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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街上的店家及镇民们被震天响的叫嚷声吸引,全跑出来观看。
悦晨被突来的呼喊声吓了好大一跳,忍不住停脚回头看。
“姐姐,他们怎么一个个都像凶神恶煞啊?”悦桐拧起眉,觉得他们面目狰狞的模样很骇人。
走在前头的野风同样听到了追杀声,他脚步一顿,心下略感不安,趁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王贯财等人身上时,以极轻的音量呼唤后头看傻眼的那两只。“别管发生什么事,快点往前走就是。”
可惜他们俩太过专注,根本没听见他的轻喊声,教他挫败地叹了口气。
“他们这些人究竟是要追谁?”王贯财满脸怒火,遭他追杀的人若被追到肯定没有好下场,悦晨暗暗同情那个人。
“是啊,到底是谁呢?”悦桐同样满脸疑问。
“该死!我不管了。”野风见姐弟俩全然忘了要离开一事,内心狠狠挣扎着,最后毅然决然决定走他的路,趁众人不注意时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追!”王贯财伸长手指,指着姐弟俩大喊。
“姐姐,我觉得……”悦桐抖颤着声说道。
“觉得什么?”悦晨愈看愈觉不对劲,她力持镇定,拉着弟弟退开,尽量不显露出害怕的神情,以免增加弟弟的恐惧。
“我觉得他们是来追我们的。”悦桐鼓起勇气把话说完。
“我也是这样觉得,不管怎样,咱们先跑再说。”悦晨和弟弟有相同的感觉,虽然他们没做坏事,可不论怎么看,都觉得这群人是冲着他们而来,于是她拉着弟弟的手,快速奔跑。
“他们三个要跑了,给我追!”王贯财见余悦晨姐弟俩不要命地拚命往前跑,用力大喊。
王大富丢失祖传花瓶,一直无法追到窃贼顺利找回,想破了头,终于让他想到,或许窃走祖传花瓶的人还在镇上,于是决定先清查所有外地来的人。
好巧不巧,负责此事的王贯财一往“松竹客栈”追查,便查到几个月前才到客栈工作的余悦晨姐弟突然向掌柜辞行,而外地来的说书老人也在今天离开,王贯财推想他们其实是祖孙三人结伙到朝凤镇来行窃,故意装作不认识,待东西得手后便一块儿离开。
为了追回祖传花瓶,王贯财刻不容缓,领人在大街小巷寻找他们的踪影,过了半晌,总算让他找着,自然喊打喊杀,非得追回失物不可。
“是!”家丁们听从他的指示,扬着棍棒追上。
原先在前头快步疾走的野风见到这阵仗,再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家,拔腿就跑。
“你们瞧!那说书的老头儿居然跑得那么快!”有人眼尖发现,大声嚷道。
“可不是!平时见他走三步要退一步,现在竟然健步如飞哪!”实在太教人惊奇了。
“傻瓜!这样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根本就不是个老头儿。”啧啧,眼拙啊!
镇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这教人惊愕到要掉下巴的事。
“啊!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你们干么追我们?!”悦桐边跑边叫。
“你们偷了我王家的祖传花瓶,还敢明知故问?”王贯财怒吼。
“我们不是小偷!”莫名其妙被指称为贼,让悦晨怒不可遏,回头娇叱。
“既然不是小偷,为何见到我们要跑?”王贯财再吼,她也不去打听、打听他王贯财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想欺骗他?哼!门儿都没有!
“你领着一大群人忽然对我们喊打喊杀,我们当然要跑了!”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忘回应。
王贯财的表情看起来太过凶狠,一副逮着他们就要先乱棒伺候,除非她是不要命了,才会留下来澄清误会。
“你们这叫作贼心虚!”王贯财已认定他们是贼,当然不会听信他们的话。
“后面那两个,你们再不跑快点,被抓到我可不管。”跑在前头的野风听见他们姐弟俩还有心思和王贯财互吼,不敢置信地翻了翻白眼,头也不回地吼道。
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的悦晨与悦桐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卯足了劲拚命往前跑,说到底偷了王大富家祖传花瓶的人是他,他们俩是无辜受牵连,假如被抓到岂不是太冤了?
