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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了下工作人员,很快便找到正指挥众人做事的黄太太。与胖胖和气的黄妈妈不同,她给人有些刻薄的感觉。
“你就是阿琴介绍来的女孩?”黄太太冷冷的将她自头至脚打量了遍。
“是,您好,我是黄妈妈介绍来的,我叫罗如芳。”尽管对方态度不善,她仍有礼的回道。
“怎么这么晚才来?不晓得厨房的工作要早点开始吗?”黄太太结婚多年,始终没能为夫家生下一男半女,因此对于那生了两个男孩的妯娌总有些妒嫉之心,自然也不愿善待她介绍来的人。
何况眼前这女孩如此瘦小,看了就惹人生厌。
罗如芳吓了一跳,“对不起,因为黄妈妈跟我说十点半之前到就可以了……”
“阿琴就是会给我找麻烦。”黄太太啐道:“瞧你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年纪又小,能做什么事?”
“能的,我什么都能做。”她忙道:“我做过很多工作,也很有力气,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黄太太瞪着她,显然不怎么相信。
但厨房就要开始忙了,此刻再找人也来不及,她看了看周围忙碌的人们,最后只好不耐的挥挥手,“那你先来刷锅子吧!中午要煮的菜很多,炒菜的大锅子要洗干净,那些交给你负责。”
罗如芳顺着黄太太指的方向,看到一个个大得都快可以将妹妹装进去的锅子,不由得瞪大眼。
不过,尽管有些惊吓,她仍连连点头,“没、没问题,我一定会清洗干净的。”
两千元的工资呢!说什么她也一定得赚到。
“最好是这样,我会盯着你的。”黄太太哼了哼。
“我会努力的。”她急急保证,就怕对方反悔不让她做了。
“快去做,要是让我发现你做不好,你就不用工作,直接回家吧!”
罗如芳走到锅子旁,忽觉有些不放心,特地偷瞄了眼妹妹所在的方向。没想到妹妹也正瞧着她,见她转头,还朝她眨了眨眼,安静的独自坐在大树下。
她稍稍安了心,拿起一旁的钢刷,刷起那些刚炒过菜的大锅子。
只是,越近中午,太阳越是折腾人,连水龙头中流出的水都是烫的。
厨房是炒菜的地方,温度特别高,她才工作没多久,便觉热得有些难受,而且那些锅子刚拿来时都还是热的,不一会手上就多出许多烫伤的痕迹。
她个头小,锅子又大又重,提久了总是吃力。每刷完一个,便得将干净的锅子捧到炉上,好让厨师继续煮下一道菜,过没多久,她的一双手就又酸又麻。
罗如芳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女孩,这阵子以来又总是有一餐没一餐的,哪来这么多的力气?待相同的步骤重复十多次后,她几乎已经提不动锅子了。
可黄太太三不五时便朝她投来凌厉的眼神,像是想从她身上挑出什么毛病,令她全身紧绷,丝毫不敢松懈。
“哎呀!”忽然,黄太太一阵惊呼,“尧修少爷,您怎么会跑来了呢?厨房里又乱又热,您还是快出去吧!”
她尖锐的嗓音即使在嘈杂的厨房中也极为清晰,罗如芳轻易听出藏在其中的愉悦和讨好。
是什么样的“少爷”,能够让那不甚友善的黄太太以这种语调说话?
虽然对于黄太太口中的那位少爷感到好奇,她却没敢抬头偷看,仅是认真的做着份内的工作。
她可不想让黄太太捉到她的任何把柄扣她薪水。
一阵模糊不清的男声响起,大概便是那位尧修少爷吧!他似乎说了什么,让黄太太笑得阖不拢嘴。
罗如芳一心急着将事情做完,也就不再多加理会其它事。
好不容易将手中的锅子刷干净,她用力提起锅子朝厨师走去。
然而由于她实在使不出力,走没几步,纤瘦的手便再也撑不住那大锅的重量,一个踉跄,将锅子重重摔在地上。
“匡”的好大一声,所有人都转头朝她看来,当然,其中包括了黄太太。
罗如芳惊骇的抬起头,看到她脸色铁青的望着自己。
“你在做什么?”黄太太厉声道。
“对不起!”她慌张的道歉,“我、我马上捡起来。”
她弯腰准备拿起锅子,但已经没力的双手抖呀抖的,怎么也提不起锅子。
她不能失去这份薪水啊!
