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狐疑地将那纸张接过,细细地看起来,看着看着,我的视线越缩越短,最后整页的白纸黑墨只凝成了三个字:卖身契!
“轩辕珏,你什么意思?”双手狠狠攥住纸张,我恨声问。
他不紧不慢的声音响在我后方的头顶,“幽漓教的每一个人都要签这个生死契约,你早该签了,不过是前些日子我给忘了而已。”
像一个炸雷在脑中轰开,夹带的闪电照得漆黑的天地刺眼的亮白,仿若一种包裹着讽刺外衣的豁然开朗,这就是流魂说的没有自由!
每一个幽漓教的人,都将命卖给了轩辕珏,或者说是卖给了轩辕亡澈,难道他们都是心甘情愿如此?
“你威胁他们?”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绝不会是利诱,幽漓教的人虽不是铁骨铮铮、忠肝义胆,但也绝不属于见利忘义的小人之流。
他抬起右手,漫不经心地掬起我鬓边的一缕长发,“威胁?不需要!他们都是轩辕子民,为国效力他们甘愿!”话完,他将我的发梢扫上他的额头,我厌恶之极,将头向一旁撇去,却只拉得发根生疼,惹来他的一阵嗤笑。
“哼!心甘情愿?莫非他们是嫌自己的命太长?”或许他们是心甘情愿为国出力,但谁愿意心甘情愿的去签那个完全丧志了自由的契约?他们爱自己的国家,或许自愿为轩辕亡澈出生入死,但这卖掉身家性命的事,谁会去做?
“你们的皇帝,真够狠的!”我冷哼一声,这一纸契约,让我得知了一点:轩辕亡澈是个猜忌心很重的人,或者说,他不相信任何人。
他不言语,没肯定但也没否定,我回眼瞧他,夸张地问:“莫非——他怕?”讥讽中带着讶然。
“笑话!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他突然扬大声,锐利的鹰眸带上比之方才更深的恼怒之意。
“怕别人的背叛!”我淡淡而笑,平静的语气与他渐大的愤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啪”的一声,是我意料之中的,他单手拍在了桌面上,“我轩辕皇上文韬武略、英勇善战,麾下谋将勇士多不胜数,何以怕得区区一个幽漓教的背叛,你也太小看轩辕国的实力了!”
我的激将奏效了,打铁需趁热,继续平静的开口,“即然这样,轩辕皇上还要这一纸生死契作甚?”
他靠在我背部的身子一顿,半晌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由小渐大,“果然是个聪慧机灵的女子,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不签这张生死契,你的方法虽然老套,确是对着了路子,我也确实被你给激了起来。”
我咧唇尴尬地无声而笑,我这点小手段,他要识破还真是容易。
第四十一章 流魂的命
我安静但却僵硬地坐在他怀里,暗自思量,他强行压我于怀,琢磨探究,我们就以着这样暧昧的姿势鸣鼓对招,谈论着关乎生死、有无自由的话题,画面滑稽且诡异。。
明知他已戳破我的计策,我依旧继续激将挖苦,因为这一招对他奏效,即使他心知肚明我的用意,表面上虽然嚣张无谓,但在他心里定是激起了波澜。他从开始的驳斥变成了后来的含着讽笑聆听,我说完自己想说的,便住了口等他言语。
沉默片刻,他伸手取回契约,在手中揉碎,片片白色的纸屑散落在我白色的裙上,白色与白色相接,仿似消融于无。我心口一块大石“咚”的就沉入了湖底。
“契约不签,可以!”他忽然松开双手,给了我自由,“但是你要为我做三件事。”
一得空隙,我马上从他怀里跳了出来,站在离他五步远的距离惶惶的问:“什么事?”
