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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白慕,朱雀,玄武。
青龙和白慕她都曾见过,而他们俩人也是四大护法中性子比较温和,好相处的。至于朱雀和玄武,性子便都有些难处,日后若要她们真心将她当做君倾宇的妻,还需要费些功夫。
洛倾凰思量之际,已经随着青龙到了君倾宇为她准备的房间。房间就在君倾宇和欧阳彻的房间隔壁。
君倾宇和欧阳彻的谈话声音清晰的传入洛倾凰的耳畔。她幽黑的眸子里面滑过一丝光芒,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难怪君倾宇要特地安排她在这个房间。
飘香居的房间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可是如今她却将隔壁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甚至比没有隔着墙还要清晰,看来这个两个房间必然有什么奥秘,这恐怕也是飘香居收集情报时候惯用的手段吧。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桌子,洛倾凰抿着唇,听着隔壁的对话。
“流景公子要我放弃娶君芊蓝的想法?”欧阳彻带着三分疑惑七分轻佻的嗓音传来。
“不错。”
君倾宇以流景公子示人时,声音清雅中透着丝丝冷峻。如同屹立在冬日中经冬不凋的翠竹。清逸脱俗却有带着几分孤高。
“给个理由?”欧阳彻的口气有些意外,但却也不至于因着意外而大惊失色,口气仍是带着几分慵懒不羁。
“我喜欢她。不想你娶她!”
镇定自若的口气,里面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却也有着几分倾慕之意。
洛倾凰扣着桌子的手指陡然顿住,墨黑的眸子里面闪过几丝古怪的情愫,唇角漾开一抹无奈的笑容。
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君倾宇居然能够这样镇定自若的扯开。她真是不得不佩服君倾宇。
只是听到君倾宇说出我喜欢她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心竟然不由自主的一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爬上她的心头。
幸好那个她指的是君芊蓝,是君倾宇的亲姐姐。洛倾凰不敢想象,若是自君倾宇口中说出她喜欢别的女子,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即便知道对方是君倾宇的亲姐姐,知道君倾宇如此不过权宜之计,但她的心还是狠狠颤了下。
“你喜欢她?!”欧阳彻的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惊讶,看起来似乎比洛倾凰还要激动。
君倾宇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几许慵懒和漫不经心,应道,“怎么?不可以么。”
“自然可以。”欧阳彻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然恢复了镇定,带着几许疑惑,“我只是奇怪,流景公子乃是天下第一公子,手下流苏阁势力更是神秘莫测。这君芊蓝虽然姿色过人,也有些才艺,但是赢得流景公子如此青睐,还是让我有些意外。”
“这就不必西决太子考虑了。流苏令换你放弃娶她,你愿是不愿?!”君倾宇的声音明显带上了一丝不耐,声音仿佛从冰窖里打捞出来的一般,浸润着寒气。
洛倾凰的脸上露出了一缕笑意。君倾宇素来内敛,情愫不曾外泄,如今竟也会露出如此不耐的情绪,莫不是不想解释为何喜欢君芊蓝么?!
“既然流景公子开口,彻自然应允。”沉默了许久,欧阳彻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其中带上了几分郑重,少了几分轻佻。
洛倾凰坐在隔壁,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嘲弄。
欧阳彻这话虽是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他不过就是看中了流苏令而已。流苏令乃是流苏阁专有的令牌,据说持有流苏令的人可以以流苏令要求流苏阁做一件事,流苏阁定会帮他完成。
这样一个诱人的条件,的确比困难重重的求娶君芊蓝来的更为诱人。
娶了君芊蓝虽然可以牵制君倾宇,但毕竟只是牵制而已。欧阳彻怕是也无法把握君芊蓝在君倾宇心中的分量。毕竟皇家素来亲情淡漠。
因此,娶君芊蓝远不如获得流苏令来的实在。若是有了流苏令在手,便等于有了一层保障。这个条件,只要好好利用,绝对对西决有利。
正当洛倾凰思索出神之际,房门已然被君倾宇推开。
君倾宇一袭纯白色的衣袂微微扬起,整个人半倚着房门,衣服如白云般铺洒在身上,道不尽的风流蕴藉,眉目流转之间,似有万千光华,他唇角笑意妖娆,声音魅惑无比,“凰儿在隔壁听得可还尽兴?”
