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荷花不乐意了:“干啥把我贴那么远!”
长生弯着嘴笑道:“把我贴中间,左边是奶奶,右边是荷花。”
荷花见长生对着她笑得灿烂,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只觉心里暖呼呼甜滋滋的,对他回了个同样灿烂的笑容。
长生说的荷花到底是不会剪,想了想,最后剪了三个大猪头代替。一只肥头大耳眯着眼睛傻傻笑的是长生,另外两个头上戴着花儿的是她和四奶奶,她把那两个带花儿的拿起来比较了半天,选了个漂亮的,笑嘻嘻的道:“这个好看,这个是我。”
长生在旁接话道:“奶奶好看。”
荷花拉了脸:“你是说我不好看啦?”
长生摇了摇头,道:“不是,荷花也好看。”
荷花道:“那你说我和奶奶谁更好看?”
长生想了半天,有些为难:“都好看……”
荷花煞有介事的教导道:“我告诉你,你现在娶了媳妇儿了,往后只能觉得自己媳妇儿长得好看,即使是奶奶也不能比自己媳妇儿长得好看,知道吗!”
长生愣愣的点了点头。
“那我现问你,你说谁最好看?”
“我媳妇儿最好看。”
“谁是你媳妇儿?”
“你是我媳妇儿,你最好看。”
年三十,天一擦黑儿荷花就把包饺子的东西全搬进了屋里,面和馅儿早就弄好了,饺子馅儿她特意准备了两份儿,一份儿肉多的,一份儿菜多的。她原想着让长生擀皮儿,她包饺子,想着能快些,可真干起来却比她一人还要费时。因长生执意把每个剂子都擀得圆圆的,有一点儿走样了就要揉起来重新擀过,荷花看着着急,接手来干,擀了一会儿了,一抬头,却发现长生站在一旁一个一个的检查,只要是不够圆的,都被他无情的揉成一个小面坨儿整整齐齐的放在了一边儿。
荷花又气又无奈,他却理直气壮的说:“奶奶说了,要把剂子擀成个圆片儿。”荷花挣不过,也只得依了他,结果直到天大黑了饺子才得下锅。
两人都饿得够呛,热乎乎的饺子盛了两大盘子。荷花把全是肉的饺子放在长生面前,夹了两个放他碗里,笑道:“多吃点儿,咱灶台上还有呢,全是大肉丸儿的。”
长生看了看桌上的饺子,自己前面这盘儿里的全是大元宝,荷花那盘里全是小耗子,好奇地问道:“怎么不一样?”
荷花随口道:“元宝的是肉的,耗子的是菜的,我不爱吃肉多的,太腻,你多吃点儿。”
“哦。”长生戳了戳自己碗里的大元宝,迷惑的嘟囔道,“奶奶也不爱吃肉的,怎么都不爱吃肉的……肉的好吃……”
荷花浅浅的笑了笑,又给他拨了几个,道:“你觉得好吃就多吃点儿,吃肉长力气,咱家就指着你干活儿呢,开春的时候好好把地种上,等奶奶回来就欢喜了。”
长生想了想,假作认真的道:“哦,那你再给我煮一盘儿,我多吃点儿攒攒力气。”
荷花一笑,拿筷子敲了他的脑袋,道:“还跟我耍心眼儿,不说你嘴馋!吃锅望盆!少不了你的!”
见自己的小心眼儿被识穿,长生一缩脖子,吐了下舌头。
年初二,荷花天不亮就起了,把炕桌摆好,放了个小铜镜架在桌上,点了油灯仔仔细细的给自己搽胭脂。搽了抹,抹了搽,不是嫌太淡了,就是嫌太浓了,她想敢情这搽胭脂也得有手艺。
长生被她吵醒了,他揉揉眼,迷迷糊糊的道:“鸡还没叫呢。”
荷花没应,小心翼翼的把脸颊上的胭脂涂匀,对着镜子照了照,一大片的红,怎么看怎么别扭,只跟生病发热了似的,明明桃花搽上不是这样的。她拿手巾又把脸擦了,一边擦还一边抱怨:“你看,都是你跟我说话,我抹坏了吧。”
长生不明所以,蒙了被子翻过身继续睡觉。
荷花忙活了一早上,长生起床叠被,穿了衣裳洗了脸,又到灶房里盛的一碗凉饺子呼噜呼噜的全扒拉了,荷花仍坐在炕桌边与脸上的胭脂较劲。待到她终于觉得勉强能看,手巾已有一大片被胭脂染成了红色。荷花看了不禁心疼的啧啧感叹:“可惜了儿了,浪费了这老些个……”
她把胭脂盒子收好,再看长生,皱眉道:“谁让你穿着旧衣裳了!”说着,从柜子里把一水儿的新衣裳给长生拿出来,一边帮他换,一边念叨,“今儿个回娘家,穿的规矩点儿,让我爹娘看了也喜欢……还有我妹妹和妹夫,按老理儿,姐姐嫁人,出了门子的妹妹不能来,自打咱们成亲,这可是头回见着她们,让他们见你干净利落的,也有个姐夫的样子……我那俩妹夫,我瞅着都没你长得精神,咱们更得倒持倒持,不能让旧衣裳给累了……还有,这回可不许不理人了,东西你拿着,到时候你给我爹送上去,我也不指着你嘴儿多甜,好歹你给我开口叫声爹娘,别回回被我爹看不上,咱也不输人什么……”荷花最后扯了扯长生的袖口,抬头道,“记住了没?”
