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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子咕哝地答应。
我好笑道:“打闹之时不见你啰嗦吞吐,现儿怎么忸怩得像个大姑娘了?”还是挺可爱趣致的。
他哼气,肩膀撞在我的肚皮上。“与你何干!”夜色中,他的脸红扑扑的。
我觉得,其实黑夜并不可怕,因为正有一道温暖的阳光,驱赶我身上的寒冷。
快马加鞭,终在第三日的午后返抵洛阳城。
此时的洛阳,依旧的繁华。只是,我可看见到处都有我的画像。
我心里泪流满面啊,何其有幸啊!
四公子在我耳边小声问道:“为何城里都是你的通缉令?”
天真,幼稚!
我明白地笑道:“玩闹着呗!”
他“哦”了声,顿时邪气而笑。“回去太原后,我也这么做!”
求你别啊,贵公子!
我“哈哈”干笑,不敢大声。
挨到傍晚时分,我们去了邻居婆婆的屋里躲避。邻居婆婆见是我,喜得眼泪都掉了。可一会儿子后,她们就推着我离开。说道“王玄应那狗崽子在通缉你,你怎能回来呢?快走,带着这小子离开”。
我谈笑自若地看着婆婆们,告诉她们不会让自己出事。
寒暄几回,我终于说回正题。
她们也知我想说甚,遂也明白。一个婆婆从屋子的草堆里,挖出了令我喜忧参半的瑟。她把瑟捧到我怀里,婆婆们都提醒着我不要再丢了。
我应允她们,因我知晓瑟是爹的灵魂,是段家的珍宝。
她们还说“得雪她,我们也晓不得现儿的她如何。只知,王大人对她很是宠爱。她想要甚,他都会给予。只是听闻,得雪丫头整日忧愁,身子骨也憔悴了”、“别去找她,你快些离开。王玄应估摸着也发现了你的行踪,快走罢”。
我感激她们的好意,只是我好不容易回到洛阳,不能轻易离开。
事情完成了一件,另外的一件也必须完成。
入夜,我将瑟用布袋包裹好,背在了后背,然后带着四公子偷偷走了。
一路上,四公子都是不发一言。
我忍不住好奇,终于问了他。
他一出声音,就是对我大吼大闹。“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的敌人是王阀?”
你怎么不告诉我,大公子没跟你说过我的“详细”来历啊!
心都流泪了!
我听他雷霆大怒,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入小巷中。
他浑身动弹,试想脱离我。
我细声道:“你且听我说。”
他还是动来动去,不肯停顿。
我道:“若你再这么吵闹的话,王玄应不来也得来了。”
言罢,他才泄气地停止举动。
我娓娓松开他,问道:“现儿你想知道甚?”
他闷闷地哈气,双手抱臂,拒绝道:“我甚都不想知道。”
我自言自语道:“大公子估摸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免得害了他。”多好的大哥啊,还不感激涕零!
四公子皱着眉头。
我道:“我与得雪有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就是王世充。他放火烧死了我爹,如今又禁锢得雪。我过去想过很多的法子,都没有用。最后,我唯有回洛阳。”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四公子苦思,“你妹妹怎会嫁给王世充?”将信将疑。
我“呵”的傻笑,抬头仰望一片阗黑。“王氏父子对我们皆有意,我遂出计,找人写信送去王家别院。不久后,整个洛阳都晓得‘王氏父子要娶段氏姊妹’。因为父子同娶,遂只能从着规矩来。故而,王世充先娶。我想快些杀了王世充报父仇,于是就穿上嫁衣替代得雪。可是,得雪却出卖我。她写密函给王玄应,让他来逮捕我。得雪知道王世充的情意,也知道我的苦衷。遂她赶我走,自个儿出嫁。我以为出嫁当天就是王世充的死期,可我也能想出,凭借得雪不会功夫的底子,她根本伤不了王世充。当我正要返回营救得雪时,王玄应却追来了。后面的事,你也知晓了罢。”如果他再不明白的话,我就一记手刀劈死他。
他听后,分析道:“洛阳虽不是王阀的领地,可王世充对此一直虎视眈眈。如今你以身犯险,只会称了他的心。”
我抑着痛苦和愤怒,“不管如何,我都得一试。”
四公子正欲说话,不料马蹄声踏,紧迫地锁着我的灵魂。
我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听了听声音的来源,估摸人数。我小声道:“是王玄应的人马。”
四公子惊道:“咱们快走。”拉着我的手。
我轻微挣开,“你走罢。”
他讶异,“你不走么?”