“他走了?”洛倾凰早已经习惯了君倾宇这副妖孽的模样,施施然起身,唇角带笑,望了望隔壁,问道。
君倾宇缓步向前,袖袍一挥,便将屋子的门给带上了,径自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悠然的啜了一口,这才应道,“他若不走,我能来这?”
洛倾凰见君倾宇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又重新坐了回去,也毫不客气的伸手拿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望着君倾宇笑道,“雪山龙井。你可真奢侈。”
“这不是专门为凰儿备下的嘛。”君倾宇一脸无辜的望着洛倾凰,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笑意。
“少贫嘴。”洛倾凰对君倾宇一脸无辜的样子已经免疫,眼中的笑意褪去,反而染上了一层担忧,问道,“我听闻流苏令可令流苏阁办任何事。若是欧阳彻提出过分的要求,该当如何?”
“这流苏令,欧阳彻很快就要用上了。”君倾宇墨黑的眸子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深不见底,仿佛容纳了世间所有的事情,显得高深莫测,他唇角的笑意也是一般染着神秘,继续说道,“西决内乱。我若是再推波助澜一把,欧阳彻必会求我帮他登上帝位。”
“真是狐狸。”洛倾凰听君倾宇如此说,才打消了心头的担忧,唇角溢开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先害他一把,再帮他一把,还叫他欠了你的恩情。”
“不让他吃亏。难不成我自己吃亏么?”君倾宇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模样,笑道,“我可不喜欢吃亏。”
“这天下间还能有谁能让你吃了亏?”洛倾凰听君倾宇如此说,眉毛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说道。
“能让我吃亏的人诚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君倾宇幽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勾唇望着洛倾凰,笑道,“比如凰儿,就能叫我心甘情愿的吃亏。”
洛倾凰抿唇不语,只是望着君倾宇笑。
君倾宇起身走至桌边,熟练的拿出一盘棋子,将棋子放在洛倾凰的面前,挑了挑眸子,笑道,“今夜我尚有事。不去教你习武。下午陪你下下棋,算作补偿吧。”
洛倾凰望着面前的棋盘,有些好笑。到底是君倾宇棋瘾犯了想要找人下棋,还是她要君倾宇陪着下棋?!这家伙总有本事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洛倾凰伸手拿起一枚白子,轻轻落于棋盘之上,看似极为随意的一放,却又隐隐透着几分高深。
君倾宇唇角溢开一抹笑容,随即便跟着落下了一子,速度极快,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虑。
两人便静默着,一子跟着一子落下,时而对视,时而浅笑。
半个时辰过去。棋盘上已然呈现出一股胶着之势。看起来白子占了上风,其实黑子却是透露出一股可怕的反扑之势。
“不来了。”洛倾凰望着棋局,仔细思量了一会,抿唇笑道。
君倾宇听洛倾凰如此说,挑了挑眉毛,戏谑道,“怎么不来了。你可正占着大好风头呢!”
“我虽赢不了你,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你若落子于这,我是万无破解之法的。”洛倾凰凝眸望了望棋盘,点了点一处空隙,说道。
“当真万无破解之法么。”君倾宇的神色却是难得的凝重,他幽黑的眸子专注的望着眼前的棋盘,下巴微微扬起,在西下的阳光映衬下勾勒出姣好的弧度。
洛倾凰见君倾宇的神色,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问题,眼波流转之间充盈着智慧的光芒,不由凝眸望着棋盘。
她方才倒是未曾发现这棋局的蹊跷。如今仔细观察,这不正是如今的局势么?!
