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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托了贤侄你的福,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笑面阎罗扬起红色的裘袍衣袖,拿出了一张纸来,递给了他,声音冷漠:“这是你要的东西!”
“好好好!”柳父笑得更开心了。
笑面阎罗凤眼微眯,转身就要离去,柳父在他的身后突然唤住了他:“贤侄,留步!”
笑面阎罗没有回头,口吻仍是淡淡的:“叔父还有什么事?”
“还有几日就是你父亲的祭日,叔父想……”
“叔父不用去看望父亲了,我已依从父亲临终前的遗言,在他死后为你办三件事,这是最后一件,以后,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笑面阎罗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和。
“可是……”柳父急切的想要留下对方,只是不等他再开口,那笑面阎罗,已经挥动身上红色的衣衫,如一只红鹰飞速的跃上屋顶离开。
柳父伸长的手还在半空中,声音未落,眼前的人已经不见。
该死的,跑得还真快。
柳父收回扬在半空的手,厌恶的一声哼:“我才不想再看到你,若不是有事要你相助,谁愿意见你!”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他要求笑面阎罗有没有把他要求的事情办到。
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写的字,柳父的眼睛骤然缩紧。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
在变幻莫测的竹林中,柳父悄悄的走进了竹林,然在他还未走进竹屋内时,便听到屋内传来了一阵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那肯定就是晏紫瞳的孩子。
柳父脸色难看的靠近竹屋,准备向屋内的人问个明白,他还没有走上台阶,便隐约听到里面的人近乎温柔的声音。
“乖乖,别哭别哭……”
这么温柔的声音,那个面目狰狞,生性残忍之人的嘴里发出的吗?
屋内,一身黑衣夜敬白,接过奶娘手中的婴儿,一脸慈爱的看着那
个娇小的人儿,他大概才刚刚吃饱,看到他的那张脸,第一件事,就是先嚎声哭出来。
夜敬白心疼的抱着襁褓,轻轻的摇晃。
那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也不怕他,被夜敬白抱在怀中,表情也非常镇静。
只是这孩子被夜敬白摇了两下之后,便会停止哭泣,小小的嘴里咯咯的笑出声来。
孩子咯咯的笑声,直到离开夜敬白的手中才会停止。
这是一个漂亮又聪明的孩子,继承晏紫瞳和夜北溟两个人的良好基因,面对夜敬白这样一张狰狞恐怖的脸,他竟也不害怕。
不得不说,他非常喜欢这个孩子,这是他亲孙子哪。
其实,在他第一天,刚抱着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喜欢上这个孩子。
从来没有一个孩子,会看到他这样一张狰狞的脸会不害怕。
而这个孩子,不仅不害怕,还会故意调戏他,每次看到他,便会先哭闹一番,紧接着,他便会像现在这样。
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揉着夜敬白脸上的凹凸处,再举起双手示意他再将他抱紧一些,然后将软嫩得不像话的婴儿小嘴,贴上他的颊边,轻轻的啵一下。
这个动作,一下子就攻克了夜敬白那颗冰冷的心防。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才一个月大的婴儿,竟然会让他感觉到人间的温暖,让他已经二十年未有过笑容的脸上,再一次挂上了温暖的笑容。
奶娘十分宠溺的看着夜敬白怀中的孩子。
“这个孩子,相当听话,平时也不哭不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会说话似的,长大以后,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夜敬白的嘴角扬起,万分怜爱的吻了吻婴儿的额头,惹得婴儿张开粉嫩的小嘴,咯咯的冲夜敬白笑着。
“那当然,他是我的孙儿嘛!”说这句话的时候,夜敬白的表情非常的自豪,手指勾起婴儿的柔嫩的指,夜敬白情不自禁的吐出他的心中所想:“而且,他以后也会成为第二山庄的庄主,当然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说出这句话,夜敬白原本想着自己也是戏言,心中也许只是这么一想。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柳父,听到这句话之后,瞳孔骤然收紧,一股怒火一下子窜上头顶,烧得他头顶直冒烟。
好一个夜敬白。
当初他冒死救下了他,还将他一直藏起来,给他安身立命的场所,他却从不知他的恩惠。
他摊开手掌上的字条,上面写着三个字:夜敬白。
这是笑面阎罗为他查询的结果,而他让笑面阎罗查的事情,是六年前,千莹为什么会中毒失踪。
结果竟然是这样。
在夜敬白打算让晏紫瞳离开第二山庄时,他就该猜出来,六年前,他是不是也是用的同样手段,将他的亲生女儿逐离第二山庄?甚至不惜狠下杀手?
