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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几更天,窗外细雨纷飞起来,夹带着深秋的寒爽之意,悄悄越过窗棂,打在残旧的桌案上,“噼噼啪啪”,像无人问津的乐曲,独自鸣奏,却不经意间溅湿了我的思绪吠。
思来想去,辗转几回,我依然决定不与他相认,我不去相认也不去否认,既然想与过去划清界线,就断了曾经的来往,等着时日过去离开了事,他的相救我自然铭记于心,是欠了他一回,日后定还他一次。
我幽幽叹息,深夜里比雨声更显得突兀,正想整理心情迫使自己入睡,忽然听到床尾有了响动,“吱吱”两声,而后什么东西爬上了我的脚,并左右乱窜,向我的身体上方移动。
“啊——”我气息不稳,弱弱的叫了一声,那东西许是被吓到了,又跑回了我脚底,我惊喘着,等着它离开,可是只须臾,它又再次的向上窜来。
“走开,走开!”我拼了力气想拉扯被子将自己的头脸裹住,却只是徒劳的将伤口扯痛。耳听得“吱吱”的叫声离我越来越近,我只能焦急却不能移动,手心都已攥得汗湿。
人影窗前一动,瞬息来到床前,接着动物的惨叫就由近及远的消失在了窗外。
“不要怕,只是老鼠而已!”他俯下身,轻轻拥住我犹在战栗着的身子,小心的安慰。
“怎么会有老鼠?”我颤着声问,但是问完我就后悔了,这等残垣破屋,没有老鼠倒是稀奇了。
他微微一顿,歉意且无奈的道:“是我的疏忽!”
我将手心松开,窗口飘进的凉风片刻将汗湿吹干,风中依稀还有雨丝携来,我蓦一怔,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慌忙伸手去摸他的衣衫,湿的!
“你一直在外面?”深夜雨凉,他竟然一个人在外面淋雨。
他却不甚在意,手指掠过他自己潮湿的发,笑意若春风,“细雨若苏手,别是一番舒适风情!”
胸口一堵,我又开始心中泛酸,君默舞,求你了,别再让我感激,求你,你若想要回报就直接说来,你越是无所谓,我越是背负不起!
“我在这儿守着,你安心的睡!”拍了怕我的肩膀,他直起身,身子向后融去,坐在了床尾。
片刻间又没了声响,只余下微雨沙沙如虫鸣,夜越是黑越是寂静,我的眸子越发的晶亮起来,他在半闭着双眼假寐,我却连假寐都装不出来。
“你在哪里救的我?”没有什么比说话更能打发夜的漫长,或许他也在想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池王府,刺客的刀下!”他断然的说着,声音中透出的狠戾吓了我一跳,尤其是那刀下二字,竟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很想问他怎么会出现在池王府,嘴半张又突然合了上,不能问,问了就是变相的在承认我的身份,也许我这是在自欺欺人,但我只想自欺欺人一回,不承认就等于撇开了过去的纷纷扰扰,我仅是想如此。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接下来就自主的给了我答案,“我并没有按计划的时间回君国,而是隐蔽了自己的行踪,原因有二。第一,轩辕亡澈狡猾多变,我不得不防,他并不是什么朗朗君子,若想在半路袭击,也不无可能;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他话语稍停,温柔若蝉鸣哼,“我想确认你真实的存在着!”
我沉默了,无言以对,原谅我的回避,原谅我的不想面对事实,君国的一切,早在我转身的刹那,便也跌落在了悬崖,连同曾经虚假的甜蜜、酸了心的吴侬软语,一起摔得粉身碎骨!