白子分成几股势力围攻黑子。
在左侧这一股白子,看起来数目众多,其实却未对黑子造成威胁,只要黑子一击击中白子中央,这攻势便不攻自破了。这左侧的白子,正如同君乾翎和其他皇子的势力,看起来强大,其实内部却也有着不协调,只要君倾宇稍稍动些手脚,自会解决。
在右侧这一股白子,形成两面夹击的势力,将黑子围困其中不得动弹。但是君倾宇一招逐个击破,已然将威胁化解。这右侧的白子,正如同凌国和西决的势力,虽然两面夹击威胁很大,但只要善于周旋,却也不能应付。
在中间这一股白子,才真正是扼住黑子命脉的白子。看起来中间这一股白子数量极小,却是她方才废了心思摆置的,恰好遏制住了黑子所有的走势和动向。
她本以为万无一失。但君倾宇似是随意而慵懒的摆置,却已经将她的下一步完全堵死,若是君倾宇落子在这,她却是无法破解的了。
“左侧是君乾翎。右侧是西决和凌国。这中间…”洛倾凰凝望着棋盘,喃喃说道,她墨黑的眸子微微一晃,这天下间能够让君倾宇如此顾忌,让君倾宇迟迟未曾动手争夺锦国的皇位,而是韬光养晦的人,除了柳司澈,还有谁?!
“自然是司澈。”君倾宇赞叹的望了洛倾凰一眼,他不过呢喃一句,洛倾凰竟然就猜中了他的心思,将棋局与局势完全对应起来。
洛倾凰望着棋盘,眉头轻轻蹙着,说道,“这棋局由我下来,自是无法破解。只是柳司澈并非我,这便是其中的变数?”
“不错。”君倾宇伸手移开了一枚黑子,换成了白子,顿时,左右两侧的白子和中间的白子形成了一股合力攻击之势,黑子顿时捉襟现肘,纵然不至于失败,却也难以取胜。
君倾宇抿着唇角,手指无意识的叩击着桌面,低低说道,“司澈早已埋好了这一子。”
洛倾凰望着棋盘上的变动,眸中闪过一抹惊叹,世人都说,公子司澈,谋略无双,果然不假。
只是君倾宇是谁?!这世上最最狡猾莫测的人,非他莫属,他既然能够料到柳司澈这一步棋,怎么可能没有做好应付的策略呢?
“你难道未曾埋下暗子么?”洛倾凰掩去了眼眸中的惊叹,露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勾唇笑道。
君倾宇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绽放出流光溢彩,他唇角的笑意也渐渐加深,勾唇应道,“我希望凰儿能一直这般信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信我。有些事情,我不说,是有原因的。”
洛倾凰拢在袖子里面的手微微一颤,长长的睫毛垂落,遮掩住她此刻眸子里面一闪而过的黯然。唇角微微抿着,声音中听不出半分异样,“我自然信你的。”
她知道君倾宇所说的是什么事情。她也相信君倾宇瞒着她不告诉她,必然是有原因的。可纵然知道他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和原因,她还是会觉得难过。因为,他的世界,她未曾完完全全的了解。
只是。他不愿说。她亦不愿意逼他。
静默着。夕阳垂落天际,染红了半壁苍穹。橘红色的天空似乎也带着几分落寞,几分诡谲。
“我尚有事。先走了。”君倾宇抬眸望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唇角溢开一抹笑容。那笑容,三分宠溺,七分苦涩无奈。
洛倾凰垂眸,口中应道,“嗯,去吧。”
目送着君倾宇纯白的衣袂消失在视线中,洛倾凰只觉得心中有些空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君倾宇迈出了飘香居。再想跟上,却发现君倾宇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唇角溢开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他既然有意瞒着她,不愿她知道这每月十五的消失的个中缘由,又怎么会让她有机会跟上他?!
何况,她也不愿跟上。
拢了拢披在身上的雪白裘衣,洛倾凰信步向前走去。却正是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是你?”带着磁性的男声闯入了洛倾凰的耳畔,里面带着三分惊讶七分惊喜。
修长有力的手拦住了洛倾凰的去路,迫使洛倾凰抬起了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逸不凡的脸。正是凌景澜。
洛倾凰的眉头几不可察的蹙了蹙,沉下眼眸,望着凌景澜。凌景澜的眼中尽是欣喜和笃定之色。看来他是认出她就是当日救他的人了。
当日她亦是蒙着面纱,和如今一无二致,凌景澜有心寻她,自然认得她。君倾宇答应凌景澜帮他寻找那名救她的女子,还未曾来得及派出人假冒她和凌景澜见面,凌景澜就在这里遇见了她。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意?!
其实让凌景澜知晓她就是当初救他的人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当初她不过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