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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何处-归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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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芙蓉楼找蓝掌柜。把这个给她,就说我有难,她一定会派人来救我。”我从怀中拿出一块锦帕,一角上绣了一丛蔷薇。这块锦帕是蓝翎赠的,已经跟了我很长时间,边缘都脱了线。
  “阿叶……你没有骗我……”青砚迟疑地接过锦帕,却迟迟不肯起身离开。
  “这是如今唯一能救你我的办法了。”我勉力冲他笑了笑,“我的命就在你的手上了,速去速回。”
  “好,你等着我。”青砚咬了咬牙撒腿就跑,跑了几步又回头大喊,“等我回来!”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边缘,我才卸下了嘴角的笑容。
  观音有泪的确威力无穷,我用尽全力才勉力接下。现如今,即使微微一笑也牵动着全身的神经,痛苦难当。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还好因为是墨色的,所以并不明显。追魂索的末端涂有剧毒,右脚已经肿成一个巨大的包子。最初的疼痛倒是过去了,现在半条腿已经毫无知觉。摸出药瓶胡乱涂了些药,虽知无望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想见的人还没有见,想还的债还没有还。就这样死了,还真是不甘心呐。师父曾说:向来缘浅,奈何情深。于我于清夜,倒是恰如其分。十年之期将至,清夜已病入膏肓。想来,我在奈何桥边不会等太久的。
  不知过了多久,在昏昏沉沉中睁开眼睛。沉沉夜色里,隐约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穿梭在一片黑衣白刃之间。我很努力地想看清楚一些,无奈视线一直都模糊混沌。
  山岭上忽而又寂静了下来,甚至可以听到树叶的沙沙声。鞋子倾轧过落叶枯枝的微响由远及近,那个人的袖子不经意间垂了下来,有暗香盈盈流淌。                    
作者有话要说:  

  ☆、九、救命之恩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慕容公子,作为史上最晚出现的男主,你有什么想说的?
  南意:遇到脑残作者,我还能说什么?
  作者:。。。。。。
  意识一丝一丝地回归疲惫的身体,我长久地躺着没有力气睁眼,但是渐渐可以感觉到肩膀及手臂各处伤口带来的断断续续的痛楚。原来还活着,真的是蓝翎来了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耳边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蓝翎。
  那个人坐在床边,掀起我脚边的被子。脚踝处的纱布被一层一层小心地揭开,一种凉凉的药膏被一点一点涂抹在伤口上,感觉不到痛反而痒痒的。困意席卷而来,渐渐又陷入了绵长的睡眠里。
  再次醒来,已是夜半时分。有人站在窗边,月光透过树叶洒进来,那个人的侧脸像是被刀子仔细裁剪过,说不出的好看。他似有觉察,转过脸来,微蓝的眼睛里静水无波。
  屋内的烛花毫无征兆地“哔啵”一声。
  他轻咳了一声,走近一点:“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我盯着他的月白织锦袍,只觉胸口空空荡荡的,扔块石头进去说不定能听见回响。侧过脸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床顶的雕花,待失落感褪去一些,想到无视救命恩人的话有些说不过去,于是慢吞吞地答话:“还是。。。。。。很疼。”
  “毒已经清了,静养几日便没事了。”他低头一笑:“饿吗?要不要喝点粥?”
  看了一眼窗外的冷月,我摇摇头,“还是算了。”
  “怎么?”
  “这是客栈吧?”环顾了屋子里的陈设,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么晚还要麻烦小二不太好吧?”
  他闻言又是一笑:“不用麻烦他。”他走出去时轻轻掩上门,又加了一句:“很快。”
  他走后,我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左边被峨眉刺刺中的肩膀勉强可以动弹,只是疼得厉害;脚踝处中的毒清除地很彻底,右脚已经恢复了一些知觉;全身上下其余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皮外伤,顶多会留个疤。
  如今唯一不确定的是他的身份。那天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这个人杀人的手段,但如今眼前的他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没有半分煞气。如果他不是蓝翎找来的,那么,会是织月楼的人么?
  虽然我知道织月楼的人迟早会找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如今自己身负重伤,短时间里,我还没有轻举妄动的资格。虽然东霓是自尽,但与我也脱不了关系。也不知织月楼打算如何处置我这个害死他们大护法的人?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他的声音:“我进来了?”
