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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猜猜?”
“难不成在东林?”
“哇,这么准!”
淳儿本是随口瞎说,不料得北堂景昭竟给了她这么个答复。
怎么会……
北堂景昭虽是一脸坦然淡定,实则心里也很是诧异。
是瞎猫撞着死耗子,还是她早就知道了什么。说真的,跟这丫头相处这么久,她时而理智审慎,时而又不按情理出棋,这样的性子的确让他捉摸不透。
“……天啊,宋表哥不会是你的人吧?”
“喂,喂喂,先声明孤王可没有断袖之癖。”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了张口,淳儿静了静深吸了口气,等着草地上的北堂景昭笑够了才道,“他什么时候为你效力了?”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了。这问题问得是不是太傻了?”
“表哥在东林什么地方?”
士为知己者死,这是表哥向来坚信的。只是,她没想到北堂景昭能说服表哥为他效命。那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宫。”北堂景昭见她渐渐敛了笑容,蓦地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你别担心,他身边有我最信任最得力的人马,他们会拼死保住你宋表哥的安危。”
“……”
北堂景昭见她凝立的表情不似玩笑,突然站起了身向她解释道:“淳儿,你表哥此行我没有任何强迫,是他……”
“我知道。”一个打断,淳儿微微转过了身子不去看他。表哥的性情她还不清楚吗……他就是选择当场自刎而终也不会去做一件违心的事情。
“那你是担心?”
“我只是感慨,你的一石二鸟之计还真是漂亮。”
北堂景昭静默不语,瞳眸里爱意和歉意交相翻滚。
“想当初表哥‘失踪’的日子,你高高在上看着我忧心如焚、奔走无路,私底下却在玩弄着你的觅贤纳贤之计。我好傻是不是,天底下的便宜都被你占尽了!”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她是如何放下一切身段去求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踏入了他的寝殿。
“对不起淳儿,我得承认,那段日子我是疯了,为你疯了。”北堂景昭大步走到她身前,握起她手至胸口。
“你以为我跟宋表哥是……”
“是。当时,我想着我不远万里寻你回到身边,你万般不从却最终为了保住宋府而依从了我。回到宫中我自认用尽一切努力,可无论怎样都无法让你回心转意。而当我发现你费尽心思出宫与他相见,分别后又是那般依依不舍,当时的我真的受不了。”
北堂景昭的反应让淳儿禁不住一个动容,眉眼间软和了道:“那你还让高公公把令牌给我,打发我走。”
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北堂景昭深吸了口气道:“淳儿,你表哥确实是个品貌绝佳的人物。我想我要谢谢他,是他让我学会了放下。当日,我虽然无法直面你说出‘去你想去的地方吧,这就是我所期望的’那样的话,但若非阿籽的搅和,或许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为我带上它?”
“淳儿你……”面露惊喜,北堂景昭深邃的眸子里炽热如火。
“怎么,你不愿意?”
“谢谢你淳儿。”
“傻瓜!”
看着北堂景昭为她把荷包别上,淳儿微抬小脸,正好撞上他刚扬起的视线:“昭,你是不是要离开此地了?”
“……又被你猜到了。”北堂景昭平静的点了点头,内心却浮起了一层忧虑。
“下边是先去嘉禺城还是沧黎城呀?”
“你以为呢?”
“要我说呀,嘉禺统将单广是个粮贩子出声。传言他遇事斤斤计较、顾虑重重,是个胸无大志之人,他此番一定只想保住家底。我们如果先攻打沧黎城,他必定是观望在先,不敢贸然出兵。而沧黎统帅丁律,野心勃勃,武艺精良,且沧黎精兵陈列,我们若先攻打嘉禺城,他必定会抄我们的后路。所以,我想你会先取道嘉禺。”
“是。先打败单广,再灭了丁律,最后全力挥师直捣东林京邑。”发丝缠绕在指尖,北堂景昭扬起了笑意,“还真是长进神速呢!”
“得了吧!”脸色一动,淳儿越发熬不住了道,“你就别绕弯子了,你倒是老实告诉我,这次是不是不会带上我了?”
