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
┃ ┃ ┃ ┃ ╭︿︿╮
┃ ‘~‘ ┃ ( 书香 )
┃ ▂▂ ▂ ┃。o○╰﹀﹀╯
┃≡ o≡┃
┗━┳━┳━┛ 由【潋滟旧梦】为您整理=(ˉ﹃ˉ)=
……━┻┻┻━━━━━━━━━━━━━━━━━━━★★━━━━
《醒时初阳》作者:豆儿太岁
文案
为何会忘记?又为何要忆起?
现实与谎言哪个更残酷?
前途莫问,回首询往昔!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晴阳,杜槐真┃ 配角:谷奕人,落欢,陈碣,小堂,东东,西西 ┃ 其它:少年夫妻,萝莉,大叔
====================
☆、楔子
没有时间去辨别前行的方向,少年凭着本能拼命往前奔逃。仿佛稍有迟疑,便将面临死亡的结局。
耳旁是呼呼的风声,密林中横生的枝桠不断刮破他的脸颊、四肢。他本已鲜血淋漓,再多的伤痕也不以为苦了,疼痛被疼痛麻木。
他始终死死抱紧在怀里的,是一个更小更脆弱的生命。襁褓中的婴儿好像也了解彼此的处境,居然停止了哭闹,用沉默的方式给予支持。
密林好似没有尽头,高耸的树冠将天上的光全部遮蔽起来,不留希望。少年跑不动了,不只因为长时间奔跑的疲累,还有伤口汩汩而出的血液带走的体温。寒冷挑战着体能,而心底的恐惧,则将理智逼入崩溃的绝境。
终于他听见了,并非疑心的幻觉,是切切实实的脚步声,奔跑跳跃,追赶上来。
汗水划过惊恐的双眼,与泪和在一起。
——为什么是他追杀而来?为什么那样崇敬的人会忍心刀剑相向?为什么苦苦哀求仍换不来一丝宽容?
少年渴望对质渴望追问,可是他不敢停下来去听见答案。再大的困惑都不能抵消死亡的恐惧!自己的死,还有这个婴儿的死。
蓦地,前方的树木间射进一缕光亮,越近,光越亮、越大,终于看见了出口。少年迫不及待一跃而出,冲前几步,却又猛然刹住。
他绝望了!
横亘在前的,是无底的悬崖深谷。没有桥索,只能遥望着对面的山崖悲叹。谁人说天无绝人之路?
“死心了?跟我回去领罪吧!”
身后的足音在聚集,好多人。却是少年最熟悉的嗓音在明暗间诉说冰冷与残忍。
少年没有回头,只是立在崖边,两眼望着黝黑的深壑。冷风肆意吹乱他的发丝,吹凉了伤口里渗出来的血,也将心头最后一丝期盼吹凉。
“同一辈里,你一向最听话。没想到在外面这一个月,心性变化居然如此之大。说实话,为师吃惊不小啊!你的确是长大了,会想,也会算计,更学会了背叛!”
少年转回身,眼里掩不住的落寞。
“徒儿不敢同师父玩手段,只是总也不明白,堡主怎么就不能放过这孩子?”
“为师向来教你的,堡主的话必须毫无理由地贯彻执行。杀手不需要思考,更不许有思想!”
“师父,”少年跪了下来,“徒儿求您,让我把这孩子还回去。之后是生是死,任凭处置,徒儿绝无怨言!”
“真是个傻仔!以为凭你这样空口白牙去解释,沈家会信吗?何况,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从来正邪不两立,到时候慢说你性命难保,就是这孩子,也未必活得成。”
“他们会信的!”
“噢?”黑暗中的男子眼中精光闪烁,“这么说,你的确是有证明的信物了。哼,果然长进不小啊?知道留后手了。看来此去,你是准备顺便改邪归正,和为师势不两立了?”
“不是……”
“交出来!”冷冽的爆喝,打断了殷殷的哀求,也喝断了师徒最后的情分。
少年背上一震,眼泪徒然落了下来。
男子的巨大影子又往前延伸了许多,罩住颓败的身躯,显得纤细羸弱。
他警告:“今日你随不随我回去,都难逃一死。不过你若顺从些,为师倒还能给你求个痛快的死法。至于这孩子,为师自会替你养着,好好将他栽培成与你一样,不,比你更优秀,更听话的,好孩子!”
