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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分了好几进,每一进都有香花绿柳,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却独独不见半个下人,宁王带我到了第三进的小院,却突然停下不走了,坐在了树荫下的石桌旁,并伸手示意我坐下。
我不做迟疑,坐在了他对面,桌上茶香袅袅,热气由壶嘴儿飘出,挪挪上升,显然,这茶是刚刚沏好的。
“请!”宁王斟了两杯茶,对着我道,我微笑颔首。
两人各怀心思的赏景品茗,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工夫,只见一个侍卫摸样的人由外面匆匆赶来,到得宁王身边耳语了几句,宁王脸色微变,打发掉侍卫后,站起身来对我一拱手,“淮王爷,本王府上有事,需要回去一趟,失陪一会儿,淮王爷先自行在这里游览,待本王处理完府中事务,再来此与淮王爷一聚!”
“无妨,宁王爷有事就去忙好了!”我站起身还礼,宁王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光亮,而后毫不迟疑地离开了蝶语小筑。
我想,他早就预谋好了要离开吧,适才这里连个下人的影子都没有,这会儿怎又突然冒出了一个侍卫,而且还恰好在我们刚刚赶到的时候前来禀告,很明显这些都是安排好的过程。
我轻笑出声,仰头喝尽杯中茶,明枪暗箭统统亮出来就是了,我等着!
出乎意料的,没有等来刀光剑影,倒是等来了一阵清幽的箫声,箫声静远绵长,无甚起伏,平淡得不含一丝心事,如今现世,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吹箫便吹箫,仅是单纯的吹箫而已。。
我略带疑惑,出于本能的想去一窥究竟,便起身循着箫声而去。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向前,箫声渐渐大了起来,我一边观察两旁一边听音辨位的走着。
行到一幽深处,听得到泉水淙淙,嗅得到花香阵阵,目光所及,甚是赏心悦目,清风吹散满地落红,荡进清澈的水面,引我看向泉边的碑石,石上所刻三字——蝴蝶泉。
原来这就是蝴蝶泉,听闻蝴蝶泉状若蝴蝶,终年不结冻,泉边百花四季常开,偶尔会有数百蝴蝶泉上萦绕,更有难见的艳丽飞鸟时常于此处落脚。因看不到蝴蝶泉泉水来自何处去往何方,加之它的奇特景色,有人说此泉为天上瑶池之水落入凡间,故生生息息永久不干涸。多少文人雅士想到此处一览美景,但却听说此地主人甚是清高,又是才华横溢,每每出得的难题甚少有人答上,所以见过蝴蝶泉的人,屈指可数。
我正惊讶感叹于自己竟不小心落入仙境,忽听得泉水对岸飘来一女子的清雅淡音,“落花流水两无情……”
我抬头望去,只见一白衣女子静坐在泉水对岸的光洁大石上,背对着我低眉弄箫,莫非她就是这蝴蝶泉的主人?适才的诗句,许就是出给我的题目!
我盯着水面拧眉沉思片刻,负手而回道:“壁上龙泉空作声!”
女子略一抬头,而后站起身,转过头来微笑道:“欢迎淮王爷前来寒舍,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我微微一怔,泉水对岸正笑若初蕊的是一美貌佳人,白衣素面,发黑如墨,几根色泽清淡的玉钗斜插入鬓,松垮中透着闲适的慵懒,眸光清湛碎碎流转,看上去,竟令人没来由的心安神定。
“在下冒昧,多有打扰!”我拱手礼貌回应。
女子樱唇微翘,从泉水另一边慢慢绕将过来,边走边轻声道:“淮王爷大驾光临蝶语小筑,乃是小女子三生有幸,何来打扰之说!吠”
我看着她的身影在树木间随着光影的流转忽明忽暗,略微诧异道:“姑娘认得我?”
“白发淮王,青年俊朗,人间哪得第二人!”她言之朗朗,丝毫没有避讳之意,倒不像其他人,在我面前唯恐提到白发二字,好似生怕我会不高兴一般,其实白发黑发与我来说,无甚不同。
我轻声一笑,对已经走出树林的她颔首示意,女子走到我面前,微微行礼,“小女子南宫清蝶,恭候淮王爷多时,今日得见王爷文采风姿,心愿已了!”
