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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由低下头,“慕大少爷听说了我要拍《舞者》的事,他,他打电话给我,我——”
“别吞吞吐吐的!”徒千墨吼他。
“是,我带着沙袋练舞的事被他猜到了,然后,就送了我这条腰带,说戴着这个练,就不用带沙袋了。”陆由连忙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徒千墨的火太大了,尽管因为周围有人,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陆由对老师点了点头,去卫生间将腰带解下来,双手捧着送过来,他一出来,连许介同都是一惊,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徒千墨伸手接了那条其实更像是银箍的束腰带,脸色忽明忽暗,许介同仔细打量一眼,又就着腰带尾端掂了掂,“居然是实心纯银的——”他说到这里就倒吸一口凉气,“你今天,难道,都是戴着这么重的东西跳的?”
陆由低下头,“起初特别不习惯,可是从昨晚到今天,睡觉的时候也一直戴着,就不觉得了。”
徒千墨狠狠瞪他一眼,陆由的眼光怯怯的,徒千墨将那条银箍攥在手里紧紧的,“暂时没收了。”
陆由有一瞬间的遗憾。
徒千墨看他,“还不赶紧出去,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呢!”
“是。”陆由又是一路小跑出去了,徒千墨望着他背影,就好像,这个人,随时都会飞起来。
最后一舞,一战成名。
撤掉了身上的绝对负重,陆由这一次的舞,只有两个字,惊艳。
他从足尖点地的那一刻起,就像是活跃在舞台中央的精灵,刘敬全惊奇的发现,只补妆的这几分钟,陆由的腾空高度居然又增加了不可思议的三公分,如果说曾经的他,是河岸边随风摆动的垂柳,如今的他,就是杨柳枝上,翩然振翅的飞燕。刘敬全的目光完全被吸引住了,他甚至,没有去盯眼前的监控,而是抬起头,仔细看着陆由的表演。
他的身体依然轻盈,他的舞步依然优雅,正是举手如拈花拂雨,回身似弱柳扶风,他纵身起跳,纤腰下摆,如同最剔透的瀑布冲过拱起的岩石,接连几个旋转,衣袂障风,白影流澜,更是让人目不暇接。徒千墨远远站着,只觉得,不远的远方,竟像是升腾起了一团雾气,那个一袭白衣的舞者,是不是,就要这样影影绰绰的散在雾里。他隔着重重人影站着,看不到陆由目光流转那一瞬是如何的引人心折,可出尘的风神,耀目的华茂,便是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倏然行波,忽焉曳雾,又如何,能形容他身姿轻灵飘逸于万一。徒千墨略略靠着身后道具扶杆,竟是看得有些痴了,他甚至连目光也不敢移开一刻,生怕一个眨眼,陆由就已经乘风而去。
一曲终了,刘敬全拊掌道,“昔年赵飞燕太液池上舞,成帝亲解腰间翠缕系住她裙子,惟恐她被风吹了去,后又特制水晶盘建七宝避风台,就怕他这心尖美人变了月里嫦娥,如今你这一舞——”
许介同接道,“正是凭虚御风,哪还用耗费心思发射嫦娥一号二号。”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也不知道是刚才的舞蹈太消耗体力,还是导演的夸赞让陆由害羞了,他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却下意识地去找徒千墨。就好像得了老师表扬的小孩向家长炫耀似的,如此回眸一望,更是延颈秀项,清像玉骨,正是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皓质呈露,皎若朝阳。
赵濮阳第一个过来揽住这小师弟肩膀,“辛苦了!小由,真棒!”
陆由微笑着轻轻点头,“谢谢小师兄。”他说完了这一句,便抬起头,这一次,是向各个方向鞠躬,大概是因为太过激动,他声音都在颤抖,“谢谢,谢谢,谢谢大家!”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被陆由的真诚感动,一霎间,耳边全是掌声,最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火锅去!”这长长的喝彩才渐渐息了下来。
陆由和赵濮阳一起跑到角落的阴影里,“老师”,陆由扬起脸,看一脸淡然的徒千墨。
徒千墨微笑,“加油!做得不错!”
陆由,又笑了。
两个孩子将老师夹在中间,徒千墨一边赏了一记巴掌,“还不给我洗脸去,这么厚的妆挂了一天了,等着长痘吗?”