我道:“我要去救得雪。”
他斥道:“疯子!现儿王玄应来了,你以为还能离开这里去别院么?”
我坚决道:“快走,莫拖累我!”对他狠点是必须的。
他咬牙,扯着我的手臂。“跟我走,回去后我们再作打算。”
我不如他的力道大,却也抵抗。“要走你自个儿走!”娘的,再拖我走的话,我就咬死他。
他恨得跳脚,张口咬住我的手臂。
被他捷足先登,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咝”的吐气,睁大双目瞪住他。脱开他不得,任由他用劲紧咬。我握起拳头,朝他肩膀捶去。他痛得轻呼,嘴巴松开。我拉回自己的手,拉开衣袖检查。一排小小的整齐的牙印红红肿肿地印在了皮肤上。
我轻声骂道:“疯子,你才是疯子!”咬人的疯小子。
他呼着气,双眼通红地看住我。
我止住谩骂,凝视他。心道:“他要哭了?”
他捉住我的手腕,声音软了软。“走,我们走。”
我不忍心,苦涩地眨了眨眼。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我带着他窜出小巷。“咱们得立即回到马车上。”语毕,他张嘴笑笑,无尽的甜腻。
从小巷中出来,跑了不到三步,就听王玄应的笑声在上空传来。“好久不见了,沉冤。”
我和四公子当场刹住脚,回首仰视。
王玄应站在对面的阁楼,他身旁站立的黑衣人尽是高手。
四公子在我耳畔问道:“他就是王玄应?”
我不语,眼色沉沉地示意他。
他明白,从我身后取下瑟背到自己身上。
我瞥向王玄应,笑道:“王公子广发通缉令来捉我,段沉冤何其荣幸!”
王玄应也笑,“你能回来,也不枉我对你的用情极深。”
我嘴角弯,眉张扬。看见他的嘴脸,真想吐。
他邪笑道:“你滚落山后,想不到竟能遇着贵人。李家的人待你如何,可有折磨你?”
我一愣,是以肆意而笑。“李家的人都是英雄好汉,哪像公子你满腹城府。”
他还是笑,说道:“今儿看你回来了,我很欢喜。”
我顿时不笑,心中蔑视。他一早知道我的下落,却没有追捕。只在洛阳候我,以守株待兔。这计谋,果真阴狠。
他道:“你回来了,怎不去瞧瞧你妹妹?她如今正是受宠的人儿呢!”
我叫道:“休要用得雪来引我上钩!”
王玄应笑得张狂,眉间的放荡足以让人厌恨。“我爹宠着她,当然……我亦是。”顿了顿,他才继续道。
我双拳在握,“王玄应,你对她作了甚?”
他道:“我只不过趁着爹外出之时,替他照顾你妹妹。想不到,段得雪比你更得我心。”
我自感一阵怒发冲冠,吼道:“该死的人!”说完,我朝着阁楼冲过去。
王玄应轻轻摆手,命黑衣人行动。
刹那间,一簇黑影从阁楼跳下,迅速地将我包围。
四公子在后看着,不敢动作半分。
我感觉气息沉重,但是无碍。双腿一踏,纵身跳起。黑影亦跳起,双手早已朝我攻击。四公子重重地踏步飞来,一脚往上勾,从靴筒中取出匕首。他喊了声我的名字,随后将手中的匕首扔了过来。我眼疾手快,立时接住。稍微攻击,已是刺伤了一个黑衣人的胸口。他倒地,接下是另外一个黑衣人。我看着匕首上的血迹,顿感爽快。握紧匕首,朝着飞来的黑衣人刺去。
匕首锋利得很,很快就刺伤了几个黑衣人。
王玄应气急,青筋跳动。立马又挥手,引出了更多的黑衣人。
我打得气喘,握着匕首的手有些无力。
四公子跃起身子,飞来挡在我身前,开始与黑衣人抗衡。
我朗声道:“公子,你快些走!”
四公子边打边说道:“要走一齐走,我并非懦弱之人!”
