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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工,肯定也要到开了春的。还有差不多一整年的光景,实在没有必要操之过急的。所以踏勘了土地后。虽然还算满意,可到底也没有立时就定下来。
毕竟。不管是买地还是着手动工,这都不是一笔小数目的。尤其是马上就到年底了,花钱的地方真是海了去的,一时间,银子也是不凑手的。其实也不只是黄家如此,但凡做买卖的,都是一样的境况,也是打的一样的算盘,所以也不怕被人家抢了先的。
虽然想的好好的,可黄益前脚刚进门,就听说这一向都窝在家里不敢见人的刘良才也想开设榨油坊涉足油料加工行业,而且也正好相中了自己看中的这块“风水宝地”,登时那叫一个鄙视。
苏世彦虽是“自请”辞官,可满掖县里只要耳目稍微灵通一点的,虽然不敢再明面上咋呼,可暗地里却都知道他是犯了事儿被要求辞官的。而这消息一传出来,旁人还罢了,刘良才真是反应最大的,当即就吓的把一院子专门用来娱宾客的姬妾全都遣散了。然后,龟缩在家里哪里都不敢去,任谁都不敢见,就怕出事儿。
黄家和刘家是隔壁邻居,两家之间只隔了一条胡同,黄益还有黄家人早就养成了时刻监视刘家动静的习惯了,所以刘良才的怂相是黄益最早知道,亦是他画蛇添足的宣扬出去的。
正为刘良才的怂相高兴的,却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人苏世彦说不得这会子还在回京的路上的,他就又敢出来蹦跶了,而且还敢蹦跶到他头上了。登时就拍了板,让人无论如何势必都要拿下这块地。
刘良才那听说这回又是黄益和自己抢地盘,虽说前些日子怂了怂,可这会子苏世彦已经离开了,警报已经解除了,他的胆子自然就又活过来了。也跳了脚,什么都不顾,一个劲的把账房往死里逼,横眉立目的要人立马挪出银子来买地。
其实在此之前,黄刘两家虽然在掖县城内同样的声名显赫,可到底是从来不曾插手过同样的行业的。老祖宗的时候,脑子都还比较正常,都想给对方更是给自己留条活路,所以大家各吃各的饭,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到了近些年渐渐有了矛盾甚至矛盾升级再升级后,又因为掖县城作为山东半岛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各行业早已是被各家瓜分干净各占了份额再也插不进手了,所以这么些年来,在正经买卖上,也算是相安无事的。
可这会子油料加工业进入了大家的视线,好些人家都想要搏一搏,说不得就能再搏出一条出路改换一下掖县的局面的,因此都是卯足了劲儿的。而黄刘两家早已是积怨已深,自然更是不肯退让分毫的。甚至,单单只为了争这一口陈年老气,都是要全力以赴的。
这么一来,东南隅小十字街北首就又是火药味十足了。掖县城里的百姓们又搬了小板凳看热闹的同时,苏慎真是头痛起来了。
以往争买田地铺面宅基地什么的,那还罢了,毕竟除了给掖县城里的百姓们增加些谈资,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或是实质的影响。可这会子虽然只是块地,可却已经能看出掖县油料加工行业的潜在矛盾,甚至恶性竞争了。
于是在黄刘两家你高我更高的争买土地的同时,苏慎忙把这一年来立下的关于油料加工行业的规章细则又加以完善了起来。
毕竟,油料加工行业的进入门槛是算不得高的。虽然需要一定的资本,一般小农是无力开设的。也需要一定的技术,不是谁人都能走马上任的。可到底满掖县城算一算,有这个经济实力的地主商人也是一薅一大把的。而技术上,到底,有银子也是能办得到的。何况,油料加工对于各家各户而言都是新物什,所以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是并没有太大的差距的。而对于商人们而言,只要是能赚钱的买卖,自然是趋之如骛的。
再加上,虽说现在的需求量到底如何还不知道,可一旦形成市场,真是绝对不可能小的。只看现如今山东地区的大豆销售,其实就可以知道一二了。
