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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钱刘氏虽说做姑娘时候并不亲近,可毕竟都是一个圈子里,婚丧嫁娶来往应酬,总难免遇得上。这人一多,是非自然也就多了,别提攀比之心了。
以前时候。比是父辈官职、兄长功名、家里营生、自己学识才艺。嫁了人了,比自然就是夫家门楣、婆婆疼爱、丈夫功名官职、儿女出息了。
往日时候,因着丈夫不好念书。虽说勉强中了举,可几科都没能及第,这钱刘氏到哪都是矮上一头。可自打上半年钱家老二捐了官,谁家办事儿她都要颠颠上门去,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家这个县令是三两万银子买来一样。风光了大半年了。这会子为了帮孙家出头吃了这样大亏,听说被钱家大太太当着妯娌们面狠狠削了一顿,方氏怎么可能不高兴。
可贞又吁了一口气,向方氏笑了笑,“不过贵些也好,贵些。捐官人还少些。要是都和前朝一样,那真个儿才叫作孽。”
听说前朝时候,为着充盈国库。一个县丞只要二十石白米,全国一多半人都能咬牙捐个官,一捐就是二三十万个候补,可全国也只有一千三百多个县。
方氏也是知道这典故,颌了颌首。还记挂着可贞之前说话,又道:“姑祖母为你做打算。再对也没有了。我得赶紧记下来,以后我们家晞姐儿出阁,我也得这般万事多做提点。你再和我说说呢,姑祖母可还交代指点过你什么不曾?”
方氏对白氏处事手段真是敬佩不已,有姑娘出嫁,连一个大门里进出几个房头都闹不清,别说一城人了。
可贞笑不可支,“大嫂这也忒急了吧,我们晞姐儿这才几岁!”
方氏却叹了一口气,“翻了年都五岁了,再过七八年也就说亲了。你别看就这么七八年,其实啊,眼睛一眨就过去了。”
可贞一愣,这还真是实情。这才多久,自己孩子都生了,不由得无奈笑道:“如此看起来,我还真是得开始给我们家小九置办嫁妆了。”
到了这会子,可贞终于理解了白氏林氏苏怀远给自己置办嫁妆时着急忙慌心情了,还真是养儿方知父母恩。
“你愁什么,你这样能干,还能差了我们小九嫁妆?”方氏掩袖笑道。
可贞失笑,“有些物什,可不是光用银钱就能买来,花可是功夫。”
方氏挑了挑眉,“我就说吧!”说着又道:“你又不开铺子,若是有铺子话,我一定要参一股,也好给我们家晞姐儿置办嫁妆。”
“我虽没有铺子,可做田皮买卖呀!大嫂若是有兴趣,只管让您陪房去找黄管事就行了。”
以前时候,虽然也和方氏关系挺亲近。可昨儿一天,方氏几次三番提点自己,欲帮自己出头,可贞都是看眼里记心里。妯娌能做到这份上,即便方氏一部分也是为了苏家脸面,可贞真是挺感动。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样正经买卖,本来就是谁都能做,何况田皮买卖想要入行又是极其简单。再说了,田皮买卖,自是各做各,也不涉及到合伙股份问题,以后也不至于闹出什么矛盾来影响关系。方氏若真是有兴趣,可贞自然会把那些猫腻细细告诉她听,量让她少走弯道。
方氏一愣,没想到可贞竟然自己提出来了。
其实之前,不光是方家几位奶奶们,就是方太太都和方氏提过。若是可贞愿意,跟她一道做田皮买卖,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只不过,这一向方氏并不好意思开口。再加上还有孩子牵绊着,便是没有十分放心上了。
刚刚她也不过话头上这么一说,没想到可贞竟自己提出了,登时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多,还是欢喜。
也不扭捏了,起身福了一福谢过可贞,又道:“那敢情好,我回去就让我身边方堂去拜见请教黄管事去。”
可贞忙还礼,说了两句“大嫂太见外了”。又道:“拜见请教不敢当,只能说,我们这行当里经营久了,这里头猫腻还是知道一些,也能稍稍提点提点方管事,旁还罢了,少走些弯路倒是有可能。”
“猫腻?这行里有什么猫腻?”
