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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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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她一眼,像是心下有了决定,冷淡的一声:“嗯。”
  桃昱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转。生同衾?这种莫须有的事,娘子她还是能说得这样坦荡自在,通顺自然得如同三军阵前的豪言壮语。她都这么主动,他要不要考虑生还之后满足她一下?
  当务之急却是,魔族大军在前,一众以苍寄为首的神仙叛敌,他二人连同着玉帝之类大义凛然的老弱病残为天下苍生赌着性命,要如何生还。
  听着桃昱的敌我状况分析,桃亦不由随着冷风颤了一颤,哈哈一声道:“我们……也没有那么不堪吧?”
  桃昱面不改色:“玉帝滑头并不如东海龙王耍得好,今年来随着大水越发越多,东海净资产也远超天上,有眼睛的众神仙自然对苍岚恭敬几分。此番苍寄对赤知一往情深,她怎么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是以……我们的境地就是这么不堪。”
  话音刚落,搭在前方十米处的一处高塔轰然而到,极目残垣断壁旷然一片。玉帝等一干顶着啤酒肚与白头发的老神仙挂了彩零零散散地摔落四地,赤知一身霓裳站在魔君阵前,手里的长鞭还泛着血光,苍寄小媳妇模样屈地站在她身后接受桃昱凌厉的目光。他们身后还有一列金灿灿的神仙,桃亦被晃得眼睛疼,也认不出其中几个,倒是那个头顶两朵粉色莲花的哪吒她晓得。
  要不是桃昱正拉着她,她就得冲上去大骂你这个男扮女装的抖M,想勾引杨戬也不是这么来啊。人家好好一个断袖都被你给吓直了,托塔他知道吗?
  桃昱决不能容忍自家人在这种肃穆的场合胡闹,即便无欲无求如他,也觉得太丢脸了。于是开口远远地损赤知一句:“大姐,这些神仙都是我天界的英明神武,如此善良耿直一辈,舞刀弄枪皆不在你之下,向来你也有什么方面功夫过人吧?”
  桃亦:太阴了……咳…咳……
  苍寄:我老婆那是~
  赤知:大姐你娘的,桃老不要脸你和我太爷爷同岁!!!
  众人'shen':……其实我们神仙,都很正经的。什么分桃断袖(看苍寄和玉帝一眼),什么妩媚风流(看赤知和苍寄一眼),都是莫须有的事,莫须有的事……
  各自在心中内伤了一阵之后,桃亦恍才从旁人的闲言碎语里明白赤知刚才悻悻而去,却又很快趾高气扬地回来的原因。原来她回到魔族之后,给魔君哭哭啼啼哀哀怨怨了一阵,哽咽着说了一个“我劝栖云狐狸精来看一眼哥哥,狐狸精却已经有了别人正准备去天帝那里下聘结亲,嘤嘤嘤嘤爹爹她怎么能这样对我,这样子魔族多没有面子啊!”
  而后她就带着她哥哥亲手磨砺出的精兵无数,一路杀来,杀得满目通红,杀得愈难解心中仇恨。她要爱一生一世的那个人死了,害他死的人却要浓情蜜意长长久久。老天不公,是老天不公!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最恨是他们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却一副死在一起便也无憾的绝然目光,她突然恨不起来了。
  哥哥能给的纯粹的爱情,她给不了。
  她就算用恨,也要他们不得好死,也要那个尝尽世间欢愉的女子,她羡艳嫉妒的女子深陷一遭她失去赤巫的刺骨剜心的痛苦。
  赤知手上长鞭一晃,她知晓母亲毕生法力在此,桃亦必死无疑。苍寄却出声打断她,这次他的声音清晰明亮,像是迫切对她好,要她解恨,才这样一副小人的嘴脸,就在她的耳边,用仅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这些年栖云给你带来的伤痛,难道一死就足以解恨吗?如若死去的是桃昱,足以料想在此后漫长年岁里她要难过痛苦多少回。”
  要她比她痛千百遍。赤知偏过头看苍寄迫不及待想要表扬的表情,轻轻笑了一声:“好。”
  赤知双眼通红,将哭未哭,伴着清冷惊艳的笑声,长鞭已然挥到桃昱肩头。桃昱像是未料到她贸然出手,吃痛得踉跄两步,终是勉强站住。未来得及调整身子,赤知的长鞭又一次甩到心口处。
  力道恰到好处,风声尖锐惊人,一颗心竟在瞬间被剜落。
  看着桃亦惘然无措的表情,溅起三尺高的血还沿着她的发际、眉睫缓缓淌落或者凝结成一片暗红,赤知终于癫狂了似地仰天长啸,冷声道:“栖云,从前你杀我亲母,我以为你仍是我的阿姊,只是你不认我。我愿意卑微地去讨好你。后来你杀我长兄,我才是真真见你的无情。我倒是为桃昱上仙感到高兴。死得痛快!不必等你兴头一过再将他真心反复□□煎熬一遭!”
