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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爱情,原来这才是爱情,带着回忆的甜,离别的苦,相思入骨的疼痛和失而复得的欣喜。
三年,行尸走肉一般地过了三年,他终于再一次将她真真实实地抱在怀里。
千城想挣扎,却是根本无法动弹,他抱得死紧,她觉得自己快要透过气来。
有温热流入她的发间,她一怔,是泪吗?这个男人在流泪?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满满的都是震撼,虽然没有染千城的记忆,但是,她知道,她肯定跟这个男人有过刻骨铭心的经历。
可是,如今,她已不是她,又要如何跟他讲?
“三王爷……”
苏墨风一怔,不,他差点嘶吼出声,不要这样喊他,不要用这么生分淡漠的称谓喊他!
她不是应该叫他风哥哥的吗?
“千城……”他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当那张三年来魂牵梦萦的脸入眼,他再一次心潮澎湃。
明明是她!
眉如远黛,眸如星辰,小巧高耸的鼻梁、嫣红润泽的红唇,犹记得他第一次见她,那是一个秋天,落英满天,她站在一株树下,盈盈一回眸,惊为天人。
明明还是最初的模样!
“千城,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他深深地呼吸,终于问出了这个在他心里盘亘了千百遍的问题。
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宁愿以死相骗也要乔装在御香坊三年?
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宁愿受尽苦难也要呆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她爱的不是他吗?
如果是,为何要这般残忍地对他?如果不是,那以前的那些山盟海誓又算什么?
千城咬着唇,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见她不响,苏墨风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撕下了伪装,做回了染千城,她却还是这般样子对他。
她可以打他、骂他,就是不能这样无视于他,他受不了。
一股热血往脑门子一冲,他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你说,我哪里做得不好?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改,只要你不这样对我!”
千城皱眉,觉得自己的肩骨都要被这个男人捏碎了,她皱眉想了想,忍着疼痛道:“不是三爷不好!是千城的错,千城失忆了,记不起来与三爷的过往。”
苏墨风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失忆了?她失忆了!
震惊、愕然、心痛、欣喜各种情绪排山倒海!
难怪,难怪,她会这样对他。
其实,他也这样怀疑过,只是不敢肯定。
一颗心大起大落,一方面为她真真切切的心疼,一方面却又忍不住欣喜若狂。
还好,是失忆,不是她刻意这样对他。
失去了记忆,他可以帮她找回来,再不济,他也可以和她重新开始,创造新的记忆,不是吗?
只要她不排斥他,只要她不轻视他。
“对不起,千城,我不知道这样,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我不逼你,不逼你,以前的事情想得起来想不起来都不重要,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就好,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大手扳过她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中,他哑着喉咙喃喃而语。
千城被逼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微微凝了眉,水眸中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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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璀璨、清辉绵长,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东山,一庭院。
司空畏推开庭院的大门,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庭院里寂静无声、漆黑一团,她也不在这里。
方才他甚至去了那夜找到她的桥洞,也是没有。
十五了,月盈霜的又一个发作之日,而他却依旧不知道她在哪里。
如果她还活着,即使她还活着,今夜不服月盈霜的解药,她也终究会死。
找了那么多天,出动了那么多的隐卫,他甚至为了今夜,推迟了三天攻打边国的行程。
可是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怎么办?
怎么办?
千城,你到底在哪里?
司空畏失魂落魄地走进庭院,院子里金丝桃依旧在开放,如一月前一样,在暗夜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幽幽月色下,他似乎又看到那个用门缝碾核桃的女人,站在门口,回头冷冷地瞪他,“没看到吗?我在剥核桃!”
推开厢房的门,捻亮烛台上的蜡烛,屋里井井有条。
“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搞卫生,在搞卫生而已!”
“搞卫生?”
“哦,就是清扫!”
“清扫?深更半夜清扫?我怎么觉得,恰恰相反,你是在将房子弄乱呢?”
“先弄乱了再清扫啊!哎呀,反正没事,你不要管我,回去睡你的!”
“原来……原来你怕老鼠!”
“怕老鼠很好笑吗,要笑成这样?”
“当然好笑,你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连死都不怕,竟然。。。。。。竟然会怕一只老鼠?”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有一些天敌,而我的天敌正好是老鼠而已!”
“那现在怎么办?我倒是不介意一直这样抱着你!”
“你不是可以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四王府吗?去将我的小白带过来!”
眼前又出现那个女人一手抱着软枕、一手拿着鸡毛掸子将屋子弄得一片狼藉的情景。
记忆是那般深刻。
他竟记得当时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表情。
缓缓在屋中的一个长椅上躺了下来,这是那夜他睡过的。
他闭着眸子,不知心中所想。
夜更深了。
怎么办?
她是不是已经在忍受着月盈霜的折磨和煎熬?
很痛吧?也很绝望吧?他不敢想。
伸手探进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缓缓放进嘴里,顿时,一股腥苦入喉。
一直对人下药,今日他才知道,原来,月盈霜是这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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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谁陪着谁
更新时间:2012…9…27 20:51:28 本章字数:5373
苏墨风枕着双臂,怎么也睡不着,满心满脑都是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悌
或许是因为相思了多年,又或许是害怕再一次失去,反正才分开一会儿,他就开始想念了,疯狂地想念。
似乎一时一刻都不愿意跟那个女子分开。悌
辗转了半响,他还是禁不住心里的煎熬,起身披衣下床,走了出去。
染府
千城用过晚膳便匆匆回了房。
她也是因为感觉到身体的不适,才陡然想起今夜是十五,而自己还中着司空畏给她下的月盈霜。
近日发生的变故太多,她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谀
自从那次东山的庭院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司空畏,如今她换了脸,他应该也认不出她了吧?