方氏手里也有几个铺子,再不懂这些事儿,可也知道但凡做买卖都是有自己手段。这会子见可贞愿意提点自己人,怎么会不感兴趣。
见方氏很有兴趣,可贞便先细细把一些行业内专用名词告诉方氏知道。像是什么青苗田光板田,什么是出退什么是受退等等。
又告诉方氏,“像是测量,别看只是极简单田地丈量,这里头猫腻就不少……还有田皮可能是重复交易过,碰上这种事儿就得小心了……好些出退人眼看着涨价了,心里不甘想要再三找价回赎闹事儿……还有田皮质量,有田皮看起来不错,可却是沙地或旱地,还有灌溉渠道少可怜,肥力也不好。有田地病虫害多得很,我就遇到过蚂蝗田,买时候不知道,可到了辰光才知道那田里蚂蝗多脚都下不去……其次地段好坏也很重要,四通八达来往便利自然重要,可也得防着朝廷官府征地。现如今,如陆放翁之子陆子遹那般为非作歹虽然不多见。可一旦兴修水利、开路建码头,出退人还好说,我们这些受退人,就不免要扯皮了……”
方氏从来不知道田皮买卖中还会有这许多零零碎碎烦难事儿,听着可贞娓娓道来,一时之间,对可贞倒是很有几分敬佩了。
她手里陪嫁也不少,可却从来没有如此细致过问过,通常就是看看账簿子也就罢了。而且,听她这意思,竟是能看透这些繁复猫腻。
再三谢过了可贞之后,回去果真唤了方堂过来,封了一百两银票与他孝敬应酬,让他好好和黄管事习学。
方堂作为方氏陪房,早就羡慕黄管事罗兴等人如此能耐了,听得这会子可以和黄管事习学做田皮买卖,忙磕了头,转身出了府,上街淘换了八色礼仪往丹桂巷去了。
可贞这里方氏一走,也立马遣了人回丹桂巷向黄管事言明了。
这二人都是陪房,本来也都是常见。见面时候你敬我我敬你,香火情分还是有。再说这会子都得了各自主子话,这气氛,不要太好。
而且虽然要过年了,可黄管事还是领着方堂到处走了走看了看,又介绍了几个实诚牙行主家给他认识,手把手教着他,没有一点轻慢之处。
方氏听了,挑了上好料子出来,挑灯给小九赶了件披风。
太夫人大太太听闻了,欢喜不已。家里孩子本来自小感情就好,这会子眼见媳妇也能如此推心置腹相处,心里那叫一个暖和。
方太太从自己陪房那听说了,也是欢喜不已。能亲自带着入行,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又想起可贞那要价十二两银子一亩田皮,登时好笑不已。
八千四百亩,这回那孙赵氏可是踢到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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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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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初初听闻这价钱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可听说了周边几个府县大宗田皮交易价格后,还真是觉着也不是那么离谱,对可贞也有了两分赞赏。
这做买卖,能色色想前头,就已然是占了先机了。再加上一个妇道人家,不声不响能有如此手腕魄力,她不赚钱也没人能赚钱了。
而那孙赵氏,还想挖个坑给人跳,没想到自己竟一股脑栽了进去。
哼,谁没有生下两个儿子?谁娘家落魄了?仗着一家子只有她生了两个哥儿,又有两个得力娘家兄长,就如此狷狂,连自家男人都不放眼里,真当金陵府是她家后花园啊!
十二两一亩永佃,所有踮着脚尖观望着民众们听说了,俱是和方太太方氏一样反应,下巴眼珠子掉了一地。
可随后听说了周边几个府县田皮价格,再比照阳江那整整八千四百多亩近水肥田……还别说,下巴眼珠子捡捡装起来,都觉着这个价钱还挺合理。
金陵府是什么地儿,旁不说,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总是算得上吧!
既然如此,难道这田皮价格还能及不上临安府、广陵府、金匮县几处么!
再说了,这么好肥田,出产这么高,这价钱,自然是两样。
于是乎,金陵府田皮买卖一下子就呈井喷趋势,瞬间火热了起来。
孙家二太太从陪房那听到了牙行主家回复后,气了个倒仰,真是心痛不已。可到了这个地步再回绝话。她可再丢不起这个人!