  “……嗯。”
  可能是饿得久了,老远就闻到了粥的香气,白衣男子果然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来。我撑着坐起来,但是又立刻意识到这么积极地坐起来,会显得自己是个吃货。正想着,肚子竟然真的“咕噜”了一声。
  “那个……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
  “嗯,睡了两天。”他稳稳地端着碗走过来,一本正经地回答。
  “哦。”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表情他应该没有注意到那尴尬的声音。
  他坐在床沿上,舀了一勺粥等它放凉,间隙抬起头看了看我,一本正经地继续说:“所以,肚子叫很正常。”
  “呃……”这个人真的不是很好对付呐。
  我无力地低下头,假装盯着自己的桃红色衣服看。等等……桃红色。。。。。。为什么是桃红色!我明明穿的是墨色的长袍,谁给我换的衣服?谁敢换我的衣服!
  “你……你……”
  “怎么?”
  “你……”不行,不行,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者,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哪里还有清白一说?想到这里,我拿捏一个合适的笑容,“那个。。。。。。我只是想问有没有红薯粥。。。。。。”
  “好,稍等。”他好脾气地一口答应,重新拿起碗出门。另外友情提示,“我请老板娘替你换了衣服,你要是不喜欢这套衣服,床尾还有另一套。”
  待他掩上门离开,我立即往床尾一瞅,不禁哑然无语。居然是鲜绿色和紫红的搭配……老板娘的品味绝对有问题!
  多年之后,我在溪边洗衣服,突然想起此事,便责问南意为什么不知道挑一件稍微好看一点的呢?
  南意的眼角跳了跳,淡淡道:“黑灯瞎火的,我就随手拿了两件。”
  “为什么是黑灯瞎火?”我一边问,一边拎起一件水青色的云罗衫在水中漂洗。
  “偷东西哪有大白天去的?”南意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坐在树荫下悠悠地喝着花茶。
  “你不是说你请了老板娘来给我换衣服的吗?老板娘这么小气,一件衣服都不肯借……”话说到一半,我恍然大悟。从溪边站起身来,对着他嫣然一笑:“南意,到底是谁替我换的衣服?”
  “呃…。。”他轻咳了一声,“阿叶,你要知道,那个时候你浑身是血,除了我没有谁敢碰你……”
  “慕容南意,你这个登徒子!”

  ☆、十、后会无期

  这次的客栈里盛开着木芙蓉,远远望去一片姹紫嫣红。短短三日,小白已经带着我换了四家客栈。
  小白是我给救命恩人取的……昵称吧,谁让他总是一身白衣。名字什么的都是浮云,只要知道叫得是谁就可以了。
  靠在窗边这样想着的时候,小白从外面走进来放下一个包裹,然后走近笑眯眯地问:“饿了么?”
  这几天,小白和我的对话一般都是围绕着“饿了么?想吃什么?”“该换药了”“我们得换家客栈”这三个主题。结合一下时间,基本不用他开口,我就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其实,我的伤基本没什么大碍了。”说着,我掀开脚上的毯子准备下地证实自己的话,“我可以自己下去吃饭的。”除了赶路,我每天都闷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实在不利于身心健康。
  小白想了想,点点头:“也好。”说着,便走了过来。
  因为脚踝被有毒的离魂锁伤到,所以一度肿得像个大包子,也没有什么知觉。这几日,小白就是我的脚。
  “其实,我的脚也差不多可以动了。”我双手交叠,试着拒绝。
  “伤筋动骨一百天。”小白没有理会,俯身将我抱了起来。
  “可我没有伤筋也没有动骨,而且你也知道离魂锁不可能刺得很深。”虽然我是一个已死之人,但其实我也是个活人。哎呀,怎么说呢,反正我是个姑娘!深深吸了口气,“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让我自己走吧。”
  小白垂下眼睑,看了我一眼:“外面风大,会被吹跑的。”
  “……”
  小白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将我放下,问:“想吃什么?”
