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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说没话说的、正在说正要说的、已经说和还没说的，纷纷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时候，他又下了一道圣旨，“朕有女名皓月真纯至善、今封为长公主，封邑三万、食户五千。”
满朝哗然。
东方凛却在太监宣读完圣旨之后，淡然退朝。
同时，有一封内容几乎一模一样的圣旨也到了后宫——
“皇女名皓月——真纯至善、今封为长公主，封邑三万、食户五千。赐住淑女阁。”
皓月是承欢如今的名字，东方皓月、小字承欢，长公主。
可是这些对小承欢来说，她都不懂，她唯一明白的就是，她住了三年的淑女阁，她还可以住！这个就是最幸福的了！
“娘娘，爹爹对我们真好，他说把这个地方给我就给我了，以后没有人可以赶我们走了。”
“是，这个地方就是你的。娘亲是沾了我们家承欢的光才能住进来的哟。”
小承欢摇头如拨浪鼓，纠正她道：“才不是呢，因为有爹爹和娘娘，才会有承欢，所以承欢的就是娘娘的。”
☆、【六十五】一家三口
都说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这句话当真不错。
被女儿一番天真烂漫的童稚之语安慰，杨锦弦心中暖暖。她牵着承欢的小受，这淑女阁里走了一圈，这里……竟然还是原来的模样。半分没有改变。
“娘亲你看，这里还是我们住的样子，这里比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好太多了。”
原来她还记得“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
杨锦弦笑道：“嗯，这里好，这里承欢住着习惯，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以后我们都不用再回去了。”
承欢笑的十分开心，“不用回去好、不用回去好。”
“贵妃娘娘。小公主。”转角走来几个十分眼熟的人影，齐齐向杨锦弦和承欢行礼。
听见这声音，杨锦弦也微微一愣，“露华姑姑？”
“娘娘，还有奴婢。”是踏月。
“还、还有我……”还有采绿。
承欢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欢喜地朝他们扑去，“露华姑姑、踏月姐姐、采绿姐姐！你们也都回来了！”
“拜见长公主、拜见贵妃娘娘！”她们三人正式行叩拜大礼。
“快，快起来。这都是怎么回事呀？”杨锦弦惊喜不已，“你们不是都出宫去了么？”
三人纷纷起身。露华解释道，“贵妃娘娘和长公主回来了，我们都是从前伺候过的老人，君上这才将我们找回的。”
但事实上、这件事并非如此简单。
露华姑姑、踏月和采绿三人各自离宫之后，本都想逃开这个地方，可是又被抓住，几乎后宫里那些出逃的宫人、太监最后都被抓回来了，在后宫最大的牢房了关了好几个月。
而此番她们三个能出来，最大的功劳自然是杨锦弦和承欢母女。不过，她们自己是不知情的。
是露华自己发现了杨锦弦怀孕的秘密、加上这一系列的事情，并以此为理由请求东方凛放她出来，说承欢自小是她带大的，有这些旧人在，相信她在宫中会适应得更好。
东方凛把这话听进去了，承欢的确向他说起过去淑女阁里那些她认识的人，说想念他们，所以，为了这唯一的宝贝女儿，他便将露华、踏月还有采绿等人放回淑女阁。但，这是有前提的。
凡事都有代价。她们想从牢里出来想重见天日，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比如，东方凛有言：“你们可以回到淑女阁，也可以回到贵妃娘娘和承欢公主身边，待遇与从前一般无二。不过，若她们母女出了一丁点意外并且叫朕察觉与你们几个人之间有一星半点儿的联系，朕、灭你们九族！”
……
“既然回来就留下吧。承欢也很想念你们。看你们回来，她是最高兴的。”杨锦弦自然不会知道其中的事情，却看见了露华眼中些许的掩饰，便猜到兴许不简单，所以，她也就不再多问。
“是啊是啊，承欢很高兴很高兴！”小丫头乐不可支地抱着踏月不放。以前在淑女阁里，除了娘亲和姨姨之外，就踏月姐姐跟承欢最好了，“承欢最喜欢踏月姐姐了。”
“谢谢长公主。”踏月也笑的很欢喜。