  黑压压的魔军狰狞离去,炽热的阳光照得天宫之上一片凋敝景象,剩下的几个神仙早趁乱仓皇逃走,只是不远处的六角亭里仍有凄迷飘渺的歌声,红衣红影,潇洒快哉。
  桃亦惨然着一张脸看桃昱,全然未闻赤知又说了什么,这世间唯一许诺要保全她一生的男子,安稳地躺在她怀里,胸膛里空了一块血肉模糊,连回应她目光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知晓他胸口哑着她的名字,想在成亲之后同她陶然田园,让她远离一切让她痛苦让她煎捱的责任。她不晓得他有多盼望她信任他,全世界只信任他一个,世间并没有什么栖云栖云上仙,并没有什么大庆的公主,并没有痛恨和背叛。只有天地山水,有他和她,平凡如人间夫妇,醇酒米肉。
  “你要死?”桃亦惊得冰冷的手覆上桃昱惨白无血色的面庞,三行热泪难以掩抑,语声恍惚:“赤知恨我,天下苍生无碍。生同衾,死同穴。我还在这里,你怎么能死?”
  明说生同衾,死同穴。我还在这里,你怎么能死?
  和风无影,日光清明。一片残垣断壁之中,仿佛世间只剩这一隅清静境地,好似她抱着他,就足以捱过天荒地老,捱过沧海桑田。
  他本该,本该就这样死去了。长情仙子却不知什么时候快步走来,半晌,才抬头毫无表情地看桃亦一眼,像是在辨认什么,黑漆漆的眉眼里什么都看不见。冷风飕飕地从她们身侧刮过,彼此对视间却丝毫不觉冷。片刻,长情仙子终于攒出一个笑。
  清秀灵动,万山过尽。世间原真有两人相像如此。
  桃亦不可置信,杀死亲生母亲,间接地害死了赤巫,又对远城的爱情痛下那样的狠手,她是不是恶事做得太多,连老天都不愿对她施舍任何一丝的怜悯了?
  忽闻一声忍痛的闷哼,再抬眼,长情仙子已经将自己的心脏剜出,血淋淋地递给她,一双抚琴过分动听的素手虚虚指了指她怀中的桃昱。她未曾从惊讶里回神,似曾相识削瘦的身影缓缓倒下,一双没了血色的薄唇轻轻启阖:“百年……好合。”
  一腔心血,万年苦等。
  如何换不得长情此生……百年好合。                    
作者有话要说:  

  ☆、

  
  时至如今,桃亦已不能、不想同桃昱谈什么爱情。他胸腔里埋一颗长情仙子的孤胆忠心,安安稳稳地睡在里边。从前他看她在溶洞里沉睡了七千年,她并不能解他心中的煎熬苦痛,如今他昏迷仅三五天,她已觉得年岁漫长难捱。
  她站在旧居的竹屋前,眼前是栖云山的枯松,栖云山的流泉。高处烟波浩渺,清风冷漠。司命腾了云雾来,只匆匆瞥她一眼,彼此微微颔首,便进了屋里。司命同他交好数万年,总不至浑身解数,救不回他一条性命。
  伏夷听闻师父情伤,也从遥远荒僻的大陆赶回来。他站在山门之下,也不禁感慨人是物非。萧条残破里,只她素衣黑发,窈窕如前。
  桃亦抬眼看着他,沉默了半晌,嗓音都抑郁得微微沙哑:“伏夷?”
  经一遭红尘磨砺的沉稳少年恭敬道:“师父。”
  “从前……我记不起的那些从前。桃昱从不愿告诉我。”她看向竹屋里伏在床前的司命,和床上隐隐约约像是大病初醒的身形:“有时我也想,那应是多么残忍,多么痛苦的一段经历,他才非要刻意,刻意去隐瞒。但即便我身为栖云上仙时曾有那样多的难堪,我亦想知道,这场多磨□□,如何……缘起。”
  伏夷犹豫道:“师父从前也不大同弟子们说这些事,是以伏夷所知,不过天帝婚约始,桃昱上仙便越来越频繁地来栖云山上,师父你也常常抛下我们去跟桃昱上仙……”斟酌了一会儿,伏夷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红着脸:“厮混……”
  她并不是非所爱非嫁的人,一纸婚约怎么令她待他死心塌地。一纸婚约,也不足令他放下清高姿态,来栖云山上,做同她看星星数月亮之类的无谓事情。那是……一见钟情?
