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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道,“大人和二小姐正在用膳。”
我点点头,正预备进去,突然想起来他们大婚我还未送过什么,便转身吩咐环儿,“你去库房挑几样东西来。”末了又强调,“挑别致的。”
环儿点头转身离去。
我走进去,院子里便接二连三的跪了一堆人,“给公主请安。”
郁锦修和李卿涵也迎出来。
李卿涵乍见了我有点吃惊,急忙福下身子,“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金安。”
我让她起来,“二小姐免礼。”
李卿涵在前头引着我进去,我刚落座,便有人沏好了茶端上来,李卿涵接过跪在地上,将茶盏举过头顶,“妾身请公主用茶。”
这算是做妾过门的孝敬茶了。
我接了,浅浅抿一口,“二小姐,快起来吧。”
李卿涵垂首而立在一旁,郁锦修站在她身侧,我细细凝了他二人几眼,果真郎才女貌、天地独双。
郁锦修始终未说话,眼角浅浅的笑意与平日独一无二,只是从我伸手接过茶盏的那一刻他便一直盯着我的手看,看的我都心虚了。他突然动了动身子,我的心一紧,简直以为他要冲上来了,但他却只是朝我作揖,“公主若没有别的吩咐,请容微臣先行更衣,今日陪二小姐回门,臣怕误了吉时。”
环儿正巧捧着东西走进来。
我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既然如此,本宫便不耽误二位了。”我看着李卿涵道,“前两日本宫恐怠慢了你,希望你不要觉得委屈,这是本宫的一番心意,你且收下,日后安心留在公主府,好好侍候郁相大人。”
李卿涵颔首,“是,妾身遵旨。”
“那本宫就先走了。”我起身告辞。末了走出一截路,却发现郁锦修在身后跟着。
我回身,不解道:“你跟着本宫作甚?不是要陪二小姐回门?”
郁锦修道:“微臣有话对公主夫人讲。”
我看他两眼,“你说吧。”
他笑了笑:“公主夫人能否陪臣走一走。”
我想了想点头,“好。”
XXXXX
公主府西北角有一片银杏树林。我平日里是不大多来的。
因为,据说这里闹鬼。
好吧。也有说是闹神仙的。彼以为是鬼是仙对于咱们这些凡人来说不太好界定。你比如说,有些鬼专找奸鬼佞邪,有些鬼专吓慈善良民,找奸鬼佞邪的她虽然是鬼但是个好鬼。有些神仙菩萨心肠,有些神仙自恃法力。自恃法力的仙她虽然是个仙却是个不好的仙。兹以为不好的仙还不如好的鬼。所以,当公主府流传着这位似鬼似仙的人物的传说时,本公主给她重新定义了一下,暂且叫她——鬼仙。
公主府在赐给我以前,据说是先先先长公主也就是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的府邸。
有一日,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在一片银杏树林偶遇一位白衣公子。白衣公子当时正在银杏树下小睡,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正巧路过。可想而知,当日在一大片橙黄灿灿的树林中,有一位翩翩白衣公子靠着树干小睡,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儿飞过,一束束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这位公子的周围,这是一幅多么美的画卷。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走近时,白衣公子正巧苏醒过来,他睁开懵懵的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眼前站立着一位粉红佳人。公子沉默良久,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亦沉默良久,沉默着沉默着,两人便动情了。
世人常说一见钟情不靠谱,感情还得是日久生情才好。我后来时常想,难怪我会对驸马一见钟情。感情是家族遗传,我这位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比我不知道勇敢多少倍。
很快,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便嫁给这位偏偏白衣公子。婚后二人举案齐眉,倒也恩爱。只是好景不长,大约在两人在一起三年后,一日,白衣公子竟然身受重伤,晕倒在银杏树林。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找到他时,赤红的血染尽了一地的落叶。衣仍然是那件衣,衫依旧是早晨离家时她亲手穿的那件衫,只是人为何变了一副她不认识的面孔。