采绿有些胆怯、却还是凑过去，“长公主，我们以后都陪着你了，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啊。我们一起玩。”承欢更加开心。
“贵妃娘娘，您和承欢公主这段时间还好么？”见他们玩的开心，露华作关心状转向杨锦弦，“外面的传言……”
“我们都很好，没事的。不过，我已经不是什么贵妃娘娘了，日后莫要再叫错。”杨锦弦浅笑的一句便打断了她的许多闻询和猜想。
露华也就没往下问的机会，只得保持沉默。看着承欢和踏月及采绿三个人玩耍。
承欢一路小跑着和她们追逐戏，但大家都顾及着她是孩子，便都放慢脚步，给她抓着玩。
“娘亲，娘亲你也来。”小丫头见她们说话说的欢，便兴奋地朝这边招手。
“好，娘亲这就来。露华姑姑也一起来吧。”
“是。”露华面上有些尴尬。
……
承欢精力之旺盛，让大人们吃尽苦头，她一个人拖着杨锦弦等人陪她整整跑了一个上午，最后她们几个都累瘫趴下，恨不得就地装死，她却是活力十足地还在跑来跑去，一下拖这个、一下拽那个，“娘亲娘亲你陪我再玩一会儿吧……踏月姐姐、采绿姐姐……露华姑姑，你跑不动了么？”
这些人里面，体力最不行的居然是露华姑姑。
“踏月姐姐，娘亲……你们都不陪承欢玩了么？承欢还要玩……”
熊孩子，不是陪你，是娘亲陪不动了。杨锦弦重重叹口气，“我这是中场休息，你也休息休息、等我一下。”
“不行啦娘亲，爹爹快来了，他答应要陪我吃午饭的，等一下爹爹来了承欢要陪爹、就没时间玩了。”承欢的小脸写着纠结，可是这纠结的内容，也太叫人哭笑不得了。
认爹才几天，承欢的心里就只有阿凛那个爹了。杨锦弦不知道是该吃味还是该发笑。
“承欢，你这么说你娘亲会生气的。”低沉悦耳的嗓音悠悠传来，话音里有不加掩饰的宠溺。
“爹爹！”承欢立即兴奋地冲过去，“爹爹你忙完了么？”
“就算没忙完也饿忙完了，再多的事情也不如我们家承欢重要不是？”东方凛弯腰把女儿抱了起来，面上尽是宠爱地转向杨锦弦，“你看你，把你娘亲还有她们几个都累成这样了，你还说要找爹，你娘亲一吃味、说不定就不要你了。”
“不会的，娘亲才不会吃醋呢，因为承欢只有一个爹和一个娘。”承欢俨然胸有成竹。
杨锦弦更哭笑不得了。
东方凛回眸扫了一眼累瘫的露华等三人，一改对杨锦弦和承欢母女的宠爱态度，语调上也冷了几分，“退下吧。”
“是。”三人应得有气无力，却庆幸不用陪这个小祖宗了。拖着快累瘫的两条腿如蜗牛挪步般慢腾腾地离开。
“爹，你不喜欢踏月姐姐她们么？”小孩子心思细腻，承欢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同。
“爹不喜欢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有外人在。”东方凛避重就轻，小孩子虽然敏感，却还什么都不懂。他说完便把她放下，自己也不顾身上的明黄色龙袍跟着席地而坐，一家三口挨在一起，“承欢，你要记住，宫里不比在外公家，虽然有爹爹和娘亲在、其他人也对你很好，但不是每个人都会爹爹和娘亲对你这样好，像露华姑姑也好、踏月姐姐也罢，你可以喜欢她们，却不能单独跟她们一起，知道么？”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这样、爹爹和娘亲会担心。”
闻言小脸一本正经地承诺道，“好，承欢记住了。承欢不让爹爹和娘亲担心，爹爹也不能让承欢担心。”
“好。”
杨锦弦静静看着他们父女交流，心里有莫大的安慰。承欢对凛竟然没有丝毫的芥蒂，大概是若知解释的好，让她可以完全不介意。若知真是个了不起的姑娘。
相比之下，宫里的人……哪怕是从前曾朝夕相处过的露华等人，也不能全然信任了。至少印证了那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若说一开始看见露华时她只是有所怀疑，在听闻东方凛对承欢嘱咐的一番话，她就更确定了。
无论什么事，一旦与皇宫挂钩，便再单纯不起来。
她担心，是不是有一天，她的承欢也会变成、对别人处处提防只为了自己更好地活下去的人？
☆、【六十六】动了胎气
忽然——
肚子，好痛！
“弦子，你怎么了？”东方凛和女儿相谈甚欢，一回头却瞧见杨锦弦脸上惨白，脸色随即大变。
“我……肚子疼……”
“来人，传太医——”东方凛二话没说抱起杨锦弦，“你撑住，没事的。没事的。太医——”
就像突如其来的一幕惊魂，承欢也吓得不轻，抿着嘴唇紧紧跟在爹爹和娘亲身后。
不多时，整个淑女阁都惊动了，太医院的太医匆匆忙忙赶来，跑得满头大汗吓得浑身发冷，把脉的时候手都在抖。
“不许抖！若敢看错分毫，朕要你脑袋！”
