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倒是……”
“把安排在东院的女佣全部调回主宅,留茉苹一个人照顾晃司就好了。”
“晃司少爷不会被气死吧?”她有点担心呢!
“放心,不会的,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觉得茉苹会是晃司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凉子还是不懂。
“是呀,很重要的人。”
衣如泠没有多说,只是微笑不语。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第三章
吸尘器运转的吵杂声,在洒满阳光的日光室里回荡着。
姜茉苹穿着女佣的制服——缀着花边的白围裙,手里拿着吸尘器,仔细将榻榻米上的灰尘,全部吸干净。
“晃司少爷,请把脚抬起来。”吸尘器的吸嘴在远藤晃司的脚边几公分停了下来。
他的长腿伸展在和室桌下,她无法把吸尘器推到桌子底下。
远藤晃司懒洋洋的抬起劲瘦修长的双腿,高举在和室桌上,一双隐含着好奇与探索的目光,还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专注得像在观察实验室里的白老鼠。
姜茉苹弯下腰,把吸尘器推到和室桌下方,开始清理桌下的灰尘。
她工作得太过专心,没发现黄金桧木制的和室桌就在前方,忽然“叩!”的一声,她的小脑袋瓜撞上坚硬的桌角,痛得她哇哇大叫。
“啊……痛……”她捂着额头,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笨蛋,远藤晃司摇摇头,冷嗤一声。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要不是亲眼看见,他简直难以置信。
从她拿出吸尘器开始吸地,不过才过了二十分钟,她已经被电线绊倒两次、撞到门框一次,刚才又增加一次撞桌角的纪录。
她就像只巨大笨拙的恐龙,反应神经迟钝得吓人,常常顾前面就顾不了后面,顾上头就顾不了下头。
她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真的很怀疑。
他的周遭充斥着太多冰雪聪明又精明狡诈的人,她的天真笨拙明显与其他人的精明不同,这一点,深深燃起了他对她的好奇心。
他第一次对一件事情产生浓厚的兴趣——那就是研究她!
“好痛,肿起来了!”
姜茉苹摸着自己的额头上多出来的小包,知道是刚才撞到的地方肿起来了。
“笨蛋也会觉得痛吗?”
远藤晃司撑着下巴,十分纳闷不解。
他以为像她这种感觉迟缓的家伙,不应该觉得痛的。
“晃司少爷,你刚才说了什么吗?”她停止搓揉额头的动作,好奇的询问。
远藤晃司不耐烦地摇头,不想再重复一次。
“那……我吸完地了,我要去做别的事。”
他毫不避讳的专注目光,令姜茉苹满脸发热。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是用一种过分专注的眼神盯着她,不管她人在哪里、做什么事,他都正好在那里,还大咧咧盯着她瞧,害她现在一看到他就脸红,心跳得也特别快,连呼吸都不顺畅。
她假借低头的动作,借以回避他的视线,匆忙收拾好吸尘器,她便想离开日光室。
她急着逃离日光室,没注意到门槛和走廊的高度有点落差,当场一脚踩空了,重重地落下,跌得五体投地,像马路上被踩扁的青蛙。
好……好痛!
她的胸部……扁了啦!
“真是个笨蛋!”
远藤晃司再也受不了她的愚蠢,索性起身走出日光室。
经过还维持着俯卧姿势的姜茉苹身旁时,摇了摇头,发出啧啧的蔑笑声,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连拉都不肯拉她一把。
当姜茉苹浑身酸痛、困难万分的从地上爬起来时,他已经走远了。
她又羞又气的骂道:“坏人!看我跌倒了,居然连理也不理我。”
不过……刚才晃司少爷说的笨蛋,是指她吗?
没错啦,她的平衡神经是比常人“稍微”差了那么一点,但她才不是笨蛋呢!
从国小开始,她的成绩就一直维持在前几名,虽然数学成绩不太好,不过她已经很努力的用其他科目的分数补过来了呀!他怎么可以骂她笨蛋?
或许她应该聪明一点,赶快离开这个冷血无情的主子,免得哪天她有生命危险时,他连动根手指救她都不肯哪!
