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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说李二小姐的事?”
我点头,“环儿,我还是想不明白。你说李大人为了自己竟然不惜牺牲掉自己的女儿,值吗?我还是可怜那李二小姐,想当初初见她,她是多么的善良、美丽,如今一堆白骨,不过才数日的功夫,人竟这样没了。环儿,你说,是不是我害了她,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死的惨来找我。”
环儿一撇嘴,“公主,这就是您想多了,李二小姐是为了李大人才这样做的,她这样做之前就是想到了结果的,跟您有什么关系。”
“可我还是放不下……”我叹口气,“李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王已死,他已是三品尚书,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刺杀丞相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要做呢?”
环儿直挠头,“公主,这里面这么多弯弯道道,奴婢哪懂啊。奴婢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整那些没用的啊。”
我晕,服了!有比我还单纯的,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不懂不懂,你那脑袋是猪脑袋吗!”
环儿就委屈了,“公主,您总说奴婢脑袋是猪脑袋,其实奴婢很早就想说了,您这么说,其实是侮辱了猪,其实奴婢脑子还不济猪呢。”
“我看也是!”我剜她一眼,“不行,这事虽然是发生在公主府的,合该公主府处理,郁锦修也把这件事交给我了,但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公主,郁锦修要是个普通百姓也就罢了,大理寺管不着,但他是一品命官,这事我必须得进宫请示父皇。环儿,你去准备,咱们现在就进宫。”
环儿点点头,“恩,正好有一事,公主能顺便办了。”
“什么事?”
“公主没听说吗?三公主要嫁人拉。”
“嫁人?谁?”
“就是上官将军的公子上官弋。”
“什么?”我拍案而起,“什么时候的事?”
“昨儿的事。说三公主点头同意了。公主您今日进宫,正好去祝贺祝贺三公主。”
“环儿……”我腿一打哆嗦,战战兢兢的回头,“环儿,咱们跑路吧,反正郁锦修也醒了,没什么大事了。咱们去驸马家,去看母后,去哪儿都行。反正我死都不进宫,开玩笑,我那么逗三姐姐,现在让她逮到我,我还能活着回来吗?”
“该!”环儿一脸幸灾乐祸,“公主您就是总不长记性,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三公主的对手,还总去招惹她。”
“谁让她总是欺负我!”我义愤填膺,“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再说我后来不是告诉她事情真相了吗!”
“那是您告诉的吗?”环儿斜眼看我,“那不是您得瑟带三公主去茶楼,结果暴露了吗,三公主还把您手给打肿了,缠了好几天的纱布!”
“滚——”我气的大喝,“你个死丫头,说,你是不是细作,是三姐姐派到我身边刺探我情报的!三姐姐都让你做什么了!许了你多少好处!”
环儿,“……公主,您还是想想您到底要不要进宫吧,别瞎闹腾了。”
我瞬间蔫了,垂下头,“不进~”
环儿这时就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公主,好像晚了。”
“怎么了?”我说着抬头,然后顺着环儿的视线看过去,外面对着门的一条甬道,走过来两个人,佩儿在前带着路,身后跟着一个熟人。
“环儿,你说……”我捅了捅环儿的腰眼,小声道,“本公主把喜公公撂倒然后逃脱的几率有几成?”
环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脸认真的回答,“公主,奴婢诚心诚意的拜托您,放弃吧!那喜公公可是大内高手,您别看他老了,就以为他打不动了,奴婢可听说,连二皇子和三皇子再加上您和二公主你们四个人都打不过他呢!”
“是吗!”我心里默默一合计,下一秒——
“哎,喜公公,您今儿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吩咐让下面的小太监来就行了,您可还好?最近身体怎么样?可不可以当做没看见本宫,本宫这会儿正要出门呢!”
环儿,“……”
喜公公微诧,“四公主您这样急色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我拉着他小声说,“是不是父皇让你宣旨来?”我从口袋里摸出今早刚才环儿那儿拿来的银子不由分说揣给他,“喜公公,跟你打个商量,就当没看见本宫,反正你来也来了,父皇的差事也办了,本宫现在真不能进宫。”
喜公公一头雾水,“好端端的,四公主怎么就不能进宫了?”
