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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咕噜……”,这个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明显,方泺脸一红,低下头去。
“哦,来,大家吃饭,都吃饭、吃饭吧!”龙夫人适时解围,张罗着吃饭。
“是呀,是呀!吃饭,吃饭!”龙老爷子也应和着。
结果龙老爷子连酒都未敬,一干人就一起吃了起来。方泺对着美食大块朵颐,根本就忘了刚才的尴尬,而袁再颢则把菜一下又一下地夹到她的碗中,也许他都不晓得,他的眼中充满了对方泺的宠爱。
酒足饭饱又泡过热水澡的方泺舒服地在房间里晃过来晃过去。顶着一头乱发的她实在懒得整理,她烦恼地拉拉长长的头发,看到梳妆台上的剪刀,皱了皱眉。而后她坐在梳妆台前,拿起剪刀,比了比应剪的长度,刚要往下剪,就感到一阵风吹过,接着剪刀就离开了她的手,“砰”的一声被摔在墙角。
方泺疑惑地抬头,却对上袁再颢微怒的眼。她有做错事吗?干吗又那样看她?不过,洗过澡整理完的袁师傅神清气爽还真是帅气!
“原因。”他问。幸好他及时赶到,否则那头乌黑的长发就变成了断发。
“呃?”
“剪发的原因!”
“哦,它太长了,不好梳理。”她又烦恼地拉拉长发说,“我觉得它长得出奇的快!”
“别剪。”袁再颢拢过她的长发,拿起梳子耐心地为她梳理。初见她时,她的头发还不长,这些日子经过他的调理,她的头发已经好了许多。
“为什么?”方泺很享受地坐在那里询问。
“我喜欢你的长发。”袁再颢的大手在她的秀发中穿梭体会着那如丝般的感受,其实他还不如说“喜欢长发的你”。
“可是我懒得去梳理,你既然喜欢,就得负责噢!”
袁再颢抿着嘴没说话。
“不说就代表同意了!”方泺开心地宣布。
袁再颢抬起头,看着镜中她开心的小脸,心中漾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第五章
方泺无聊地钻进被窝,开始数绵羊。龙夫人将她安排在内宅居住,自然将她和袁再颢分开了。方泺又翻了个身,数乱了绵羊的她又从一开始数。
好睡了三天,今晚还要让她睡,不等于让她死嘛!方泺放弃数绵羊的行为,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准备去找袁再颢聊天,顺便再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盘问清楚。谁叫他对她刻意隐瞒还害她睡了那么久,打扰打扰他是应该的。想着,她已经出了房门。
方泺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回廊,回忆着袁再颢曾带她走过的路。龙家堡大得很,偶尔也有往来守夜巡查的人,方泺机敏地躲过一个个守夜的人,直奔记忆中袁再颢的房间。
古代的房间都大同小异,方泺寻来寻去仿佛置身于迷宫之中。终于她看到一间亮着灯的房间,便轻手轻脚地靠近,小心地推开房门,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顺着打开的门缝直扑入她的鼻中。
没人?她看了看外屋后继续向里走,接近内房,她隐约看到大床上躺着一个人。她凭直觉认定那个人并不是她的袁师傅,刚想退出房间,却听见“扑通”一声,她立即躲在大花瓶后面动也不敢动。谁知过了一会又听到类似痛苦的呢喃,她的好奇心打败了胆怯,小心地探出头去,大眼向声源望去。
只见一个只穿着中衣的男子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方泺慢慢地走过去,随着距离的缩短,她看到那名男子痛苦的表情和满头的虚汗。他病得不轻!方泺直觉如此认为。但偌大的房间里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守着他?
“你怎么样?能说话吗?”方泺跪在他身边,按住他不住颤抖的身子问。
男子听到有人说话,强睁开眼睛,青紫的嘴唇张了又合。
“什么?我听不清!”方泺将耳朵靠近他。
“药……药……王……快……快……”他发出的声音含糊得几乎不能辨认。
“你要找药王为你治病?你是龙家公子?”方泺看着他问。
“是……快……快……去……”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去!”说着她起身要走,身子却被龙白双手拽住。“你放开我呀,要不我怎么去找人!”
