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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清晰的在告诉他,她已离他远去五日四夜,她就那样活生生的在他眼前消失不见,用了那样惨烈的方式来惩罚他的错,连给他一个字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知道,她是恨他了,恨他明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却还是因为心中的侥幸而一拖再拖……。
“青儿,是我错了……”,嘴唇呢喃的瞬间,男人的视线变得有些朦胧了起来,那是被水雾遮住了眼帘,可是,当他因此而紧闭了一下双眼再次睁开时,他的眼前,竟然站着那个他想到骨子里的女人身影,她依旧如曾经在西北那般穿着素白色的衣衫,柔顺乌黑的长发轻挽簪着一个玉簪披散着,仍旧是如此绝美,美得让人几乎不敢直视,而她就那样带着淡淡的笑意,神情安静祥和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柔情的关切。
而男人就那样怔怔地望着她白希绝美的容颜,缓缓的伸出手去,害怕却仍是想要触摸一下那熟悉的脸颊,而此刻,他的视线更加湿润模糊了,他那样温柔地,如此小心翼翼的,带着此生所有的爱恋,那样不舍的轻轻的想要再次去触碰到他曾经亲吻过无数次的脸颊!
原本干涸了五日四夜的泪水,终于从男人那双好看的凤眸中决堤而出,然而,他自己却是毫无知觉的,只专注继续着手中那细心轻柔却害怕触碰的动作,殊不知,那只是无法触及的幻影罢了,可男人脸上的泪水却是那样真实的顺着他俊美的脸,一滴滴地滴落在浴桶之中,溅起小小的,却连续不断的水纹,只因为男人的手都在那样轻柔的触碰他心中的美好幻影,而忘了用手去拭擦那脸上决堤的泪水……
第255章:永生不离
最终,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底的害怕,害怕那幻影消失,他终究是没有触碰到她,只是就那样离着一颗米的距离,那样细心地为触碰着她的每一份轮廓,甚至是每一缕发丝,因为那怕只是这样,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份他曾经为她细心梳着那长长青丝的欣喜和满足。
那时候,他用他那曾经以为一生只用于握剑和朱批的手指轻轻穿过她仍带着阵阵芳香的丝滑青丝时,那温暖的感觉是如此明显,似乎从那时候起,他才意识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满足。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们认识了近十年的时间,似乎从在淳于府当年的大火中初见的时候起,他也只是震惊于她的绝美与沉静的同时,也被她的聪慧睿智所深深吸引,却忘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尽管那时候他对她那样残忍,她也从未真正生过他的气,而他也是直到在西北很久以后才肯在心中承认对她的情感,才开始对她好,但那时候也只是聚少离多,似乎他为她做这些事也仅仅那两三次而已,原来,他做的真的不够,所以,她才会舍得这样决绝的离开他,是吗!
想起他们的过往,想起他们这些年来走过的点点滴滴,爱恨情仇,男人终究还是垂下了手,猛的低下头,毫无意识地开始大哭起来……他眸中的泪水不知何时已停住,直到俊脸上的泪水亦早已风干时,男人才好似恢复了神智,意识到他自己竟然流过泪了。
他姬宸煜,也会有流泪的时候吗?他难道不是从五岁那年后,就再也不会流泪了吗?
三日后,皇室便有明确消息传出,说东晋国皇后淳于慕青在伴随圣驾泰山祭天之行感染风寒突然重病而亡,葬入皇陵之中,都城全城素镐三日以表哀思。
而在衣冠封棺的那日,姬宸煜亲自挑选了她封后大典那日穿的朝服,在放好之后,男人伸手摘下了他胸前一直佩带着的那块精美玉佩,他恋恋不舍地抚摸着,这块玉佩是他母妃唯一留给他的念想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男人转身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开始一刀一笔雕刻着。
半个时辰后,玉佩上便显示着清晰的字迹,一面是“煜”,一面是“青”字,似乎就只是这两个字便已将他们今生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了般,他那样坚信他们是结发夫妻,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无论海枯石烂,再也不会改变,可殊不知一切早已改变!
“永生不离!”,男人呢喃出声,这不仅是他曾经没能对她说出口的今世的誓言,亦是他想要来日在黄泉相距后请求她的原谅而跟她生生世世的誓言,不是么?
