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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龙往后就长眠于此……”他检视了下四周,甚至翻动了下土壤,果然是新坟。
“是啊。”她难掩幽怨的瞪著墓碑。
她不要这般冷冰冰的东西,她想念曾经拥抱过的那具温暖身躯,还有那份炙热的气息,然而这些如今都只能在梦中出现了。两相对照之下,此时此刻她竟觉得出奇的寒冷,仿彿天地间再没有阳光,徒留一片冰寒。
姚唐山见她全身颤抖,不忍的搭上她的肩。
“夫人……在下可以直呼你小妞吗?你我也算是有缘,我想认你做妹子,你说可好?”
她回过神,“自然好,那我今后就唤你一声大哥了。”她无缘成为盟主夫人,却意外的成了盟主的妹子,这让她有些欷吁。
“太好了,小妞。”他拢了拢她垂下额际的发丝,俨然已以兄长自居。
洪小妞勉强勾起笑,对于他亲匿的举动甚不自在。
“大哥,我觉得有些累,想回府了。”原先想在墓前好好忏悔的,但是她已多天未好好进食,实在没有力气再多作逗留。
“好,大哥送你回去。”他立即体贴的说。
她一转身,却教脚边的石子绊了下。
“小心!”他紧张的搀扶著她。
她感激的站直身子,正想向他道谢,但是突然间一阵昏眩袭来,她一个踉舱,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
洪小姐无力的瘫在床上,画管疲累却又不敢入睡,怕的是昨晚的“春梦”又再度发生。
不行!白天在相公的墓前来不及忏悔,这会就用整晚来忏悔吧!她硬撑著就是不许眼皮阖上。
一更天……二更天……三更天……
一道轻微的酣声终于逸出。
黑暗之中,一对鹰眼随著心中的酸意透出让人心寒的厉色,他定定的瞧著床上挣扎失败终于入睡的人儿,棱角分明的俊颜上,早已布满风雨欲来之色。
他“尸骨”才下葬,这丫头就公然在他的墓前与人纠缠,难不成她真想偷人,让他死不瞑目?握起拳头,湛青怒不可遏。
他将拳头住她床边用力一击,砰的一声令她惊醒过来,漆黑中才睁开眼,惩罚似的吻已狂烈袭来,她惊呼一声。是谁?谁在强吻她?
唇办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抡起小拳头推拒,但是对方似乎怒气冲天,将她强按于怀中动弹不得,也抗拒不了,只能任他吻个够。
这回她确定不是梦,是个真实的男人在侵犯她,她羞愤不已。究竟是谁对才刚死了丈夫的她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洪小妞努力扭身挣扎,更想看清是谁在欺侮她,但在对方的力量下,又是黑暗中,她怎样使力都徒劳无功,无法顺利瞧见他的脸,只隐隐感受到他对她的怒气。
奇了,这愤怒却让她逐渐的感到熟悉与兴奋……甚至这男人身上有股气息,与她那不负责任的相公一模一样,既危险又迷人……不断刺激著她的神经,他的魂魄真回来找她了?
她停止挣扎,不再害怕,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她眷恋这与湛青相似的气息,她需要他……她相信昨夜也是他,就算是堕落沉沦也好,她相信是他的鬼魂回来了。
正当她伸出渴望思念的手迎向鬼魂——
“你这个淫妇,竟敢对不起少爷!”恍惚中,伊馨伶突然提著灯一脸怒容的闯入她房里。
洪小妞猛然惊醒,压在身上的体重倏地消失,一抹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房里。
她震惊错愕,愣在当场。
隐约瞥见骤然消失的身影,再瞧见她满脸嫣红、一身凌乱,伊馨伶愤怒难抑。
“淫妇、贱人!昨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今日果然就让我抓到你无耻的证据,竟然将男人带到床上了,你简直不知羞耻!”
“我……”抚著依旧狂跳的心,她说不出话来。
她做了什么?
“怎么回事?半夜里大呼小叫的……啊!”毛威龙睡眼惺忪的由丈夫搀扶著赶来,瞧见师妹衣不蔽体,赶紧将自家老公的眼遮住。“不许看!”
