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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雪离说完，冷哼了一声，带着婉如就要往外走。
刘姨娘脸色变了变，却在顷刻间恢复了正常，往地上啐了一口，道：“我呸，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
窦嬷嬷站在一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一清二楚，有些担忧的道：“姨娘，这事儿，老奴是去办，还是不办呢？”
刘姨娘揉了揉额头，道：“办，若是不去办，岂不是让那小贱蹄子称心如意了？去，你且如此……。”
刘姨娘和窦嬷嬷耳语了一番，面露狰狞的道：“这样安排，我看那小贱蹄子还有什么理由阻拦。”
窦嬷嬷皱眉道：“这样，好么？那毕竟是你娘家的女儿，这样……怕是会被人戳脊梁骨啊。”
刘姨娘不经意的瞥了窦嬷嬷一眼，道：“窦嬷嬷，你是我的人，还是那小贱蹄子的人？我说这样办就这样办。即便是被人戳了脊梁骨，那也是龙柏那小子见色起心。到时候，他即便是龙家的长子又如何，摊上这样的事情，他想要留在京城，都得乖乖的滚回边疆去。”
说着刘姨娘又横了窦嬷嬷一眼，道：“怎么，还不去，还等着我请你去吗？”
窦嬷嬷忙道：“老奴不敢，老奴这就去准备。”
“记住了，一定要在今天之前将这件事办好。那小贱蹄子的主意可是一个顶一个的多，若是不快刀斩乱麻，只怕就被她抢了先了。”刘姨娘脸上露出一抹阴狠。
原本她倒只是想要给龙柏房里放一个自己人，如今不行了，那就毁了龙柏。
龙柏这些年在军中，她也知道了，只要龙柏离开了龙家再也没脸回来，那龙柏活着还是死了，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来人，给我那些冰镇的西瓜过来，这样热的天，想要渴死我吗？”刘姨娘端着茶水抿了一口，觉得不对味儿，连忙呵斥那些小丫头们。
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进来了，道：“回刘姨娘，方才奴婢正端着西瓜进来呢。碰见了大小姐，她说姨娘身怀有孕，不宜食用这些冰凉的食物，就顺便给带走了。要不，奴婢给您追回来？”
“没用的东西！”刘姨娘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打的那丫头顷刻间瘫软在地，只捂着脸嘤嘤的哭。
“哭什么，嚎丧呢？来人，将这不中用的丫头打发出去。”刘姨娘气的直拍桌子，忙吩咐人将那丫头打发了。
那丫头虽然害怕，却也不停的求饶，奈何刘姨娘眼下正在气头上，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等窦嬷嬷办好了刘姨娘的事情喜气洋洋的带着刘家小姐刘紫霜回来的时候才听见说刘姨娘已将将自己的亲孙女儿打发出去了。
一口气就在心里堵得上不去下不来，硬生生的难受。
窦嬷嬷毕竟是老嬷嬷了，也没有那么冲动的脾性，只将刘紫霜带去了刘姨娘面前就推脱自己年纪大了，这样奔波有些劳累想要下去歇着了。
刘姨娘见到窦嬷嬷办成了这件事，心里也是高兴的，几乎是想也没有想的就让她下去好生的歇着。
可窦嬷嬷从正房里头出来的时候就脚下不停的去了漪澜馆。
在刘姨娘身边这样多年，窦嬷嬷深知刘姨娘的脾性，她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如今，能救她孙女儿的也只有龙雪离了。
在漪澜馆外徘徊了好一会儿，窦嬷嬷才踏进漪澜馆的大门。
“哟，这不是鸿运阁的窦嬷嬷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看门的李嬷嬷笑着打招呼。
秦嬷嬷被打发出去之后，窦嬷嬷就是刘姨娘眼前的红人，虽然这个窦嬷嬷行事有些可恶，可这也不妨碍别人见到她都会笑着打招呼。
以往的窦嬷嬷就算看见别人打招呼也是假装没看见，却不想今儿个却回了个大大的笑脸，道：“李嬷嬷，大小姐可在？”
李嬷嬷的脸冷了下来，道：“刘姨娘又有什么事要找大小姐么？我们小姐今儿个在外头忙了一天了，回来的时候说是想要好生歇着，没空招呼嬷嬷，嬷嬷还是请回吧。”
看着李嬷嬷要将自己往外赶，窦嬷嬷的一张老脸都已经红透了，连忙道：“李嬷嬷别，是我有事情想要求大小姐。还请李嬷嬷行个方便。”
