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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放眼整个君国,除了我,还有谁能认出那囚车之中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绫风?如果战到最后,就为了救那一个假冒之人而损兵折将,则君国怎会不元气大伤?或者这,才是轩辕亡澈的目的,也或者,他又想一箭双雕,一箭射我,一箭射绫天随!
“千万不要做傻事让我担心,好么?”君默舞叹了一声,看着我的目光中有着太多的不放心。
有些事情在关心你的人眼里,或许是傻事,可是在自己眼中,确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我微微一笑,眸色坦然,轻声道:“好!”
虽然得到了我的肯定,但是他好似并没有松口气,我躲过他逼人的视线,随意问道:“你打算让谁带兵去支援绥銮?”
他绕过我身边,在椅子上坐下,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人的名字,我低头看去,都是一些悍将,还包括那从轩辕降来的徐蒙。
“你打算用徐蒙?”我讶然,“难道不怕他临阵倒戈?”
他放笔于砚台上,沉静地道:“徐蒙乃豪情之人,宁可浴血战场,也不愿安逸一处,你若不重用他,那才会使他倒戈!”
此话不无道理,我点头表示赞同,君默舞一笑,将宣纸向上移了移,“但是我只能让他当副将,这样才能对他有所牵制,因为什么事情都存在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来,你看看我列出的这几人,帮我选出一人当主帅!”
我将宣纸拾了起来,从头看过去,而后又低眼看向君默舞,他等待着我的选择,我将宣纸重新放回案上,提笔蘸了几滴墨,写了三个字——君无痕!
君默舞起初表情怔愣,但旋即了然于胸般地笑了起来,“你也想到了三皇兄?”
倒轮到我呆住了,“你想用他,为何不写?”
“因为我在犹豫,对于三皇兄现今的状况,我很担心!”他眉目垂下,低声道。
我霍然想起,有很久没听到君无痕的消息了,尹烟若自从将孩子送到宫中,只来过两次,每次问起君无痕时,她都满眼是泪,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默舞,我想约他见个面!”事情过去好像很久了,不希望他依然镇日抑郁。
君默舞敛眉沉思片刻,“好吧,你自己安排就是!”
我微微一笑,他还想说些什么,外面太监通传礼部侍郎求见,我看了他一眼,从御书房退出。
回了知风阁,提笔写了封书信,叫来一个锦衣卫送往峻王府,那里我不想再去,但愿君无痕看到这封信能走出那扇封闭的大门,来与我相见,只要他愿意走出,一切变回慢慢的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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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迟来的爱
鹭洲城郊有一片枝繁叶茂的白桦林,我坐在白桦林边翠亭里的美人靠上,宁静的等待。直至天近黄昏,月落西斜,依然不见那个我要等的身影。。
看着熏红的夕阳,我敛眉叹了口气,叹声里没有不悦,除了忧虑还多了份担心,他不来说明了什么,是真的抑郁而疯,还是心如死灰再也不复燃?秋风微凉,吹得人心里涌起阵阵寒意,凭添几处哀思几缕闲愁。
坐了一整天,人乏体饿,我重重吸了一口气,从美人靠上站起,步出翠亭走向那片白桦林,林口匆匆一瞥,却见一伟岸的身影长身玉立,款款青衫坦荡磊落,正紧紧盯着我。
我停下脚步,同样注视着他,他消瘦了许多,满目的沧桑与哀愁,树影斑驳在他脸上落下虚虚实实的斑点,衬得那双眼睛全然无光无彩。
我心底有些微痛,朝着他的方向走去,“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君无痕动了动眉眼,看着我的目光中多了些欣慰的火苗,低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我一怔,即刻明白过来,他早已在此,只是没有露面而已,为什么不出现,他在矛盾是吗,矛盾着该不该来,矛盾着该不该见我?
“如果我没有看到你,而是从林边走了过去,你可会叫住我?”我上前一步,抬头审视地看着他。
他眉心轻拧,沉吟了片刻,“我方才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如果你从这里走过,我要不要出言告诉你其实我在这里,或者说我要怎样让你知道我的存在,只是到现在也没想出个答案!”
我唇角轻挑,低下头无声而笑,“其实答案早已有了,因为直到现在你仍在犹豫,这结果就是我从你身边经过,而且越走越远。”
在我眼前,他青色的衣襟猛然一动,那些微微卷起的皱褶霍地被撑开,显示出了主人身体的紧绷,他苍凉的声音仿若来自遥远的荒蛮,空寂,幽远,“你曾经在我身边,可是我的犹豫,使我失去了拉住你的机会,这结果,就是你越走越远,也许有一天,终会让我看不见!”
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缘份,有缘有份才能长相厮守,万千人海,我们相遇相识是有缘,可却无法相知,这是无份,有缘无份,最终不过一声感慨,而后化作千里云烟随风而逝。
我扭头看向别处,以期躲过那道忧伤悔思的视线,这个角度看去,却刚好可以望到翠亭里我坐过的一边美人靠,原来他就这样的在不远处看着我,什么也不做。
“你来了有多久?”这个问题我本不想问,只是心里刹那间的一动脱口而出。
稍作迟疑,他道:“在你到翠亭之前!”
我笑得有些僵硬和酸涩,“过去坐吧,站了一整天只怕腿脚都麻掉了!”
他难得扯了扯唇角,眼底的苍凉哀伤渐渐散去,随我抬步走向翠亭,同是那一处美人靠,不同的只是如今坐了两个人。
他迎着风向,薄凉的叹了一口,笑得颇有些自嘲,“在你还是峻王妃的时候,我好似从未陪你闲情赏过风景,唯一的一次游览鹭洲,却还说了句让你不开心的话。”
我轻轻一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过去的事有些都不记得了。”
“可是我记得,我记得我说:你怎可比烟若!”他苦笑一声,低下头,片刻又抬起,眺望着天边的夕阳,“你们,真的是无法相比!”