裘偿谦无奈,只好暂时闪到一旁,让妻子用被子将洪小妞的身子遮好,他这才得以重见光明。
陆续的,毛煞天与赵天勤也闻声赶来。
“好了,可以告诉我了,这怎么一回事?”毛威龙将师妹遮盖妥当后,问向怒容满面的伊总管。
“这贱人偷人,让我抓奸在床了!”伊馨伶怒指,一副要杀了洪小妞而后快的样子。
“偷人?还抓奸在床?”赵天勤可大惊了。“不会吧,小妞,她说的不是真的吧?”他心碎的问。
“我……我不知道……好像是……”她难堪的承认。方才不是魂魄,而是活生生的人!她居然对一名陌生男子感到兴奋,而自欺欺人的堕落于欢愉之中……
她羞愤难当。
“什么?我的天啊!”毛煞天见她承认偷人,也差点没昏倒。“我与威龙是叫你改嫁,可没叫你找姘头,你这是……唉!还被人抓奸在床,这要传了出去,我费尽心思偷偷为你物色的几个婆家,怎么还敢要你!”他气得顿足。
“是啊,小妞,湛青才死没几天,想做这种事……你好歹也忍忍嘛,等过些时候再……呃……再沉淀一下,这需求就会过去了。”毛威龙在丈夫的怒视之下赶紧吞话改口。
裘偿谦叹口气。这妻子嫁他一年了还这般不受教,看来他还得再教育了。
“小妞,方才真的有男人进你房里?”他沉声问。这屋里只有他一个“正常人,他不得不出面问个清楚。
她惨白著脸,答不出话来。
“不用问她了,这淫妇昨夜就已与奸夫苟且了,今早还与一个只有片面之缘的男子出游,晚上又有男人爬上她的床,我甚至怀疑这奸夫就是早上那个男人。”伊馨伶忿忿的说。
“谁说她与男人出游就肯定有偷人?你瞧湛青死后这几日她吃不下荤、咽不下素,痴情得很,方才之事说不定她是遭人轻薄了,不是自愿的,她受了委屈还要遭受你的污辱,你未免欺人太甚。”毛威龙护短,挺著肚子站出来反驳。
“没错,你一口咬定咱们小妞偷人,这会也不见那奸夫,口说无凭,你少含血喷人。”毛煞天也帮著腔。
“我明明看见有男人在她房里,你们休想为她狡辩,世子爷,少爷与你是至交兄弟,你要为他做主,可不能任你的妻子护短,对不起了我家少爷。”伊馨伶转向裘偿谦道。
他一脸无奈。“我明白,没有我允许,你们谁都不许再说话了。”他向众人下了通牒,一干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他是一家之主,他说了算,没人敢再多嘴。
裘偿谦满意的颔首,转向脸色依旧死白的洪小妞。“可以说明你跟那个早上一同出游的男人是怎么认识的吗?”
她僵著身子,怔怔的点头。“嗯,他叫姚唐山,是相公死的那一天在街上巧遇认识的,今早他基于关心上门来探望我,并道出他武林盟主的身分,所以我带他去相公的坟祭拜,他还认我做了妹子!”
他微拧眉。“他认你做妹子?”
“他说我俩有缘,我就像他的妹子一般,祭拜完我身子不舒服,还是他搀扶著送我回府的。”
“喔?”他挑眉,露出些许讶异的神情。这也就难怪了……
“哼,明明就勾搭上情夫,却硬在那称兄道妹,简直忝不知耻!”伊馨伶马上不屑的说。
“我与他是清白的。”她心急的摇头。
“少来,那今晚床上的男人是谁?你最好交代清楚,否则我绝不与你善了,非给少爷个交代不可!”伊麘伶咄咄逼人。
“我……我不知他是谁。”她自己也骇然的说。她开始有些害怕,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竟然与陌生人苟且,她太对不起湛青了。
“不知道?天下哪有这样的事,你分明在维护奸夫,快说出奸夫名字,休想隐瞒!”伊馨伶逼问。
“我真的不知道。”她魂魄无主的羞愤掉泪。事实上她更想知道对方是谁,此人害得她失了贞洁,她也想将他碎尸万段!
一旁被下封口令的毛威龙可急了,顾不得丈夫的警告赶紧开口道:“小妞,如果真有这号人物……你尽管说出,师姐拚著被相公休了的危险也会为你做主的。”
这话惹得裘偿谦翻白了眼。回头真要好好教训她了。
“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洪小妞掩面。
“那你糊里糊涂就这样教他给吃了?!”毛威龙差点没急疯了。
若真有这种事,那可就荒唐了!