南宫清蝶?宁王复姓南宫,莫非说此女是他的什么人?我愣住,蹙眉问道:“你与宁王是何关系?”
南宫清蝶也不隐瞒,直言道:“宁王是清蝶的兄长!”
我恍然了悟的轻笑,“说吧,宁王要你对我做什么?游说?还是囚困?”我抬眼看了看她,不像懂武之人,但不排除宁王叫了好手埋伏在周围,而后将我囚禁此处,此女一见便知饱读诗书,宁王莫不是想先囚住我,而后再让他妹子动用三寸不烂之舌劝我交出兵权?
南宫清蝶摇摇头,眸底清澈平静,淡淡地道:“美人计!”
我浑身一震,肃容看着她,对于她的坦然我忽而无所适从起来,我稳了稳心神,片刻缓和了声音疑惑地问:“为何要告诉我?告诉了我你的计谋便不会奏效了!”
“因为不告诉你,我的计谋也揍不了效,况且,这并非我本意!”南宫清蝶轻抚了抚手中洞箫,不甚在意地道。
“那你的本意是什么?”这个女子,果然如外界传言一般,清高得很。
她看了看我,抿唇一笑,“民间传闻白发淮王文采出众,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精通,清蝶不才,对此略懂一二,所以便想一睹王爷风采,刚巧哥哥来找我,说了许多淮王爷的坏话,目的在于要我助他将你驱出淮地,我虽然不苟同他的做法,但是可以有幸见得淮王爷一面,便同意了将蝶语小筑借他一用,我的意图很简单明了,哥哥的事与我无关!”
我对她所言半信半疑,宁王的妹妹,就算再清高,难道肯罔顾他哥哥的利益么?想了想,我继续问:“可是你要如何向宁王交代?”
她将洞箫轻轻收入袖中,抬头看我,“不需交代,如果他要问,那我只说‘美人计’失败便是了,而且我想,对于淮王爷这样见过大风大浪、阅尽天下美女的人,我这‘美人计’即便用上了怕也施展不开!”
我淡淡勾唇,不再言语,左右看了看周围景色,不想再做逗留,准备回府了,便拱手道:“叨扰已久,在下告辞!”
南宫清蝶了然的点头,“淮王爷慢走!”
我直起身,看了眼目光清澈的她,转身踏着来时的青石小路离去。习武之人听力好于常人,在走出数十步之后,仍听得到蝴蝶泉边的细语,辨得出是个丫鬟的声音,“小姐,您就这样让淮王爷走了?”
“那我当如何?”南宫清蝶轻叹道。
“您不是一直仰慕淮王爷吗?此次机会难得,您怎么……”丫鬟轻声道。
我顿住脚步,侧耳等着南宫清蝶的回话,却半晌没了动静,过了许久,才听到南宫清蝶那清雅的嗓音幽然道:“能为了一个女子一夜白发之人,必然不会那么容易再为别人动心!”
“啊?那、那淮王爷不会真的像外面流传的一样终身不娶吧!”丫鬟的声音透着不敢置信。
南宫清蝶声音悠远,“终身不娶……又有何不可呢?”
我侧头抿唇,抬步离开。
【续篇】输却了她
轩辕续!。
※※※
“皇上!皇上!”太监冯中庭的声音不期然的插进了我的梦里,我睁开眼睛,狠狠眨了两下,方才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冯中庭看着我面前堆积如山的奏章,劝道:“皇上,龙体要紧,小的看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深吸口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对他摆摆手,“如果朕再睡着,记得把朕给叫醒!”