咬牙从自己私己里拿出了一万两银票,又从公帐上拿了十万两,交给了陪房。
丈量土地,立契收银,都进行非常顺当。
可贞这厢收了银票,又计算整理了一遍后,刚想让黄管事带着柳月把银票存进鼎泰丰。黄管事赶了过来,告诉可贞,有人求上门来,想请可贞出手买下他们家田产祖宅。
做了这么久田皮买卖。可贞自己名下田皮,一向只拿出银子来受退了,这赚钱出退。真还是头一遭。
八千四百七十八亩田皮,刨去三千零点牙税,可贞只收下了九万七千百两整。剩下七百多两银子全都赏了压岁钱。丹桂巷宅子上自是不消说,黄管事一人就封了一百两封红,谢他为这事儿百般操劳。额外。又封了五十两银子与他往来应酬。旁不说,这临近年关了,衙门、牙行商会里人也要请一请。
罗兴这一年来,也勤勤恳恳,因此次了一等,封了五十两封红。其余宅子上众人再次一等。二十两十两俱是不等。
东跨院里,上上下下丫头妈妈们,也都各封了两个月月例做为红包。
而家里大小主子。自苏铸太夫人起,大大小小主子们,有一个算一个,可贞都带着柳月挑了辽东送来毛皮送了过去,美其名曰赚了钱了。大家欢喜欢喜。
可贞做田皮买卖,自来就没有亏本过。不过这样张扬还是头一遭。毕竟这一回财可不是闷声发。
可贞赚了钱了,自然高兴。孙家也尝到了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滋味,太夫人大太太也很高兴。
三太太带着苏悟苏愔从凤阳赶了回来,听说了这一遭事儿后,惊诧之余也是存上了观望心思。
可贞那厢收拢了银票,想了想,又添了三千两银票进去,准备让黄管事带着柳月把这十万两银票存进鼎泰丰,没想到却遇上了这么一桩事儿。
“……是周家三老爷亲自找上了我,想请二奶奶帮忙买下他们家田产祖宅。周家三老爷倒也实诚,说是他们家急于出手,产业虽不丰,可有能力一口气吃下人家也是屈指可数。再来,说是已故周家老太爷和咱们家老太爷是乙亥科同科,想请二奶奶看往日情面上施以援手,他们家感激不。”
黄管事量让自己语气平稳一些。
虽说苏怀远可贞都不是苛待下人主子,黄管事这一向大场面也见惯了。可被一位当家主事老爷这样礼遇,拱手作揖,黄管事还是有些腿肚子打颤。到了这会子向可贞回事时候,也是越发恭敬——他自是知道旁人能如此礼遇他看是什么。
可贞大惊失色。
倒不是旁。
乙亥科?
这周家老太爷竟是苏铎前朝时同科!
“这周家究竟犯了什么事儿,竟要变卖家产举家迁徙?”
这年头,犯事官员多了去了,每期邸报上都能看到好几个,可贞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周家这可还没人上邸报呢!再加上还要变卖祖产举家迁徙,可贞一口气堵得慌。
“我打听了一下,周家大老爷原本授湖广道御史,巡按四川。因着监察不力,被流放尚阳堡了。圣旨下来,周家便决定举家迁徙尚阳堡,所以这才急着变卖祖产。”黄管事恭声道。
可贞抿了抿唇,四川?那必定又是因着藩镇之乱了。
监察不力?
可贞沉吟了片刻,打开抽屉,抽了两页素纸出来。
柳月见了,忙上前两步,取出墨锭开始磨墨。
可贞一壁写,一壁向黄管事道:“我给外祖父写了一封信,您帮着请民信局人马送过去。还有,劳烦您好生打听打听周家那些个产业……”
黄管事知道厉害,应声出来后就一径去了民信局,出了大价钱请人马往湖州府去,自己转身带着罗兴常青几人打听消息去了。
可贞这里理清思路后,又去东院把这事儿告诉了大太太知道。
大太太也还不曾听说周家犯事儿事情,不过对于周家上门请可贞施以援手倒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周家急于出手祖产,要不是可贞一下子卖了八千多亩田皮,怕是也不会想到可贞。
只是,周家这些年虽说不显,可到底根基那里,家里也没有那些个败家玩意儿,老辈留下来那些个田宅铺面估计也都……十万两,怕是远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