我小声道,“听说三姐姐要嫁人了?”
喜公公多精,皇宫里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人了,一听我这话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他一壁心安理得的揣了我的银子,一壁跟我附耳小声道,“四公主,您都许了奴才好处了,那奴才也跟透您个口信,奴才方方出宫的时候碰见了三公主,三公主问奴才干什么去,奴才说给四公主您宣旨去,三公主听了,咬牙切齿的要奴才转告您一声,她说请您进宫的时候务必去一趟她宫里,要是不去的话……”
“不去怎样?”
喜公公笑,“三公主没说,奴才也不知道。四公主只能自个儿揣测了。”
我嘴角直抽,这玩意还能自个揣测?得了得了,我干脆把头一伸,慷慨就义,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早晚都得死,早死早超生。
咬着牙,“你宣旨吧。”
喜公公笑道,“得嘞!正是四公主您猜的了,传皇上口谕,宣四公主进宫伴驾——”
XXXX
喜公公揣着从我这儿顺走的银子美颠颠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跟环儿吹胡子瞪眼睛。
此时有小厮进来报,“公主,郁相大人醒了,让奴才来问您现在能否移驾?”
“知道了,下去吧。”
我放弃了向环儿询问进宫如何能从三姐姐的魔爪下生还的想法,对环儿挥挥手,“环儿啊,我就不过去了,你去告诉郁相大人一声,就说父皇宣我即刻进宫,我晚上再去陪他。”
谁知环儿马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瞪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能干什么!我要你有何用?”
环儿委屈,“公主,奴婢也不想啊,但是奴婢最近犯了个错误,见不得郁相大人啊。”
我一下来了精神,笑嘻嘻的,“什么错误?”
环儿干干一笑,“奴婢昨儿一个没忍住,从郁相大人那顺了点东西回来。”
我翻个白眼,“还以为什么,顺就顺了,你们郁相大人不会在意这个的,你去吧,跟他说一声。”
环儿还是钉木头桩子似的不动弹,我撇撇嘴,“又怎么了?你就说本宫到时候赔给他,不碍的。”
环儿怯怯的,“有点多。”
“多?”我抱着双臂,“怎么个多法?”
环儿慢慢伸出四根手指头。
“四样?”尚在我能忍受的范围内。
“没关系,四样就四样。你快去吧,待会还得陪我进宫呢。”
环儿还是不动。
我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妙,脸刷的一白,声音有点颤抖,“你拿了哪四样?”
“纹布巾、连珠帐、火蚕棉、如意玉……”
“……”
我咬牙切齿,手握成拳,“你是说无论怎样用,用多少年,都看不到一点脏腻痕迹的纹布巾,用滚圆光亮的珍珠串起的价值连城的连珠帐,用来做棉衣即使数九寒冬也热的像被火蒸烤一样的火蚕棉和小如桃核,但上面上有七个孔,光线同时往复折射,璀灿无穷、漂亮至极的如意玉?环儿,你拿了他这四样宝贝?环儿……”
我摸着自己的脖后颈,简直要晕过去了,磨牙的声音从牙缝里钻出来,“环儿,你倒是识货,你是真敢拿啊,本宫……本宫,本宫得赔他多少两银子啊。”
环儿好心提醒我,“公主,这恐怕得用金子赔。”
“滚——”
作者有话要说:
☆、27
——本来很是感伤,结果遇到了三姐姐,就只剩下伤了……
我鬼鬼祟祟的入了宫。
环儿一副很瞧不起我的样子,说,“公主,您至于嘛!”
我说,“怎么不至于!你不知道三姐姐的厉害!她一肚子坏水,整人的方法比我三哥还多!所以那句话说的好啊,宁可得罪小人,别得罪我三姐。”
环儿突然跟我挤眉弄眼,朝我身后喊,“三公主吉祥!”
“三姐姐?”我身子先是一僵,然后急忙转身道,“啊哈,三姐姐,你好啊,妹妹我不是不去找你哦,我这不是才进宫吗,我正打算看过父皇就来找你呢,你怎么不在寝宫等着我呢!”
我点头哈腰说了一堆,却不见三姐姐的动静。抬头一看,环顾一圈,哪里有她的影子,这,这分明是环儿在戏弄我。
环儿在我身后笑开了,我气的回头骂,“环儿!”