男人轻声说着,便将那玉佩小心翼翼的系在了那件皇后凤袍的要带上,似乎只要如此,他也便可以与她永不分离了,也似乎只要如此,他们也便可以来日相聚,此后便能生生世世相遇相知了。
直到做完了这所有的一切,男人紧闭了一下双眼后,才缓缓转身向外面走去,而此刻,外面以三公为首的部分官员,以及一众准备为皇后隆重大办丧事的各色人等,加上内侍、宫人皆静静守候在永乐大殿外的庭院之中。
原本慕青身边的绿竹几个侍女已被楚海第一时间从皇宫带出去说是送回西北靖边去,而姬宸煜此刻也根本无心顾及慕青的这些人,连福公公和邓瑞他们短时间内也没意思到这一异常,下意识的认为他们是不忍亲眼目睹如此凄惨悲伤的场面。
而此刻,面无表情的姬宸煜,就那样站在大殿门外,看着白衣素服的宫人一步一步地走近那华美棺椁,将棺轻轻地抬起慢慢走了出来,停了大殿之外,便响起了众人的跪拜,诵经和哀哭的声音。
待这一切礼仪完成之后,便有数人上前,将棺木轻轻地盖上,顿时间,整个永乐宫再次哀乐齐响,永乐宫廊檐上的白色布幔飘风,一切丧事,皆按狐偃亲自主持,且早已安排好的皇后丧礼规格进行。
“皇后娘娘一切丧葬事宜,臣等一定竭尽全力办好,请皇上暂时回殿中歇息吧!”,见姬宸煜虽神色冰冷,却仍是难掩一脸憔悴与伤痛,狐偃不禁出言相劝,“由于立后大典至今不过月余,因此臣等皆认为,丧礼虽要按最高规格进行,但此事尚不宜在这时候诏告天下,否则百姓不安啊,所以,只须在皇宫和皇陵中举行即可,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东晋国皇后的册封一事曲折难成,最后好不容易得以安定下来,而封后大典举办至今不过月余,却马上便要为皇后举行大丧之礼,此事若真的以皇榜昭告天下,无论是传到东晋百姓耳中,还是在邻国中广而告知,都是极为不祥之事,因此,丧事低调进行,未尝不是好事。
“如此,便如你们的言,去操办吧!”,淡淡说完,姬宸煜漠然转身,缓缓朝永乐宫外走去,这里,他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窒息而去。
他知道,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她,即使再在此逗留,也是毫无意义了!在今后无数个漫长的日日夜夜,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孤独与思念,以及终有一日与她同穴而眠,永不分离的遥远念想了。
皇后大丧连续举行了三日,曾经那一代绝色女子,却极少被人见过她真颜,又熟知那闺名的淳于慕青,被安葬于仍未完工的在位皇帝陵墓之中。
从此之后,整个东晋都城的皇宫中随着时间的逝去,渐渐的,一切皆恢复了平静,尽管因为失去了一国皇后,整个皇宫,尤其是乾坤殿和淳于慕青曾经居住过的永乐宫仍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愁云惨雾之中,但是,皇宫内和朝中的一切事务都已恢复了原有秩序。
在邓瑞卫澈等人眼中,皇上似乎依旧是曾经那个英明睿智的君主,因为他白日里他仍会严谨的处理完政事,从来都是果断分明,冷漠无情,只是有时候,他会突然的愣在哪里,下意识的唤一声“青儿”,然后便会扔下奏折疾步走出去,好似要前往一个重要的地方,却直到看到永乐宫的轮廓之时,才会停止脚步,愣愣的看着那个方向愣神许久,但每一次,都会挥手让他们退下,然后一个人就那么待着。
而自从皇后出殡以后,已经过了半月了,可姬宸煜再也没有问过一句与淳于慕青有关的事,甚至哪怕是她的那些人就这么突然不见了,他也没有询问过,更别说关于西北那边有着千丝万缕之人了,自然,邓瑞他们也不会在他不开口问的时候,而傻到去主动提及,似乎一切跟淳于慕青有关的人,事,物都从她*山崖的那一瞬间消失停止了一般,再无波浪。
可是,每次到了夜晚,那个越来越冷漠,越来越面无表情的男人时时会在睡梦中突然唤着“青儿……”的名字惊醒,然后双眸湿润,每到这个时候,守着外面邓瑞卫澈和暗卫等人,都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心里却微微的发着酸,只是不知道他们在为谁而心疼,是那个让他们几乎措手不及而凋谢的美丽女子,还是那个连后悔机会都再也没有的可怜君主!