可颤抖不已的龙白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不放开她的胳膊,双眼望着她,似在祈求她不要走。
“来人呀,快来人呀!龙公子的病又犯了!快去找药王!袁师傅,袁师傅!你快来呀!袁再颢!”情急之下,方泺只好扯开噪子大喊大叫,而后将龙白的头移到自己的腿上,给他调个舒服的姿势。
方泺的手臂被他越抱越紧,似乎马上就有被扯断的危险,但她还是咬着牙挺着,并且还在他耳边低语:“坚持住,人马上就来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半年多都坚持下来了,这会儿你也一定会没事的!”
院子里一阵大乱,听到方泺喊叫的人纷纷往这边赶。
“砰!”
首先踹开房门的是袁再颢,听到方泺的声音,他便心急如焚地赶过来,进了房门,首先印入眼帘的却竟是龙白躺在方泺的腿上,抱着她手臂不放的暧昧一幕。莫名的,他心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令他十分不舒服。
“袁师傅,快来救他,他病得好严重!”方泺看到了袁再颢就像看到了希望,袁师傅是药王,没有什么他解决不了的。她又低头对龙白说:“放心,药王来了,你有救了!”
方泺和龙白的“亲密”行为,袁再颢觉得十分碍眼,一股酸气在他心中慢慢发酵,并且越来越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龙老爷子衣冠不整地跑进来,看了看袁再颢,又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子。“儿呀!这是怎么回事呀!”龙老爷子奔过去。
袁再颢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没看方泺一眼便将龙白抱起。正当方泺要庆幸自己的手臂得解放时,龙白的手却由她的手臂移到她的手,并且握得比刚才还紧,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打算,而方泺只能被他牵到床边。
袁再颢将龙白放在床上,伸手要将方泺的手从龙白手中抽出,方泺感到龙白的反抗,她有些不忍地说:“袁师傅,就随他吧。”他好可怜,抖成那个样子,连中衣都湿透了。她忍不住又为龙白擦了擦汗。
袁再颢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他有种当场甩开龙白,带方泺走的冲动!
“袁大哥!我哥哥他怎么样了?”龙青跑进房里,着急地问。
“我儿!”龙老夫人被小丫头扶着进了房间,看到龙白一副虚弱的样子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这是怎么搞的?之前还好好的呀!”龙夫人拉住袁再颢的袖子说:“药王,你快救救他呀!我的儿呀!”说完她又扑向龙白,将方泺挤到床角。
“夫人让开,让药王为龙白治病。”龙老爷子拉开夫人,将生杀权交给袁再颢。
袁再颢没再说什么,只是沉着脸为龙白把脉。他抬眼看了看龙白的面色,从怀中取出粒小丸放入龙白口中,再扶他起来,在他背后拍了一掌让他将药丸咽下。而后他没起身,坐在床边看向龙老爷子。
“前辈,你去把为令公子煮药的人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小的在。”煮药的阿围一听到点他,马上战战兢兢地走出来。
“你将药放在什么地方了?”袁再颢问。
“小的,小的将药煮好就端过来了,就放在这张桌子上,放凉后给少爷服下。”阿围指指房内的圆桌。
“那你今天晚上都干过些什么活儿,吃过些什么东西?”
“小的晚上吃的是厨房里的剩饭,而且一直在看护少爷,只不过刚才小的一时想拉肚子,出去了,才会让少爷跌下床来,小的该死!不过小的走时少爷还是好好的。”阿围已经是一头冷汗。
“此药切忌油腻,你招过什么油腻的没有?”袁再颢皱起眉头问。
“没有,没有,小的连吃饭都是素食,根本未曾沾过油腻呀!”阿围不敢抬头看这个人称药王的人,那个人的气势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那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人接触过药?”
“没有,小的是专门负责少爷的。”阿围觉得越说越对自己无利,急得眼泪快要下来了。
“袁师傅,你别着急,反正龙白已经没事了。阿围,你也不要再哭了。”方泺出来打圆场,却看见袁再颢“呆会再和你算账”的眼神,马上闭嘴,不过,她又做什么了?
这就奇怪了。袁再颢眯起眼,看着直擦眼泪的阿围。
原来如此!
袁再颢起身走到阿围身边,阿围吓得向后躲了躲,袁再颢却不管这些,径自指着阿围还在擦眼泪的手问:“你这手是怎么伤到的?”