所以,相对而言的,恶性竞争真是非常容易发生的。尤其是黄刘两家本来就有世仇的人家参与其中,到时候,扰乱正常的时常竞争秩序,你涨我涨,你跌我跌,招招出击,招招模仿。不但自身会吃老本不得盈利,而且还会损害整个行业的利益和发展前景。
虽说,自古以来,每个行业都会有一些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可到底,先兵后礼,还是先设定一些可以摆在桌面上的强制性的和推荐性的行业标准,先把这些个大圈圈小圈圈明明白白的圈上,让大家伙心里有个底,才能暂时的防患于未然。
刑房的刘典吏也参与了这些行业标准的制定,想和刘良才通通气,把苏慎的底线通报给他知道,免得他行差踏错的再栽进去。毕竟,这刘家,可不是他刘良才一个人的刘家。
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还以为又要碰一鼻子的灰了,却没想到刘良才经过这事儿,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脱胎换骨了,听他说话也不再像以往似的不耐烦了。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这嘴也就有些秃噜了。
结果,这嘴刚一秃噜,一句话还未说完,刘良才就板着脸端茶送客了。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授粉
自打苏世彦任了登莱青道的佥事来了掖县后,刘良才越来越得意越来越得瑟。到最后,已经称的上人见人嫌了。
而刘良才会这样得意得瑟非常,是因为在他看来,其实真也不是他刻意讨好迎奉苏世彦的缘故,而是真真的,他和苏世彦真是意趣相投相见恨晚的。
正是因为这份志同道合的交情,所以刘良才非常相信,甚至已是能够预见到刘家和他刘良才,借着苏世彦的东风狠狠压过黄家一头,在掖县城里首屈一指的日子了。
可是,正当他飘飘然等着苏世彦回来的时候,却亲眼看到苏世彦因为那些个在他看到根本不值一提的琐碎小事儿从云端跌落谷底,他那小心肝,真是扑通扑通的整整蹦跶了好几天的。
尤其是传言四起不知真假的那几天,虽然刘良才满心里并不承认苏世彦这棵能替他遮阴蔽日的参天大树会这么毫无预兆的被连根拔起,可到底还是食不下咽枕不安席的。
毕竟,虽然苏世彦来了掖县只有短短半年功夫,留在掖县的日子更是短暂。可到底,他们两口子走苏世彦和钟茜的路子办了多少事儿,他自己捞了多少好处,又给苏世彦拉纤做媒的送了多少女人古玩,只有苏世彦和刘良才自己知道的。
虽说这到手的银钱好处最后花在苏世彦身上的也不少,可这又哪里说的清的。思来想去的,怎么会不害怕的。
毕竟,连苏世彦都被人这般弹劾了,他一个白身,若是牵连到他,他又能落什么好的,自然是心惊胆战心力交瘁的。
而等到知道苏世彦“自请”辞官后。刘良才那就更是八月初的天气里却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打冷战了。
好在让他念佛不已的是,总算没把他给牵扯进去,苏世彦一家子走的非常潇洒,什么事儿都没有。
只不过,即便这样,刘良才还是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几天都没能爬起来,好容易恢复过来。可因着他之前的两眼朝天,这会子不停的有人落井下石,特意上门拿他取笑解闷解气。刘良才虽然躲着不肯见。可到底这口气是下不去的,天天窝在屋里摔东西。又不由得怪罪苏世彦竟这样的没本事,在这么点子根本不算事儿的事儿上都能落马。他这半年来的经营都毁了不算,还平白让他丢了这么大个脸,也彻底的怨恨起苏世彦来了。
正愁该怎么出门的时候,可巧有了榨油坊这么会子事儿,刘良才细细一想彻底来了精神了。一心想要重整旗鼓另开张,让大家伙好好看看他的本事的。所以,生平头一遭亲力亲为的出去勘探土地,也耐下性子来听刘典吏说些个有的没的。
却没想到,刘典吏说着说着又把苏世彦扯出来做例,话里话外的让他走正道儿。刘良才现如今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苏世彦”这三个字。这会子刚缓过来,就又听到了,还不是从那些个混蛋嘴里冒出来的。而是从自家人嘴里听到的,这简直就是往他心上捅刀子啊,当下就发飙了。