  桃亦兀自笑了一声。怎么会,她小时候和桃昱呆在一起那么久,他亦是处处护她周全,她对他才那样丁点喜欢,纵是他比赤巫温柔体贴,比远城英雄才气……况且这些他都没有,清瘦单薄寡言少语的他,总是一双眉目深无波澜地看着她,她怎么会爱上他。
  竹屋中日影交错,桃昱身上覆着栖云从前的被褥,桃花香气清清浅浅。司命坐在一侧,面色蜡黄,有些焦急,有些欣喜:“你醒了?!”
  薄唇轻启,声音虚弱,却没忘着挑眉道:“不然你醒?”
  “不……”司命语塞,随即又哀愁道:“你醒了是固然好,我却是没料得长情仙子的这一出。当初她下凡非要和远城做生世夫妻时我就不该让她去。”
  桃昱抿了抿白瓷杯里的清茶,还是温的,不着痕迹道:“嗯?”
  “她在情劫里伤得死去活来,本就再活不长久。你受她一颗心,所以今日你醒了,也活不长久。”司命看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瓷杯,放到一边:“我此番来啊,就是想问问你,你是现在就跟我走,等个日子死了。还是留在这里最后和她待一段时日。我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你若是留下,等你真走时她才是最心痛。”
  桃昱抬眼看着窗外的绰绰人影,现在就走,他舍得?
  司命见桃昱没反应,以为是默许了,走到门口才发觉他没有跟上,正准备回头喊他麻利点儿。却听见他声音清冷平静又决然:“我不走。”
  司命蹙眉,讶然道:“你疯了?你向来知晓什么对她才是最好!”
  桃昱凉声道:“我未必就这样死了。她怎么会让我就这样死去。”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世间没有谁比她待我更好,我口口声声说要给她安宁太平的生活,却让她一次次为我陷入水深火热,舆论锋头。那时我以为我将要死了,到头却是她救了我。”
  司命沉默半晌,像是在回忆四海八荒里有没有这么一场他不晓得的情史。回忆了半天,却只得当年桃昱曾莫名消失的一段空白。那时正是……栖云上仙不惜杀害亲生母亲,一改端庄柔情,大悲大怒地杀去魔族讨一份世间难求的解药。他有些难以置信,一段缘生,原是这样难以揣测。
  桃昱说:“你别告诉她。”
  司命走时,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默答,好。
  栖云山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伏夷一人就将山头打扮得红艳艳的。桃亦虽在人间嫁过一遭,却终究是没嫁成。当日一身嫁衣是为了父皇心愿,今时今日,她花鬓步摇都是为了不远处挑眉看着他的男子,桃亦难得看见他大大方方地笑一回,跑过去问:“好不好看?”
  桃昱伸手挪了挪她耳鬓的簪花,仿佛她十三四岁初至西瑶山的时候,他笑了一声:“娘子在质疑为夫的眼光?”
  “夫…夫君……”桃亦羞赧,“你害不害臊?” 
  桃亦终于有了为人娘子的觉悟,桃昱甚欣慰:“我挑的人,怎么会不好看?”
  拜天地,行大礼。不愧是栖云亲手□□出的人,伏夷一个人也能将万事弄得喜庆。司命虽受到了桃昱的邀请,却毕竟是桃昱多年的好友,怎么会看不透桃昱禁欲多年,一颗想吃桃亦的心早已忍不住了的心思,他还没有傻到伏夷那样做电灯泡的地步。
  是以司命远远站在旁边的小山头上,看着栖云山上张灯结彩,心中暗笑这两神仙清平一世,最终也不免落入这红火俗流。
  他怎么知道其实那二人觉得越俗越好?人间夫妇,醇酒米肉。身外万事都抛却,即便人生短暂数载,此中却尽是欢愉,比之神仙事里纷然纠葛,过分快哉~
  到天色终于沉下来时,伏夷终于也顿悟,偷偷搬了坛桃昱的私酿,跑到旁边山头同司命喝酒。这厢桃昱觉得这小子还算有点脑袋,见革命形势一片大好,略过了众多繁文琐节,把帐前的红烛都吹了。
  是以桃亦还沉浸她饭还没吃肚子还饿着中没能自拔,桃昱已然满足地将软玉温香抱了满怀,声音低沉哑然:“桃亦……”
  她刚想说话,一声梗在喉中的“啊?”却是很快被他温热的唇舌掠走,喘息之间,迷糊混沌的她听见耳畔似乎有个隐忍的声音:“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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