少年顿了下,旋即沉默。男子没有意识到他竟不抖了,单薄的身躯慢慢挺直起来,自地上站起。
见他并不靠近,男子显得不耐。
“还要固执吗?这孩子究竟与你有何渊源,竟让你死到临头还要一而再地忤逆我?”
少年摇摇头,依旧不声不响。
男子终于觉出了异样,他低喝:“小满!”
少年抬眸,面容平静沉着。
“不是的!”
“什么?”
“不是什么渊源。只不过看着他,会让徒儿想到一些事。”
男子心头竟掠过一丝不安。
“师父,”少年眸光清澈地望过来,“小满真的是师父捡来的么?徒儿的爹娘真的不在了么?”
男子浑身一颤,眼底极快闪过一抹讶异。虽瞬息恢复了冷酷,但那一点情绪却被少年稳稳捕捉。他心底豁然,便笑了,带着些微苦涩,更多的是释然和轻松。
疲惫的脚步动了起来,单薄的身体坚定地向后退去。
“师父的养育之恩,小满没齿难忘。遗憾,”伴着话音,他已退到崖边,后仰着,直直坠向无边的深壑,“此恩此德,只能来世报答了!”
男子震惊了,抢上前去尝试抓住,却连少年的袖边也没有摸到。
诀别的话音在空谷上空回响。他看见那张远去的稚嫩脸庞上双眼合起,嘴角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缓缓下坠,渐渐化为一个小点,最终融入那一望无垠的魆黑。
男子久久地站着,看着,移不开视线,挪不动步伐。
究竟是愤怒?抑或悔恨?
或者,他只是在悼念!
十多年的相处相伴,原来付出的情感并非来自单方面。原来自己也会在乎。却明白得太晚,太晚了!
风在林间穿梭,激起阵阵啸声,如夜哭般叫得人心凄凄凉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大人们(一)失忆人
沈晴阳还是没能记起太多事。
虽然所有人都跟他说有些记忆忘了便忘了,不记得也是福气,可当回首过往一片云雾迷蒙时,对于未来他也有些失去前进的勇气了。
他不确定旁人的述说哪些是真的哪些是编的,他害怕丢失了根本,也担心失落了恩仇。
唯一庆幸的,他还记得槐真,还记得这一身刻在骨血里的医术。
就连自己都感觉奇怪,在山涧旁醒来,疼痛下摸着后脑一块鼓包,沈晴阳只问了自己三个问题:这里是哪儿?今天初几?我是谁?——发现三个问题自己都回答不出来,而他居然只是愣了片刻,然后爬起来告诉自己,去找槐真。
回家的路其实十分顺利,沿途不管遇见谁都似乎对他很熟悉。人们喊他沈先生,对他一身狼狈相以及脖颈上干涸的血迹表示惊诧与关切。他对每一个人都没有丝毫印象,更对那些热情感到不可名状的恐慌。于是他缄默着,始终颔首浅笑,不发一言。
最后他几乎是被前呼后拥着回到医馆的,当然看见了在柜台后称药的槐真。他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槐真,是他唯一记得的名字,是他的妻子。
随后他问出了回家后的第一个问题:“真儿,我是谁?”
包围在众人的唏嘘声里,槐真只是平静地望着他,头微微偏过来,显得可爱极了。望了一会儿,槐真便笑了。笑得晴阳心里暖暖的,一瞬间安下心来。
那个阳光一样笑容温暖的真儿径直走向自己,伸手将他的手掌拉起,轻轻地说了声:“你回来啦?晴阳哥哥!”
那时候他才终于相信,自己的名字是:沈晴阳。
可接下来,他就意识到有比忘记自己是谁更严重的灾难,那就是忘记了自己有一对龙凤胎儿女,忘记了女儿西西有多爱哭。
“哇啊啊啊啊啊,晴阳哥哥不认识西西了!西西成了没爹疼的孩子啦!呜哇——”
因为顺便把哄孩子的技艺也忘记了,所以不知道怎样安慰女儿的晴阳,最后选择了两眼一闭,装晕。
这招意外很有效!比起被亲爹忘记的心酸,五岁的西西更害怕这个忘记自己的亲爹真的死掉。她立即就不哭了,还指挥围观的人群帮忙把晴阳抬进卧室,嘱咐哥哥东东去给远在北方的姑姑和姑父写信求救。俨然是个一家之主!