尽管姬宸煜早已在淳于慕青的三日丧礼后,便恢复了上早朝,然而,以往那冷峻容颜上会时不时露出的淡淡笑容,甚至偶尔笑里藏刀的帝皇,却几乎难以再脸露笑意,甚至有些不苟言笑,尽管那张脸仍看上去仍是年轻俊魅得令人不敢直视,神色却变得凝重、严肃而冷漠。
如今,朝中大臣,无论远近,都变得更加害怕他的圣威,但是他们很快却又发现,他们的皇上虽然表面上变得更加冷酷无情,但在朝政大事上,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很多事情上面,他不再如以往般要求苛刻,甚至在给百姓休养生息的同时并不断扩大军力,为他帝王将来的大志而做好一切准备,反而是开始更加关注黎民百姓的民生疾苦,并开始逐步解散他那过于*大的西北军队,这样,反而真正的大力减轻百姓的困苦!
而在对待朝中文武百官时,也不再如以往般简单冷厉,一点失误便严加责罚,甚至轻易取人性命,而是开始更加注重选拔贤能,并命人制各项法规,严格依照律例奖罚分明,而不再是他一句话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升降!
第256章:西秦发兵
现在的姬宸煜,大臣们并不知晓是什么让他们冷厉风行,野心勃勃的君主,此刻怎变得越来越像一位爱好和平的明君了,只是如此两个余月过去,清晰的律令颁布下去,税赋渐渐减轻,民心倒是越来越易于收复管治了。
然而,东晋国朝堂上下却并非一片歌舞升平之时,西秦的大军却于一个多月前突然趁东晋西北一方疏忽之时,打破了两国之间的平静对峙,大举越过两国现有边界直接占领靖边城,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靖边驻守在在西北重要关口之外的近二十万西北大军竟然没有与西秦军队激战。
最终,以西秦新王,原东晋赫连绝领兵的西秦大军,更是在靖边所有百姓没有丝毫反抗的时候,直接大举对阵,即将有成功夺取整个东晋西北之势,而更奇怪和令人惊讶的是,东晋国的西北大军竟然再次避开对战,又往回退还了三十里地,至此,两国边关形势发生了大逆转。
原本,东晋国不止二十万西北军,而是近五十万大军驻守,对西秦原是一种虎视眈眈的威逼之势,只要姬宸煜一道旨意,便可立即大举冲过边界,直接反击,进而挺进西秦的国土,同时展开对决大战。
而如今,西秦的大军却形式大好,一路畅通无阻,竟然快速的占据了原本靠近西秦边境地势险峻奇特、历来为两国争夺焦点的靖边城不说,更是以此为突破的关口进犯到东晋西北靠近靖边的十三城,这终于让整个东晋开始着急了!
当消息传回东晋国都城的朝堂之时,数名主战朝臣纷纷奏请姬宸煜立即下旨西北军全力迎战,并且最好是加派兵力,驰援边关,夺回失地不说,还要借此机会直接打着旗号踏平了西秦,但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皇上姬宸煜却没有准旨,反而依旧有条不紊地令人推行他不再征兵扩大军力,反而慢慢让老弱士兵解甲归田的政策。
如此,朝堂中几位主战大臣极不理解,甚至激动不已,最后联名在朝堂上大声力谏,要求增兵西北,不能容忍西秦再侵入东晋国一里地,奈何姬宸煜在听完几位激愤的陈辞后,冷冷说道,“我东晋与西秦边界向来便有争议,在先帝之前,靖边诸城本就是两国分界关口,百年来争夺不休,因此,只要西秦大军不再踏入西北宁城一带,便不算入侵我东晋国,再说,以朕对如今西秦王的了解,他们并无意入侵东晋国,只怕是故意为之,否则,绝对不会下令进入靖边诸城的西秦兵不准伤害百姓一丝一毫,否则军法处置,何况,朕将下旨令宁城得西北之城作好部署,只要西秦大军越过靖边之城开始进犯西北其它城镇,便可全力出兵迎战,否则,大军切不可轻举妄动!”
“难道,皇上竟是要将关外靖边十里之地拱手让给西秦么?”,一位主战大臣大声问道,“虽然皇上对皇后娘娘情深意切,已经将靖边此封给皇后娘娘的兄长国舅爷淳于慕鑫公子为封地,可那靖边十三城也该是我东晋国的领地,怎么可以对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