眼看着刘良才端茶送客,刘典吏也知道自己一时嘴秃噜说错话了。可到底,他也是对刘良才不满的。
毕竟在他看来。要不是刘良才压错宝,刘家怎么会落到这么个被人肆意嘲讽的地步的。看看现如今。他们自己衙门里就不提了,其他几个衙门里,哪个提到刘家有好声气的。
心里闷着一口气,走出刘家大门,正好瞧见了隔壁意气风发的黄老爷黄益回家。再想想刘家这会子还在跟黄家争地块的,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可这事儿,却再是没有他说话的余地的。
一路恹恹的往回走,刚走到知府衙门,就瞧见了前头不远处的陈石,忙调整好心情赶上去说话。
虽然刘典吏和陈石素来并没什么交际,可到底,同一个门里进出,抬头不见低头见,见了面打个招呼应酬两句的情分还是有的。
聊了几句方才知道,原来陈石这是特意出来采购掖县本地自产的鸭梨的。
原本,梨子对于可贞而言,只是一种普通的水果罢了。可自打来了这后,梨子在可贞而言,就有了特殊的意义了。
毕竟在出阁前的那些年里,林氏每年梨子上市的时候就会亲手给她储存上可以吃到来年开春的梨子的。
以前林氏总说可贞喜欢吃莱阳梨,可贞也只知道莱阳梨好吃。还是去年来了掖县后才知道,掖县本地自产的鸭梨的口感也是非常不错的。去年鸭梨上市后,可贞就采买了不少,用林氏教的法子保存好,自留了一部分后,又和掖县的土产一起往金陵、湖州、京里、辽东各处送了好些。大家伙吃了也都说好,所以今年可贞便还想多采买些鸭梨用来送人的。
可是,因为上个月的那场风雨,给今年的粮食作物都带来了不少的灾害的,所以今年鸭梨的产量也并不算好。给知县宅供应新鲜果蔬的铺子虽早就听了陈石的话准备多多的收购一些鸭梨了,可到底,还是供应不上。就是找别家铺子匀了些过来,也还是远远达不到可贞需要的量的。虽说可贞已经决定再采买一些莱阳梨了,可是陈石还是不死心了,得闲了便出来转转,想看看还有谁家有鸭梨卖的。
只不过,还是没有什么成果。
晚上苏慎回来后,可贞端了梨子水给苏慎,无意中说起了梨子的事儿,苏慎倒是挺有感触的。
这一年半以来,苏慎早已是把整个掖县,不说每一寸土地,可基本上,真已是跑遍了。所以自然知道掖县东南的丘陵地带适合种植果树,所以那一带亦是有许多农户们栽树收果维生。
只不过,果树不比粮食作物,是有大小年之分的。也就是说,如果树这一年结果特别多,下一年就很少或者几乎不结果。
所以一直以来,种植果树的收益都算不上高的。
而今年,虽然是大年,可因为之前的风雨天气造成树枝折断、还未成熟的水果大量落果,所以和平原地区种植的秋禾一样,亦是大量减产的。
苏慎惋惜不已,可到底,老百姓种地种粮就是看天吃饭,老天爷不帮忙,也没有旁的办法的。
而可贞听说今年鸭梨的亩产差不多只有百来斤的时候,却是傻了。
可贞这些年一直都在和农业打交道,自然知道这会子的粮食作物的亩产和上辈子那是天上地下,根本没有可比性的。就像这鸭梨,说不得上辈子一株梨树的产量就能达到百来斤的。
可是毕竟,现在还是实打实的传统农业,现代化的具有创新精神的科技农业还不知道在哪的,发展的方向不一样,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只是,虽然可贞早已是知道了这季的粮食水果肯定是要减产,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减产的。可到底,还是没有料到这鸭梨竟是减产的这样彻底的。
毕竟,按照可贞历年来的经验,若是大年丰年的话,梨子的产量一般是能达到两三百斤,甚至三四百斤的。
可是,经过一场风雨,这会子竟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再想想前些日子送来的箩筐里的那些个就算是经过挑选的,可还是果形不正、个头也小,可以说是长的歪瓜裂枣的鸭梨,真是要叹气的。
毕竟,虽然口味还在,可到底,品相不好,还是要大打折扣的。
数量上不去,质量也不大行,这收益,真是危险的。
正这样想着,可贞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个念头来,登时就兴头起来了,刚想和苏慎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