窦嬷嬷说着将一个银锭子放到了李嬷嬷的手里，笑得格外谄媚。
李嬷嬷掂了掂，皱眉道：“你且等着，我去替你通传一下。至于大小姐要不要见你，那就不是我能做得来主的了。”
窦嬷嬷点头哈腰的笑道：“是、是、是，有劳李嬷嬷了。”
正好春菇出来了，见到窦嬷嬷就沉下脸，道：“李嬷嬷，这漪澜馆也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随随便便进来的么？还不赶紧的打出去？”
一句话，说的窦嬷嬷燥的脸红心跳，赶紧低下了头。
李嬷嬷少不得解释一番，春菇冷笑着站在窦嬷嬷面前，道：“你是鸿运阁的嬷嬷，却说求我们小姐有事。你且说说，你有什么资本来求我们家小姐？”
“我是刘姨娘从娘家带来的嬷嬷，大小姐想要知道的许多事情，我都有内情。若是大小姐肯帮我这个忙，奴婢就算是死了，也甘愿了。”窦嬷嬷的脸色掠过一抹狠厉，看着春菇，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春菇愣了愣神，道：“你且等着。”
看着春菇进门了，窦嬷嬷和李嬷嬷都松了口气。
李嬷嬷道：“你先坐会儿吧，春菇说话比我可有用多了。”
果然，不一会儿，春菇就出来了，没好气的道：“小姐让你进去。”
窦嬷嬷连忙点了头，跟着进去了。
龙雪离原本是在休息的，听春菇说了这事儿，赶紧的就起来了，如今坐在椅子上喝茶呢。
“奴婢见过大小姐。”窦嬷嬷也是有眼色的，赶紧跪下给龙雪离叩头。
龙雪离对婉如使了个颜色，婉如赶紧将窦嬷嬷扶了起来，道：“嬷嬷年纪大了，何苦行这样的大礼。赶紧起来吧。”
“大小姐宽厚，是奴婢的福气。”窦嬷嬷眼中还是有些探寻。
龙雪离笑道：“窦嬷嬷想要我帮你什么？以嬷嬷如今在刘姨娘面前的体面，什么事情不是嬷嬷张嘴就能完成的？”
☆、109。第109章 窦嬷嬷投诚
“小姐有所不知，刘姨娘为人心狠手辣，更是不念旧情。即便奴婢在她身边伺候了这样些年，也是说不上话的。她身边的人，若是有用，就留起来。若是没用，随随便便打发了出去都是有的。奴婢这件事，只能来求大小姐了，还请大小姐救救奴婢可怜的孙女儿吧。”窦嬷嬷说着，又跪了下去。
龙雪离诧异道：“你孙女儿？你既是她从刘家带来的，你孙女儿也应该在刘家才是。刘家的事情，我如何过问？”
“请大小姐听奴婢说来。原本孙女儿是在刘家的，可奴婢的儿子和媳妇都因为替刘姨娘办事殁了。奴婢想着孙女儿一个人孤苦伶仃，就想了法子将她接进来，在鸿运阁伺候着。谁知道，今儿个奴婢出门办事的功夫，孙女儿就被刘姨娘打发了。”窦嬷嬷一边说，一边哭，那模样好不凄惨，完了还看了龙雪离一眼，道：“奴婢的孙女儿大小姐也见过，就是今儿个大小姐出门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端着西瓜的小丫头。”
窦嬷嬷说的话十分的有技巧，只让龙雪离想起了那个怯生生的丫头，却没有说那丫头是因为龙雪离的缘故才被打发了出去。
龙雪离皱了皱眉，道：“你终究是刘姨娘身边跟了十几年的人……”
窦嬷嬷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跪下叩头道：“若大小姐此番肯帮奴婢，奴婢此生唯大小姐之命是从，今生报答不完的，来生结草衔环以报大小姐的恩德。”
龙雪离唇角微微勾起，道：“你始终是刘姨娘身边跟了十几年的老人了，主仆情义你尚且不顾，我又如何敢用你，如何敢相信你？”
窦嬷嬷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有些愣愣的看着龙雪离，求救的目光扫过婉如和春菇，可两个人都是龙雪离的人，哪里会对她施以援手，都冷眼瞧着窦嬷嬷。
婉如很认真却颇为担忧的道：“嬷嬷可要想清楚了，这大户人家打发出去的丫头，是绝对不可能再做丫头的。这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只剩下胭脂巷了……”
窦嬷嬷浑身一阵颤抖，半晌才恢复原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十年的主仆情固然是值得奴婢怀念，可是奴婢只有这一个孙女儿，这是奴婢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按道理来说，刘姨娘应该对你孙女格外看重才是。这件事，你可求过刘姨娘？”龙雪离的眉头依旧皱起，对于窦嬷嬷的话，她也在仔细的斟酌。