“慢吞吞的还在磨蹭什么?不想做就不要做了啊!”黄太太怒道,气冲冲的朝她走来,“你别做了!现在就走。”
真是的,居然在尧修少爷面前给她找麻烦!
罗如芳呆了呆,“请等一下,黄太太……”
“早知道就不该听信阿琴的话,这儿可不是让小女生玩办家家酒的地方!”黄太太气呼呼的骂道:“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快走!”
“黄太太,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
“怎么啦,佩玲阿姨?”一道好听的声音打断她的话,“不过就是不小心摔了东西而已,别为这点小事生气嘛!”
发现说话的居然是那位跟着黄太太一起走过来的尧修少爷,罗如芳不禁好奇的多瞧了他一眼。
他年纪大概十八、九岁,样貌很好看,可那穿着打扮和他的气质却非常不搭。
这并不是说他穿了什么奇装异服,事实上他也不过就是穿了件白衬衫加西装长裤。
然而,他的衬衫却是一半塞在裤中一半拉了出来,扣子也只草草扣了中间三四颗,长袖被他卷至肘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手还拿着快吃完的冰淇淋甜筒。
虽然像这样不伦不类的打扮完全无损于他的俊美的外貌,可她就是觉得跟他的人一点都不合。
“哎,尧修少爷,这是二老爷的丧礼哪!既然老爷已让我全盘负责,可是半点差错都出不得的。”少爷都开金口了,黄太太哪里还敢生气,脸上早堆满笑容。“这孩子瘦巴巴的,什么事也做不好,当初若不是看在一个亲戚的面子上,我压根不想用她。”
“黄太太,拜托让我继续做,我很缺这笔钱啊!”尽管不喜欢她的刻薄,但此刻有求于人,罗如芳哀求道。
若是拿不到这份薪水,她饿个几餐就算了,可妹妹该怎么办?
“这丫头,还在嚷什么?”望向她时,黄太太又恢复嫌恶的模样,“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快点走!”
罗如芳紧咬着唇,内心翻涌着熊熊怒火与难堪,偏偏这笔钱她又非拿到不可,因此只能捺下委屈与怒意,小手绞紧衣角,不发一语。
“佩玲阿姨,别这样嘛!瞧她小小年纪就得出来工作,想必家境一定不好,今天是二叔的忌日,阿姨你就当作做好事,给她简单一点的工作,做完照发薪水给她就是了呀!”杨尧修将最后一口甜筒丢入嘴中,笑着揽上黄太太的肩。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罗如芳似乎看到黄太太因为他的举动而脸红了。
“少爷,你怎么总是这么善良……”黄太太居然对他露出小女儿般的害羞神情。
“哪有什么善良,还要麻烦佩玲阿姨多多费心呢!”他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
“真是,每回都来吃你佩玲阿姨的豆腐。”黄太太虽这么说,却一点也没有推开他的意思,“看来不依你不成了。”
她转头望向愣着的罗如芳,脸色又沉了下来,“你去刷其它锅子,阿和,你手边的工作先搁下,把这丫头洗好的锅子拿去给厨子。”
“喔,好。”被唤做阿和的小伙子点点头。
“谢谢……”罗如芳急急表示,“谢谢黄太太,我会努力工作的。”
“甭谢我了,要谢便谢尧修少爷吧!”黄太太哼了哼。
“谢谢尧修少爷。”她朝他鞠了鞠躬,发自内心感激他替自己说话,“我……马上回去工作。”说着便要转身走开。
“等等。”他忽然开口道。
她疑惑的回过头。
“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
罗如芳呆了下,直觉看了看一旁的黄太太。
“少爷要你过去就过去吧!”黄太太不耐的道。
她只得走了过去。
不等她慢吞吞的过来,杨尧修直接走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仔细端详。
“少、少爷?”罗如芳吓了一跳,急着想把手收回来,“你、你怎么……我的手很脏的……”
“这是怎么回事?”他瞪着她纤弱手臂上的红痕水泡。
“啊?”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噢,这是不小心烫伤的,过几天就会好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注意到自己的手,而当他靠她靠得如此近时,她的心跳竟怦怦怦跳得好快。
杨尧修瞪着那双明明还年轻,却早已伤痕累累的手,新的、旧的伤口布满整条手臂,那诉说着与他截然不同的世界。
她不安的看着他变幻的神色,小心的开口,“尧修少爷,可以请你放……”
“去上药。”
“啊?”