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在看清眼前之人时,一声尖利的嘶吼,晕厥了过去。那声音久久回荡在银杏树林不散去。
具体,那副尊荣到底成了什么样,能使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发出那样的嘶吼又晕过去,众说纷纭。
有的说青面獠牙为鬼为蜮,有的说三只头六只手,还有说头上长了犄角。
不过对此说法,有另一伙人反对,只说他曾亲眼看见,那位驸马身形并未有任何变化,只是脸被刀子割成一道一道的毁了容,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一时接受不了那么一位翩翩公子变成这副模样,才吓得晕过去。
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被毁容的、被割肉的,什么说法都有。这也就罢了,只是此事发生后不久,银杏林经常能听见有人啼哭的声音,不分昼夜,树叶沙沙的响间或着风飒飒吹,百里银杏树林,就这样被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成了鬼林。
先前这片银杏树林还未被圈成公主府的领地,大婚之后白衣公子十分喜爱这里,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便让人动工将此地圈进了公主府。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更移,先前两人爱情的见证之地竟演化成众人口中的鬼林,也让后人唏嘘。但由于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在那事之后不久就郁结死去,所以越来越被世人视为不祥之地。先先先长公主逝世后,世人都忌讳着,所以再没有人住进此地。这里就这样被闲置下来,直到我和驸马大婚。
驸马十分喜欢这里,我问他是否知道这里闹鬼的事,驸马说,无知之人最信鬼怪,他读圣贤书,受圣贤训,乾坤自在心中,岂受无稽之谈戕害。说的我心中闷闷点头,好吧,本公主害怕,本公主无知。
重建这里时,驸马选在离银杏树林较近的西苑,我虽害怕这里但又不想离驸马过远,所以选了南苑。初初入住这里时,我仍是心有戚戚焉,每晚怕的不敢独自入睡。要说环儿聪明,环儿说,公主你何不转移注意力?不总想着鬼啊怪啊的,兴许就不怕了。我便将注意力投放在每晚骚扰驸马身上,但驸马总是对我淡淡的,我又怕惹恼了他再不理我,每每惴惴的,简直比让我大半夜一个人站在银杏树林放风还叫我害怕。
本公主自认武功不凡,什么江洋大盗、武林高手自不在话下,却独怕什么鬼啊、怪的。咦咦!光是想想都让人打哆嗦。
走着走着,我发现自己已在林中。这里还是那么美,因为还未到秋天,银杏树树叶刚刚由绿转黄。不过这种绿黄相间、错落有致倒成就了另一番美丽。
我感觉自己仿佛走入了另一片天地,依稀想,不知当年我姑姑的姑姑的姑姑先先先长公主是否也如我此刻的心境般。仿佛天地间独劈出一方,里面只有我和他,阳光是那样的好,那样的暖,男子端的是倾城绝色,他眉角眼梢的笑,一身白衣,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驻立在一棵青柠树下望着我。
我也望着他,迷醉在他炽烈的目光中,我突然有好多话好多话想对他说。
明明看见他神采飞扬、精神奕奕,我却还是忍不住问,“你身子如何了?”
他听见怔愣了一下,才笑着回答,“臣大好了。”
我点点头。
“那你有什么话跟本宫讲?”
他走近我些,我就没骨气的紧张了,心扑腾扑通跳的欢。
不由口吃,“你你你,你站住,就在那里说。”
我和他又玩起了你退我进你追我赶的游戏,他一步一步缓缓逼着我,脚下银杏树叶发出的声音轻轻传来,他笑的那样张狂,“怎么?公主夫人怕了?”
我被激的方寸大乱,“笑话。本宫会怕?从小到大本宫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本宫是觉得你离这么近,热。”
他笑,“公主,今天风挺大的。”
是啊!这么大的风也没闪着你舌头!你厉害!
“那本宫也热。”我梗着脖子十分笃定的告诉他。
他将眉挑了挑,停下步子,思索了一会儿,片刻了然的点点头。
我嘟着嘴,“你你你,你要同本宫说什么,赶紧说,本宫还有事呢。”
他突然问,“公主夫人可还记得那日与微臣的约定?”
我点头,“自然。”
他笑着说,“还希望公主夫人届时不要欺骗微臣,不要赖账。”
我点头,“自然。”
他笑的愈发自信,“微臣有办法让公主看清自己的心意,公主夫人可信?”
