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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行礼问候,刘文静亦是回礼。
李靖则是抱拳颔首,面色稍有别扭。
我敢肯定,他定是害臊。
我问道:“先生也被段大哥邀来遛马?”
刘文静捋须摇头,笑道:“本来是我与他一同出门的,可他突然有事不能来了,遂让我向你道歉一声。”
我略感失望,但很快隐匿眼中。“那李将军呢?”
他又是一礼,敛眉肃容,身子紧绷。楚楚衣衫,仪表瑰伟,将军风范依旧。“段将军无法教导沉冤姑娘骑术,遂请在下代他效劳。”
我讶异,心想:“李药师教我?”念了念,偷笑半晌。
好罢,李靖教导好比段志玄那个没良心的家伙。
我咧嘴欢笑,作揖道:“沉冤愚笨,还请李将军多多指教。”
刘文静复捋须,眉头舒张。
李靖见我作揖,自感羞窘。赶忙拜身,模仿我儒生般的姿势。“姑娘言重!在下仍为阶下囚的时候,就已非将军了。如今,在下只一名三卫。”
我对于他的过度谦逊,不觉一怔。随后想了想,他和我的身份都是一样的。
说的好听,就是二公子的随从护卫;难听点儿,就是小厮奴隶;再难听,那就是俩跟屁虫。
摇摇头,又点点头。我还是笑道:“那……请李药师多多体谅我了。”
静观的刘文静蓦地喷笑,须根缓缓跳换,仿若是调皮的小虫。
我好生奇怪。
他看入我迷糊的眼,“你这小丫头,胆敢唤李靖作‘药师’!当真是有趣极了!”言毕,他张开口大笑,两个肩胛颤了颤。
李靖嘴角噙笑,浅得很。
我未置一词,但也未明所意。忽然,我一醒。想道:“莫非刘先生认为我这般称呼不对?”若如此,我得改正。“不唤李药师,便唤郎中!”
话音刚落,刘文静捧腹大笑。
李靖双眉搅动,绞着一丝疑惑。
我念叨道:“我唤错了么?”
刘文静笑着扭头,眼角处的泪花飘落。“傻丫头,药师并非郎中啊!”
李靖闻此,尚算了解个中深意。他眼瞟于我,“药师乃在下之字。”
我面色大窘,双足牢牢并拢,身体站直,干笑两三声。
他浅浅微笑,脸容放松。“药理医学,在下也通晓一二的。如此说来,唤‘郎中’也不为过。”解释的话,消淡了彼此的尴尬。
我舒了舒气,忽想欢喜。“可我突然又不想唤您‘郎中’了,我想唤您为‘师父’!”调皮地向他眨眨眼。
李靖瞳孔扩张,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抱拳,跪下。“请师父收我为徒,我一定会好好地跟您学习的。”
登时,刘文静大笑不已。“既然唤了‘师父’,何来的收徒之说!”
对,没错,我是先斩后奏!
李靖面色有些腼腆,眉毛提高。“姑娘,在下资历驽钝,只怕……”
我抢话道:“师父,若您不收我为徒的话,我能肯定,您必会成为第二个‘段大哥’的。”如此地被我缠绕着,直到他妥协为止。
李靖虽不懂,却也道:“姑娘不必如此的。”
我摇头,不觉如此。
刘文静勒缰绳,绕转马头。“丫头你这般奸猾,药师即便不应承,也将会被你逼得应承。”
我吐吐气,眼睛往外瞟了瞟。
刘文静大笑着从后腰抽出马鞭,挥打一鞭,马嘶叫而跑。扬尘纷纷,惊一身胆量。
我暗自思索,也觉如此。
只是,现在的李靖还是很拘谨。
俄而,李靖朝我一礼,遂从远处牵来两匹马。他谙熟地抚摸着马鬃,轻笑道:“姑娘,平日里可曾接触过马?”
我飞快转头,看住他的眼。“师父,我是您的徒弟呐。”
暗示他,我就是故意的!
他不语,腆着脸,有丝笑意。
“我自幼穷困潦倒,不曾接触。”想起他方才的问题,我诚实地回答。
他似有深思,然而再问道:“可曾骑过?”