“皇上?”冯中庭满脸诧异,“皇上,锦妃娘娘已经等候您多时了,您今日不是翻了锦妃娘娘的牌子吗?您看……”
“不必再啰嗦,朕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批奏章,若是你看到朕睡着而不叫醒,朕就治你的罪!”每日就这些奏折都够我心烦的,后宫那些女人还要左右来捣乱,除了整日争宠,她们好似就没别的事好做了。
“这……小的遵旨!”冯中庭还想说什么,在看到我不悦的脸色时又咽了回去感。
我扔掉手中奏折,捡起另一份折子看起来,这折子上说:今年竞争皇宫丝绸锦衣生产的共有三家,一是锦绣庄,二是绢缕阁,三是绮罗庄!这三家选其一,要我定夺。
我啼笑皆非地将奏折合上,这等折子也上奏,这事由掌握皇室用品供应的少府去管就好,居然要我来亲自定夺,以为我这个皇帝太清闲了?我看了眼上折人的名字,居然就是魏少府,心中疑惑起来,便把这个奏折递给冯中庭,“你给朕看看,这折子真的是魏少府所上,他怎么会上这样一道折子?”
冯中庭上前一步接过奏章,粗略看了一遍,而后合上,双手高举又工工整整的给我放回了案上,片刻开口道:“回皇上,这事怪不得魏少府,若是换了别人,怕也做不得这个决定啊!”
我一听,似乎来了那么点儿兴致,问道:“你且说来给朕听听!”
冯中庭看了看我,稍微直起了身子道:“皇上,这三家秀庄中的两家可不比别人,都是有着后台的!”
“哈哈!后台?都是什么样后台?”朝中官员私底下民间开馆做生意的倒是有,开国之初,这等事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我倒想看看这秀庄究竟是哪个在做吠!
“锦秀庄的幕后主子,就是当朝宰相的女婿!“冯中庭不紧不慢的说着。
我了然的点点头,既然是宰相的女婿,那恐怕别人也竞争不过了,我无所谓的一笑,“宰相的面子,朕就给他了!”
“皇上,您先别急,小的还没说完!”冯中庭见我提起笔,忙道:“皇上,锦秀庄的后台来势不小不假,可是您知道那绮罗庄的真正主人是谁吗?”
“朕哪里管得了这些个琐事!”是谁?国丈?国丈的面子我也未必肯给!
冯中庭眨了眨眼,迟疑片刻道:“皇上,这绮罗庄的真正主人,是景王爷君默舞!”
我手中笔墨一抖,墨汁险险滴上奏章,我脑中浮现的不是君默舞,而是他背后那个女人的如花笑脸。自我登基已有三年了,三年内我毫无她的音讯,不是无法得知,而是我不想知道,我怕自己忍不住会利用一切手段将她抢回身边,可是大丈夫不做言而无信之事,一人得天下一人得红颜,这是我与君默舞之间的约定,我既然赢了天下就注定要输掉她!
“皇上?”冯中庭轻声唤道。
我眨眨眼回神,将手中奏折打开,在绮罗庄上面画了个圈,而后盖上玉玺,“日后皇宫中所有的丝织品都交由绮罗庄制作!”
冯中庭不意外地笑着点头弯腰道:“皇上英明!这绮罗庄所做出来的东西,只得一个字:好!”
我勾唇一笑,笑骂道:“又来拍朕的马屁,不过你的马屁朕总是爱听!”这也是我多年来一直让他在左右伺候的原因之一,自古宦官奸人居多,不过冯中庭还是明白是非多些,不会一味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讨好奉承。
闻我所言,冯中庭尴尬地笑了笑,“皇上真爱说笑!”
我将折子和笔放下,起身踱到窗口处,外面夜色阑珊,清冷宁静间让人的心不再那么躁动,但依然涟漪阵阵。
往往,越是不愿想起谁,便最容易想起!
“皇上,是否累了,要不要出去走走?”冯中庭最懂得琢磨我的心思,我背对着他点点头。
冯中庭提了盏灯笼在前边带路,“皇上,是去望月楼还是摘星台?”
我抬头看了看夜空,“摘星台吧!”
踏过一级一级的台阶,登上摘星台,台楼颇高,可以俯瞰周围景色,在这里人的一双眼睛,就仿若那天上闪熠的星子,清澈晶灿,看得透人间百态,每每来到这里,我的头脑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冯中庭,你可知黄道十二宫?”望着群星闪耀,我说道。
“小的哪有皇上博学,小的不知!”冯中庭卑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