“坏主人!”她哀怨地向远藤晃司离去的方向投去一瞥,然后拖着吸尘器,可怜兮兮的走向后头的实物间。
晚餐是远藤家族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
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远藤家的人大多会聚在一起用餐,顺便聊聊这一天发生的大小事情。
“茉苹,荞麦面好了没有?帮主、夫人和晃司少爷他们就快来了!”
凉子站在餐室门口,焦急的问道。
所有的菜都已摆置妥当,就缺这道清爽开胃的荞麦凉面。
“我去看看!”
姜茉苹急促地转身,准备冲往厨房,不料才一迈开脚步,就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
她摸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才看见矗立在她面前的人。
“晃司少爷?”
“是你呀?”远藤晃司挑了挑眉,不意外这个莽撞的人是她。
“晚餐就快好了,请您先到餐室等候一下,我去厨房看看荞麦面好了没有。”说完,她又举步想冲去厨房。
“慢一点!”
从她闯祸的前科来看,愈在紧急的情况下,她愈是容易出错,所以为了今晚的荞麦面着想,她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慢点吃,总比吃不到的好。
“我知道,谢谢晃司少爷叮咛!”
姜茉苹腼腆地一笑,又朝随后走来的远藤崇史和衣如泠夫妇点头打招呼,才急急忙忙赶往厨房。
站在一旁服侍用餐的女佣百合子瞧见这一幕,心里妒恨交集,她怨恨地瞪着姜茉苹的背影,讨厌她受到大家的喜爱。
她服侍远藤晃司已经有一年多了,他每次看见她,总是不睬不理,若有事吩咐她,顶多叫一声——喂!
她敢打赌,晃司少爷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姜茉苹才来几天,她最崇拜、仰慕的晃司少爷就为她破了许多例,她——实在无法忍受!
晃司少爷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他!
她远远看见姜茉苹端着放置惹麦面的托盘快步走来,忽然有个坏念头升起,她露出阴险的笑容,知道该怎么让那个新来的笨丫头,哭着滚回家了。
“荞麦面来了!”
姜茉苹两手捧着托盘,高兴地跑进餐室。
前一刻还看她笑容满面地跑着,下一秒就听到她发出一声尖叫,然后身子往前一扑,狼狈地趴倒在地上。
放着荞麦面的托盘还紧紧抓在她手中,但是盘子连同荞麦面一起飞了出去,盘子撞到墙壁砸破了,而盘子里的荞麦面则弹了出去,在空中转呀转的,最后在大家的惊呼声中,落在一个最不该落下的地方。
“晃……晃司少爷?”
一大团灰绿色的凉面,不偏不倚,正好掉落在远藤晃司的头上,像一顶滑稽可笑的绿色假发。
幸好是冷的荞麦面,万一是热的乌龙面……
当时,这是姜茉苹僵化的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看见这滑稽的一幕,大家都觉得很好笑,不过佣人们都悄悄抿着嘴,不敢发出一点笑声,唯一敢纵声大笑的,只有远藤崇史夫妇。
他们压根不理会儿子和荞麦面一样绿的脸,径自抱着肚子笑到流泪。
“你是故意的?”
远藤晃司用力拨掉头上快被怒火蒸热的荞麦面,咬着牙怒声质问。
“不……不是的!”姜茉苹双腿一软,跪坐在榻榻米上,小脸苍白地望着远藤晃司。
她记得上一次不小心把水泼在他的身上,他就气得想解雇她,现在凉面落在他头上,她……非得走路不可了!
“晃司少爷,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害怕地解释,表情泫然欲涕。
“谁问你了?我问的是她!”
他冷凝着脸,伸手指向躲在角落的百合子。
“我问你,你是故意的吗?”
“我?!”百合子吓得花容失色,少爷应该没看见她绊倒姜茉苹那讨厌的笨丫头才对呀!怎么会……
“荞麦面不是百合子弄倒的,是茉苹呀!”她佯装无辜的辩解。
“你还敢狡辩?!我亲眼看见你伸脚绊倒她,除非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否则我绝对没有看错!”
百合子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远藤晃司的视力,早在她伸出脚的那一刻,他就清楚地瞧见了。
远藤晃司不想听她解释,冷冷地下令。“我给你一个钟头的时间,收拾东西滚出黑木帮,我们不需要你这种满腹心机的下人!”