长生垂着头嗯了一声。
荷花见他这闷闷的样子就觉得她这话大概又是丢水沟里白费唾沫了,果不其然,待进了李家大门,长生又成了个闷葫芦模样。
两人拿着东西进了屋,荷花先满脸堆笑的叫了爹娘,便悄悄去扯长生的衣角。
长生没吭声,往前蹭了两步,耷拉着脑袋一抬手,直愣愣的把手里的酒坛子和点心盒杵到荷花爹眼前。
荷花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一闪,待反应过来脸上便是一黑。
荷花心里气得不行,一个劲儿的打眼瞪他,心说在家你怎么会说,还会跟我耍心眼儿要饺子吃,怎的一见老丈人就犯愣,你可是诚心给我找骂呢!。
荷花娘赶紧过来解围,接过长生手里的东西,笑盈盈的道:“家来就好,不用拿这些东西,知道你们来,我一早就把炕烧热乎了,快上来坐,我给你们沏水去。”
荷花道:“娘,您歇着,我来。”
荷花娘拦了她道:“姑娘出了门子,哪儿能还老让你干活儿,你们陪你爹说话,我水都烧好了,倒上就得。”说完掀了帘子出去。
荷花拉着长生坐在炕沿儿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爹的脸色,道:“爹,您身子好啊?”
荷花爹不冷不热的应道:“嗯,好着呢。”
荷花道:“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荷花爹道:“放心你就更别家来了。”
荷花一愣,但听她爹又带着气儿似地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又不跟你妹妹他们似的加的远,这一个村儿住着,走两步道儿累死你啊?你说你这半年多家来过几次?你娘这些日子总是咳,你倒好,成日只想着婆家的事儿,你娘养你这么大咋不知道常回来孝顺孝顺?”
荷花缩着脖子也不知该说啥,她其实隔三差五的就往家来看看,送点儿枣子野果什么的,只是怕她爹骂她,每次来也不敢进屋,只跟她娘在灶房里坐上一会儿就走。这会儿见她爹瞪着她的样子,让她没来由的心虚,觉得自己好像真是不理亲娘的不孝女似的,又听说她娘身子不好,不由得有些担心。
气氛正有些沉闷,小宝带着寒气儿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进了屋哈赤哈赤的直喘。
荷花拉了小宝道:“跑这么急干嘛?”
小宝显然刚和村子里的小伙伴儿玩儿回来,一脸的兴奋,笑嘻嘻的道:“跟虎子打雪仗来着,他打急了就追我,嘿嘿,没我跑的快!”说完拿袄袖子擦了擦鼻子,从桌上抓了一把吃食往兜儿里掖。
荷花爹狠狠拍了他的手,喝道:“吃零嘴儿是娘儿们干的事儿,你个大老爷们儿往兜儿里掖这干啥!”
