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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方面,都足以让她担心得寝食难安,令她在房间里再也待不住。
就在这时,突然一名丫鬟毫无形象的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看到晏紫瞳便嚷嚷了开来:“夫人夫人!”
“什么事,这么惊惶?歇歇再说!”晏紫瞳好笑的递过去一杯茶给她。
那丫鬟哪敢接她的茶,把茶推了回去,小心翼翼的看着晏紫瞳的笑脸,实在不想看到她伤心。
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她不敢不告诉她。
“晏姑娘,街上传遍了,说……说庄主……他……他……”
“他怎么了?”看着那丫鬟结结巴巴,晏紫瞳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一颗心直直的下坠。
“他……死了!”
“什么!!!”
······
夜北溟死了,这个消息,传得非常快,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感叹着,唏嘘着,英年早逝啊。
最开心的,莫过于第二山庄的对手,个个眉开眼笑,准备第二天早上,就把第二山庄的生意全抢过去。
夜北溟死了,第二山庄无主,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奔进了第二山庄的大门,她的怀中抱着孩子,看着她的人,纷纷怀疑,她会不会把孩子给抱掉了。
她一路直奔兰亭阁,兰亭阁内外的哭声,将她心中所有的希望全部哭碎。
不会的,不会的!
他之前才保证过,他会没事的。
他……不可以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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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洞房花烛13
晏紫瞳抱着怀中的孩子,穿过人群,冲到卧室内的榻边。
夜北溟青白着一张脸,直挺挺的躺在榻上,身上还穿着那件染满了鲜血的长袍,以往那双总带着促狭的凤眼紧紧的阖上,睫毛乖乖的贴伏在眼睑上,性感的薄唇紧抿,整张脸,没有一丝生气。
她的心里本来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希望,在这一瞬间被打破。
抱着孩子的她,身子倏的一颤,嘴角剧烈的颤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双脚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处,令她站在榻边一米外处,却一步也不能上前,就这样望着他。
她全身僵硬,脸惨白如雪,一动也不动,抱着孩子的十指用力的握紧,指关节因用力泛着丝丝白色。
心绞痛,痛苦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心痛难忍,想哭,眼泪却一滴也掉不下来。
风更狂了,因进不了屋里,便肆意的拍打着窗子,将窗子拍打得沙沙作响。
连风……都觉得他死得太悲惨了,想要进来为他送行的吗?
她的脑海中,想到的,都是这些日子以来,他跟她之间的点点滴滴。
他总是喜欢把玩她的长发,将她的发缠在他的指尖,然后再将他的发与她的发缠在一起,孩子气似的认真道:“我们这样结发,就会白头到老!”
她喜爱荷花,他就连夜在枫苑中挖了一个池塘,在里面植满了荷花,他当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她说:“我怎么知道它是怎么长出来的?既然你喜欢,我就不让人将它给平了。”当时的他,总是口是心非,说些让人生气的话,却总让她感动不已。
………………
………………
他还说:“小瞳,你刚刚说一辈子好长,但是算起来,我们剩下的一辈子,也只有短短的数十年而已,一辈子虽然很长,但也很短,但是……我要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是一辈子,少一年、少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或是一秒钟,都不算是一辈子!”