我神不知鬼不觉再次点头,“自然。”说完反应过来,咳了咳,“你要说的就这事?”
微风中,他静静站着,一片树叶落在他的肩上。他还来不及拂去,我却已快他一步,伸手够向他的肩。
我的手被他轻轻握住。
他眉角眼梢的笑晃了我的眼,一双剪水双瞳映出我的心虚和狼狈。
我登时恼羞成怒,挣了挣,“放肆!还不放了本宫!”
他笑的更深更甚,“是公主夫人主动伸过来的。”
说完,竟抓着我的手凑到唇边,落下轻轻的一吻。
我瞪大眼,吃惊的嘴唇都在颤抖,“你你你,你竟敢偷袭本宫!”
松开我的手,他的嘴角边勾起抹灿烂的笑,接着退后一步朝我作揖,铿锵的声音再次传进我的耳膜。
“微臣有罪。”
作者有话要说:
☆、15
——环儿说,我总是将自己和驸马放在两个不同的高度上,所以我们之间总是存在距离。
转眼便到了雪瑞和亲的日子。仪仗在二哥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出了帝都直奔塞北之地岳闵。
公主和亲,百官送行。
环儿说,二姐姐临行前曾单独和驸马说话,至于说的什么,在父皇的默许下,文武百官背面掩耳,无人知道。
我听了心里难免不舒服,可又想,二姐姐和亲,多少也有我的缘故,毕竟是我负她在先,想他二人在满朝文武的眼皮子底下短短时刻也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便又释怀了。
于驸马,我已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早就想通了,不管这辈子他爱谁不爱谁,爱我不爱我,我都会像副狗皮膏药似的缠着他,不离不弃。虽然这样做对不起驸马,但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补偿他。
二姐姐走了,他心尖尖上的人走了。他就算要难过一阵子也是情理当中。这些日子我一直逼着自己不去见他,就是想给他一些时间和空间,让他好好想想,好好的放松一下。
偌大的公主府空起来真的很耍乙桓鋈司驼饷绰弈康牡淖摺5任铱醇矍笆煜さ木吧欧⑾肿约壕褂植恢痪醯淖叩搅随饴碚饫铩�
驸马上朝未归,我觉得我一个人对着这寂寞的庭院也不过是触景生情,徒增烦恼而已,好没意思,便绕开这里,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突然传过来。一时好奇,我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近看才知道,原来是前一阵子我吩咐建的亭子还在动工。
这座亭子是专门为驸马而建,内里设施一切皆按驸马喜好布置。环儿说,自打郁锦修过府,驸马便再没去长亭看书、下棋。想也是,长亭被郁锦修改造成那个样子,连我都不忍心踏足,更别说驸马。
公主府的管家有些能力,将这里修葺的不错,我看着十分满意。观赏了一会儿,有些乏了,随便找了一处坐下,只是才不多久,就看见环儿的身影向这边走来。
环儿走近说,“公主让奴婢好找。”
我神色恹恹的问她,“何事?”
环儿故意跟我卖关子,“公主猜。”
我懒洋洋的拄着下巴,“皮痒了是不是。”
环儿耷拉个脑袋,“公主为何最近总是对奴婢这么粗~暴。上次奴婢打碎一盏琉璃花樽也不见公主这般恼奴婢。”
我含糊的点点头,“恩。”
环儿打量了我一会儿又弯腰在我耳边道,“公主怎么了?自打去过一回银杏树林,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公主,奴婢说,奴婢前儿不小心打碎了一盏琉璃花樽,前朝的。”
我心里烦的慌,好容易躲了她,她便这么快寻来,真是一刻也不让我消停啊。
我换了一个姿势,加重声音, “恩。”
环儿一副不解的样子,摇头自言自语,“公主怎么了?平常最小气了,如今连我打碎了一盏前朝的东西都不计较,恩,看来银杏树林果然有问题,沾染上的人都变得呆呆傻傻的。”
我真是一脸无奈啊!我只是不想说话,不是聋了听不见好不好,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公然在我面前骂我傻。
但是我真是不愿跟她计较这个。太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