“是。”两个小家伙靠脚立正,一溜烟跑了。
徒千墨调整面部肌肉,和那边大步走过来的刘敬全会和,带着最得体的笑容互道辛苦,而后一起慰问所有的工作人员,最后,谈一谈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提上日程的不靠谱的下次合作。
今晚的聚会,刘敬全还是不参加,他明天还有活动,晚上十点的飞机回台湾去,今天的拍摄非常顺利,已经完成了MV的主体部分,剩下的零碎镜头,有许介同坐镇就够了。徒千墨客气说亲自送刘敬全去机场,刘敬全当然不可能劳动徒大总监,于是,两人又惺惺相惜了一阵,等陆由和赵濮阳卸了妆出来,师徒三人一起将刘敬全送过去,刘敬全自然少不了又叮嘱许介同一番,而后,他的司机拉开了车门,刘敬全便很是依依不舍地告辞了。
直到看到刘敬全车走,赵濮阳才问道,“老师今天和我们一起去玩吗?”
徒千墨看他,“明天还要拍一天,今晚自己掌握着分寸,尤其你小师弟,给我看好了,知道吗?”
赵濮阳连忙点头,陆由小声道,“老师今天不来吗?”
徒千墨笑笑没有说话,不一会儿,何北也将车开了过来,徒千墨再一次看表,对陆由道,“九点半,我叫你何北哥来接你。”
“那,我还是不去了。”陆由有些犹豫,毕竟,明天还有工作呢。
徒千墨随便挥了挥手,拉开车门,上车,走了。
赵濮阳拉住陆由,这小师兄真是太尽职尽责了,“你是主角,今天要是不来,大家都会不高兴的。”
“哦,谢谢师兄。”陆由也知道,自己真是太蠢了。
赵濮阳一路和他走过去,“老师的身份特殊,他今天亲自监场,已经很让人说闲话了,若是还和我们一起玩,就更不合规矩了。”
“是。”陆由口中答应着,又一次回过头,老师的车却已经早都看不见了,他突然就觉得有点害怕,娱乐圈这么复杂,没有老师在身边,他是真的,还有点不放心呢。
98
98、九十七、过渡章 。。。
赵濮阳笑着将一片松茸夹进陆由的芝麻酱碗里,“他们家这个汤烫松茸最好吃。”
“谢谢小师兄。”陆由规规矩矩地答应着。
餐桌上气氛很好,大家疯狂地开着玩笑,许介同也是很能玩得开的人,虽然明天还有工作,但也不会太过扫兴的约束人。赵濮阳照顾陆由的很,陆由虽然觉得,自己的身份,这种场合,不敢太放肆,但是,有小师兄带着,他也一个一个地挨个道谢,从副导到搬反光板的小弟都是热情恭敬的。他是徒千墨的弟子,出头指日可待,虽然也会有人觉得这是刚出道,等红了就会不一样了,但到底今天的陆由还是没有架子招人喜欢的。虽然,他无论别人怎么劝都不喝一口酒,不过,有许介同借明天工作拦着,赵小师兄也说了老师有规矩,大家也都是理解的,倒没什么人说他拿乔。桌上气氛很好,陆由却时不时地留心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他是那种很乖觉的孩子,徒千墨对他好,将他当成是可以培养的希望,他就不愿意做让徒千墨不高兴的事,老师说了九点半叫何北哥来接,他可不好意思让何北等着,如今再次将手机拿出来,却看到一个未接来电。
陆由不知是谁的号码,想拨过去,又怕是那种骗钱套话费的,可是,又想着要是真有什么事呢,于是,加了12593,便拨了那个号码出去。
“小乙儿。”电话里的女声很硬,但声音是甜的。
陆由手僵了,他向许介同略略躬身,和小师兄打个招呼就钻到包间的卫生间去,“妈。”
电话那边的孙引弟突然沉默下来,两个人好一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久,她才道,“都还挺好吧。”
“好。”陆由说了这一个字,就觉得,鼻子里边有点酸酸的。自他记事以来,母亲,就见过两次,第一次,她和现在的那个侯叔叔一起过来,在家里坐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因为和脾气暴躁的父亲吵架被撕扯出了自己不是陆家人的事实,父亲气得骂了一句姦夫婬婦,她便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拉着那个男人走了。