寂静再一次冲进我们中间,在烟色的记忆里,在梦的边缘,我终于不安的睡了去……
第五十七章 云若我心
清晨的第一缕光射进我惺忪的睡眼,我吸了吸鼻子,嗅到了风中翻卷着的泥土气息,是个舒爽的早晨,浑身顿时轻松了不少,连同伤口都没那么疼痛了。。
“吱呀”一声,木门颤颤巍巍的开启,我以为是君默舞进来,急忙闭了眼睛继续装睡。脚步声由门边向床榻传来,有些个拖沓,习武之人尚可辨音,我听得出来,这人不是君默舞,手指吃力且暗暗的摸向腰间,夹住一枚金钱镖,不知来者何人,不得不防。
待那脚步声在床边停下,我霍地睁开眼睛,夹着金钱镖的手指却蓦然一松,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人,穿着粗布麻衣,一脸的淳朴,笑意盈盈的低着头看我。
见我愣愣的盯着她看,中年妇人将手中水盆放在案上,开口道:“夫人莫要惊慌,我是你家相公请来照顾你的,夫人叫我周嫂就成。”
我惊讶的睁大眼睛,我何时成了夫人,我家相公又是谁?
周嫂笑了一笑,而后就坐在了床沿,掀开被子,我愕然的抓住的她的手,冷声道:“你做什么?感”
周嫂忽而慌了,连忙从床上站起给我道歉,“夫人对不起,夫人对不起!”
她这一道歉我也慌了起来,“没、没事!”尴尬地牵了牵嘴角,我安慰了她一句。
“公子给了我大把的银子,叫我服侍夫人换药净身,是我唐突了夫人。”周嫂解释着,一双微胖却粗糙的手紧紧绞在一起,很是紧张。
原来是君默舞找来给我换药的,亏得他有心,心头一宽,我眨眼轻笑,“是我误会你了,来坐吧!”
我的神态缓和了下来,她似乎也松了口气,慢慢的坐在了床沿,而后小心翼翼的拉开我的衣襟,还时不时的用眼瞄我,似是怕我会生气,动作迟迟缓缓、停停顿顿,我好笑地看了看她,“周嫂,别这么紧张,方才是我错怪你了!”
周嫂呆了一呆,憨厚地笑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麻利了不少,待她将一切都打点完毕,开门出去唤了君默舞,他才踏进了房间吠。
他依旧是白衣玉笛,却邋遢了不少,衣服褶褶皱皱的,发丝也有些毛糙蓬乱,还沾着一些草屑,难道他就是这样一副尊荣去请的周嫂?我想象着他衣衫凌乱面容不洁,却风度翩翩潇洒谈吐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他不明所以地凝眉思索了片刻,但见我发笑,就也跟着挑了挑唇线,“笑什么?”
我喉中闷咳了两声,强掩笑意,“头、头发。”话完我却是怔了住,堂堂的君国景王爷,一身倜傥风情是多少君国闺阁少女的梦想,如今这般的模样,全是拜我所赐,我居然还笑得出来,讽刺,莫大的讽刺。
看我盯着他出神,他奇怪的念道:“怎么了?”
“啊?”我回过神来,瞥着屋檐不去看他,“没事,我方才是想说你的头发上面有草屑。”
“呵!”他低笑,略带放松,“刚刚周嫂在给你换药时我在屋顶赏了会儿白云。”
他虽然不说,但我却了然,四天没睡,他是太累了吧,怎还会有空看白云,我深深吸了口气,垂睫低问:“这里的白云是何等样子?”
他整了整衣衫发丝,踱到了窗前,沉吟片刻悠然的道:“如风,似梦,如幻,似雾,时而静然如秋水,时而动若浩淼烟波,软似绵,轻像絮,更如女子一片痴痴敛情心。”
自有记忆以来,我好像就没有认认真真的看过一次白云,好一个女子痴痴敛情心,我别过头朝他看去,“可是风吹过,云也就散了,敛太多的情,得不到回应,也迟早会散掉!”如同我的心,被一个又一个的人切割得支离破碎、五零四散,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该飘零到哪里,绫国也好,君国也罢,甚或轩辕的幽漓峰,都不是我的归属。
他不语,片刻转过身来,目光炯炯有如一把锁,锁牢一个决定,“散了可以再聚起来!”
我幽幽一笑,直接用斧将他心中的那把锁砸碎,“散了就是散了,没有可能再拼得起来!”