我复道:“一两回罢。”
他舒声道:“凡初学者,尚且惧马。不过,只要熟悉马的特性,就无所惶遽。”
我明白地点头。
他道:“你来摸摸马鬃,若是它不惧害怕你的抚摸,就表明它喜爱你。”
我初始以为,他会先让我上马熟悉。不料,他却是教授道理。遂他的意思,我靠近马身,伸出颤抖的右手,悄然搭在了马鬃上。不敢碰,只觉怪异。
他示意我不用惊慌,慢慢地由上至下抚平毛发。
我按照他的话,果然不久怪异之感消失殆尽。而前面的马,也很享受我的爱抚。
第一步,成功。
少顷,李靖牵过自己的马,弹起左腿踩马镫,借助腿力将身体上跃。右脚横跨马背,旋即落至另外一头的马镫上。挺拔上身,笔直坐在马鞍上。
他示范的每一步骤,都缓慢且有序。
我自当不负他望,游刃有余已是翻身上马。
他欢心而笑,眼睑落下。
接着,我扶稳马鞍。
他挑起我的马的缰绳,领马慢行。
两匹马,且都优哉游哉。
我看着他的背影,实有唏嘘。
李靖此人,面冷心热。
骑马半晌,李靖忽然轻语:“你很像她呢……”喁喁的话飘渺虚无,若非我的耳力好,细不可闻。
我咕哝道:“她?”
与他暂时不相熟,多余的事情还是别问的好。
后些时刻,他缓缓地放开了缰绳,让我自个儿持重平衡。他轻打缰绳,马循循地跑了起来。
我不当认输,赶快学着他。
他作甚,我作甚。
我就是东施效颦啊!
跑得愈来愈快,两匹马几欲并行奔腾。
我恰是快乐,看向侧旁的李靖。
他面容虽平淡,却郁郁寡欢。
追上了刘文静,我大呼道:“先生觉我如何?”
他笑叹道:“只半晌你便小有成就,果真不是平凡之人。”
我想,他该是听闻我以往的事情。我客气道:“若说不平凡,先生才最。”
他失笑吐气。
李靖见我们闲谈甚好,也不好打搅。遂挥鞭快跑,扬尘而去。
我在后头轻喊了他一声,偏无反应。
刘文静道:“他这人我还算了解,就是不喜热闹。”
我转向刘文静,问道:“他一向如此?”
他道:“只怕有心人不在,他便是如此罢。”
我沉思,想道:“有心人?”
他见我低头,遂补充道:“他的夫人身处江都受苦,而他却在此逍遥。试问以他一个深情之人,怎么还能愉悦?”
我凭空想象,看去李靖在远处策马狂奔的背影,丝许心酸涌鼻。
作者有话要说:
☆、洛水神仙,龙虎相争
由于突然雪花扑面,竟一时不能自醒。
刘文静许我先回去换衣,我点头,瞥落寞的李靖一眼,就去了。
我快步穿过廊桥,突然后头蹦出了一道俏如黄莺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回望,是身着奇形怪状衣服的少女。
是的,她所穿乃是苗疆之服。
少女年方十二三,眉弯月,眼柳烟,明眸皓雪,唇齿吐红。她穿着棱袖花升底绣花衣,下穿精致刺绣百褶裙。银锭花、花腰带,繁复惊艳却又清纯可人。
她捉住我的手臂,咭的一笑。“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句莫名其妙,让我惊恐万状。心里想:“找,找我?她,她,该不会……”才是王玄应的人罢?我打结着喉咙的浑水,问道:“大姑娘,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啊!”傻笑三四声,试图让她明白。
果然,她松手。不过,她却露齿又说道:“不,我方才话中出错。”赶紧挥手示意,想表达又难以表达。
我看着她的手势,全然愚笨。
她急道:“我刚进来,就找不着一个丫头,所以……”语毕,她冲我赧颜一笑。
我领悟道:“你是想寻丫头是罢?”
她用尽力地点头,想表达就是这个意思。
我“哈哈”地笑,掩饰心中的尴尬。
先前误会了程咬金,现儿又误会了一个小女孩儿。
我问道:“你是打哪儿来的?”话不是很客气,却直接善良。
她能说一嘴清晰的汉话,想必她不简单。
少女喜道:“我从苗疆来。”
我低头撅嘴,觉得她的答案多余。抬眼笑开,我道:“我的话是……”
未完一句,她仿若明了。赶紧笑起来,她的脸颊宜人芳香。“我从我舅父家来的,名唤杨云桑。”甜甜的话语透过了细腻的笑容。
她说是从舅父家进宫的,年岁又仅十二三,只恐是选秀之女。
我“哦”一声,其后介绍道:“我叫段沉冤。”
她笑了笑,“你衣着不凡,定不会是丫头。”
我自然答道:“我是唐王二公子的属下。”
她一听,笑声顿消。又捉住我的手臂,指甲陷进我的皮肤中。“你认识唐王?”