可是,月盈霜没有解药怎么办?
房门紧闭,她一个人紧紧蜷在床上,她不能让染飞他们知道,她不想他们担心。
身子越来越冷,她将锦被、床单紧紧裹住自己,犹没有觉得一丝暖意,身子还是难以抑制地抖在一团。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知道,毕竟她曾经经历过一回。
头发一寸一寸地变白、容颜一点一点地老去、身体机能一项一项地丧失么?
直到死去么?谀
视线变得慢慢模糊,意识也越来越混沌。
恍恍惚惚中,似乎有房门洞开的声音,有染飞的声音,还有染天浩的声音,有很多人的声音,还似乎有人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喊着她,“千城,千城……”
是谁?
有颠簸,似乎是谁抱着她在疾奔,耳边有呼呼的风声,以及男人的喘息声。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是无力挑开眼皮,眼前一片黑暗。
东山,庭院
司空畏躺在长椅上,一动不动,时间一点一点地流淌,他想象着……她就在身边,就如同那夜一样,睡在边上的那张床榻上。
五脏一阵痉。挛,胃开始翻搅,血液中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寒流,在身体里猛窜,他知道,月盈霜发作了。
此时,她也是这样吧?
她可会知道,在这个暗夜里,有一个男人愿意陪着她一起受着、挨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良的反应原来越严重。
冷,极冷,就像置身冰窖的冷,那种冷似乎能穿透骨髓,刺穿神经,让人癫狂。
痛,很痛,四肢百骸都在痛,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又像许多刀子在凌迟。
那感觉,那感觉无法用言语能形容,直教人觉得生不如死。
他不由地蜷起了身子,颤抖。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永远也不知道这月盈霜是这般让人要死要活的毒药。
他不敢想,他有那么强的内功尚且如此,她呢?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来忍受这样蚀骨的煎熬?
夜色渐深、意识渐沉,心中的思念却并未曾减少一分。
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人影靠近。
他向来是个警惕之人,即使睡着,或者是病着,抑或是现在,他依旧如此。
强自忍住月盈霜带给他的各种痛苦,他暗撑着一股内力,陡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女人的脸,烛火摇曳,女子的脸隐在光火中忽明忽暗,但是,他还是看清楚了她的表情。
怒气满盈么?
凭着那一股真气,他缓缓坐起,弯唇浅浅一笑,云淡风轻,“母妃怎么来了?”
良妃紧紧抿着唇,半天未响,胸口急速地起伏,骤然,抬手一挥,“哐当”一声巨响,男人脸上的青铜面具掉落在地。
她举着一枚铜镜放到他的面前,声音从喉咙深处迸出,“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司空畏眼梢轻掠,掠过铜镜中那个已是一头银丝的男子,男子的脸色同样苍白如纸。
那是他么?
人不人、鬼不鬼?此夜的此时,还有一个人会如此。
他轻笑,眼梢轻抬,又看向那个盛怒中的女子,“这说明母妃的月盈霜果然厉害,可以将一个好好的人摧残至此!”
“你!”女子气极,重重摔掉手中的铜镜,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铜镜四分五裂、黄屑四溅。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为了一个女人,你竟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你的斗志呢?你的责任呢?你的使命呢?你怎么可以这样放任自己?难道你想毁了这么多年我们大家的努力?难道你忘了这么多年你所承受的苦、母妃承受的苦?难道你想母妃这辈子继续这样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难道你想所有人跟着你一起陪葬?”
女人显然很激动,声声质问、语气灼灼。
倒是男人很平静、面沉如水,身子却抖个不停,他强自忍住,弯腰拾起地上的青铜面具戴在脸上,然后又颤抖地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咽下。
眸中掠过一抹沉痛,他尚有解药,她呢?
起身,从长椅上下来,他缓缓踱到女人的面前,微微一鞠,薄唇轻启、淡淡道:“母妃放心,孩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孩儿肩上的责任和担子,孩儿一刻也没有放下过!”
司空畏说完,也不等她反应,越过她的身边,
就径自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顿住,没有回头,唇角自嘲地一勾,“是不是月盈霜根本就没有一次性彻底治愈的解药,只有这种治标不治本必须每月服用的解药?”
良妃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了这个男人的意思,刚准备开口说话,男人已经身影一晃,出了门。
男人脚步翩跹,在良妃看不到的方向,面色慢慢凝起。
她的儿子中了月盈霜,她都不愿意拿出那真正的解药,是么?
胃中陡然一阵翻涌,有什么东西直直往上一窜,一股猩甜入喉,他张嘴,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抬手拭去嘴角的粘稠,脚步不停,他知道,方才强自克制月盈霜的毒,伤了内脏。
三王府的地下室
一个女子端坐在床榻上,身后一个男人亦是盘膝而坐,双掌摊开抚在女子的后背,源源不断地给女子输送着内力。
女子满头银丝、小脸煞白,嘴唇无一丝血色,双眸微微阖着,已经陷入了昏迷,可紧蹙的眉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依然可以看出,即使昏迷,她依旧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男人薄唇紧抿,同样大汗淋漓。
在床榻的周围不断有雾气袅绕而起、如烟如云。
原来床榻竟是上好的千年寒玉制成。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似乎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嘶声呜咽了一下,“好冷,好痛……”
苏墨风眸色一痛,缓缓收起内力,将女子抱在怀里。
女子周身散发出让人不敢靠近的冰凉,惊得他一颤,寒玉床又不断地释放出寒气,两寒一碰,寒上加寒,他只得咬牙将女子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