小宝被打得松了手,揉揉手爪子,一撅嘴爬到炕上坐下。
一旁,长生眼睁睁的看着小宝挨了打,下意识的摸了摸他掖着花生的口兜,捂着手往后蹭了蹭,一脸的不安,愈发如坐针毡了。
第二十三章
上午晚些时候,荷花的二妹杏花和三妹桃花陆续回来了,桃花带着男人和才满一岁的儿子,杏花却是一人回来的,说是她婆婆这两日身子差,她男人放心不下留在家里守着呢。荷花爹脸色不太好,可也没多说什么。
姐妹几个小一年没见面,这会儿聚在一块儿说不完的热络话。一块儿在村子里住着,杏花和桃花都知长生的傻气,恭恭敬敬的唤了他姐夫,他不理人,她们也不多言语。桃花的男人春来大抵也是从桃花那儿听过长生的事儿,对他愣呵呵的样子也未表现出多么的意外。
没多会儿,跑去未来老丈人家拜年的大宝也回了家,这一来屋子里就更热闹了。最受欢迎的还得数桃花的儿子,这个抱抱,那个亲亲,小娃子也不认生,谁抱都不哭,嘎嘎直乐,逗得荷花爹也没少露笑脸。
荷花把小娃子抱在怀里凑到长生跟前儿,长生一脸惊奇的望着荷花怀里的小不点儿,眼珠也不错一下,待到人家抱走了,他的目光还直愣愣的追了半天。
坐了一会子,荷花娘便张罗着做晌饭,众人自然而然的分了三处:荷花娘带着荷花她们三姐妹到灶房里忙和做饭;荷花爹和大宝、春来在屋里说话;长生和小宝在院子里堆雪人儿。
荷花坐在灶台边儿烧火,趁她娘和妹妹们不注意了就往外头看看,心想亏得家里有个小宝能和长生说上话凑成堆儿,要不他必要时时粘着她,倒让她没法处置了。
荷花娘与女儿们闲话家常,话题很自然的便从桃花儿子有多漂亮可人转到提点荷花和杏花也早些生个娃娃。
“女人这辈子最紧要的是生娃子,男孩儿女孩儿先放一边儿,到底得生个孩子才算得是人家媳妇儿,自己也有个盼头……”荷花娘一边择菜一边道,“你看看你们俩还是当姐姐的,到让妹妹抢在头里,你们俩可得抓点儿紧,要我说,最好明年这时候,你们一人抱一个回来才好,那时候大宝也成了亲,保不齐他媳妇儿也能怀上了,那时候咱家过年可得多热闹!”
桃花咯咯的笑:“娘,瞧您说的,儿媳妇儿还没进门儿呢,先惦记上孙子了。”
荷花娘拍拍手上的脏,掀开锅看了看,笑道:“娘这岁数不盼孙子盼啥?我就盼着你们都好。”
荷花和杏花对视了一眼,均是抿着嘴浅浅的笑着,若有所思的垂了眸子。
正说着,屋里传来了小娃子的哭闹声,半天也没止住,桃花听了不由得埋怨:“这春来,我走开一会儿都不行。”
荷花娘道:“带孩子男人自是不在行,许是饿了该喂奶了,你赶紧去抱抱。”
桃花擦了手回屋去带孩子,荷花娘又对荷花和杏花道:“你俩也回屋歇着去,老也没家来,陪你爹说说话,这儿弄得差不多了,我自个儿就行。”
荷花和杏花定要帮忙,荷花娘又轰了两回,最后荷花只让杏花进屋去帮桃花看孩子,自己留下打下手,说是小孩子最累精神,怕桃花一个人忙不过来,扰了爷们儿们说话。杏花看大姐这样子似是有话要私下跟娘说,便就应了回屋去。
荷花眼望着送走了杏花,转对她娘道:“娘,我听爹说您近来身子不好?又犯了咳病了?怎么没告诉我?”
荷花娘道:“哪儿有那么严重,天冷着凉罢了,咱家还有原周夫子给的药,我喝了两副就没事儿了。”
荷花不放心的道:“若这样敢情好,您有病可千万别瞒着,早说出来咱们早治,也免得积成大病了。像四奶奶那样一拖这么久,亏得周夫子识得好大夫能治,否则她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家可不就跟塌了似的?咱家里也是,虽说我爹是咱家的天,可里里外外的哪儿少得了您,您可别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儿。”
荷花娘欣慰的笑道:“娘知道了,有你们孝顺,我还想着多享几十年的福呢。还盼着给你们带带孩子,小宝才多大点儿,我还得硬硬朗朗的等着他娶媳妇儿,给我生大孙子呢!哪儿能让自个儿轻易病了?真没事儿。”
荷花闻言才算是安了心,又想小宝现在还流着鼻涕满村跑呢,想象着他挂着鼻涕娶媳妇儿的样子,只觉滑稽的很,不由得笑了笑。
荷花娘又道:“你爹说那话哪儿是为我,分明是他自己想你了。你别看他平日对你们横鼻子竖脸的,到底是自己闺女儿子,咋能不放心里的?这半年你回回家来都没往屋里看他,他这是气你这个呢。”
荷花一愣,想了想,低着头没言语。
荷花娘接着道:“要说你们姐弟几个里,他最疼的是大宝这没的说,再论下来就是你了。虽你是个姑娘,可到底是他头一个孩子,人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这头一个娃子在爹娘心里头就是不一样,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