我看向他,只是个小少年,削瘦的身子骨还未能撑得起一件大事,现在就来撑着我们不深厚的情谊。我“哈哈”而笑,跳身飞入黑衣人群中。
数合后,我们都乏了。
我与四公子对视一眼,示意着他。不能打长久战,黑衣人久攻不下定会起杀戮的。为了大家的安危,我猛地想到了法子。“公子,快去驾马车来。”
四公子稍顿,回眸看我。
我眼睛一闪,严肃地向他施与眼色。
他点头,摸了摸后头的瑟依旧安然,遂杀开一条路冲出去。
我尽量拖拉着黑衣人,不可让他们知道我的目的。
王玄应怒气重重,双手用力地拍在栏杆上。想道:“段沉冤,你在李家休养生息不过半月,功夫竟大有长进。看来,我当初是小觑你了!”
半晌,我引眼而亮。
四公子大喝声音,驾着歪歪斜斜的马车而来。
我不禁偷笑,想道:“这世上哪有人驶马车像他这么难看的!”抢步冲去,“公子,把马车驶过来!”
四公子愣了三分,随即驶车冲来。
马车的狠戾,犹如刀尖上的锋利。一下子的横冲直撞,吓得黑衣人不敢靠近。我择着时机,马上翻身跳跃,安全地坐在了马车上。
四公子扬起下颚,笑若目中无人。“我的马车驾得还好罢!”
我朗朗发笑,说不出一句表扬的话。
我抢过辔绳轻拍着马的屁股,命令它转头。
少时,王玄应沉怒道:“段沉冤,今晚你哪儿都去不了!”
我怒极反笑,觉得他比四公子更加狂妄自大。成功转过马车后,我喊一声“驾”,奋力抽马鞭。马痛得嘶叫,四脚生风,朝前飞奔。
王玄应立即唤来弓箭手准备就绪。底下的黑衣人,已飞快地抢在马车的周围,正欲围攻。
我和四公子各站一旁,与黑衣人交臂对招。
蓦然,马好像失控,纷乱地嘶吼起来。马车顿时摆来摆去,我与四公子阵脚大乱。
四公子道:“沉冤,你快去驾马,黑衣人由我来应付!”
我“嗯”的点头,旋身蹲坐,抽鞭打马。
此时,弓箭手张弓提拉,箭簇飞落,“笃笃笃”地从马车穿过。
我驾着马车,左闪右避。
四公子尽力地将靠近的黑衣人打下,话语说道:“快,往城门冲去!”
我叱喝叫啸,抽着马鞭。箭雨仿若兵临城下的军队,“嚓嚓”地打在了马车的周围。突然,一直羽箭射穿了布帘飞了出去。我一惊,隐约瞄见,布帘被箭簇穿过后,留下了微妙的黑色。心想道:“以我所知,兵器之中的箭头且都为银色、铜色或金色,何时会有黑色的箭头?”
正当我苦想,突然听见四公子扯喉叫道:“沉冤,趴下!”声音娓娓拖长,急剧转怒。
我来不及考虑,侧头就见阁楼上齐聚朝下,发射一支支的羽箭。
顿时,箭雨如瀑,冲击而飞。整个天空都遍布箭的羽翼,急速攻来,已来不及闪躲。我看得痴了慌了,一时呆住。四公子看我手脚尽是慌乱,赶紧抱着我,摁着我的脑袋趴下。黑色的箭簇“咻咻”地从马车后面穿来,从我们的衣服上擦过。
我顿觉四肢冰凉,无力作动。
一轮箭雨后,四公子丢下握在我手的辔绳。用手推着我,嘴里道:“快上马!”
我眼花缭乱,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他见我迟钝,遂强行将我推到马的背上。一手抱着我的腰身,一手从我腰间取下匕首,毫不犹豫地割断了牵制马车的绳子。这时,马车与马彻底分开。四公子紧搂着我,命我拽着马鞍和马的鬃毛。双手从我腰两旁绕来,登时扣准缰绳。“喝”一声疾厉,他驰马狂奔直逼城门。只一瞬,已奔出城门。
地上的黄沙,因扬尘而乱。
王玄应捶拳在栏杆上,方才的风流顿然消逝。转瞬而来,仅存暗色于脸。
良久,四公子在我腰间收紧双臂,只觉我一身惶遽。“你怎么?”
我不语,回忆方才惊心的瞬间。
他似有了解,轻柔说道:“没事了,沉冤。”我听着他的话,眼珠子才有流转。他笑了笑,“我们离开洛阳了。”
我恍神,“你可有受伤?”想不到第一句的话,竟是如此没头没脑。
他晃头道:“没事。”
我舒了舒气,心有余悸。“我从无见过整个天空都是箭,好可怕。”
他道:“如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