“在我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忽而声音放大,用着不容辩驳的语调,这口气,倒是像极了一代帝王。
“狂傲!”我嗤了一声,他还想说什么,周嫂这时来敲门,端着煮好的鸡汤走了进来,她先是对着君默舞行了个礼,而后又小心的看了看我,我友好地微微一笑,她就憨厚且放心地笑了起来。
周嫂扶着我半起身,端着鸡汤欲喂我入口,那边君默舞却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汤碗夺了过去,“周嫂,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且回去,明日再来!”
周嫂淳朴的脸上带着懵懂,“可是夫人还没有喝了这鸡汤,我先服侍夫人——”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君默舞截了住,“我来喂!”我一怔,抬头看他,却见到他眼底隐藏着的怒火。
“啊,呵呵,看我这糊涂的,公子疼夫人,我在这儿可不是碍眼吗?”周嫂一边笑着敲打自己的脑袋,一边暧昧地瞄着我们。
“周嫂——”我突然开口将以起身准备离开的周嫂叫住,“周嫂,你来喂我吧,今日的工钱我付你双份。”
“夫、夫人,这、这是——”周嫂目瞪口呆地道,舌头都有些打结。
“周嫂,我给你三倍,你且先行回家!”周嫂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一厢的君默舞却开始较劲儿。
我一听,急了,“周嫂,你别走,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君默舞的服侍,我承受不起,更何况他现在明明隐忍着愤怒,我不想跟他犯口角。
“哎呀,呵呵,公子、夫人,我周嫂活了这三十几年还是头一回看到你们这样的小两口,抢着翻倍花自家的银子,呵呵!”周嫂掩口偷笑,整了整衣襟,“夫人啊,公子有这番心意可是你的福分哪,想我家那口子,何时对我体贴过,嫁给他十几年,连块花布都没给我买过。好了,我这就回去,明天一早再来!”周嫂边走边乐,临行还将门给好好的掩了起来。
第五十八章 同样骄傲
我别过头,觉得有些气闷,胸口微喘,他却不理会,固执地舀着鸡汤送到我嘴边,我以为他又要上演昨晚的戏码,偏不让他再得逞,死死闭着唇不张开。可是他不愿再等,蛮横地将汤向我嘴里送,汤匙磕在牙齿上,发出“当当”的脆声,却也磕得我牙关发疼。。
我恨恨的扭头看他,却意外地撞进了他眼底深藏的哀伤,他那么的小心,那么的不让人察觉,还是被我发现了,惊讶间我的嘴张了开,他手中的汤匙就顺势送了进来,我本能的抵抗,还泛着浓香的鸡汤就顺着我的嘴角流上了我的衣襟。
他忽然将碗和汤匙丢到了地上,猛一扑身,狠狠将我抱住,伤口一痛,我“呀”了一声,却没唤回他丝毫的放弃松手,我不能动,只得咬牙挺着,额上汗珠涔涔。
“放开我!”我喘着气要求,他如没听见一般,动也不动,倔强而偏执。
“如果我当时肯如今日这般对你,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让你痛苦的这一切?”他搂着我的手臂有些僵硬,我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有些急促地跃动着。
他指的是什么?是他不肯舍一个尊贵的眼神给我,还是给了我太多的鄙夷和讽刺?我明白了,君默舞,你是在同情我对吗?你是在替君无痕补偿我对吗?因为什么,因为我为了君国而跳了悬崖?因为你觉得我无依无附太过可怜?你错了,同情补偿,我统统不要,我对这个人世只有一个卑微的请求,就是让我活着,平静的活着!
“伤口,很疼!”我虚弱的说着,说给他听,也给自己,身体的伤口和心底的伤口,还没有结痂,不要再去碰了,那样很疼。
他恍然如从梦中醒过来,轻轻将我松开,抬手在我脸上细细的擦拭,我的汗水就全数粘在了他的手心里感。
“我去再盛一碗,你要将它喝下去。”淡淡的请求,些微的命令,在我点头答应之后,他方舒心的出去。
身子一日日的好起来,周嫂每日都会备齐药剂和补汤,连哄带骗的让我吃得干干净净,我有时真被周嫂弄得哭笑不得,她那些哄小孩的招数,我虽然一清二楚,却每次又都栽在她手下。周嫂在的时候,我和君默舞的关系倒还融洽,周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