  看着他和煦的笑容,不知怎么的,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一只瘦弱的小动物。他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只是想把我养得肥肥的,然后好抓起来宰了。以东霓在织月楼的资历和地位,他们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如今是这样温和的笑容,到时候又会是怎样的面孔呢?
  勉强笑了笑:“一碗薏仁粥。”
  趁他离开的空隙,望了一眼门外的天空。已近冬季,天空有苍白的阴影。他带着我一直在往北去。过了江,就属于织月楼的势力范围。
  饭后,小白又义不容辞地抱着我回到房间。放下我之后,他转身打开之前带回来的包袱。抖开来,是一件月白色的裘衣。
  低下头扯了扯自己穿了多日的桃红色袍子,差点想痛哭流涕,我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一直忙着赶路,没有来得及替你买换洗的衣服。”他把袍子递给我,“你先换上吧。我出去抓药。”
  接过衣服,抬头多看了他一眼。
  “药引之前没买到。”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补充了一句,“我也许得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晚上关好门。”
  这个镇并不大,如果买不到药引,那么他要怎么办?看着他关上门,又一直目送着他映在门上的影子离开。手中的裘衣很柔软,也很温暖,看来他是做好了去北方的准备。
  天色已暗,我慢慢走到窗边,望着夜色里影影灼灼的芙蓉花。
  他果然去了很久,到了四更天才回来。那个时候我正待在屋顶上。只听见他在门外唤了几声“阿叶?”,过了一会儿,就传来他破门而入的声音。
  我生怕扰了别人的好梦,连忙应了一声,“小白?”
  “吱嘎”一声,是他推开了掩着的窗。
  我垂下一条白绫,提醒他,“我下来了。”顺着白绫滑到窗户的位置,脚一勾,随即跃进了屋子。不想小白还挡在窗口,导致我重重地扑进他的怀里。他一时不稳,往后退了两步才停下来。
  事先用黑纱蒙了脸,所以我说起话来有点瓮声瓮气:“怎么不让开?”
  他放下我,又退后了两步,含笑说:“果然很合适。”
  嗯?是指我换上的月白裘衣吗?内心无奈了一下,正色道:“他们的人来过了。我怕我等不到你回来,就翻窗上了屋顶。”
  “下次不会了。”小白弯腰捡起地上的那株千辛万苦挖来的药引,走向门外,“我去煎药,喝了药我们就走。”
  一路向北,天气也越来越冷。
  我一向很怕风,冷风一吹就会不停地咳嗽,有时候甚至会咳得喘不上气来,不得不戴上面纱。那日,小白盯着我的黑色面纱看了良久,买药回来带回一条白色的纱巾。我接过纱巾,左看右看也没有想明白他的用意。不是有一块面纱了吗?
  待他端着药碗再次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凑在灯下,专心地在研究新纱巾上的一个小洞。接过药碗,随手把纱巾交给他,说:“这个是什么时新的设计吗?”
  小白的脸色暗了暗,反问:“你觉得呢?”
  “你买的,怎么来问我?”我皱着眉,一口气喝完了药,随手拿过自己黑色的面纱擦了擦嘴。
  小白的眼角抽了抽:“你果然还是比较适合黑纱。”
  冬月初七,我们赶到了淮水之南。走得是很荒僻的小路,附近没有人家。傍晚时分,好不容易找到一座破庙。一看就是被废弃了很久,半扇门倒在一边,另外半扇已经不知去向,窗户都被卸了下来,只剩下三个透风的大洞。
  小白草草收拾了一下,用墙角所剩无几的一些干稻草和大块木料升了火。然后拍掉身上的尘土,走过来将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扶下马车:“今晚就委屈你了。”
  “不委屈。至少不用在荒郊野外露宿。”
  “等等。”我背对着门准备坐下,被小白一把拉住,抱到对面铺了薄薄一层稻草的位置。他自己背着门坐下,默默地挡风。
  “这是快过江了吗?”我伸手烤着火,看向对面的他。火光映着他的脸,斑斑驳驳,竟还是很好看。
  “过了淮水,就不用终日躲着你的仇家了。”小白边说,边挑拣着脚边的木块。但始终没有找到大小合适的,于是抽出了剑轻轻一划,一根桌腿就自上而下裂成了两半。
  我看着他的剑,暗自好笑。他未免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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