我忍住皮肤之痛,点头道:“认识。”
云桑喜出望外,“那么你定是认识四公子的罢?”
我“咦”地犹疑出声,看去她的眼眸。她惊喜万分,又含羞赧。我试图臆测,她与四公子有何密切干系?
点了头,我还是应答如流。“认识。”
她呵呵成声,“我在这儿不熟悉,你能带我去见他么?”眼如琉璃,铺着湿薄的水汽。
我支支吾吾半久,最终还是带她走。
绕弯转圈,偌大的大兴宫都走得糊涂。还好,我尚算知道武德殿在何处。刚进大门,就见刘文静与李靖博弈。
他们见来者是我,还有一个苗疆女子,同时吃惊。
刘文静道:“沉冤,我方才不是让你先回来换衣么?怎么现儿才回?”
我愣了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靖起身,朝我一礼。
刘文静穿过我的视线,落在了后头的云桑。然后,他却笑问道:“这位姑娘是……”淡淡言语间,遗漏异色。
我道:“杨姑娘乃因迷路,我遂带她过来。”
刘文静不语,静静地看去云桑。
她被他看得不大喜欢,躲在我身后细声道:“你不是要带我见四公子么?”
我吃吃一惊,方似有这么回事。“好了,我现在带你去便是了。”
她低头而喜,面红得紧。
与刘、李两人暂别一会儿子,我就引领云桑去往四公子房间。
步入小石子路,雪竟又落下。
云桑蓦地喷嚏一声,双臂收紧摩擦。
我心里妙想:“她一苗疆人,怕且是不惯北国大雪。”快步走,尽快走完小石子路。
房门推开,四公子身披大氅,准备打伞。远见有人,放眼而观竟是我,后头更见一人。突地,他张大了眼,稀稀疏疏的眸色中尽是烦琐。
我看到四公子,心中意欲奈何。想到那日的话,我不由低头。来至房门外,我请示道:“四公子,这位姑娘想……”
未语完全,眼见云桑扑身跳入四公子怀里取暖,小脸和鼻头都是红彤彤的。
四公子愣着看住我,我比他更加诧异好不好。
云桑搂紧他,仰起头笑道:“四公子,你见着我欢喜么?”
他转转眼内的惊诧,粗鲁地将她推开。瞟我一眼,略有心虚。他道:“你怎会在此?”
云桑道:“我求了舅父许久,他才答应我,让我来见你。”
四公子撇嘴,冷道:“一个月后不也能见,何须急于一时?”
她眼眶雾气笼罩,“你……不想见我?”
我看她像是快要哭,赶紧瞪一眼四公子。
他收了收肩膀,不情愿地别开脸。
上前,我一把拽着他的衣襟,距离拉近地看他。
此时的他红着脸,眼睛乌黑大大地有些恍神。
我双手并用,强行解开他披着的大氅。
一愣一惊,他的瞳孔骤然缩紧。
取下大氅,我包住云桑颤抖的身子。“姑娘可是冷了,要不先进公子的房间罢。”话语肯定,不容他们质疑。
四公子哼气,跨入门槛“请”我们进去。
云桑吸吸发酸的鼻子,欢笑地蹦跳。
我见她心思单调,觉得四公子不好好待她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坐在软垫上,云桑张着手往火炉上取暖。
我斟一杯热茶,递入她的手中。顺好衣装,我坐于塌上,对视四公子的目光。
他看紧我,嘴角高翘,满脸不悦。“你怎么从家里跑来了?”话是对她说的。
她娇娇地啐道:“谁让你不来瞧我一面呢!”虽说谩骂,倒也有虚软。
四公子面紧却是红了腮,直勾住我的双目。“胡闹!我乃堂堂齐国公,哪里来的空闲去看你啊!”
我好笑地看他,心想:“装腔作势倒也有几分威慑!”
云桑撅嘴,鼓起勇气道:“你不看我,是以我就来看你了。”
我佩服她的勇气,意图想象。
莫非苗疆女子对待情感都这么坚强勇敢?
四公子冷声道:“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