“……淳儿。”心下一沉,北堂景昭怔怔然的停了手中的动作道,“往下的路很危险。”
燕飞此番大胜,虽是大快人心。但与胜利接近的同时也意味着往下的路会更加艰险不易。为了她的安全,他思虑了再三还是决定暂时把她割舍于此。
“我知道。正好啊……留下来陪着燕飞解解闷呗。” 淳儿知道北堂景昭为难,心中虽是难耐但也不再多言。和他相处至今,她发现自己已经依恋他至深了。
一想到到他即将远离她出征,心间的忧郁便开始浓烈起来。
不舍得也要舍得呀。
幽深的眸子中光彩浮动。捧起小脸,北堂景昭吻了口轻语道:“对不起淳儿,一定要等我回来。”
“昭,我想回家了。”
家!
又何尝是他,所有的北祈将士都会怀抱着这样的期许。
“我答应你,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赶紧结束这场战争,带你回家。”
☆、第三十章 大战前夕(4)
帐子里灯火通亮,女子谈笑的声音浮动在暖色的空气中。
“这么说来,北祈此番派入东林的谋士可是位了不得的人了。”
“还真被淳儿你说中了。”绝美的容颜中露出淡淡的喜色。
“此话怎讲?”
“就说前次芩关一战,你可知为何如此顺利吗?”
“我曾听闻,说是芩关最得力的将领孟寻在战前几日突然毙命。”
“是。但你可知这‘突然’何来?”
托着腮帮,淳儿凝望着病榻上的人儿不解道:“这我还真不知了,燕飞你倒给我说说。”
“为了除掉孟寻,那谋士可是想出了一个借刀杀人之计。数月前,他派人把孟寻的画像悬在一室,于是再有意把东林的使官引了进去。当时,使官就好奇了,他也不说何故。直到那使官把此事报给了东林主帅,主帅念得孟寻曾经向他要求带兵出战,就以为孟寻与北祈有勾结,所以啊……”
“所以就借故把孟寻杀了?”
“嗯!听闻东林主帅以慰劳为名,把剧毒放入了酒里。孟寻哪想得主子会对他有嫌隙,最后就一命呜呼了。”
“这谋士的确有过人之才呢!”
“确是如此。”
“不过燕飞你从何得知?”
“不瞒你说,我与那谋……咳……咳……士曾有过一面之缘。”捂住胸口,燕飞有些吃力地接下话。
“哎呀,你还好吗?”
“小姐,人燕飞小姐才病好没几日呢,您都跟人家聊了一个时辰了。”帘子掀开,杏儿端着一药碗进了来。
淳儿接过碗,几步坐近了递给燕飞道:“对不起啊,聊得尽兴都忘了分寸了。”
“咳……咳咳……没事,这些几天静养着,我也闷得慌。平日里,总是忙到不行,如今闲下来了,又恨不得上战场。” 燕飞饮毕,揉了揉心口兴致依旧道,“也不知道昭哥是何时觅到这等英才的。”
难得亲耳听到燕飞的夸赞,莫非是……“你可知那谋士姓名?”
“好似姓宋。”
“你可确定?”淳儿嘴角一弯,一时间心潮澎湃。
“芩关一战并非我领战,但应该不会错。”放了药碗,燕飞突然想起了什么沉静了道,“对了,算算也快到大军前行的时辰了,你是不是也该去送送大哥了?”
“什么!”大军前行?还没从先前的话题中缓过来,现下燕飞的意思是……
“你不是不知道吧……今夜,大军要前往嘉禺一带了。”
“是么……”该死的北堂景昭,她不问他也就不跟她说了是吧……淳儿脸上虽有笑容,内心瞬间似被掏空了般。
也就是说,过不了多时他就要离开了是吧。
他怎么能不告诉她呢……
“那我先回去了。”
燕飞瞧见淳儿表情,心下明了。“好,燕飞就不远送了。”
“嗯,你好好休息养着。”
帐门外,人马纷扰。
她是知道北堂景昭最近要出征,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还竟是今夜……这几日,她预感着人马有动,只当他会亲口跟她说。
话说这些日子来,他们二人虽然在大营里处着,但更多时候是他忙他的军务,她做她能做的事。毫不夸张的说,他们相处最久的时段便是与众军师大将商讨军情的时候。
袖中握紧了的拳头松了开。也好!省得腻久了舍不得。
主帐前,高挺的背影出现在视线里。
还真是,他人怎么不进去? 如今倒好,连进去跟她道别都省了。
“喂!”见北堂景昭一动不动地凝神站着,淳儿已是忍不住到了他身后。
“……哦,是你。”月色打落下他拉长的影子,失神的瞬间北堂景昭很快恢复了平和,“我以为你……”
“在大帐里边?”淳儿冲北堂景昭轻柔笑笑,自个儿径上前掀了门帐进去。
榻上刚坐下,北堂景昭也是跟着进了来。
“你来做什么?”