环儿呵呵笑,“公主,奴婢逗逗您,还挺好玩的。”
“你个死丫头。”我戳她脑门子一下,“你竟敢戏弄本公主!”
环儿吐吐舌头,“奴婢也是为了公主好嘛,看公主这么紧张,帮公主放松一下。”
剜她一眼,我没好气的说, “本公主谢谢你!”
XXXX
我到纳言阁的时候,父皇正在埋头批阅奏折。我起了玩心想和父皇开个玩笑,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绕到父皇身后,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后故意提着嗓子玩笑道,“猜猜我是谁!”
父皇笑了,“除了茗瑞,还有谁这么淘气?”
我搂着父皇的脖子,脑袋凑到父皇眼前,嘻嘻笑,“父皇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儿臣哪里淘气了,明明是看父皇批阅奏折很是辛苦,和父皇开一个玩笑逗父皇笑一笑。再说说到淘气,三姐姐可比儿臣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父皇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啊——总是一车话等着朕,朕说不过你。”
父皇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身前,“怎么样?不是朕的圣旨你是不是还舍不得进宫来看父皇?”
“哪有。”我娇嗔。
“没有?”父皇替我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宠溺的笑着,“朕记着谁说过几日进宫看看朕的,朕倒是实诚人,望穿秋水也没等来那个小没良心的,真是有了夫君忘了父皇。皇儿的两位夫君就那么好?还是驸马就那么好?让我儿一颗心吊在他身上。”
我一听,站起身急忙道,“父皇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折煞驸马了,驸马要是知道又得磕头赔罪了。”
“你看看,你看看,朕说你你还不信。”
父皇笑着,“这一路可好?”
我点点头,一会儿又撅起嘴,“本来一路挺高兴的,但是郁锦修突然遭人行刺,儿臣挂念他结果都到了万安寺了却没看到母后。”
父皇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却还安慰我,“没事,你母后会谅解你的,等以后有时间,朕陪你走一趟。”
“真的?父皇肯同儿臣出宫?”
父皇点点头,拍了拍我的手背,“再过些日子就是你二叔的生辰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朕想去看看他。”
说到二叔,我心底一疼,喃喃,“父皇……”
父皇阻止了我继续说下去,“父皇明白,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二叔会想通的。来,不说这个,说说郁爱卿,茗瑞,郁爱卿的伤怎么样了?朕听胡太医说,郁爱卿伤的不算重,只是体质弱些,需要些日子将养。”
我点点头,“父皇,儿臣正想跟您说这个呢,你看这事……”
“按你的意思办吧。”
“儿臣?可是儿臣什么都不懂,而且儿臣,儿臣只是一个公主。怕不妥吧。”
父皇摸了摸我的头,“可你总要长大,不能一辈子只做一个无忧公主,有些事该历练着做些。事情发生在你公主府,郁爱卿也是你的夫侍,由你处理更为合适,你放心,父皇会在后面支持你的。”
“可是……”我顿一顿,方说,“听郁锦修跟儿臣分析过,这似乎,似乎关系到明王,这不简简单单是一桩家事,有关朝堂,儿臣可不敢私自做主。怕一个处理不好,再给父皇给云黎带来麻烦。毕竟儿臣,儿臣不甚懂得。”
父皇笑了笑,“没关系,凡事都有第一次,如何处置他全由你做主,皇儿,这也是一个拉近你和郁爱卿距离的机会啊。”
“儿臣才不要和他拉近距离!”我炸了庙的很大声,“父皇,儿臣现在真是后老悔了,如果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才不会把他抢回来呢!若不是为了二姐姐……”
我霍一下闭上嘴,眼珠子一转,悻悻的吐了吐舌头,好险,差一点说漏嘴了。
父皇眼神带着疑惑,“为了雪瑞怎的……”
“不怎的,不怎的。”我摆了摆手,不敢再说话了。
父皇也不追问,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这样吧,这件事交给你处理,朕等着结果,茗瑞,父皇相信你。”
一句“父皇相信你”,父皇真是给我戴了一顶高帽。没办法,和父皇又闲聊了一会儿别的,我就悻悻的从纳言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