第二次,还是和那个侯叔叔,约自己出来见面,谈得,是要自己进娱乐圈的事。那次的谈话并不愉快,可是,隔了这么久,而且,妈妈每隔些日子,也会打电话来,今年过年的时候,还收到一条她发的短信,虽然是群发的,陆由想回过去,想了想,又作罢了。
母子二人的关系太疏远,是以说什么话都觉得尴尬,孙引弟又问了几句什么,而后却听得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陆由一直知道,她的妈妈,是——用家里邻居的话说,是狐狸精,甚至,还有更难听的字,曾经,为了那两个字,他不知和多少人打过架,但是,若用比较中性偏轻佻的词,可以说是,尤物。是那种,最能捅到男人心坎子里的女人。她着一声叹息,陆由听着,就像敲到了心上。
“妈——他又叫了一声。
孙引弟隔了很久才说话,声音里很有些伤感的味道,“我听说,他,他去了。”
陆由不知该说什么,爸爸已经死了一年了,“嗯。”
“我,我才听人说的。你,你年纪这么小,也难。”孙引弟道。
“没,没有,我挺好的。”陆由道。
电话又空了一个小间隔,陆由正想着说什么好不这么尴尬,孙引弟已经道,“哎,我当时,本来,是想要你侯叔叔帮你。你侯叔叔捧过很多明星,他一眼看你,就告诉我了,我——”
“妈——”陆由不愿意多听这个,哪怕,他很珍惜母亲打电话来。
孙引弟声音很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样子,“小乙儿,我知道,你心里,哽着这一口气。妈不是三句好话就晕头的小姑娘,无论怎么样,妈妈不会害你吧。没想到,你进了卡狄,其实,进卡狄也好,只是,你也熬了差不多两年了,卡狄水深,妈知道,你就是差一个机会”
“妈,别说了,我挺好的。”陆由实在不想听下去,那个侯叔叔,他,他看着母亲的样子就让陆由恶心。他从来不会当着母亲的面说那人一句不好,但是,他却没办法不让自己厌恶。
孙引弟又岂能不知道陆由的心思,但是,这个圈子,若是没个带你上道的人,陆由现在是年轻,可是,年轻又能待得起几年,“你听妈妈说,我和你侯叔叔说了,他也见过你,也愿意帮我这个忙——”
“妈,真的不用了。我现在,有了很好的发展,很好的,您很快就会知道了。我签了自己的经纪人,他很愿意捧我,妈,我会——”
陆由的话并没有说完,孙引弟那里又接进来一个电话,“小乙儿你等一等啊。”
“是。”陆由听着手机苍白的等待音乐,眼睛朦朦的。娱乐圈的水是深,可是,不用借助那个人,我一样可以有自己的天下。
电话重新接回来,孙引弟道,“话我说过好几次了,这一回,机会特别好——不用打断我,我知道,你不愿意,那你就再想想吧。我还有点事,等有空了,再打给你。”
“您又去打麻将吗?”陆由问。
“没,没有。别听别人乱说,上次,你侯叔叔是故意呛我呢,我没打牌。小乙儿,妈还忙着,挂了啊。”陆由还想再说什么,孙引弟却已经挂了电话。
他从卫生间里出来,脸上的神色有些黯,许介同和他交情浅不好说什么,赵濮阳又替他夹了点木耳鱼滑香菜丸子什么的,“再吃点吧。”
“谢谢师兄。”他很乖地把赵濮阳替他涮的都吃了,可赵濮阳再要夹时,他却摇了摇头,“我今天柔韧不好,回去老师说不定要我训练的,吃得太饱,就下不去腰了。”
赵濮阳笑,“放心吧,不会的。老师今天肯让你出来,晚上就不会再压你的。”
“是。”陆由精神恍惚的答应了一声,小锅里沸着的汤突然跳了一下,一粒油点子烫在他手背上。
赵濮阳知道这小师弟有心事,可是,眼下这个环境,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是顺手替他将锅盖盖上,而后笑问许介同,“许导,他们家的黄腊丁味道还成吧。”
许介同笑,“不错。下次你来台北宣传,带上师弟,我请你们吃汤头最好的牛小排锅。”
赵濮阳笑,“好。”
陆由也回过了神,“谢谢许导了,今天,真的多亏有您照顾我了。”
许介同捞了一条宽粉,“这个不错。”
回到家的陆由一直是心事重重的,虽然在进门和徒千墨打招呼的时候还是勉强自己露出了笑脸,但是,他的心思,徒千墨又哪能看不出来。可是,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