太医又是一抖，可是又忙顿住。怕人头不保、连忙深呼吸恢复冷静，才敢把脉。
一番诊脉之后，恭敬地磕了个头道：“君上，贵妃是因为剧烈运动导致动了胎气，只有臣开几帖安胎药让娘娘服下，便可没事。但以后要注意，头几个月不能再妄动了。”
东方凛“嗯”了一声，道：“开药去吧。”
太医连忙告退。跟着一堆有的没有的人也都退下了。
承欢犹豫了一下，挪过去扯了车东方凛的袖子，“爹爹，你刚才很生气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跟承欢一样担心娘亲？”
东方凛低头看着女儿，眼中寒意褪尽，“承欢乖，方才是不是被爹爹吓到了？”
她摇摇头。
“爹爹跟你保证，下回不这样了，行么？”
她还是摇头，“娘亲没事就好。”
“娘亲会没事的，太医已经去开药了。娘亲现在是陪你玩累了她要睡一觉，承欢也要睡么？”
承欢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地望着东方凛，求证道：“爹爹，是不是因为承欢拉着娘亲陪承欢玩，娘亲才会这样的？是不是以后娘亲都不能陪承欢了？”
“娘亲没事的，休息一下就会好。你娘亲是因为肚子里有承欢的小弟弟或*妹，所以要休息、暂时不能陪着承欢跑了。承欢耐心等几个月好不好，等小弟弟或*妹出来了，让他们陪你玩。”
承欢的大眼睛随即瞪得老大，不可思议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娘亲，“爹爹，娘亲肚子里有弟弟了？为什么弟弟没有告诉承欢？”她好奇地要凑上去摸摸看，却被东方凛抱了起来，“傻丫头，弟弟还没出来呢，怎么会跟你说话？等他出来以后你教他说话好不好？”
“好好好，承欢要当姐姐！”
“那当姐姐要乖乖听话。”
“好好好，承欢会听话的。”
“当姐姐的话，承欢要先去洗手吃饭，吃完才有力气来陪着娘亲守护弟弟、妹妹，对不对？”
“对对对……”
……
被亲爹一番劝导，承欢开心不已地在踏月等人的帮忙之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好好洗漱整理了一番，便自己规规矩矩、乖巧无比地开始吃饭了。
爹爹说的对，承欢要当姐姐、要当会照顾娘亲和弟弟、妹妹的好姐姐，就得先吃饱才有力气，承欢不可以不听话也不可以胡闹，承欢要当姐姐了！
杨锦弦醒来已经是下午的事情了。
中间安胎药煎好了送过来时，还是东方凛给她喂下去的。
承欢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娘亲醒来，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杨锦弦头晕脑胀之余，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孩子！她惊得要坐起来，幸好被一直守在床边的东方凛按住，“别急，孩子没事。你别再把承欢吓着了。”示意趴着睡着的小家伙。
杨锦弦顿了一顿，不敢相信地望着东方凛。“没事？”
他便笑了，“我东方凛的孩子没那么脆弱。太医看过了，说你是因为剧烈运动才导致动了胎气，现在已经给你开了药，说是怀孕头四个月要静养、所以接下来两个月脑袋不能下床走动了。”
太医明明不是这么说的，皇帝陛下你篡改医嘱。承欢，你爹不老实。
“不能下床走动！”这么严重？！那她岂不是就只能待在这张床上了？
东方凛连忙示意她承欢还在睡，她便噤声了。
一会儿，才调节好音量，说出疑问：“没那么严重吧，我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胎气，为什么就要在床上躺两个月？你不是也说你的孩子没那么脆弱么？”据理力争的节奏。
“我说孩子没那么脆弱是一回事，小家伙能不能经得起你折腾是一回事。”
“可我之前怀承欢的时候也没事嘛。”还不死心。
东方凛于是下猛烈：“太医说的，说你这几个月都不宜妄动，早些时候承欢也在这里、她也亲耳听见的，不信你可以等承欢醒了问问看。小丫头被你吓惨了，还问我是不是都是她拉着娘亲陪她玩才把娘亲害成这样的，都快急哭了。”
“她……没哭吧？”听到承欢不好，杨锦弦心中便心疼不已，哪里还会注意到某个本来应该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皇帝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