若非柳千莹命大,说不定现在早已命丧黄泉,亏他多年前还发誓,一定会让他的女儿坐上庄主夫人之位,柳家自此也会声名大臊。
夜敬白啊夜敬白,亏我一直保护你,没想到,你居然害了我的女儿,现在还打算让晏紫瞳的儿子将来做庄主,那你将我的女儿和未来的孙儿置于何地?
好,很好!
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柳父恼羞成怒的从鼻中哼了一声,黑着脸从竹林中走了出去。
我的娘子
谭家客栈
如今已快至元宵节,在华城内外,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红色灯笼,一些商铺,趁机大敛财,在店铺的门口挂着大减价,或是全场多少折,或是满多少送多少银两的等价之物等等这样的字样。
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些说着什么大减价或是多少折,买多少送多少,实际只是原来的价格被提高再打折,买起来,价格跟平时一样。
但是,一些贪便宜的人,一看到减价或是打折的字样,就疯了一样的冲进商铺里,争抢着买东西,深怕自己看中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
顾客购物疯狂,商铺的老板乐得阖不拢嘴,恨不得一年能多几个大些的节日,这样他们也能多赚一些。
元宵节嘛,还是灯笼和烟花炮竹等早畅销,在上一年滞销的烟花的炮竹等,均在元宵节之前被抢一空。
如今,已经是冬末几近春初之节,天气虽不像深冬时那般特别寒冷,但是四九寒日,也让人冷得不想伸手。
新年新气象,一年的伊使,大街上,人。流从平日里多了许多,有许多小孩子成群结队的拿着烟花经过,好不开心。
过节嘛,小孩子的身上都穿着新衣服,不用上私塾,还有同伴一起玩儿,他们当然高兴。
孩子们高兴,与此同时,高兴的还有夜北溟。
夜北溟一路未停,直冲向目标——谭家客栈。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路奔跑气喘如牛的厉扬,因为跟不上夜北溟的脚步,他只得一路奔跑,结果还是跟不上他,恨不得自己能多生出两条腿来。
夜北溟才不管厉扬能不能跟得上他,他在乎的,只是能不能更早一些的见到晏紫瞳。
这个小女人,总是不让他省心,只是,知道她还活着,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他与她,终于可以相守了,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提起内力,更加的加快了脚步。
华城,是半月王朝的核心城市,其实是盐城,盐城虽为南北的交通要塞,但是大多数的人,都要汇聚在华城,所以,华城的繁华,比盐城过之而无不及。
许多北上之人,总是要住在这繁华的华城,感受一下核心的氛围的气息,也不枉他们远来一趟。
所以,在节庆时节,华城的客栈,总是很火爆,客栈经常会出现客满为患的情景。
特别是谭家客栈,在同行之中,以其价格合理、环境优雅等著称,比起第二山庄那些贵得吓死人的贵宾客栈,更受欢迎。
再者,就是谭家客栈的服务态度,在同行业中,也是一流的。
但是,有一点,就因为谭家客栈太过火爆,所以,进入客栈里的人,三教九流之人常常有。
这不……
晏紫瞳才刚刚回到客栈的门口,便发现,不知何时客栈中已经开始闹开了来,平日里,客栈里的护卫早就已经解决掉事情了,只是……这一次似乎比往常每一次闹得都要大,两个人对峙,毁坏了不少桌椅,手中持着带血的剑,似在将对方砍成肉浆的趋势。
看到这一幕的晏紫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艳红的血色,令她的头脑一阵眩晕,不知道是不是照在她脸上的阳光太过刺眼。
宋秋伊紧张的奔了出来,扶住了晏紫瞳。
“紫瞳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你别进去,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打完就好了!”