窦嬷嬷摇头道：“此前奴婢的儿子和媳妇去了的时候奴婢就提过想要接了孙女儿过来，可刘姨娘不允许。后来奴婢自作主张悄悄的接了孙女过来。刘姨娘最恨做下人的自作主张，若是我说了，不仅仅保不住孙女儿，连带着自己的老脸也要丢光了。如此，才想着来求大小姐。大小姐，你要相信奴婢在刘姨娘身边这样多年，许多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眉目的。”
在最后，窦嬷嬷抛出了她手中握着的最大的资本和龙雪离谈判。
“你这是在威胁我？”龙雪离的眼睛微微的眯起。
窦嬷嬷摇头道：“奴婢是在展示自己的价值。”
“小姐？”春菇对鸿运阁的人都是各种看不顺眼，想要求了龙雪离直接打发了窦嬷嬷出去。这鸿运阁的事情，还是不要沾惹为好。
龙雪离抬手阻拦了春菇的话，半晌才道：“我可以帮你救你的孙女儿。不过你的孙女儿怕也不能再进龙家了。”
“不过，我可以为她安排一个妥当的去处。”龙雪离见到窦嬷嬷脸色变了，不疾不徐的道。
“奴婢想让她回来龙家，也方便奴婢照顾。”窦嬷嬷斗胆道。
龙雪离冷笑道：“窦嬷嬷觉得如今的后院是我在当家是吗？还是说，窦嬷嬷觉得刘姨娘想要卖出去的丫头突然出现在漪澜馆，对我有什么好处？”
窦嬷嬷心里一惊，才发觉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深深的叹了口气，才道：“不知道大小姐是如何安排的？”
龙雪离想也不想的道：“想必窦嬷嬷也知道我在京城附近有十几处庄子，随便选一个庄子安排一些琐事给她，也是容易的事情。只是，看你肯不肯。是想要让她回来继续被刘姨娘陷害，还是让她在我这里过些安稳的日子，你自己斟酌吧。”
窦嬷嬷思虑半晌，才对着龙雪离叩头道：“多谢大小姐，大小姐慈悲。”
龙雪离摇头道：“这件事，比个你非是我慈悲。而是你说的，你要在我面前展示你的价值。即便我救下了你的孙女儿，可你要知道，你的孙女在我的掌控之中。若是你敢做出对不起我对不起漪澜馆的事情，等待你孙女儿的一定是比卖出去更为残酷的惩罚。”
窦嬷嬷浑身冷汗的道：“奴婢不敢。大小姐想要知道什么，尽管吩咐。”
龙雪离却不理会她，对春菇道：“春菇，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春菇自信满满的笑道：“嗯，小姐等着奴婢的好消息。”
婉如也笑道：“这件事，春菇姐姐一出马，保证手到擒来。”
在春菇准备出门的时候，龙雪离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窦嬷嬷，道：“先将人带过来漪澜馆，再送出去。此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姑且让他们祖孙聚聚吧。”
窦嬷嬷听了，赶紧的叩头谢恩不提。
“好了，窦嬷嬷，我想要知道，我娘的死和红姨娘的死，究竟和刘姨娘有没有关系？”龙雪离直接问出了自己最想要问的事情。
“夫人和红姨娘的死虽然有人为的原因，却不是当时的刘姨娘能干涉的。刘姨娘当时颇为受宠，根本不需要做这些事情。”窦嬷嬷想也没有想就回答了，很显然她早就预料到了龙雪离会问这个问题，早就将问题的答案都准备好了。
龙雪离皱眉道：“可除了她之外，我也想不到还有别的谁了。娟姨娘是个没有什么心思的，香姨娘是从漪澜馆出去的。这……除了刘姨娘……这样吧，窦嬷嬷，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
待得窦嬷嬷一五一十的将她知道的都说了，道：“刘姨娘是个有野心的人，不过也是在夫人去世，她被抬了管家姨娘之后才有的事情。之前的刘姨娘，不过是性子傲了些。这样的坏事，她当着是没有做过的。”
“照着你这样说，当年崔嬷嬷也是知道不少的内情。甚至红姨娘去世的时候还险些被牵累？”龙雪离只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的地方，却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窦嬷嬷点头道：“其中的具体我不清楚，只知道当时崔嬷嬷求了刘姨娘，在刘姨娘的帮助下才去了千秋阁。可后院的事情从来都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每个人都不能独善其身。”
看着窦嬷嬷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