不成!不成!就算跑到口吐白沫、双腿无力、气绝身亡,都要死命地逃,就是不能被当成窃贼逮住。
“可恶!”悦晨再也忍不住地咒了声,她和弟弟无辜受到牵连,结果始作俑者居然不讲道义要撇下他们,这算什么?她气得想将翟野风的头拧下来,再用力踢得远远的。
光想到远在家乡的爹爹若得知她和弟弟陷入这等惨况会有多担心,胸臆间便怒火狂烧,忿忿地向前狂奔。
“我不是贼、我不是贼!”悦桐急得快哭了,别人可以说他贪吃不可取,但就是不能诬蔑他是贼。
“不要跑!”王贯财所率领的追兵愈追愈近,眼看就要抓到他们了。
突然间悦晨手中装有肉末包子的包袱整个掉落在地,一颗颗白胖胖、暖呼呼的肉末包四处滚落。
“啊!我的肉末包子!”悦桐惨叫了声,不舍之情写满小脸,急欲奔跑的脚步也停顿下来。
“悦桐,别管包子了。”见弟弟停下脚步,她慌张地嚷道。
“可是……”悦桐踌躇不决,他真的很爱大厨做的肉末包子哪!
“哼!你们再跑啊!我看你们有多会跑!”王贯财在他们这一停顿间,已领人将姐弟俩团团包围,龇牙咧嘴地道。
“我警告你,你最好别乱来。”悦晨将弟弟紧紧护在身后,极力压下内心的恐惧,目光往四周瞟去,期望镇民们能伸出援手。
镇民们志在看热闹,对她求救的目光视而不见,教她的心咚隆一沈。
“我乱来?哈!乱来的是你们这些外地人吧?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偷了我王家的祖传花瓶,你们根本就是不要命了。”虽然跑掉一个,但抓到两个,王贯财对王大富总算有交代。
“呜……姐姐,我好怕。”悦桐躲在姐姐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衫,他和姐姐到外面闯荡两年了,从未遇过像王贯财这种随时要将他们一掌捏碎的恶人,吓得他心魂都快飞了,根本就没有保护姐姐的勇气。
“别怕,有姐姐在,不会让坏人动你一根寒毛。”明知凭藉一己之力,压根儿就保护不了年幼的弟弟,但她仍出言安慰。
跑在最前头的野风听见后头传来的混乱声,忍不住回头看,果然瞧见那对麻烦姐弟被抓住了,内心顿时左右为难。
照理说他和余悦晨姐弟非亲非故,根本无须理会他们的死活,甚至可以趁此良机逃之夭夭,偏偏他不知是哪里不对劲,竟然觉得两姐弟被人高马大的王贯财等人包围,就像落入猎人陷阱的可怜小兔儿,教他于心不忍。
“啧,翟野风,你准是疯了!”在痛斥自己的同时,双腿已不受控制地往回跑了。
明明他不过是梁上君子,不是路见不平、喜爱拔刀相助的英雄侠客,真要逞英雄也没道理轮到他。
可余悦晨甜美的笑颜浮掠在眼前、余悦桐贪吃可爱的模样跃入脑海,他想到自己当时在余家村时,那心地善良的俏丫头总是微笑以对,开心地和他闲话家常,他没办法撇下他们不管,说他见不得有人仗势欺人也好、厌恶恶人欺凌弱女与幼童也成,他的心就是割舍不下。
“算了,就当是我欠他们的好了。”若非他偷走四神镜,他们也不会离开余家村,甚至受他牵连被指为小偷,他出手助他们这一回,往后就互不相欠。
更何况他身上中的毒,还需要那丫头的解药,如果真不理会她,他岂不是要再次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喔,光想到那感觉,他就打了个寒颤,加快往回跑的速度。
“你们这几个只会欺凌弱女幼童的地痞恶霸,还不让开放人!”野风以和外表不符,雷霆万钧、中气十足的声音咆哮道。
“好哇,本大爷还正为跑了一个感到可惜,想不到你这个糟老头倒是挺识趣,回来自投罗网,省去本大爷一番工夫——”
王贯财卷起衣袖,露出肥胖的手指,指着老头,神态骄傲睥睨地道:“哼!你偷了我王家的祖传花瓶已经够让人火冒三丈了,居然还敢指说我是地痞恶霸?敢情你这个糟老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想他王贯财乃是风度翩翩的公子爷,竟然遭人当着众多镇民面前指称为地痞恶霸,倘若今日他不狠狠修理这不长眼的糟老头,日后镇民们见到他岂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怎么会……”紧张又害怕的悦晨见到信誓旦旦说要撇下他们的他掉头回来,既惊且喜,眸里充满感激,再也不想把他的头拧下来用力踢走了。