骗子,他是骗子,他说过的话,都忘了,他不仅忘了,现在还吓唬她。
夜敬白看到是晏紫瞳来了,眸中凝聚起无边的怒火。
他忘不了柳世贤对他所说的那些话,是晏紫瞳在他的食物中下药,所以,他才会被捉,直接导致了夜北溟被奸人所害,所以才会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夜北溟会死,完全是因为她晏紫瞳。
她现在居然还有脸来看他的儿子,她根本就是一个妖精,一个专门祸害他人的妖精。
他现在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了她,所以才会让他的儿子身陷险境,现在还丢了性命。
都是她,都是她这个祸害。
夜敬白突然站起来,抬手没有片刻迟疑的狠狠的甩向晏紫瞳。
晏紫瞳的小脸,被他的重力打偏,身子孱弱的她,踉踉跄跄的站不稳,幸亏她身侧的three扶着她,她才不至于跌倒。
小脸缓缓的转过来,嘴角被打得出血,殷红的鲜血从她的嘴角落在地上,白皙的小脸,不过片刻而已,就已经肿起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她咬紧下唇,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被那一巴掌打得头脑轰轰作响,也想起来了这些日子,她到底做过些什么。
这一巴掌,她是活该挨的。
都是她。
倘若当初在破庙中,她开口唤了他,也许就不是今天的结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亲手造成的,怪不得旁人。
夜敬白扬手,恼火的又想再打晏紫瞳一个巴掌,这时柳红梢站了起来,赶紧抱住了他的手臂,心疼的看着晏紫瞳脸上的巴掌印劝说:“老爷,您消消气,不能再打了!”
“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祸水,如果不是她,我的儿子就不会死,是她,是她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打死她!”夜敬白怒红了眼,抬手就要再打一巴掌。
文俊和厉扬两个人也加入了战场,双双抱住夜敬白的手臂和腰,不让他有机会再打晏紫瞳,然后趁机将浑身怒火的夜敬白半拖半拽的拖出了卧室,给了晏紫瞳可以单独与夜北溟相处的机会。
苏乔和吴琰韶两个人站在门外,因为刚刚的事情心惊胆颤。
晏紫瞳脸上的那块鲜红的掌印相当明显,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用力的吞了下口水。
俩人的眼中同时闪现出“不妙”两个字。
假如,某个人看到那个巴掌印有多“明显”,一定会杀了他们两个的。
于是乎,一个主犯和一个从犯非常和谐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微笑的邀请对方:“对了,现在外面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我们是不是一起出去瞧一下?”
吴琰韶立即附和:“嗯,听
起来不错,今天似乎还抓了不少人,那些侍卫恐怕忙不过来,我们去帮忙吧!”
“甚好,甚好!”苏乔连连点头,朝门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吴兄,请!”
“苏兄,请!”
两个人边说,边迅速的走出了兰亭阁的大门,转眼间,两个人就一阵烟似的消失在了兰亭阁外的夜幕下。
不过,他们也没说错,夜北溟“死”的消息,一定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该动作的人现在已经有了动作,他们岂能坐以待毙?该是他们好好活动筋骨的时候了,顺便拿点成绩,明天好讨好某个人。
被蒙在鼓里的某个小女人,显然不知道某些人的阴谋,心里深深的自责着、内疚着。
那火辣辣疼的脸颊,怎么也比不上她的心痛。
屋内只剩下了她与他,还有房间里风声肆虐拍打窗子的声音。
她缓缓的走到榻边,将怀中的孩子轻轻的放在榻上,夜北溟的枕头边上。
从头到尾没有哭一声的晏紫瞳,在这时,一滴滚烫的热泪掉落了下来,滴在了孩子柔嫩的脸颊上。
“哇”的一声,孩子张口哄亮的哭了起来。
伴随着孩子的哭声,晏紫瞳鼻子一酸,眼泪扑籁籁的往下掉。
抬起榻上他的手,轻轻的贴在她满是泪水的颊边,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张没有任何生气的脸颊,心揪紧着,始终没有松过。
贴在她脸上的掌心,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更提醒了她,眼前的人,是真的已经死了。
隐忍了一路的泪水,在这一刻狂涌而出。
她紧抓着夜北溟的手,泪水染满了他的掌心,她想要自己的泪水温暖他的掌心,天真的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再醒过来。
朦胧的泪眼,看着哇哇哭叫的儿子,她的鼻子一酸,又是大颗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相公,我不是说过,要跟我一辈子的吗?你说话不算话!”抽咽了一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到他的掌心中,灼烫着他的掌心:“你不是说,一辈子少一个月、少一天、少一个时辰、少一秒都不行的吗?你不守信用,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这个世界上最大最大的骗子!”