他站起身,抖了抖衣襟,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什么事到时自会通知你!”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直觉得他要我做的事绝不会简单,或许会与我曾经的身份地位有关,可是这种情况下,我又别无选择,犹豫再三只好点头应允。
他挑唇一笑,笑得邪恶又猖狂,好像一切都逃不了他的掌控般,好像我只是换了个方式签了生死契一样,看我一眼,他背负过双手向门口行去。
在他经过我的身边时,我急忙道:“等等!”我不能只顾自己,幽漓教每一个人的自由我都有责任要去争取,“其他人呢?其他人的生死契可不可以毁掉?感”
“不要得寸进尺!”他的肩擦在我的肩侧,我的面上隐隐拂上了些他说话时吞吐的气息,那气息里似有厌恶之意。
我扬起头,注视着前方墙壁上的一副泼墨山水,坚定地道:“你说过,没有生死契他们一样会为你轩辕国卖命,这不会是假话吧!”
“哈哈!又在激将!我是说过,我也说过不在乎这区区的百千人。好,你若想要他们的生死契,便给你机会,你每替我做成一件事我便给你一百人的生死契——”
他话未说完,我心中一喜,转过身面对他急忙答应,“好!”
“别急!”他低眼沉声道:“月流魂的不可以!”
什么?流魂的不可以?看来月流魂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也可能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他不肯放他吠!
我凝眉思索一番,豁然就明白了,幽漓教的人都听命于月流魂,他只要有月流魂一人在手,掌握的就是幽漓教的一千人,好狡猾的轩辕珏!但虽然明知如此,我还是愿意换回那一页一页的白纸,因为我想起了流魂在说“幽漓教的所有人都没有自由”时的表情,他一定是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却又不想如此。
“口说无凭,你要立个字据才成!”拿定主意,我走向桌案取来纸笔,寥寥写好一页的凭据,拿给他签字,轩辕珏不甚在意地挥毫而书,之后踏出了我的房门。
耳听得他的脚步声由近到远,直至消失,我忽感颓然的倒向床上。我不知自己是不是踏入了什么龙潭虎穴,也不知轩辕珏给我安排了什么陷阱,我像一个被人拴了线牵在手里的纸鸢,风来随风,线收随线。
我将字据叠好放入怀中,扭头再次瞥向墙上的泼墨山水画,君莫舞的无尘白衣就跳进了我眼底,我记得他在我面前十分的渴望着自由。或许我们都是这个世上的尘埃,随风来去,没有自己的主张,没有自己的力量去沉浮,尘世上,我们是那么渺小,无法决定自己的方向。可是,我们还要活着,还想从这份无能为力中挣扎出一分自我,君莫舞做到了,他放怀写意、潇洒浮沉,我缺少的就是他可以随时随地的那么随性。既然我现今无力去窥探出什么,那么就静观其变,以不变而应万变,唯是如此方为上策。
晚膳陪同轩辕珏和池汐月一起用过,宫里来人请走了轩辕珏,不知是何要事,池汐月却怎么也不肯跟着他离开,轩辕珏急着回宫,就只好由着她留在这里。
轩辕珏走了,池汐月哪里还肯正眼瞧我,只顾着对月流魂左缠右绊。这个池汐月,很明显的是喜欢月流魂,至于月流魂对她作何想法,我就不得而知了。看着她对月流魂撒娇耍赖,而月流魂无奈地躲躲闪闪,我摇头一笑,未做告别回了自己的房。
二更,我房内烛火通亮。窗外的黑色身影站了有半个时辰,最终是我耐不住性子,起身开了门。
“有事进来说吧!”我闪向门边,给他让出路来。
月流魂从窗口移到门边,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见你在作画,不忍打扰。”我低头轻笑,回眼看了看桌案上的宣纸,偏了偏头,示意他进去说。
月流魂唇角略动,想说什么又没说,但也没顺着我的意思进得门去,我了然的薄叹一口,“想问我是不是签了生死契?”
