重要的,战马,攻占最需要的,牛羊,部落最需要的,奴隶,干活少不了的,女人,暖炕的,你能做哪个?”斯拓雅用一种藐视的态度冷眼看我。
“我不是你们斡沦的人,请不要把我同阁下国内的一同比较,既然是你把我抓来的,我有什么用,您不是该比我更清楚?”我冷然回应。
“哼哼,我要什么,你既然那么聪明,想不到么?”斯拓雅被我的冷淡弄得更加愤怒,但是依然没有发作,只是口吻更加凛冽。
“我只猜得到无非是要用我威胁卓君侯或殷太子,不知对不对?”
斯拓雅哼了声,冷笑:“正是呢,不知道,该拿你一条腿呢还是胳膊,亦或是一对眼珠子还是耳朵更好些!”
他用那一贯让人听了脊背发凉的口吻和磔磔的笑声对着我,并且用那双猫眼上下打量我,似乎在评价我身上那块肉更好些。
我虽然依然对那双眼和他的声音发怵,但是已经可以冷静面对了,习惯果然是个可怕又挺好的本能,何况,那晚他没有放任我自杀,那么现在更不可能要杀我。
“我想,您一定奇怪为什么卓骁和殷楚雷会对我这么个相貌普通的丫头留恋不舍吧!”我笑笑,成功地看到他收敛了笑,继续道“我本就是他们一时的迷惑而已,如果您把我弄残破了,那么也就没什么值得他们惦记了,那您还拿什么和他们交易?”
我打赌,这个斯拓雅永远也不会懂得爱情是什么,在他的理念里,我一定只是卓骁等人的一时迷惑,完好的身体比残缺的更让人挂念,所以,我也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斯拓雅死死瞪着我,在晃动的车蓬中他用一种狼一样的眼神看我,那眼里的深邃比任何时候都要深重,那里闪现的杀意,幻惑,充斥着这个帐篷,密密压抑。
好半天,他才又道:“看来你倒很自信,昨晚怎么不见你那么聪明?”
什么意思,我有些莫名,却又想到刚刚出去了的宁古颐,心里一动,莫不是为了那晚她要我去做舞姬的事?
“你只是我的奴隶,别人的话,你该懂得拒绝!”斯拓雅突然冷笑:“既然那么聪明,就该聪明到底,别白痴的给人卖了都不知道!”
本来那晚的事,他发的火就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宁古颐不是他得意的手下么?她要我做事,我能拒绝?
这时,外面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来:“大且渠,到地方了!”
马车停了下来,他对外面道:“扎营!”
这一天,我看到了沙漠浩瀚中斡沦国作为马背民族的生活方式,他们在一望无垠的大沙漠背靠着一处水草贫瘠的地方迅速安营扎寨,以几个时辰的时间制造起连绵的营地。
当然,这支营地是由一支三万人的骑兵和一些奴隶牲口组成的。所以,营地以战包为主,夹杂些后勤的奴隶包。
这三万人,正是那晚他向那个叫乌脱儿的人要的兵马,他们是向沙漠中部行进,越过了混沌沙漠东边混都达克沙漠的广大无人地带,到达被称为漠东明珠的赤野外围。
赤野地处大陆的东北端,东有细那图山脉,南依大陆三大河天河的支流乌兰河,与当时东面小国卫相邻,有着天然牧场之名,因为它的水草丰茂,山野葱茏,水流丰沛,是个难得的绿洲。
这一路行走了大概三天左右,当这支部队在外围扎营的时候,我与斯拓雅达成小小共识,我不逃跑(当然,我现在还一时跑不了,但我不会就此放弃),老实做他的奴隶,他也不动不动摧残我,至少当我是个人看待。
我很意外他这么个残忍的人,能轻易同意我的要求,居然没有很不好说服,我一度怀疑,他又是有什么阴谋,不过,有他口头的承诺总好过没有,我暂时不用担心我的小命。
可是我可悲的奴隶身份却也并不轻松,要侍侯他的起居,他支使我做这做那,我没有机会停下来,走来走去的结果是我的腿无法休息,骨折无法修复,我想,我注定要瘸。
我觉得斯拓雅是故意让我没法休息,因为我瘸了,逃跑的机会更少,他这个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