“你这样还想做什么工作?快去上药。”那些伤口越看越碍眼。
“呃,可是……”
这回他不等她将话说完,直接拉了人便走。
“啊!”当沾了药水的棉花重重划过手上的伤口,罗如芳疼得痛呼。
“原来你也知道痛?”杨尧修挑了挑眉,继续在其它的伤口上药,“我还以为你手上这么多伤,早就没感觉了。”
那是因为你太用力了啦!
哪有人上个药这么粗鲁的?罗如芳在心中嘀咕着,却没胆说出口。
她的薪水还没着落呢!可不能现在就得罪这位少爷。
“好了,还有哪里有伤口没处理的?”他看着自己的杰作,显然很满意。
“这样就够了……”她无奈的道,没去抗议他把她原本就不够白的手臂染上一片片深褐色的药水,比先前更恐怖。
坐在这部高级轿车里,实在令她浑身不对劲。
一开始他拖她上车时,她还错愕不已,怀疑他是想把她载到哪去毁尸灭迹之类,后来才知道原来车里备有简易急救箱,他将她拉上车,便拿出急救箱,二话不说替她上起药来。
奇怪的是,他也不找其它人来替她处理伤口,坚持亲自替她上药。
“药上完后应该还要包扎吧?”杨尧修从车子后座椅垫下取出另一盒急救箱,里面装满大块的纱布和绷带。
从来都是别人为他服务,难得有他替人上药的机会呢!
在他的认知里,女孩子应该都要是娇柔依人、粉嫩可爱的,她两条胳臂伤成这样,怎么看怎么碍眼,所以他才会忍不住捉她来擦药。
“等一下!”罗如芳愣了好几秒后才回神,“我等等还要回厨房工作,包成这样纱布会浸湿的。”
“对喔!”他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可仍没有放开她。
她看着他捉着自己的大掌。
他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看起来很漂亮,相较之下,她伤痕累累的手便显得丑极了。
那让她体会到,他们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他是杨家的少爷,一出生便高高在上,不愁吃穿;而她却连国中都没毕业,这辈子无论再努力,也只能在中低下阶层打滚。
“谢谢你,不过我该走了,再不回去黄太太会生气的。”她轻轻抽回手。
没想到她才要开车门,一条长臂忽地越过她,按住车门把手。
“你若回去工作,刚上的药会被洗掉吧?”他瞪着她,皱眉道。
好歹这是他第一次帮人上药耶!可不想才擦没十分钟就被水冲得一乾二净。
她被他突兀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脸无法克制的红了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得回去工作呀!”
杨尧修专注的凝视着她,没说话。
本来只是想阻止她下车的,但当跟她靠得这么近时,他才发现,她的年纪其实很轻。那长睫下的黑瞳中,藏着遮掩不住的惊慌,粉嫩的唇微张,却大气也不敢吐一口。
那模样,怎么看都仅是个小女孩,只是先前她都表现得很沉稳,让人不由得将她视为大人。
“你几岁?”他忍不住问道。
她看起来好瘦小,就算说她是小学生,他应该也不会太意外。
“啊?”
“你今年几岁了?”他又问了遍。
“十、十三。”她结巴。
“十三啊……”他喃喃的道:“十三岁就要出来工作吗?”
他很难想象那样的生活。
别说十三岁了,他就算到了三十岁,也不需要像她这般为生活苦恼。
因为他是杨家第二代嫡长子,他老爸的钱多到他糜烂个几辈子也败不完,他根本不必努力。
她垂下头,躲开他那令人心慌的视线,“我需要钱。”
“原来是缺钱啊……”缺钱这名词,离他的世界实在太遥远了。
或许是基于好奇,他开始仔细端详她。
平心而论,她长得……真的不算漂亮。
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皮肤也不白,虽然长如羽扇般的睫毛,为这张小脸蛋加了些分,但整体说来,别说跟他交过的那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