“阿光哥哥!”悦桐听见他威风凛凛的怒咆声,双眸瞬间闪着光芒,宛如见到神只降临人间,心里既欢喜又崇拜。
“不错,我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又如何?”野风双手插腰,睥睨地看着王贯财等人。
“好你个满嘴大话的糟老头,来人啊!给我狠狠往死里打!”王贯财扬声大喊,要家丁们群起围上。
“是。”家丁们听从王贯财的命令,凶狠地拿着棍棒快速围向翟野风。
“哼!等你这个臭老头被打得半死不活时,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王贯财扬着残忍嗜血的笑容,等着看他被打到吐血跪地求饶。
家丁们群起围上,棍棒齐飞,遵照王贯财的吩咐,使尽气力拚命地打,一瞬间哀嚎求饶声响彻云霄。
第3章(2)
“不要再打了!”悦晨俏脸刷白,连忙上前拉住王贯财的衣袖恳求道。
“你们不要打阿光哥哥!”悦桐吓坏了,放声惊叫。
“哈哈哈!给我打!死命地打!”王贯财不理会余悦晨的请求,开心地哈哈大笑。
“啊!不要再打了,我快要被打死了!”哀求的声音凄惨传出。
“快点住手!你再让人这样打下去会闹出人命的!”悦晨吓得六神无主,扯着王贯财的手臂极力劝阻。
“少罗嗦!你再多事,我连你一块儿打!”王贯财不悦地将她用力甩开,再恶劣地推上一把,让她跌倒在地。
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少女,遭到恶意重重推倒在地,忍不住叫了声痛。
“姐姐!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姐姐?”悦桐见到姐姐被推倒,连忙扶起她,不再畏惧,大声指责着王贯财。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睁大眼看清楚,凡是欺到我王家头上的都不会有好下场,你这个臭小子最好赶快闭嘴,否则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王贯财可是一点都不介意出手打女人及小孩。
原本冷眼旁观的朝凤镇镇民们,愈看愈觉得王贯财做得太过分,欺负女人和小孩算什么男人?!
猛地,一道穿着王家家丁衣袍的身影窜出来,走到王贯财面前。
“你怎么不继续打?我不是说要……”王贯财皱眉,话还没讲完,赫然发现对方虽然穿着王家家丁的衣袍,可并不是王家家丁,而是该被打到仅剩一口气的糟老头,他惊愕地张大了嘴,无法置信。
“打人很有趣吗?”野风眸底火光窜烧,王贯财居然动手推女人,到底要不要脸?
“什么?你这糟老头怎么会在这里?!”王贯财从头到尾都紧盯着看,竟没发现这糟老头是何时换上家丁的衣袍,且毫发无伤?那么被打得惨叫不已的人究竟是谁?
这……实在是太教人惊讶了。
悦晨吃惊地瞪大了眼,同时为他的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饱受惊吓的心魂重新归位。
“阿光哥哥太棒了!”悦桐的双眸从惊骇转为惊异,再转为崇拜,他不晓得阿光哥哥是如何办到的,可看在他眼里,阿光哥哥简直和神仙没两样。
“我当然是来让你尝尝被人打的滋味。”野风咧开如阳光般的笑容,趁王贯财还来不及意会时,右手霍然出拳,用力击往王贯财的腹部。
“啊!”王贯财被打得痛弯了腰,双手抱腹,冷汗自额际淌下。
“推人很有趣吗?我也来试试看好了。”他又是灿烂一笑,可笑意并未到达眸底。
当他被围困住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退开,剥下一名家丁的外袍披上,再一脚将对方踹入代替他,野风常常用这招脱身,早已驾轻就熟,让围困住他的人无法马上发觉其中异样。
原先他还悠哉地看着王家家丁棒打自己人,可王贯财恶意欺凌余悦晨,一股无名火猛地从胸臆间窜出,教他无法冷眼旁观,立即飞跃到王贯财身前,为她出这口恶气。
“什么?”痛到眼角流泪的王贯财不明白他所指为何。
不等王贯财反应过来,璀璨笑容隐去,野风冷凝着脸,铁臂一伸,大掌毫不客气重重巴了王贯财脑袋一记,再伸手一推,让王贯财跌个四脚朝天。
“你们这群傻子!打错人了还打得那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