她一时糊涂犯了错,他可以原谅,但她一再狡赖强辩,才真的激怒了他。
他痛恨不认错的人!
“少帮主,请您再给百合子一次机会,求求您!”百合子砰地下跪,哀声祈求。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叫你滚!”他不想再和她废话,只要她马上滚蛋。
“帮主、夫人,求求你们帮我,替我求情吧!”
远藤崇史径自低头喝茶,根本不想理会她,衣如泠心肠软,本想替她求情,可是想到她欺负新人的卑劣手段,也不由得生气。
她不想挽留这种爱耍诡计的下人,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所以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百合子,我很抱歉。”
“哇……”百合子绝望地放声哭泣,实在后悔莫及。
“夫人、晃司少爷,能不能请你们原谅百合子姐姐,不要怪她好不好?”姜茉苹实在不忍心见百合子哭泣,忍不住开口替她求情。
“你凭什么替她求情?”远藤晃司冷冷地问。
这个丫头实在笨得可以,人家都欺压到她头上来了,她还替人家求情。真是一个气死人的笨蛋!
“我知道我没资格开口说话,可是我不想看百合子姐姐被赶出去。”
“这是黑木帮的帮规,要是为她破了例,以后谁还会听我的命令?”再说,他根本不打算原谅那女人!
姜茉苹一听,不由得黯然垂下脑袋,心中充满无力感。
对不起,百合子姐姐,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
她愧疚的在心中道歉,殊不知,百合子到临走之前都遗恨着她,压根没感谢她曾替她求过情。
仿佛在一转眼间,寒冷的冬天逐渐远去,春天的脚步近了,枝头绽放新芽,路边也冒出许多不知名的小花。
姜茉苹来到黑木帮,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语文学校早已开课,现在她上午到学校上课,下午和晚上则在宅子里帮忙,日子过得既忙碌、又充实。
“茉苹,今天做到这里就好了,辛苦你了!”
下午六点,凉子端来一碟浅褐色的点心,放在偏厅的矮桌上。
“这是夫人请你吃的点心,是有名的和果子烧,很好吃喔!”凉子笑着告诉她。
“这些全都是要给我吃的吗?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谢谢你们!”
“别客气!这一个月来,你一直很努力工作,这些只是犒赏你的小点心,不必放在心上。”
“谢谢凉子阿姨,当然更谢谢夫人!”姜茉苹的心里像被暖炉烘过似的,温暖得不得了。
只是……
她一直想不透,温柔仁慈的夫人怎么会有晃司少爷那种冷漠寡情的儿子呢?
夫人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她?姜茉苹真是不明白。
凉子走后,她端着那碟点心,来到通往后院的长廊上,舒服地坐在敞开的门边,晃动一双白皙的脚丫子,一边享用美味的点心,一边欣赏天边绚丽的晚霞。
“好好吃喔!”
浅褐色的面衣下,包裹着又香又甜的栗子馅,松软可口,甜而不腻,好吃得连舌头都快化掉了。
忙了一下午,她的肚子早已饿扁了,再加上点心好吃极了,她忍不住一个接一个,一口气就吃了三个。
吃完点心之后,她发现手上沾有一些栗子泥,实在舍不得浪费,于是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将指尖上的栗子泥舔干净。
“啧!吃完东西还舔手指头,实在太难看了。”
一个突如其来的嘲笑声,吓得她差点从走廊上跌下来。
“谁?”她睁着小鹿般浑圆的双眼,防备地打量四周。
“你瞎了吗?我这么大的人,你竟然没看见?”
远藤晃司从高大的洋紫荆树下走出来,她这才瞧见他。
原来他站在低垂的枝研下,难怪她没发现。
“晃司少爷,你回来了?”
她拍拍裤子站起来,礼貌的打招呼。
“你在吃什么?”他摘下鼻梁上的墨镜,随口问道。
瞧她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连指尖上残余的味道都舔得一干二净,丢死人了!
他很好奇,那东西真有那么好吃吗?
从他出生至今已有二十六年了,身为黑木帮唯一的继承人,享受山珍海味、珍饶美食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吃多了各国的顶级佳肴,他不认为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