“是,是为少爷煮药时,给柴木划伤的。”
“从伤口上看是新伤。”
“是呀,就是今晚划的。”
“前辈。”袁再颢又走到龙老爷子身边说:“药忌油腻,同样也就忌血腥。”
“所以一定是阿围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血掉入药中造成龙白再度中毒的!”方泺勤快地接口道。可她迎来的又是袁再颢警告的眼神,刚来的得意迅速消失。
“小的该死,小的不知。”说来说去还是他阿围的错。
“你!”
龙老爷子高举手臂正要劈下,忽听方泺一声大叫:“慢着!”方泺站起来要为龙老爷子作解释可是龙白一直握着她的手让她站起来不方便,所以她只好又坐下了。“龙老爷子,我知道,您是不会动手的!我为什么会知道?唉,您想想,阿围是为龙公子而受的伤,想来阿围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而且他又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滴血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所谓不知者不怪嘛!龙老爷子您一向英明神武,宽宏大量,怎么会为这点小事和一个尽忠尽职的下人计较呢!”方泺露出可爱的笑脸,将高帽子和迷魂汤一并丢给龙老爷子,“像您这么慈爱仁德的长者怎么会罚阿围呢?”方泺要走到阿围身边,却被龙白拽得死紧的手又拽了回来,唉,她这个和事佬不好当呀!到不了阿围身边,少了肢体语言她只能靠口述:“阿围,龙老爷子只是吓吓你而已,你还不快说你记住这次教训了?!”
所有的人都看向龙老爷子,龙老爷子看看方泺,又看看袁再颢,说:“啊……这个,这个是这样的。”他将手放下,转身走到儿子床边,沉声说:“阿围,这次不追究,下不为例,你下去吧!”
“龙老爷子您真是棒呀!”方泺马屁还得跟上。呀,袁师傅又在瞪她了。
“好说,好说。”龙老爷子尴尬地说了声。
阿围对龙老爷子千恩万谢地推了下去,众人又都围到龙白床边。龙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身体也不再颤抖了,这一情况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悬着的心,也都对药王又佩服了几分。
方泺小心地帮龙白把被子盖好,袁再颢的眼光已经能杀人,心中早已是醋涛汹涌。
龙青看着这之间的波涛暗涌,心中有些高兴,又难免有些失落。高兴的是,她可以将方泺推给哥哥,失落的是袁大哥很在乎方泺,在他的眼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对方泺的独占欲。
“这次多亏方姑娘救了哥哥一命。不过容龙青问一下,方姑娘是怎么发现我哥哥病重的?”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方泺,忘了要感谢,只记得龙青的问题。方泺看向袁再颢,只见他眯着眼,显然也想让她给他个好交代。
“这个……”该不能说她半夜无聊,要跑到男人的房间聊天吧!“那个……呵……”方泺假笑了几声,小脑袋里拼命寻找着能被人接受的解释。“你们知道的,我一连睡了好多天,所以今晚就不怎么困了!于是我就想在龙家堡逛逛,龙家堡好大的,我逛来逛去就到这里了。好巧,是不是?”方泺假笑得下巴就快要抽筋了。
“是好巧呢,你和我哥哥还真是有缘呀!”龙青暗示着。
死龙青,陷害她!方泺在心中咒道。
袁再颢冷眼一扫,扫得方泺心惊胆战,也扫得龙青马上闭嘴。
“龙前辈,请为龙公子换下汗湿的中衣。”袁再颢低声对龙老爷子说。
“对,来人呀!帮少爷换衣。”儿子最重要。
方泺拭着抽了抽手,但龙白似乎还没有放人的打算。袁再颢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全身散发着危险的信息。
“龙公子,你放开手啦,我的手好痛的!”虽然不明白所为何来,但方泺本能地感觉到那危险的气息,更急着要抽回手。可是龙白仍没有松手的迹象。“龙公子,你的病已经没关系了,你爹娘和妹子都在,有人会照顾你的。”方泺开始用怀柔政策,“我以后再来看你好不好?”直到听见这句话,龙白才放开方泺的手沉沉睡去。
好痛!方泺甩甩被握红的手腕,皱着一张小脸。
“方姑娘,不好意思,小儿今天病重才会有如此有当的举动,不请方姑娘见谅。”龙夫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