“……大军马上要前往嘉禺城了。”
“我收到了。”
北堂景昭见淳儿一脸淡然,片刻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选择现在告诉她,不就是害怕难舍难分吗?如今倒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郁结什么了。“就这样么?”
“那祝王上此番马到功成,顺利平下敌军。”淳儿不冷不热地说着,心中却是千回百转。
“天底下哪有娘子这样送别要出征的夫君的?”
“那你现在不就见着了。”
“死丫头,要是碰上性情差的夫君,早就不知被休了几回了。”
“喏,案台上有笔墨纸砚,现在写为时不晚。”觑了案台一眼,淳儿竟是没好气了,“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你自己保重……”淳儿面不改色,抿了抿唇,和衣背身躺了下来。
多说无益,反正都要走的。
她心里虽堵得难受,可她还能怎么办……眼下就等着北堂景昭赶紧走人了。半晌闻着帐内没了动静,他人该是走了吧?
想着,淳儿小心地回了身过来。刚睁开眼,就见着北堂景昭依旧凝立于榻前几步。“怎么还不走?”
“临行前多看我的淳儿几眼总行吧?” 北堂景昭扬唇一笑,微眯的眼里溢满了柔情。
“你少来了。” 淳儿本就浑身不自在,手上拽紧的毯子已是布了细汗。
“不过我想在临走前确定件事情。”
“什么?”
“关于,燕飞的药。”
“药?”淳儿不知北堂景昭何意,突然坐了起来道,“那药方子我没有啊,你想知道不该问军医么?嗯……要不等回去后,我们再找寻那商旅来问清楚话。”
“倒不是这个。”
“那你想确定什么?”柳眉一蹙,淳儿被北堂景昭弄糊涂了。
“淳儿,我说你是最近分析军情分析傻了呀!”北堂景昭说话的时候,人已是自觉地凑近了她身边。一手环于她肩上,北堂景昭越发笑得深沉了。
“为什么当初来军营的时候杏儿没一起跟着来?”
“我忘了取东西所以让她赶紧返回了。”淳儿眼神躲,他不会是想问这个吧……
“取的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重要的东西。”
“好,重要的东西!那是什么?”
“……知道了还问。”淳儿脸一红,垂了眼眸。
“那药,最初是为我准备的?”北堂景昭欣赏着怀中人儿娇美的容颜,此刻他被浓浓的甜蜜和幸福包围着。
她独自一人前往大营,为的是他的伤。她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她是为他来的!
“是又怎样……”。
“怎么了?”
复杂的情绪被撩拨而起,淳儿闪躲过北堂景昭倾覆而下的亲吻。明显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欲要挣脱,北堂景昭倒也是柔了声的哄道,“看在你夫君我即将远行的份上,你就不能……”
“别,别,我有话要说。”
“什么……”
北堂景昭被她这么一折腾,只好稍稍松开身子。
“昭……我反悔了,你带我走吧。”淳儿说着反环住他的腰,埋首至他脖颈间,喑哑了声音道,“我不怕危险,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哭了。
泪水滴落在他的甲衣上,每一滴泪水都搅得北堂景昭难耐的心疼。
他知道她的担心,知道她对他的爱。
纵使是他们相处最甜蜜的时刻,她都很少会主动。多数时候,他甚至觉得他在“强迫”她,而如今她为了陪伴他身边竟哭着哀求他……
明显感觉到他人的一滞,淳儿缓下情绪开始懊恼起来。
刚刚,她太失控了。
战场上的事情,就是事关生死的事情