哭声渐渐嘶哑,她没有注意到,他的掌心越来越热,伤心的她,早已忘了周遭的一切,万物在她的眼中,都几乎变成虚无。
捧着儿子放在他的枕边,拿孩子的小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划动了一下。
“感受到了吗?你还没有看过我们的儿子吧,他只有眼睛像我,不管是眉毛还是鼻子、嘴巴,都比较像你!”
话刚说完,她已泣不成声,伤心欲绝的哭倒在他的榻边,小手紧紧的握住他的大掌,放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嗓子哭哑了,哭声渐渐听闻不见,孩子的哭声也止了,一切都变得那般平静,静得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夜北溟死了,是她害死的!
她的脑海中,就只有这一句话。
是她害死了夜北溟,是她害死了他,她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上?
抱着孩子的襁褓,低头吻了吻孩子柔嫩的脸颊,一滴泪落在孩子的脸上,孩子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她吸了吸鼻子,把孩子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内侧。
若是他们有人进来,会发现这个孩子的,有他们的照顾,她相信孩子会健康成长。
她有罪,现在必须要赎罪。
掏出随身的匕首,最后望了一眼夜北溟,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相公,你走慢一点,我马上就来陪你。”
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一辈子了。
说完,她闭上眼睛,握住匕首,狠狠的将匕首插。进自己的心脏。
久违的洞房花烛14
然而,她握着匕首,还未将匕首插进心脏,突然她的手被人握住,阻止了她自杀的动作。
她用力想要挣脱开那只手。
但是,抱着孩子跑了这么远的路,再加上方才伤心难过了这么久,早已无力去争夺,只能发出低低的挣扎声:“放开,放开我!”
一个熟悉的男性嗓音低低的落在她的耳边:“怎么?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
那声音是熟悉的,带着她熟悉的气息,拂过她的头顶,吹过她的额头。
那声音……
晏紫瞳倏的睁开泪眼,转头往那发声的地方望去。
眼睛扫过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正是已经“死”了的夜北溟的手,此刻,他睁大了眼睛,双目深不见底的盯着她,嘴角带着一丝苍白的笑容,看起来仍是很虚弱。
张了张嘴巴,晏紫瞳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像傻瓜般,用那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怎……怎么会,他不是已经……
他无耐的望着她,温柔的为她拿开她手上的匕首,稍稍用力,将她扶上榻,低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心:“地上凉,再坐下去,会着凉的!”
当她的手握住他温热的掌心时,她猝然反应了过来。
“你没死?”她第一句就是问的这三个字,脸色依苍白,没头没脑的问。
狭长的眼促狭的眨了眨:“怎么,你希望我死不成?”邪魅慵懒的笑容如旧,略带薄茧的指,轻抚她的额头,一双眼睛在看到她脸上的指印时,眸中染了一层心疼和怒火,掌心温柔的抚摸她颊边的指印:“还疼吗?”
“不疼,不疼!”她喜极而泣,心抑止不住的颤抖。
她当然希望他还活着,当然希望,他能活着,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谢谢老天爷,没有将他从她的身边带走,谢谢老天爷,将他还给了她,她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
张开双臂,一把将他紧紧的搂住,泪水再一次压眶而出:“相公,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笨娘子!”他蹙眉,虚弱的笑了:“不过……如果你不要将我的伤口压得那么紧,我会更爱你!”
压到他的伤口了?
她如惊弓之鸟般,赶紧松开了他,一双小手紧张的拉开他的衣襟,检查他的伤口,确定包扎的伤口没有再流血,她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没事,还好他没事。
等着……不对呀,明明有人告诉她,夜北溟已经死了,而且兰亭阁内外哭了一大片,夜敬白更因为他的“死”,无情的甩了她一巴掌,证据就在她的脸上,现在火辣辣的疼呢,刚才没觉得,现在才觉得那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真的很实在,几乎把她的头给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