“尹烟若她……”我想说些什么,不知是想说她也是因爱才如此,还是想说她有了他的孩子,那孩子是他的骨血不可不认,可是停顿了须臾,却没了下面的语句。
他好像没听见我提起尹烟若一般,兀自说着他想说的话题,“沁儿,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我愣了住,侧头看他,不明所以地笑看他,“此话怎讲?我可从来不认为你是如此之人?若说你对烟然的痴,而将满腔的情感都给了尹烟若,这是执着,不是傻!”
他的眼中风起涟漪,水晕阵阵,荡起的,竟是我曾经深深期许的爱恋,“换个角度去看,痴也就是傻,正是那不值得的痴,才让我错过了最值得珍惜的人,爱过烟然,为她执着,我永远也不悔,我悔在当你在我怀里的时候,却没有将你抱紧!”
我匆忙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去看远处的风景,他的话让我透不过气,我不知该怎样应接,说多了怕伤害,说错了怕疼痛,就只得躲避,缄口不言。
他停顿了一下,哼笑出声,嗓音有些喑哑,“你为我出谋划策,为我而上战场,甚至为我跳下悬崖,而我却浑然不觉你心底的情谊,更不敢去多想自己心里那份莫名的躁动,直到你站在了默舞的身边,我才从那让人辗转难眠的酸涩中后知后觉的懂了自己的心意,你说,这能叫做不傻么?”
这算是,他的告白么?可却,迟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我差一点就忘记自己曾爱过痛过哭泣过!我以为他永远也不会明白我曾经的那份心意,但他懂得了,那我对他有过的爱就是值得的,我说过爱上他不恨不悔,如今他的这番话,便也让我再也没有遗憾,毕竟他告诉了我,他懂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还他战场
我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有再继续,我们都沉默着,耳边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作响,太阳渐渐从山林的彼端隐退,暧昧的黄昏渐渐变得清冷起来。。
“不问问我找你来何事?”看看天色我开口道。
他目视前方,淡淡地道:“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疯了,对吗?”
我摇摇头,轻笑出声,“或许你的意志被击垮,但是却不可能疯,堂堂七尺男儿,再大的打击也挺得过来,今日能见到你我很高兴,你不会让自己失望,更不会让别人失望!”
他将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撇唇无声一笑,“不是想不通,而是有些人,不想见而已,我只是不知道还能容忍她存在多久!”
他不想见尹烟若,我知道,可是他并没有将尹烟若赶出府,这是他的气度,一个男人的气度,就像他所说的,不知还能忍多久,也许有一天他会走出心灵的屋子,与那母女团聚,也许有一天他会再也控制不住的将她们驱赶出去,甚或是,永不相认!
我站起身来,从翠亭的这端走到那一端,末了回头看着他,定定地道:“我找你,是想看看你还能不能跨上战马,还能不能做那个驰骋在战场上的英雄!感”
君无痕原本涣散的目光陡然聚焦到了一处,挺直了身子,带着期冀和困惑地问:“沁儿,要起战事了吗?”
我抿唇点头,“嗯,轩辕亡澈已经带兵攻下了边城,如今正向着绥鸾进军!”
他顿了顿,随即泄了一口气下去,“我真是颓废,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晓,可见,我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我将整个身子转过来正对他,扬声道:“无痕,你可还想重做战场上的雄鹰,可愿意与我并肩杀敌?”
他垂下的头猛然抬起,而后霍地站了起来,眸光闪烁大放异彩,“默舞肯让我带兵?”
“你是不二人选!”我给他肯定。
他紧绷的面容上有了欣喜的表情,可是片刻又沉静下去,“为何默舞要你去,他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怎能如此不爱惜你?”
“他怎会让我去?”我轻笑摇头,却目光定定,“救风儿,这一次我一定要去!”
他也笑了笑,“你也知道默舞不会答应的!”
“所以我要偷偷的去,你要帮我!”我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你们没有人知道哪一个是真正的绫风,只有我能认得,一旦我辨认出绫风的真假,才能将牺牲减小到最少,否则几千人几万人就为了那一个假绫风而丧命,不值啊!”
君无痕低头看着我,眼中的信息由疑惑吃惊变成欣赏,半晌而言道:“要我怎样帮你?”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分析道:“出征那日,默舞定会前去相送,你只需多拖上他一刻钟,让我赶在他回到皇宫之前偷偷出城即可。”
“可是他若回了宫中见不到你,也定会派人追来!”君无痕说着。
我微微一笑,“他回去之后不会有时间去找我,前两日有几位大臣有事上奏,悄悄被我拦下,我看事情不急就跟他们说:待皇上解决了出战绥鸾一事再来奏请。可是这样一来也拖得了两三日,大臣们必会沉不住气,等默舞送完将士出城回到宫中,那几位大臣想必早已在他必经的路上等候着,如果事情棘手再拖上一拖,说不定他会一两日都不得抽身!”
君无痕略一沉思,随即笑了出来,“天下女子,聪明如你,真是不多见!”
我低眉莞尔,“只是些小聪明罢了!”
君无痕正想开口再说什么,忽闻白桦林那一端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们同时愣住,穿过白桦林寻声望去,只见一匹白色骏马上载着一白衣之人,在树木的遮挡下忽隐忽现。
我正狐疑地想知道来者何人,君无痕走到翠亭口,负手而立,背对着我道:“是默舞,他来寻你!”
我眨了眨眼睛,也向着亭口走去,刚巧看到那匹马绕过白桦林上了通向翠亭的路,那番衣袂飘然、发丝飞扬,正是着了便衣的默舞!
多久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每日都是黄袍加身,明晃耀眼,却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