他点头,我摇头,我看到他紧绷的面部表情松了松,而后又带上了狐疑的看着我,我抬眸对上他漆黑的双瞳,歉意地道:“我无法换回你的那一页纸,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这次换做他摇头,“那一页纸,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有没有它的存在,我都是同一个命运,这是上天注定的。”
我虽然不甚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但也没有去细细追问,只是将我与轩辕珏的部分对话与他重复了一遍,我如此一番口舌,目的只有一个:希望他能助我!我一人力小甚微,轩辕珏安排的刀山火海,我怕无法独自闯过,而今,这世上能令我暂且信任的,唯他一人。
他安静的听我说完,不发一言,半晌沉默的离去。我倚在门框上,怅然望明月,忽感凄凉无比。
五十步开外,他低沉的嗓音稳稳的传来,一字一字,如长钉被敲打入实木般的坚定牢固,“为你做事,我义不容辞!”
我抿唇一笑,流魂,谢谢!
第四十二章 默舞来寻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昨夜不知何时落的雨,清晨醒来,只见地面一片氤湿,一脚一脚踩上去,不管多小心,还是沾了些许的泥水感。
青石小径,细雨霏霏,我手执一柄碎花油纸伞,闲散淡看池中芙蓉,这微雨的天气着实令我喜欢,尽管伞外轻寒漫漫,伞内却是我无限的柔情。
我稍倾着身子,伸手撩了撩池水,正想做一首咏荷赋,忽而一个教徒来报,“禀教主、掌事,在幽漓峰下,发现一小路人马,疑似君国军队。”
我撩水的手一收,攥成了拳,冰凉的池水浸得我手心也开始凉寒,连带着一颗刚刚有了暖意的心,也泛起了冷意。
让我顿住手的原因是月流魂何时在的,我竟然一点也没感觉到,他一定是看着我在这小径上踱来踱去,无病呻吟,而令我心微凉的,是“君国”二字。
君国兵将没事来轩辕做什么?若是被轩辕亡澈发现,岂不又要引发战事?不行,不能让幽漓教的探子向轩辕珏汇报!不知是否我的私心,总之在我心底还是偏袒君国一方。
“流魂,汐月郡主走了没有?”虽然内心有些急躁,但在下属面前我仍旧装作平静非常,不紧不慢的抽出丝绢将手擦拭干净吠。
刚刚那教徒的禀报好似并没有影响到月流魂,他目光都不曾移动过,沉声道:“一早就被送回了池王府。”
闻言,我暗松一口气,如果被池汐月知晓此事,是如何也瞒不过轩辕珏的。教徒听不出我话中含义,月流魂却已了然,他上前一步,吩咐道:“这件事暂且不要去通知轩辕先生。”
我略带感谢的看他一眼,慢声附和,“嗯,待我和掌事亲自去看看再说。”教徒略作迟疑,点头称是,我知他心有疑问,以往若是有这等事,必是会一边查看一边赶往禀告,这幽漓教的人对我心中不服,但对月流魂所言却是百般听从,所以他也只是偷眼看了看我而后便离开了。
“啪”的一声,我快速收了油伞,“流魂,备马!”
换了一身黑色轻装劲衫,头上罩了黑纱斗笠,我与月流魂带着两百名手下下了幽漓峰。老远的,看到一队人马在走走停停,看样子不像是来闹事,反倒像在搜索找寻着什么。
靠得越近,看得越清,那坐于白马之上走在队伍最前端的人,竟是君默舞!
月流魂勒马停住,忽然叹了一声,“他翻山越岭的在找你,没想到,还是没放弃,居然找到了幽漓峰,不得不让我佩服!”
闻言,我骤地睁大眼睛,喉咙一哽,猛地转过头去,我忘记了我是带着黑纱斗笠,泪在眼眶我却拼命地眨,其实没有人可以看到我现在的表情。
那个人,真的是君默舞?那个满面尘垢不再风采的人,真的是君默舞?那个瘦了一大圈目光无神的人,真的是君默舞?
我,是不是看错了?
转过头来,重新望去,或许我对君默舞印象不深刻,或许我不愿去忆起君默舞的模样,可是跟在他身后的,这个队伍里唯一的一个女子,我怎也不会忘,她是瑶荷!
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也忍不住的噼啪滴落,一时间,竟不知是喜是哀!
若不是君默舞的队伍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