她咬唇低头,简直无地自容。
“贱人,我骂你贱人一点也没错,你该死,你不仅玷污了自己,也污辱了少爷,你该以死谢罪!”伊馨伶红著眼,气愤不已。
“以死谢罪……”洪小妞面无血色。是啊,她该以死谢罪……
“没错,你这淫妇败坏家风,不死还留著做什么?世子爷,还请你奏禀皇上,下令赐死让少爷蒙羞的淫妇,以慰少爷在天之灵。”伊馨伶愤然要求。
“赐死?这也太严重了吧……”毛威龙心惊的摇头。
“师姐,不要说了,伊总管说的没错,我是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她的脸出现一片抑郁之色,还有一死的决心。
美丽的湖岸上,除了四周传来的湖水波浪声,真是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一名女子立于此,她白衣飘飘,浑身散发著绝望寻死的意图。
未与湛青成婚之前,她不明白贞洁之于女人的重要,但是成婚后她却不知不觉的以夫为尊,只愿将身子给他一个人,那她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只因对方有他的气息。她就昏了头的回应,她该死,确实该死!此刻除了羞愧还是羞愧,既已失节,世间容不得,自己的心也容不得。
她一步步走进湖中,想接受灭顶的惩罚。
湖水逐渐淹没到她的胸前,洪小妞还是不断的往前走,直到湖水完全淹没她的身子,接著便任由水波将她的身子载浮载沉的吞噬。她快死了,她露出微笑,等著死神将她带走……
她被卷进水中,越来越深沉,就在即将失去意识前,她的身子突然飘浮起来,接著一阵强而有力的拉力将她往水面上带,她挣扎著,不管是谁都不许阻止她寻死,在水中她极力想挣脱来人的手臂,不住对著他拳打脚踢,对方无奈,扼住她的膀子,托起她的脸庞。
在水波中,她蒙眬的瞧见一抹她日思夜想的鬼魂,登时傻了……
上岸后,她止不住的呛了几声。
“小妞。”湛青的声音蓦然在她耳畔响起。
她瞬间僵了身子,不敢回头,雪白双颊滑下圆滚滚的泪珠。
“小妞,是我。”他再次开口,这次的声音多了分担忧的沙哑。
“你……是人是鬼?还是我也已死了?”她颤声问,泪水不住直流。
湛青走向她面前,瞧著她形销骨立的泪人儿模样,一颗颗的泪珠儿像打在他心坎上,又酸又疼。
“我没死,你也活得好好的。”他益发自责。
“我们都没死!”洪小妞抬起头,睁大眼眸的望向他。“那么你……”
她震惊,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叹了声。“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是诈死的。”
“什么?诈死?”她结结实实大吃一惊。
“嗯,害你担忧了,不过我是有苦衷的,请你原谅我。”她会为他寻死是他始料未及之事,差点失去她的惊险犹教他魂飞魄散。
听清楚他的话后,她愣了半晌,接著气愤的冲向他,朝著他的胸口拚命槌打。
“你这混蛋,居然骗我,混蛋,混蛋!”她疯了似的使尽全身的力气槌打他。他怎能这么戏弄她,怎能!
他没有闪躲。任由她发泄。是他太过分了,如今她就算打死他,也是他罪有应得。
洪小妞打到筋疲力尽,这才扑在他身上痛哭,滑下的泪水也不知是为喜为怒,将他越抱越紧,似乎不愿放手。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她忍不住泪流满面的控诉。
感受到她的心情,他不禁更加自责。这丫头真傻!伸手将她紧紧扣在怀里,他决心不再欺骗她。“我在执行一项任务,所以才精心设计了这诈死的圈套。”
“什么任务,连我也要骗?”她愤怒的质问。
“我与香隐要联手抓出叛国罪臣裘庆龄的同党。”
“香隐不是邪派之人吗?你怎么会和她联手?而这又与抓叛党有什么关系?”她不禁诧异不已。
“这说来话长,香隐的身分其实不如你所想像,她协助我铲除了武林中不少恶徒,这回则是配合我演出一出诈死戏码,目的就是要得知究竟是谁协助裘庆龄叛国的。”
“你诈死就能引出这号人物来?怎么说?”她越听越糊涂。
“此事说来话长,当初裘庆龄在图谋龙印,妄想登基之时,此人就暗中召集武林人士协助他招兵买马,准备一举夺取江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