这一切进行的过程中,槐真都没有任何置喙。她寸步不离地守在晴阳身边,握住的手一刻没有松开过。
待众人散去,夫妻独处,槐真忽附耳过来,依旧轻声细语:“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晴阳缓缓睁开眼,撞见墨色双瞳秋水一泓,不由悸动,复无奈苦笑。
“能有第三选择吗?”
他说得十分可怜,可又隐隐透露出狡黠。
饶是如此,槐真却仿佛洞悉了一般,俯下身来温柔小心地搂住了他。
原来仅仅是拥抱可以这样暖!原来即便忘记自己忘记一切也唯独不能忘记的名字,就是一片世界!原来千辛万苦回来,只是为了这样一个怀抱!
眼泪流淌进了发际,晴阳将槐真紧紧按在肩头,横臂搭在眼上遮挡住羞赧与恐惧。
只是说着:“太好了!太好了!没有忘记真儿,没有忘记,回来找你。”
槐真任他释放情绪。
“好怕呀!一个人,好可怕!”
所以回来了。丢失了自己,却没有忘记回家的路。
在藤椅上坐着想了会儿,晴阳决定只对槐真一个人讲述方才的梦。
出事以来,他一直都毫无保留跟每个人分享梦境,因为他分辨不清它们究竟是记忆的回访,抑或仅仅是思维的捏造。小堂说直面梦境,分析它,可以帮助晴阳唤起记忆。
小堂全名周奉堂,自称是晴阳“最疼爱的”师侄,千里迢迢从北方赶来,还受托捎来了晴阳义姐的长信。只是他见到晴阳第一件事并非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是直冲过来抱住晴阳一口一个“小师叔”叫着,放声痛哭。那场面,与其说他乡遇故知,倒更像失散多年后的生死重逢。这孩子哭得太惨太专注了,以致于后来有村人路过忍不住进来劝他:“小弟呀,别着急!有沈先生在,他虽然脑袋坏了,医术一点儿没废,一定可以医好你的绝症。”
那真是个善良的村人,被他安慰过后,小堂再也不敢那样哭了。
尽管看年纪只比晴阳小十岁上下,但就医术来说,晴阳感觉小堂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师侄。毕竟他施针的手法当真与自己如出一辙。
医不自医,晴阳对自己脑袋上的包已有准确的判断,不过这时候还是有个强有力的技术支持更叫人放心些。
小堂看过晴阳的头,又将他扒光了全身上下查了个遍,确认除了头部以外他的确没有其他外伤更无内伤。然而对于晴阳如何受伤,小堂却有不同的推论。
“伤口的角度很奇怪,是自下而上的,感觉就是……”小堂边说边比划,手上抄住顶门棍站在晴阳侧后,自下而上作抡击状,慢慢将棍子靠近晴阳的头,停在伤口近处半寸。
一路护送小堂来的好兄弟落欢一拍大腿:“这是人为的!有人重器袭击了沈爷。”
一路护送小堂来的另一个好兄弟丁濬跳了起来:“你拍我腿干嘛?”
结果,有鉴于意外变成了事件,原只打算待半个月的小堂几人说什么也不走了,誓要留在医馆给晴阳当保镖。
别说,小堂的确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他那个好兄弟丁濬也不过花拳绣腿,可三人里年纪最大的落欢确实不简单。先不管他说的在凌家卫队任内院总领是否托大,就看他早起练武一棍子横扫呼呼带风,甭管多粗的木头从来一刀就斩开,来了之后家里扫地劈柴的活便都归了他,做得又快又好,很是得力省心。
而且落欢还很会逗小孩儿。据说这也是因为在凌家的时候被义姐命令带孩子的结果。
他带的孩子就是凌家大小姐、晴阳的外甥女,小名豆蔻的小恶魔。
关于这个外甥女以及她的父母,晴阳同样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听了小堂三人林林总总一些讲述,他十分怀疑,一个三岁敢上树掏鸟蛋、四岁下河摸鱼、五岁骑狗、六岁牵马、七岁已经获封“风铃镇小霸王”的女娃娃,变得这么调皮问题完全出在落欢身上。另外,晴阳还十分担心,怕成天把“豆蔻姐姐说”挂在嘴上的西西真的拿豆蔻当榜样,学出个浙南山村小霸王来。
何况,这些日子西西已然在豆蔻的指导下忙活开了。
发现苗头不对还多亏晴阳自己。其实说忘记,但自打回家开始晴阳每天多少能记起一些事来。有些是最近的,有些是过去很久远的童年,东一点西一点毫无头绪地拼凑。这里头就包括天井檐廊下挂着的那只花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