“这一次怎么回事?”晏紫瞳顺口问。
“唉呀,还不就是寻仇的呗!”
谭宗霖在这个时候,突然赶到。
看到晏紫瞳因见了血惨白的脸,脸色陡然一变,带着身后的侍卫便冲进去,硬是将那两个闹事的人抓了起来,并送去了官府。
这一闹,引来了不少观众站在客栈外看好戏,好戏结束,观众也渐渐的散了。
解决完事情,谭宗霖吩咐人将毁坏的东西点算一下,再重新换上新的桌椅,这才担心的冲出了门外,一双眼睛紧张的打量晏紫瞳那张依旧苍白的脸。
“紫瞳,你没事吧?”他一冲动,双手拉住晏紫瞳的手便紧紧的握住。
晏紫瞳身子一僵,要抽回手,无耐谭宗霖用的力大,她无法挣脱:“我没事,谭大哥,请放手!”她的声音淡淡的,却有着浓浓的疏离感。
她不喜欢别人轻易的碰她。
“我……”谭宗霖担心的话还未出口,突然,他感觉到一双凌厉的视线,如刀如箭,冰冷的向他射来,那股强烈的存在感,还有让人没由来的压迫感,强烈的迎面而来,那刀箭般的视线,直射他的手,剜痛他的手背。
那目光,比这冬日里的空气还要凉,冷得他浑身颤了一下。
他收回了双手,眼
睛向四周寻找那股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压迫力来源,眼睛的余光,骤然瞄到在他左前方两丈处,一具高大的人影远远的站立,俊美的面庞面无表情,高大的身躯直直的伫立在原地,只用一双漆黑中黑夜般的眼睛瞪着他。
从他眼中所迸射出的凌厉气势,令人无法忽视。
他就是——夜北溟!
谭宗霖松开了她的手,她松了口气,却讶异于谭宗霖突然变得古怪的脸,及他眼中散发出来的敌意,当然,这敌意不是对她的。
是对她身后的……
她身后的?
她终于感觉到了,那股火热得几乎令她燃烧的热量,灼烫着她的后背,穿透她的心脏。
这种感觉,她终身难忘。
不用转身,她已经能够猜出,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只有他,才会让她感觉会突然心跳加速,并且还有一丝……害怕!
她并不怕他,只是……
随着背后那灼烫的热度越来越热,她能感觉得到,他正在一步步的向她迈近,一步……两步……三步……
属于他独有的男性气息,近在耳边,吹拂着她敏感的耳,下一秒,同他的目光一样灼热的手臂,骤然搂住她的腰,发狠的把她往后扯,扯在怀中,紧抱着她。
他的气息,仍然邪气,热气不断的吹进她的耳,扰乱她的心。
她紧张得心脏骤然停止,窒住了呼吸,感受他的热度和他的力量。
在他的怀中,她感觉到无比的安心,特别是他身上那股源源不断的力量,让她软弱的心,逐渐变得坚强起来。
今天她会闯入第二山庄,只是偶然。
她知道他会很快来找她,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让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他的呼吸是热情的,还有……怒火。
他发狠的搂着她的腰,那力道让她几乎承受不住,不知他是不是准备将她的腰掐断。
然后,他邪魅透着慵懒的好听嗓音危险的落入她的耳中:“我的娘子,你打算躲我到何时?为夫现在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谭宗霖生气的看着夜北溟:“你放开她!”声音是带着威胁的。
“你凭什么让我放开她?”
“一个月前,她昏倒在我门前时,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再碰她了!”谭宗霖阴沉着脸冷冷的出声斥责。
搂着晏紫瞳的手臂骤然紧了一些。
一个月前,难道是一个月前,她刚刚被劫走的时候,孩子就已经出事了?她还昏倒在了谭家客栈的门前?
在夜北溟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幅晏紫瞳在谭家客栈门前倒在血泊中的凄惨模样,搂住她身子的手臂温柔了几分,心底掠过几抹心疼。
“他是我的妻子!”夜北溟重申自己的身份。
两个男人争论着,当事人低垂着睫毛,不发一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